在逃離了海上旋渦之後,黃金鹿號借著狂風乘風破浪,期間也數次遇到了旋渦,但都被美杜莎以精妙絕倫的技巧輕鬆避過。


    德雷克命令船員打燈語告訴船隊的其他四艘海盜船,排成一豎排跟著黃金鹿號的航線走。


    雖然因為海上的神秘霧氣和大雨令能見度降低了太多,但眾船隻還是通過輪流給身後的船打燈語來傳遞信息,讓德雷克的命令得以貫徹下去。


    其結果就是,所有的海盜船緊跟著黃金鹿號的航線走,幸運的避過了所有的危險,看來其他船上也有技術不弱的舵手。


    轉眼間,他們在死亡海域中已經度過了六天六夜。


    在這六天六夜裏,世界仿佛被停滯了時間,完全失去了日月循環,所有人沐浴在仿佛無止境的永夜之中,連從者都失去了時間感。


    船上的枯燥生活,更是令人有種度日如年的錯覺,雖然真正的時間隻過了六天,但在方遊的感覺裏就像過了一個月那麽漫長。


    這種失去目標,不知盡頭的茫然和無力感,很容易令人意誌消沉。


    事實上,到第四天的時候,黃金鹿號上,除了德雷克和劉遠一行人,以及極少部分粗神經的老海盜以外,其他船員全都著了道,人人一副死人樣,如同行屍走肉般工作、喝酒,表情黯淡,士氣極低。


    第六天,天空還不見變化,四周的海域還是那麽危機四伏,狂風暴雨從未停息,讓人連覺都睡不好。


    哪怕是在羅馬走過眾多戰場的劉遠,如今也有些撐不住了,時常雙目無神的注視著懷表發呆,仿佛這樣就能讓時間更快一些。


    在他的印象裏,第三章根本沒有過這段劇情,這讓他陷入了某種對未知的恐懼當中,擔心自己的出現會不會導致惡化路線的誕生,讓所有人在這個特異點沉沙折戟。


    這種迷茫隨著時間的經過愈發加深,劉遠漸漸無法露出開朗的笑容來。


    他知道很多人都在擔心他,瑪修、阿爾托莉雅、恩奇都、美杜莎、達芬奇、羅曼,乃至德雷克都看出了他的問題,特意跟他談了一會兒。這讓劉遠感覺自己就是個還沒獨立的小孩子,被各種‘父母’監督保護著。


    這令他有些哭笑不得,同時也很感動。


    不過他們還是把他看得太脆弱了一點,劉遠雖然精神狀態不好,但還遠遠沒有到絕望的邊緣。


    他在心底裏依然相信德雷克的氣運,也相信著自己的從者們,還有在迦勒底為了他們的處境而努力的大家。


    現在,他隻需要耐心的等待,等待結束這一切的時機的到來。


    而這個時機,來得出乎意料的快。


    “什麽?”劉遠聽著羅曼帶著不解的報告,驚訝的瞪大眼睛,“怎麽會這樣,到底發什麽了什麽?!”


    這片區域的磁場已經完全混亂,魔力也呈現暴動狀態,好似有什麽可怕的東西要從海底誕生——這是羅曼方才對劉遠等人的緊急通告。


    聽到這則消息的從者們也是眼神數變。


    “難怪從剛才開始就隱約感覺到某種危機感,原因來自海底麽........”阿爾托莉雅肅著臉,呆毛一晃,對劉遠說道:“master,接下來可能會遇到危險,請做好萬全的心理準備。萬一黃金鹿號出什麽問題,發生不得不落海的情況,請務必要保證待在我們身邊。”


    “到那種時候要記得使用達芬奇送給你的魔術懷表,那個魔術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發揮作用的。”羅曼說道,“另外,有一點你要記住——千萬不要讓自己落入海底。在這種天氣下鬼知道你會被海浪卷到哪裏去,恩奇都都救不了你!”


    劉遠見兩人緊張的樣子,也不敢大意,點點頭認真道:“我明白了,不管發生什麽,我會跟你們一起行動。”


    達芬奇的腦袋忽然擠開羅曼出現在投影中,苦笑著對他們說道:“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我應該多做一個魔術道具給瑪修的。”


    眾人很快理解了達芬奇的擔憂。


    瑪修的盾牌和甲胄實在太重,更沒有跟阿爾托莉雅一樣站立在水麵上的能力,徒有從者的實力在海水裏卻發揮不出來,一落水說不定直接就會沉下去,套多少個遊泳圈都沒用。


    除非她主動解除從者的姿態,變回平常在迦勒底的普通魔術師,但那時她也將失去身為從者的戰鬥力,變得更加弱不禁風。


    所以,萬一黃金鹿號翻了船,那瑪修無疑會成為一行人中最大號的累贅。


    已經察覺到這點的她,不自覺的抿著嘴唇,臉色泛白。


    楞了一會兒後,瑪修搖搖頭,堅定的對劉遠說道:“master,如果發生不得已的情況,請不用顧忌我,跟恩奇都先生和阿爾托莉雅小姐去安全的地方吧。隻要你還活著,人理就有希望。”


    眾人沉默以對。


    對於瑪修的犧牲精神,他們感到惋惜,感到憤怒,卻唯獨不會去否定她。


    因為這是為了全人類所作出的妥協,這是偉大的自我犧牲,作為騎士的阿爾托莉雅更是深有感觸。


    為了人類未來的存續,迦勒底的每個人都有自覺去獻出自己的生命,已經經曆過生死的從者們更是如此。


    說極端一點,這裏誰死掉都可以,唯獨劉遠不能死。


    他的死,意味著人類的失敗和滅絕,這是所有人極力要避免的事情。如果劉遠死在拯救人理的中途,那麽他們的旅途將變得毫無意義。


    對於瑪修的決心,劉遠同樣回以沉默。


    他很想跟動畫裏的主角那樣,堅定的說自己不會拋棄她。


    但可惜劉遠不是個感性的人,在性命攸關的大事麵前,他不會拿自己和其他人的性命開玩笑。萬一那種情況真的發生,在無能為力的情況下,劉遠大概會逼著自己做出‘正確’的選擇吧。


    但是.......


    “事情還沒發展到那一步,別自尋煩惱了。”劉遠揉了揉臉,對瑪修露出調皮的微笑,試著去調節氣氛,一句幾乎不過腦子的話脫口而出:“萬一落水了,讓阿爾托莉雅把你背起來不就得了。”


    達芬奇:“啊(心虛)。”


    羅曼:“啊(察覺)。”


    瑪修:“啊(察覺)。”


    恩奇都:“嗬嗬嗬嗬(意味深長)。”


    阿爾托莉雅:“........?!”


    劉遠也回過神來,恍惚的看著達芬奇。


    “達芬奇.......親?”


    “哎呀,我突然想去上個洗手間呢,不用管我,你們聊哈”


    “........回去之後好好談談吧,達·芬·奇·親!”


    “........哎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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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兩百零八章七日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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