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菊黃見來人是自家侄子胡言,心中一涼,還以為來的是哪位教習前輩,能救治一下昏迷的兒子呢。


    看伯母眼中的光芒一閃而逝,胡言心中也沒來由地一痛,不管之前伯母怎麽樣,現在她隻是一個關心兒子的母親。


    回想到自己的母親,都已經十多年未見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也不想和伯母解釋什麽,自顧自走向金光,那領主胡萬看著眼前大變樣的青年,開口欲言,但看了看前麵無動於衷的婦人,又隻好閉上嘴巴,低下頭去。


    幾個小童忍不住用眼角瞥了瞥傳說中的二少爺,都感到新奇。幾人都是立身一層的修為,是這兩年胡家凡人中新檢出有靈根的修行種子,他們對看不透哥哥姐姐的修為已經習以為常了,也不覺得胡言有什麽奇怪的。


    胡言看著眼前的金光罩子,從中可以感受到【功德】屬性,再看了眼那幾個偷看自己的小童,仔細聽了聽他們念的似乎是佛經,看來這是佛門的陣法了。卻不知是自家的陣法還是從外借來的陣法。


    見伯母也沒有向自己解釋的打算,胡言也不打算去詢問什麽了,隻在幾個小童旁又端了把小凳,就那麽坐在那兒看著他們念經。


    絮絮叨叨,也不知聽那七個童子念了幾遍經,天都暗了下來。終於來了個老仆打斷了誦經,幾個小童如獲大赦。


    衛菊黃先是瞪了七個小童一眼,命他們繼續念經,然後又對身後的胡萬點了點頭。


    胡萬去一旁喊來了另七個小童接班,場中一時響起了十四隻蒼蠅,嗡嗡嗡地吵得胡言頭疼,心裏不由的煩悶起來。


    原先那七個童子念完這遍,站起身,向著金光裏躬了躬身,便不再有所動作。


    衛菊黃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擺了擺手,那七個童子臉上不敢表現出一絲喜色,忙排著隊出了門去。


    胡言也不向金光裏做禮,也不等伯母言語,自顧自跟著幾個小孩也出去了。


    那七個童子,出了門便四散開去,回各家吃飯了。


    拉過一個年紀看著最大的童子。


    “你叫什麽名字,你們怎麽念起佛經來了,這陣法你知道是哪來的嗎?”


    “我叫胡秋隱,念經是族母奶奶讓我們念的,至於這金光陣法,聽胡萬爺爺說是族長爺爺去和尚那兒換的,也不知是用什麽換來的。”


    摸出一顆一階靈石,給了那童子,便讓他自回家去了。


    既然自己已經看到了堂哥,伯母也沒指望自己能做什麽,胡言也不打算上趕著獻寶了。


    看了眼剛剛升起的月亮,取出五火七禽扇,給自己加了【夜行】【雁行】兩個法術,蹬地而起,往著三陽山上飛去,又一次體會到了明心境修士才能做到的禦空飛行,心中陰霾也一掃而空。


    飛至山腰,隨便尋了塊平坦的石頭坐下,心中思索起來。


    雖然堂哥此時尚能借佛光壓製體內鬼氣,但是自己也要先想好怎麽救他。


    神識入了識海,溝通本命【封神榜】,查閱起了封神法寶。


    最終找到了兩件合適的法寶,分別是【陰陽鏡】,【三光神水】。


    【陰陽鏡】,此鏡有陰陽兩麵,陰麵為白,陽麵為紅,紅是生,白是死,可將照到之人殺死或生還。


    【三光神水】分別為“金色的日光神水、銀色的月光神水、紫色的星光神水”,其中日光神水:消磨血精骨肉;月光神水:腐蝕元神魂魄;星光神水:吞解真靈識念。


    但是,金色的日光神水、銀色的月光神水、紫色的星光神水一旦合三為一,那麽便是第一治療聖藥,可以解除一切諸毒,克一切所謂的“無藥可救”的毒。還可以治療一切傷口和疾病。甚至能肉白骨,活死人。


    按照自己點化後效能會下降的情況來看,若是能點化【三光神水】,其妙用自然更大些。【陰陽鏡】基本就是隻能應急了,混沌氣如此難得,自然是一步到位最好。


    可惜【三光神水】得用【八寶琉璃瓶】裝著,先不說“水”法器能不能找得到,自己的混沌氣點化四樣法寶,可著實夠嗆,若是像【五火七禽扇】一樣是不完整的,那也救不了自家堂哥。


    而且自己立身境題名的份額已經用在【五火七禽扇】上了,按堂哥的情況,喚起【陰陽鏡】真靈的可能性比【三光神水】可大多了。


    自己也從來沒有過將別人的名字題在法器上的經曆,之前【方天畫戟】是真靈自顯,也不知道題別人的名要求嚴不嚴格。


    慢慢展開神識,附近並沒有修士。略一思索,心中了然。


    家裏幾個老修士都在各坊市供職,現在估計也出去尋求各家幫助,以求救治下代家主。隻是不知到底是求助居多還是通風報信,找了下個東家居多。


    ,小修士都被伯母抓去念經了,自家山裏除了自己沒人修煉,稍微放開了一點吸收靈氣的速度,不至於擾了山下的陣法運轉。


    無風無波,過去了三日,自回家後第五日清晨,在山下終於又遇上了歸人。


    來人是自家堂姐胡雯,也就是胡誌的親姐姐,還帶著夫家的幾人。


    想起父親說她早幾年嫁給了南山獵妖的散戶修士,今日重逢,確實比以前多了些山野氣息,不像以前在三陽山那副大家閨秀打扮了。


    那姐夫許建之前去了幾趟慈城,都沒遇上胡言,但是見到他穿著慈城書院的教習長袍,便猜到了他的身份。仔細打量了兩遍,果然如計牙等人所說,是一個知書達理的俊俏儒生。


    胡雯不過一會兒也反應了過來,沒想到這個多年不曾見的堂弟竟來的比自己還快,定是托了見性境修士載他來的。又想起之前聽說他與一堆少年修士共在慈城書院上少學課,自己胡家在各個修真家族裏麵是什麽名聲她自然清楚,堂弟在那邊定是受了不少苦。今日他如此急切地趕來看望堂哥,鼻頭一酸,竟是落起淚來。


    許建見狀,忙輕言勸慰,尚未見到胡誌,怎能先落淚自傷。


    胡雯覺得有理,便止了下來。


    胡言掏出一捆清潔符來,分與眾人,好將身上連日趕路的風塵清了。


    胡雯整理好自身衣冠後,又檢查了夫家的幾位兄弟,終於是提起腳步,進了門去。


    衛菊黃本以為又是胡言來了,聽到推門聲,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直到胡雯喊了媽,淚水才時隔多日又湧上來。


    幾個小童看到族母哭得淒厲,都嚇了一跳,但是口中不敢停下來,隻能悄悄地瞥兩眼。


    胡萬看到胡雯來了,略一躬身。


    “小姐,您回來了。”


    “萬爺爺,您還在啊。”


    胡萬聽到嚇了一跳,沒想到胡雯還照著小時候那樣喊自己萬爺爺,此時衛菊黃就在眼前,這麽喊豈不是自己比衛菊黃的輩分還高了。


    不過衛菊黃此時並沒有想那麽多,隻是摟著女兒在那兒哭,口裏訴著女兒嫁出去後這三年的苦。


    胡雯見母親喋喋不休,就是不說弟弟的事,心裏一急。


    “母親,您還是快些和我說說小誌的情況吧。”


    “啊,小誌,我苦命的兒啊。一月多前,他帶著他的同參一階靈獸【鐵羽貓頭鷹】在山上靈脈洞裏修煉,可沒想到那隻該死的野鳥前些日子也不知飛到哪裏見過死掉的修士,粘了死靈氣回來。


    尋常修士沾點死靈氣也沒事,排出去也就是了,最多吃點苦頭,這你是知道的。你弟弟三個本命,之前隻溝通了【人麵鴞】,這你也是知道的。可哪知你弟弟還有一個本命是【鬼麵花】,這下可就壞了,那鬼麵花沾了死靈氣就不受控了,不斷將你弟弟體內的獸靈氣轉成死靈氣。


    現在你弟弟體內生死靈氣各半,隻能靠這【廣開功德金光大陣】壓著死靈氣,才能苟活來下。”


    許建聽了臉色大變,死靈氣是一些特殊本命的修士或者妖獸靈獸死後體內靈氣轉變而來的。他們這些打獵的散戶,在山裏達到妖獸都是快速處理然後離開,生怕沾了死靈氣。死靈氣本身不算可怕,但是為了驅散死靈氣,需要不斷的用靈石輸入靈氣到體內,可以說一旦沾了,一次狩獵基本就血本無歸了。


    胡言在一旁聽得真切,當他聽到【人麵鴞】時,心中一動。趁著眾人敘舊的時候,他一個人退了出去,向山上跑去。


    到了山間自己常打坐的那塊石頭上,取出【五火七禽扇】,溝通到【梟鳥翅】中的梟鳥真意,將事情經過說出,詢問他能否通過【梟鳥翅】幫助堂哥的本命【人麵鴞】去對抗【鬼麵花】。


    【梟鳥翅】中傳來一陣哀怨的情緒,同時也傳達出了肯定的意思,隻不過那樣會大量消耗混沌氣,五火七禽扇的真靈顯化基本就得停下來了。


    胡言也不知這【五火七禽扇】中是一個法寶真靈還是十二個真靈,也不敢多問,拿起扇子就往山下走去。


    路上他心中思索起來,自己要以什麽理由去解釋五火七禽扇的來源,又要以多大程度去幫助堂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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