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央到乾清宮的目的很簡單, 讓小燕子搬出淑芳齋,去景陽宮, 並且把今日發生在淑芳齋的事情告訴皇帝,表示自己這個太後感到很無力。


    “放肆, 這些東西是越發的不像話了,”乾隆近些日子與含香感情生活還算順利,但是沒想到惹事的小燕子竟然說自己的親娘,想起自己親娘這麽大把年紀,還被小輩們如今無禮辱罵,氣得渾身顫抖,“做什麽永琪的格格, 朕該砍了她的腦袋, 如此不孝的東西!”


    荊央歎了口氣道,“皇帝,哀家知道你也是一時之氣,心裏對那丫頭怕也是有幾分喜愛的, 今個兒的事就這麽著了, 若是以後再犯便嚴懲不貸,哀家也老了,看到孫兒孫女們過得好就罷了。”說完,再次幽幽長歎一聲。


    乾隆皇帝被這一聲歎息引得心中的愧疚無限放大,他自然明白皇額娘做這些忍讓全是因為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就越發覺得自己對皇額娘還不夠好, 於是就放軟姿態柔聲問道,“皇額娘,若是以後小燕子還有不對之處,你盡管責罰,不用再顧及兒臣,兒臣心中最重要的人永遠是額娘。”


    荊央被這煽情的話驚得全身汗毛起立站好,她不著痕跡的抽了抽嘴角,“皇帝不要說胡話,你心中最重要的應該是我大清的江山,我大清的子民。”在心底冷哼,你老娘是最重要的?當初原著裏,你的可愛女兒可是把你的親娘氣得半死,也沒見你這個大孝子做出什麽真正的懲罰舉動。


    “兒臣受教,”乾隆也知道自己是失言了,忙改口道,“但是兒臣的心中,額娘高於那些不孝的東西,請額娘再也不要因為額娘的喜好受委屈。”


    荊央在心底冷哼,若是我與你的含香過不去,以後與你的夏盈盈過不去,你還不在心底把不把老娘咒死。荊央換上慈祥感動的笑臉,“皇帝啊,哀家是明白你的心意的,可是你是哀家的孩子啊,做母親的,又怎麽忍心委屈自己的孩子,先帝在世時,你便是哀家唯一的寄托,你對哀家孝順,哀家怎麽能不為你多想一些?”好麽,你竟然要煽情,咱們一起來好了。


    聽著自己皇額娘的話,乾隆皇帝心底感動得一塌糊塗,想起皇額娘說自己是唯一的寄托,乾隆想起過去,自己因為皇爺爺的關係而備受宮裏人的寵愛,而皇阿瑪也對自己十分看重,可是皇額娘在府裏卻頗受年氏欺壓,每每看到額娘憔悴的臉他都覺得自己力量的弱小,那時候額娘都會笑著摸著自己的腦袋道,“弘曆要聽皇上與爺的話,隻要你出息,額娘就開心了,別的你不要去想,你還小,插手這些事情對你不好。”


    後來皇阿瑪做了皇上,年氏被封為貴妃,額娘雖然因為自己的關係被晉升為熹妃,可是仍舊被無子的年妃欺壓,甚至在年妃生下的格格死亡後,被失去理智的年妃找麻煩,那麽多委屈,額娘都為了自己一步步的忍了下來···


    想到這裏,乾隆皇帝感動的泡泡不停的向上冒,估計太後現在叫他把含香打入冷宮他都有可能答應。


    “皇帝啊,哀家不得不說說紫薇丫頭與那個福家侍衛的事情,”荊央皺起眉頭,“那個福爾康,實在是···”


    乾隆皇帝急忙道,“朕這些也瞧得明白,皇額娘你放心,朕這些日子會找個錯把他與紫薇的婚約解除的。”想來皇額娘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如果她是瞧不起民間來的格格,又怎麽會對紫薇如此的好,想來想去也隻能是小燕子的不對,想起後宮提起還珠而色變,他對小燕子的厭惡又增加一層。


    乾隆說完,又想起紫薇站在一旁,擔憂的看向紫薇,“紫薇,太後與朕的決定你可有什麽想法。”


    紫薇福了福身子,“皇阿瑪,紫薇聽您們做主。”


    乾隆點了點頭,讚許的看著紫薇,“在太後身邊一些時日,倒是真多了幾分格格的樣子。”雖說紫薇知書達理,但是仍然帶著小家子氣,如今養在太後身邊,倒是多了不少皇家格格的大氣。


    正事說完,荊央才有閑心打量乾隆皇帝身邊的人,這時她看到一直隨侍在一旁的青年,五官端正,荊央心下一動,難道這位就是···“皇帝啊,這個孩子是?”


    青年見太後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身上,連忙跪下回道,“太後,奴才叫鈕鈷祿善保。”


    荊央嘴角微揚,果然是清朝最大的貪官和|,荊央揣著明白裝糊塗,帶著和藹的笑道,“原來是鈕鈷祿氏的,這孩子眉清目秀的,哀家瞧著也喜歡,”說罷,頓了頓,“你竟然是皇帝的貼身侍從,得好好伺候皇帝,皇上的安全就是你的命,你可明白?”


    “謹遵太後教誨,奴才必以生命保護皇上。”善保明白自己與太後是同一個姓氏,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優勢,今日太後又當著自己的麵表示對自己的看重,日後自己在宮裏日子也好過許多,想到這裏,善保忍不住抬頭看了眼坐在上首的人。


    身上穿著精致的太後禮服,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年紀看起來也不過五十歲的樣子,保養得益的手腕上帶著一串佛珠,尖尖的指甲套上鑲著細小的寶石,顯得雍容華貴,讓人見到第一眼就有種難以言喻的高貴氣息。


    善保卻明白一件事情,這個女人是從一個府邸格格走到大清太後這個位置,如果她的內心真的有麵上這麽和藹,恐怕也走不到這一步,後宮裏的女人,哪裏有真正簡單的存在?他也不敢多看,收回目光,乖乖的垂著手立到角落裏去。


    荊央也不再去注意他,再怎麽說,和|成為大貪官的時候,已經沒她什麽事了,她與皇帝又閑聊了幾句,便起身回慈寧宮。


    她走在禦花園裏,看著怒放的花朵,還有偶爾飛過的蝴蝶,突然就想起含香能引蝴蝶的那個靈異畫麵,她對身邊的晴兒道,“尋個日子,你代哀家給寶月樓的那位主子送些首飾過去,就說是哀家賞賜給她的。”


    她也要看看,這位香妃是不是如原著般清高得不食人間煙火,為了愛情自己的名族性命皆可拋。


    晴兒不知道向來不怎麽關注和貴人的太後怎麽突然想到她了,但是她也不敢多問,應了後就扶著荊央往慈寧宮的方向走,心中的疑惑卻一絲不減。


    荊央也沒打算告訴晴兒什麽,回了慈寧宮就說乏了,要去躺了,便留下幾個格格在大廳,自己扶著宮女的手回了內室。


    見太後進了內室,紫薇才頹然的坐到旁邊的椅子上,仿佛身上的力氣全部用光了,隻剩下無盡的疲憊。她一坐下,就引得金鎖緊張得不行,立馬擔憂的問,“格格,你怎麽了?”


    “金鎖,你不要擔心,我沒事,”紫薇勉強的笑了笑,腦海裏卻浮現福爾康抱著小燕子的那一幕,那個時候自己心底浮現一種感覺,那是被背叛的憤怒,她捂住自己的心口,才發現那裏帶著怒意,以及不甘心。


    晴兒見到紫薇這個樣子,便明白她是怎麽回事,可是一時間也不知道用什麽話可以安慰她,隻是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個她安慰。


    雁姬剛才也見了那一幕,見紫薇這個樣子,便歎息著道,“紫薇,你叫我一聲姑姑,我也不跟你客氣,見你這個樣子,做姑姑的心裏也不好受,隻是你要記得,萬萬不可沉湎與愛情這種虛無的東西中,不然後悔的人隻會是你自己。”


    雁姬苦澀一笑,“就像我,嫁給努達海二十年,不納妾,不養外室,我便以為這是愛情,可是我怎麽也沒想到這份愛情抵不上一個年輕女子一滴眼淚,抵不上年輕女子的一個笑,然後他告訴我說,他終於找到自己的愛情,他對我的感情是尊重,是親情,是感情,但是那不是愛,二十年的時間也抵不上他與年輕女子情不自禁的愛情,”雁姬自嘲的笑道,“所以紫薇啊,現在愛你的男人,也許會在以後背叛你的時候告訴你,他對你的不是愛情,是感激,他以前不懂愛情,但是現在懂了,希望你能成全他和別人情不自禁的愛情。”說完,就看向紫薇。


    見紫薇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雁姬繼續道,“這種沒用的東西,太過在意,反倒會失去自己。”她恨新月,怨新月,為了那麽一個沒有責任感的男人,真真是不值當。


    她最恨的不是新月,是努達海,一個為了所謂愛情丟失家庭責任感的男人,明明知道新月的身份是不能愛,他卻愛上了,明明知道不能惹怒宮裏的格格,他卻因為新月的眼淚惹怒了,那個愚蠢的男人,自己何必為了他傷神一輩子,不值,真的不值。


    紫薇看著雁姬,心中微微一酸,她想起雁姬遇到的那些,比自己所遇到的更為可怕,可是雁姬姑姑卻為了安慰自己把那些傷口剖開,她心中一陣感激,“雁姬姑姑,紫薇明白了,我不會因為這些事情消沉。”


    晴兒微微一歎,見兩人黯然的表情,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說,愛情這種東西害死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還珠之太後金安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下蝶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下蝶影並收藏還珠之太後金安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