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霄看著此時毫不顧忌形象的江敬延欲言又止,難道真正的高手都是這麽接地氣麽?李清霄第一次對高手風範的定義有所改變。


    或許這就是高手吧……


    “見過師父,見過江門主。”李清霄上前恭敬行禮,然後略微尷尬的看著正在努力吞咽的江敬延。


    “江門主您先吃……晚輩待會兒有點事兒想和您解釋一下。”說罷李清霄便快速退往一邊,待他走到窗前,師徒兩遍開始了激烈的眼神“交流”。


    江敬延也不再遮掩,直接狼吞虎咽起來,隻是片刻時間,那滿滿一碗的燒肉白米飯就被他吞下肚去。


    聽著江敬延放碗的聲音,李清霄心中不免緊張起來。


    江敬延拿著帕子抹了抹嘴,起身看著李清霄道:“小子,你想解釋什麽?”


    李清霄訕訕道:“我與暮雪自周和縣相識,先是她出刀替我擋下一擊,之後又助我擊殺古雲劉通二人,身負重傷。


    此間種種雖是第一次相見相識,卻也稱得上過命的交情。到了青城山,由於住處相近自然也是漸漸相互熟識引為好友,我們並未有江門主所想的逾越之舉。”


    江敬延此時已經冷靜,聽完李清霄的講述慢慢思量片刻,隨即道:“今天白天也是我魯莽了,要怪就怪你這不靠譜的師父……他告訴我說,說……你倆感情好得很……”


    李清霄聽著這話,頗有一種當即一種想要暈倒的衝動。


    不過蕭羽陌不樂意了,“我說你江沒腦子,我說話是你那麽理解的嗎?朋友之間感情不能好麽,那你意思我跟你感情不好?”


    江敬延不服氣道:“那你還說覺得這兩個般配要撮合一下……”


    李清霄徹底陷入無語……人生有此師,說不定哪天就被坑死了。


    就當李清霄還在考慮怎樣和蕭羽陌“決鬥”之時,一向在感情上大條的江敬延卻是很異常的敏感了一次。


    “小子,其他的不說,我就問你一句,你真的和我女兒隻是好友而你沒有其他任何想法?”


    江敬延的靈魂發問給李清霄帶來了萬點暴擊,一時間徹底石化。我怎麽剛才就沒暈過去呢,李清霄在內心咆哮。


    見著李清霄呆愣著不知如何回答,蕭羽陌的嘴角勾起一抹由心的微笑。看來這小子到底不是木頭。


    那麽美的一個姑娘放在身邊,且還如此優秀,還有過命的交情,這樣的情況下還是還沒有任何想法與感覺的,那隻能是木頭、大木頭。


    一向不開竅的江敬延好不容易在對自己女兒的事上敏感了一回。


    “哼,你小子還不說實話,在這跟我彎彎繞繞,自己想好再和我說吧,我要先去看看雪兒。”


    夕陽從窗間透過,李清霄還呆呆的站在原地,江敬延卻是轉身而去。


    這天,隻知道江敬延與江暮雪在青城山顛徹夜長談,到底談了些什麽無人能知。這天隻知道李清霄又在明蘊閣陪著蕭羽陌飲酒,自己喝的個伶仃大醉……


    翌日,在月澤國境內的斥候們依然在密林中穿行,一支三百人的接應隊伍從雁門關出發前往接應點。


    幽州,平陽關外一百裏,沙木翰將兩萬萬大軍安排在外圍十裏的山林內,中軍三萬穩坐不動,而兩翼大軍則小心翼翼的向梁海的一萬五千人包圍而去。


    隨著斥候的不斷回稟,梁海越發對自家將軍的謀略欽佩。


    “陸將軍真乃神人也,能將八萬軍隊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出平陽關,如今這月澤蠻子還不知自身境況,竟想反過來圍殺我等。”


    梁海身周的將官各個也都是開懷大笑,“這月澤蠻子有勇無謀罷了,區區五萬部隊就敢在我邊境駐紮月餘時間。”


    談笑間,前方斥候再度回稟:“報將軍!前方五裏半山腰處,中等規模有敵軍,具體人數不詳。”


    梁海的眼神亮了起來,興奮地提了提馬鞭,“既然做戲就要做真點,傳我軍令,向前方敵軍處進發,重甲騎兵開始披甲,步兵方陣開路!”


    隨著這道軍令的傳出,整個一萬五千人的大軍頃刻間動了起來。


    而遠處山腰的密林之中,沙木翰看著正在改變陣型的梁海屬部,心中的最後一絲戒備放下,在這座山的山後,兩萬部隊早就枕戈待旦隱藏其中。而梁海身後,兩萬月澤國部隊也悄悄接近。


    就在沙木翰部隊的大後方二十裏處,年近五十的幽州將軍陸懷先正在盯著地圖確認最後的部署。


    他仔細的看過每一處部署,在腦海裏一次次地幻想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


    不多時,他眼神閃爍的抬起頭來,對著一旁的傳令官道:“按照原定計劃,梁海的人馬此時應該快和月澤軍隊交戰了,催促右方軍隊的部署再快點,一旦到位馬上占領山道一定要堵死大部隊逃竄的可能,其餘人等在半個時辰後一起發起圍攻!”


    時近正午,梁海的軍陣離前方山腰間的月澤國軍隊不足一裏,雙方已然可以清晰的看清對方的一舉一動。


    梁海命令所有方陣原地停歇,而自己則帶著十餘位將官與親衛策馬到陣前,大聲叫喊道:“你們是月澤哪一支軍隊,主將何人?為何犯我邊境?”


    沙木翰則是冷笑一言不發,隻是一聲令下,早已準備多時的千餘騎兵瞬間衝出山林奔向還在平地上的梁海屬部。


    一公裏的距離,對騎兵來說僅僅隻是瞬息的時間便可到達。可陣前的梁海絲毫不慌,隻是大手一揮,一聲“陣!”字出口,步兵方陣瞬時轉換陣型,前方帶有尖刺的盾牌頂到最前,三排長槍依次架後,在方陣中央,無數弓手已經滿弓欲射。


    梁海泰然自若的退到陣中,聽著越來越急的馬蹄聲,就在月澤騎兵距離方陣還有兩百步時,梁海一聲令下,“射!”


    隨即,每個方陣的傳令官一齊喊道:“拋射!”


    漫天箭雨如過境蝗蟲瘋狂收割莊稼一般收割著戰場上的生命。


    一百二十步,“平射!”第二波箭雨射來,衝在最前方一排的月澤國騎兵幾乎無一存活。


    五十步,“攢射!”第三波箭雨過後,又一排的騎兵慘嚎著跌落馬下,可隨即而來的便是馬蹄與盾牌的強烈撞擊聲!


    兩百步的距離對於騎兵而言,不過便是瞬息,縱使訓練極佳的射手,也斷然無法射出更多的箭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劍逆山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千秋隨筆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千秋隨筆夢並收藏劍逆山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