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成田機場,出入境大廳。


    一個雙眼被白布遮住,身穿道袍的少年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你說他看不見吧,他一副閑庭信步的樣子,在錯綜複雜的機場裏表現地跟正常人一樣,手中拐杖的象征意義明顯大於實用。


    隻見他身穿素白道袍,背著一個帆布包不急不慢地來到櫃台前登記。


    “你好。”年輕道士微笑著將自己的護照等證件遞過去,過了好一會兒對方都沒接過,他有些無奈地提醒道:“小姐,該辦理入境手續啦。”


    “啊嘞?”少女愣了一下,這才依依不舍地將目光從道士臉上移開,小臉紅撲撲的,有些手忙腳亂地開始自己的工作。


    “陳燭?”少女捧著護照問道。


    “是的。”陳燭以一口流利的日語回答。


    在簡單的問詢過後,隨著“入境準許”的印章落下,陳燭便是正式踏入日本這個國度了。


    站在白雲之下,微風緩緩吹動道袍,陳燭骨節分明的左手握著幾枚銅幣,銅綠色的精靈在修長的手指間跳躍,高拋,在陽光下閃耀,然後再度落入手中。


    於是陳燭像是確定了什麽一樣,嘴裏默念,車來車往間,在第八輛車經過他的時候果斷出手。


    一輛出租車被精準攔下,陳燭拉開車門上車,對著司機說道:“國立東京大學後門小街,謝謝。”


    “好的。”司機透過後視鏡有些驚奇地打量著車後座的年輕道士,他不是瞎子嗎,怎麽知道自己這輛是出租車。


    難道是傳說中的陰陽師大人?司機胡思亂想著,這身衣服有點像,但好像又不太一樣。


    陳燭沒有理會司機,他手裏拿著一台手機擺弄著,藏在耳中的耳麥傳來一個好聽的女人聲:


    “莫西莫西,小怪獸在嗎?收到請回複。”


    陳燭有些無奈地回答:“在的,蘇小姐。”


    陳燭說話間,電話對麵傳來一陣薯片碎裂的清脆聲,在一聲吞咽後,薯片妞說道:“很好,小怪獸,我們即將挑戰的下一個奧特曼名叫上衫越,言靈黑日,是青銅與火之王一係的高危言靈。”


    陳燭默不作聲,認真聆聽著情報。


    “在日本的混血種中,皇一直是他們的戰力巔峰,你這次行動要做的就是把這個老頭打趴下,精英混血種?我們打的就是精英!”


    “在即將挑戰上衫越前,咱們來回顧一下你之前的輝煌戰績,嘖嘖。”


    電話對麵傳來一陣陣感慨,就算陳燭看不見,也能想象出那場景,漂亮的少女左手拿著資料嘖嘖稱奇,右手夾著一片薯片,毫無形象地躺在沙發上,修長的美腿耷拉在沙發靠背上,豆蔻般的白皙腳趾不安分地扭動著。


    “從出道到現在,你已經先後放倒了八個混血種,血脈從c級到s級都有,單挑數量三位數的死侍群,手撕四代種,活捉三代種等一係列堪稱喪心病狂的戰績。”


    “不愧是你啊,小怪獸,哢擦。”薯片妞感慨道。


    “要不是你師傅已經去世了,我還真想問問他老人家是怎麽培養你的,要是再多來幾個,咱們直接開始屠龍王好了,至於其他混血種,幹脆穿上比基尼給你們當啦啦隊得了。”


    “屠龍什麽的完全沒難度好不好……”薯片妞滿懷期待。


    陳燭默不作聲,顯然是習慣了對方的碎碎念。


    “幹完這單你是不是就要去上大學了?”薯片妞突然問道。


    “嗯,師傅說大概一個月以後會有個叫卡塞爾學院的大學過來找我。”陳燭輕聲說道。


    “真的不考慮一下跟我們老板工作?這裏可是有三位千嬌百媚的美女同事喲。”


    “年少不知阿姨好,錯把少女當做寶,學生妹哪有我們這群成熟姐姐好玩啊!”


    這已經不知是第幾次薯片妞招安了,但每次的結果都一樣。


    “不了,師傅他老人家說你們不是什麽好東西,讓我少跟你們混一起。”


    “放屁,你要是這麽聽你師傅的話,你就不會在你師傅去世後主動找上我們了!”薯片妞大怒。


    “好哇陳燭,沒想到你這個濃眉大眼的,居然心機這麽深!需要我們幫你找對手的時候就叫人家小甜甜,利用完了就是牛夫人了對不對!”


    陳燭輕輕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解釋道“這也不算利用吧,你們給我找對手,我幫你們解決敵人,等價交換,很公平啊。”


    “哼哼,我才不管,臭渣男!”薯片妞哼哼唧唧地又是一口薯片。


    陳燭不出聲了,跟女人講道理顯然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這時候沉默就對了,罵幾句而已又不會掉塊肉。


    “行吧行吧,臭渣男,那麽這次幫你找到上衫越這個對手,作為回報,你是不是得幫我個忙?”見陳燭不說話,薯片妞隻得拋開剛剛的話題,轉而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


    “先說說什麽事。”陳燭沒有貿然答應。


    “很簡單,幫我潛入一個地方,拍下一幅壁畫的照片。”薯片妞說。


    陳燭沉吟了一下,終究是選擇了答應,拍張照片而已,對他來說並不算難。


    “哈哈,那就這樣說定啦,幹完這一單,你就可以回家結婚了!”薯片妞十分歹毒往陳燭身上插旗子。


    陳燭沒有理會,被白布蒙住的雙眼“看”向窗外,銅幣在指尖跳躍,臉色平靜如水,讓人摸不透他此時此刻的心思。


    東京半島酒店,總統套房內。


    一間豪華酒店套房,卻因為四處亂扔的行李,晾在掛燈上的衣物,而莫名帶上一種大學宿舍的感覺。


    而唯一的淨土便是沙發,薯片妞就躺在沙發上吃著薯片。


    “話說,你對陳燭怎麽看。”薯片妞突然問道。


    “好戰分子?”不遠處的床沿上坐著的一個長腿美女回答。


    “確實,自從他師傅去世以後,他就跟個戰爭狂人一樣,四處找人幹架。”薯片妞也有些感慨。


    “你知道當一頭猛虎來到陌生的森林時會怎麽做嗎?”酒德麻衣輕聲說道。


    “他會把森林裏所有的動物都挑戰一遍。”


    “直到確定自己在這片森林裏處在食物鏈的何處。”


    “按他這進度下去,再挑戰下去就隻能砍龍王了吧。”薯片妞翻了翻白眼,“話說要是他連龍王都拿下了,下一步是不是得一統混血界了。”


    “不,他不會的。”酒德麻衣不知想起什麽,嘴角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畢竟是個沒什麽野心的閑散人,如果知道這個世界沒有可以威脅到他的生物時,他大概會找條老街,開個算命館悠閑度日吧。”


    “畢竟,他是真的能算命啊。”酒德麻衣有些感慨。


    “話說回來,他這個算命技能到底是怎麽點的啊!”說到算命,薯片妞顯得有些抓狂“他的言靈也不是天演啊?憑啥算的這麽準。”


    酒德麻衣無奈地看了眼麵前這個跟陳燭賭骰子,因無數次失敗從而發狂的少女,“你問老板啊。”


    “但老板說他也不知道。”薯片妞沮喪地耷拉小腦袋,但不知想起什麽,突然又支愣起來,連滾帶爬地撲在酒德麻衣身上,“誒,長腿你說,老板讓我們通過任務把陳燭送到上衫繪梨衣麵前,是不是想讓那個小怪物把陳燭給幹掉!”


    薯片妞奶凶奶凶地用手劃拉一下脖子,“哪怕是陳燭這種變態,一不留神吃上一發審判也得完蛋吧!”


    “想什麽呢?”酒德麻衣沒好氣道“要是真有被幹掉的風險,你信不信陳燭現在就橫跨大海,連夜遊回中國,然後找個機會把你給幹掉!畢竟是讓他去執行任務的。”


    “以我對老板的理解。”酒德麻衣臉上浮現一抹奇怪的神色,“總感覺他是想撮合陳燭他們兩個,然後把陳燭綁在日本,好讓他別妨礙後續計劃。”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陳燭會把繪梨衣拐回中國呢?”薯片妞舉手提問。


    “閉嘴!”酒德麻衣連忙捂住這個烏鴉嘴,“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女孩對於蛇歧八家的意義,怎麽可能讓陳燭拐走!”


    薯片妞拚命掙紮,但奈何平日缺乏鍛煉,明顯不敵酒德麻衣,隻得瘋狂指向電腦示意:“快看監控,他們會麵了!”


    酒德麻衣扭頭看向電腦,監控顯示,身穿道袍的少年正站在一個穿著白麻工服的老頭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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