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手機發出提示音,陳燭頭也不抬,拿起手機一點,好聽的女聲響起:


    “來信者:楚子航。”


    “你下個月入學,需要我去接應你嗎?”


    陳燭手指一僵,接應這個詞怎麽聽起來怎麽這麽膈應呢,了解情況的知道是上學,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陳燭東窗事發準備遠渡重洋了呢。


    楚子航這八婆,多少年了,說話還是這麽黑社會。


    陳燭:“不用了。”


    楚子航:“哦,有祂的信息嗎?”


    陳燭:“沒有,你呢?”


    楚子航:“沒有,那我去訓練了。”


    陳燭聽完以後,將手機隨手一扔,楚子航這玩意,這輩子真的可以脫單嗎?道士在心裏默默吐槽,沒有想要的就走,這不活脫脫渣男行徑嗎?


    陳燭躺在沙發上,腦海中浮現那年夏天,兩個孩子站在墳墓前,內心燃燒的名為複仇的火焰。


    搖搖頭,陳燭猛地跳起,在落地窗前,迎著朝陽,開始做熱身運動,因為今天就是行動的日子。


    雖然聽起來有點對不住剛剛還一臉我相信你的源稚生,但這就是生活啊,一切不過是…雇主的任務罷了。


    陳燭掏出青銅硬幣,止不住發呆,因為他之前已經算過一次了,但感覺還是有點不靠譜。


    現在打算盡全力再算一次,不過,得換個地方,陳燭抬起頭,衝著監控的方向笑了笑。


    然後走進廁所,其實廁所之前也被他們喪心病狂地裝了監控,隻不過被陳燭找出來打爆了而已。


    不過這樣也好,少了些心理負擔,你對我太客氣我還不好衝你下手呢。


    陳燭雙手捧起青銅硬幣,口若懸河、舌若燦花,一陣古老玄奧的語言緩緩流出,似將人帶回遠古蠻荒,那高據於九天之上的古老神靈。


    青銅硬幣緩緩飄起,開始緩緩流轉,一陣紅色的熒光逐漸侵染硬幣,隨著旋轉速度越來越快,硬幣在空中的軌跡也不再是簡單的圓圈,而是逐漸繁雜起來,似在描繪一副古老的畫卷。


    良久,陳燭停止吟唱,伸出右手手掌,硬幣如流星般落入手中。


    掂量著手中的硬幣,陳燭一臉凝重,他剛剛算的是:他這次行動會不會對繪梨衣造成傷害。


    但結果卻讓他一臉懵逼,不但沒有壞處,反而是好事。


    這不對啊!


    我可是要偷拍你們家族的秘密誒,怎麽還對你有好處了呢?陳燭撓頭,百思不得其解。


    這就跟你身為一個小偷,準備潛入一座國王城堡,去盜取一副世界名畫,結果盜完以後發現自己被一群披著鮮花的大漢包圍了,而原因居然是沉睡了一千年的公主,在名畫失竊以後突然蘇醒了!


    然後還懷孕了!


    我特麽是來偷東西,不是來吻醒睡美人的田伯光!!!


    陳燭一臉沉思,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這蛇岐八家,有問題!陳燭左手作掌,右手作錘猛地一敲。


    難不成是因為內部勢力傾軋?陳燭想著,繪梨衣會成為利益的犧牲品,從而讓某位利益既得者飛上枝頭變鳳凰。


    是源稚生那個濃眉大眼的?陳燭小心眼地想著,但很快又推翻了,那卑鄙小人雖然打架會掏人鳥窩,但他對繪梨衣的關心不像是假的。


    不過,是誰都一樣,陳燭心中冷笑,無所謂,我會出手。


    既然對繪梨衣沒壞處,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陳燭獰笑著從衣袖裏掏出了一條——絲襪!


    還是黑絲!


    關於這個就不得不提到我們的好同學——路明非了,因為陳燭看不見,所以很多所謂的“常識”,都是路某人給灌輸的。


    比如說,電影裏的強盜或者小偷,為了不不讓別人發現自己的身份,都會在頭上套絲襪。


    那個衰小孩是沒辦法實踐的了,但陳燭不一樣啊,他出來浪了快一年了,為了給薯片妞她們打工,絲襪都快包漿了。


    生活不易,這一切都是雇主的命令啊。陳燭內心萬分感慨,一邊熟練地將絲襪往頭上套。


    他甚至沒解下眼睛處的白布!


    吸!


    嗯,還是原來那味!


    得勁!


    做完準備工作以後,陳燭將注意力沉入腦海深處,那無邊無際,最極致的黑暗之中。


    那高據於天山之上的神明,而陳燭盤膝坐在祂額頭之上,脖子,左右腳踝處都鎖有鏈條,鏈接於無盡黑暗深處。


    而左右手的鎖鏈已然斷裂,陳燭坐於黑暗之中,怡然自得。


    右手撫摸龍鱗,輕聲說道:“燭龍。”


    “吟!”


    坐下巨龍雙眼禁閉,而張口吟嘯,龍吟間,黑暗如同有了生命,在浩瀚的空間湧動。


    “鍾山之神,名曰燭陰,視為晝,瞑為夜,吹為冬,呼為夏,息為風。”


    其實從小不能睜開雙眼的陳燭,覺醒的第一個言靈並不是為冬的寒霜,而是為夜的:


    言靈?冥夜


    這個言靈相比寒霜而言,攻擊力較低,但卻是一等一的輔佐型言靈。


    冥夜的效果也很簡單,融入和掌控黑暗。


    言靈啟動,陳燭連帶著他的包漿設備絲襪便一同融入黑暗之中,化作一道黑影流入通風口。


    哼哼,雖然看不見,但老子可是會算命的,早就算出了任務所在的地點,現在隻要悄咪咪地溜過去就……哎喲臥槽!


    陳燭上一秒還在心裏得意呢,下一秒就被什麽一股力量直接從黑暗中拽了下來。


    隻見一大坨黑暗物質從通風口處被拽了下來,而作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的人就是——


    “繪梨衣?”陳燭懵了,臥槽,這丫頭到底是什麽物種,老子這都能被你拽下來?


    自己縱橫世界無往不利的言靈?冥夜,在今天遭受了重大挫折,而罪魁禍首居然是個妞?


    “taoist!”繪梨衣一臉開心地湊了過來,隻不過走到一半就被陳燭用一隻手撐住了小臉蛋。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陳燭一臉凝重地“看”向繪梨衣,頭上還套著個絲襪。


    “你是怎麽認出我的?”陳燭內心大為震撼,我可是套了絲襪的!


    繪梨衣歪了歪小腦袋,看著在黑絲之下那無比耀眼的白布,再加上那一身道袍,就差沒在腦門上貼張紙條,告訴全世界:我是陳燭。


    但繪梨衣不能說話,所以隻能樂嗬嗬地揉了揉陳燭那套著絲襪的腦袋。


    她知道,taoist看不見,所以才不懂。


    陳燭一臉無奈地接受繪梨衣的蹂躪,該死,忘記這小妞不能說話了。


    不過話說回來,陳燭嗅了嗅,房間內一股沐浴露的香味,周遭怎麽還濕漉漉的。


    身為掌控寒冰言靈的陳燭,對於水元素可謂是相當敏感。


    而這房間裏,你看看,這地板、這牆壁還有繪梨衣身上,全是水元素,哈哈哈……


    所以……


    陳燭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絲襪下的表情陡然變得驚悚,他是瞎子,但他不是傻子啊!


    房間、沐浴露香味、濕漉漉、女孩。


    這些元素組合起來,你問派大星他都知道啊,陳燭也不例外。


    於是他小心翼翼地抓住繪梨衣的小手,順著手臂往前摸。


    滑過手背,滑過手臂,滑過肩膀,陳燭猶豫了一下,決定往後背探索……


    臥槽!!!


    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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