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源氏重工。


    整座大廈已化作戰爭機器,無數工作人員正滿臉肅穆地奔走在各條道路上,除卻工作交流外,整座大廈無人敢隨意出聲。


    上衫家主又離家出走了。


    如果是平時的話,大家也就一笑了之,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蛇岐八家上層領導跟瘋了一樣,下令不惜一切代價找到繪梨衣,哪怕把日本攪個天翻地覆!


    源氏重工最深處的會議室內,蛇岐八家大家長橘政宗,或者說,赫爾佐格。他蒼老的麵孔現在黑得跟碳一樣,他心中是強烈的不安,事情的發展已經徹底超出了他的掌控!


    自從陳燭出現以後,原本還盡在掌控的日本混血種界就被徹底翻了個底朝天。


    先是自己對陳燭的捕獵徹底失敗,自己死了一具克隆體不說,連用來控製風間琉璃的木梆子都被陳燭給搶了。


    雖說再造一個也不是問題,但這玩意製造起來確實麻煩,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造出來的。


    所以現在就導致了一個問題,風間琉璃現在還不知所蹤,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該死!”赫爾佐格一拳砸在會議桌上,拿起桌子上的資料猛砸,再一巴掌將其全部掃落在地,一臉癲狂地宣泄著心中的憤怒。


    到底是誰,為什麽會有人在極樂館要求得到繪梨衣,而那個該死的家夥居然當著所有人的麵前宣布!


    然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當他們的人正準備審訊他的時候,他居然死了!


    服毒自殺!!!


    赫爾佐格雙手撐在桌子上,胸膛劇烈起伏著,目光如擇人而噬的野獸。


    從極樂館的懸賞,到源稚生得到消息,再到繪梨衣的突然離家出走。


    太巧了,比起這是巧合,赫爾佐格更願意相信某個國家的國足能在世界杯上捧起大力神杯!


    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這一連串事件發生的都太突然了,僅僅半天的時間,整個日本混血種界就被掀了個天翻地覆。


    現在源稚生已經準備帶隊前往極樂館,這一連串事故,加上繪梨衣上次被綁架,蛇岐八家上下都認為是猛鬼眾綁架了繪梨衣。


    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就目前來看,赫爾佐格也說不出其他原因了。


    但是,這次繪梨衣離家出走是真的和猛鬼眾沒關係啊。


    這種被別人塞了一口黃泥,還被誣陷口吐排泄物的感覺,實在是憋屈!


    到底是誰?


    哪個勢力挑起了這次爭端,秘黨?


    不,不可能,那群高高在上的家夥還自認為掌控著蛇岐八家呢,就算真要動手,赫爾佐格也不相信他們能有這樣的手筆。


    陳燭?


    突然,哪個身穿道袍,白布蒙住雙眼的道士形象突然閃過赫爾佐格腦海。


    是了,也就他可以這樣悄無聲息地拐走繪梨衣,因為繪梨衣本身就會選擇跟他走!


    要不然無法解釋有誰可以悄無聲息地帶走繪梨衣,她可是月讀命,在言靈·審判麵前,哪怕是龍王也得吃個大虧。


    隻有她心甘情願地自己離開,才可能這樣悄無聲息。


    不,應該還有人在配合繪梨衣。赫爾佐格目光閃爍,之前幫助陳燭的那個女人——蘇恩曦?


    她居然能在蛇岐八家內部有如此能量?


    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晚了。赫爾佐格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找到繪梨衣。


    至於極樂館,他並不是十分在意,那裏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對他來說無關緊要,一些混血種而已,對他來說,是要多少有多少。


    他們留在極樂館還能牽製一下源稚生。


    那麽陳燭,你的目的又是什麽?赫爾佐格目光凝重,是發現了繪梨衣是開啟白王寶藏的鑰匙,所以也想分一杯羹嗎?


    這滿腦子齷齪陰謀論的食屍鬼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這一係列對其他人猶如落下一枚原子彈的驚天大事,起因居然是繪梨衣想去玩,以及某個老家夥想見自己兒子的期盼。


    不過對陳燭來說,赫爾佐格這個老家夥的苦惱並不重要,現在的他一手拿著棒棒糖,一手拄著拐杖,正歡快地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走著走著,他就停了下來,歪著腦袋“看”向街邊的角落,那裏一個紅頭發的女孩正蹲在地上,一臉好奇地打量著地上的螞蟻搬運一粒蛋糕碎屑。


    直到陳燭走到她身後,她才仰起可愛的小腦袋,眯起大眼睛,開心地叫道:“taoist!”


    說來也奇怪,言靈·審判,作為極高危言靈之一,其發動形式之一,就是發聲。


    所以這個女孩從小到大就不敢輕易說話,生怕因為說話而觸動言靈·審判,導致某些不可挽回的後果。


    但自從遇到陳燭以後,事情就發生了改變,雖然體內的血統依然非常不穩定,但如果是呼喚陳燭時,盡管說話了,但體內的力量也不會暴走。


    這就導致了一個情況,繪梨衣自打出生以來,說過最多的一個詞,不是“爸爸媽媽”,也不是“我”,而是“taoist”,這個英語詞匯。


    而作為罪魁禍首的陳燭,此時此刻正笑眯眯地遞出棒棒糖,活脫脫一拐賣小蘿莉的油膩大叔。


    但作為被拐騙的小蘿莉繪梨衣並不害怕,反倒一臉開心地接過棒棒糖,撕開包裝就用自己粉嫩的小舌頭舔舐起來。


    偌大都市的小角落裏,一個漂亮的女孩一臉單純地吃著棒棒糖,絕美的臉蛋滿是開心,櫻色的嘴唇因為沾上些許糖漿而反射出誘人的光澤,而最令人血脈噴張的,還是那粉粉嫩嫩的小舌頭,一下一下地舔舐著棒棒糖。


    這一幕,讓任何一個男人看到都會被擊穿心髒,從而感慨造物主的神奇,這世上竟有如此美麗的人兒。


    但可惜的是,現在站在繪梨衣麵前的那個男人,他叫陳燭,他看不見。


    “走了。”陳燭一邊拉起繪梨衣的小手,一邊大大咧咧地走在街上,絲毫不介意現在全日本的混血種都在找繪梨衣。


    陳燭對著乖乖吃棒棒糖的繪梨衣說道:“繪梨衣,待會我會帶你去一個地方,那裏會有一個人,她會好好照顧你的,但是你不能跟她走,也不能讓她走,更不能讓她通知其他人。明白了嗎?”


    繪梨衣大眼睛裏滿是懵懂,雖然不知道taoist為什麽要這麽做,但繪梨衣會聽話的。


    她將棒棒糖含在嘴裏,兩手捧住陳燭的腦袋,上下搖晃。


    “很好。”陳燭很滿意女孩的聰慧,於是他就拉著繪梨衣朝著某個方向一直走,尋找著他今天早上算命算出來的天選之女。


    終於,在一處居民房前,陳燭敏銳地察覺到,這座小房子裏麵,就藏著自己要找的人。


    南井沙恵,蛇岐八家內部的醫護人員之一,也是負責監控繪梨衣生命體征的負責人之一,這兩天正是她連續工作一個月後難得的休假時光。


    身為繪梨衣在蛇岐八家的私人醫護團隊之一,南井沙恵當然認識街道上,那位舔著棒棒糖,一臉好奇地左顧右盼的紅發女孩。


    也知道了她失蹤的信息,現在整個蛇岐八家最重要的任務,那就是找到繪梨衣,毀滅猛鬼眾都要往後稍稍。


    但是,怎麽回事,不是說上衫家主被別人綁架了嗎?怎麽會在這,她身邊的那個男孩……想必就是罪魁禍首了吧!


    南井沙恵猛地關上窗戶,她有種直覺,那個眼睛被白布蒙住雙眼的男孩已經發現自己了。


    那麽,在被他殺死之前。南井沙恵咬了咬牙,猛地拿起手機,想要撥通某個電話,眼神卻帶著依戀看向了書桌上的照片那是她和母親的合照。


    對不起了,媽媽,女兒不能給您盡孝了。


    帶著必死的覺悟,南井沙恵想要在臨死前通知少主,她找到上衫家主了!


    可惜,在她撥通電話的前一秒,一隻修長好看的手便搶過了手機。


    完了。南井沙恵臉色一片灰暗,她知道對方已經發現了自己,但沒想到他會這麽快。


    南井沙恵癱倒在地,餘光卻瞥見了正在走向陳燭身後的繪梨衣,眼睛又亮起了些許光芒。


    身為繪梨衣的專職醫護人員,她當然知道這位上衫家住的恐怖之處,剛剛可能是因為被脅迫了不方便,現在那個男孩的注意力已經集中在自己身上,上衫家主一定會給他致命一擊吧!


    但現實是殘酷的,那位漂亮的上衫家主非但沒有痛擊敵人,反而用自己嫩白的小手牽起陳燭的衣角,一臉好奇地看向南井沙恵。


    南井沙恵木了,怎麽感覺,這位上衫家主並不認識自己,而且就現在這情況來看,也不像是綁架的啊。


    反倒有種,富家女因不滿父母嫌棄窮小子,於是選擇私奔的感覺……


    那也就是說,那個男孩並不是敵人咯。


    被緊張情緒衝昏頭腦的南井沙恵此時此刻終於醒悟過來了,對啊,他直到現在都沒有對自己出手,反而在……


    你給我鬆手啊混蛋,那可是我最愛的薯片啊!!!


    南井沙恵一臉悲憤地看著陳燭拿起桌麵上的薯片打開,先是嚐了一下,可能是覺得味道不錯吧,他又拿起了一片喂給繪梨衣,而後者也一臉乖巧地接受了投喂。


    隻留南井沙恵一臉受傷地癱倒在地。


    “怎麽樣,冷靜下來沒有。”陳燭一邊咀嚼著薯片,一邊對著南井沙恵說道。


    我現在非常不冷靜,南井沙恵使勁地瞪著陳燭,企圖給他帶來心裏上的壓力,最後卻絕望地發現,對方看不見!


    於是隻得雙手抱膝,坐在地上一臉委屈道:“冷靜下來了。”


    “很好。”陳燭打了個響指,將繪梨衣拉到她麵前,說道:“喏,你也看見了,你們家上衫家主已經被我救回來了。”


    還沒等南井沙恵反應過來,陳燭有繼續說道:“這可是廢了我好大力氣才救下來的,所以為了安全起見,繪梨衣還不能跟你們回源氏重工。”


    “為什麽?”南井沙恵終於反應過來。


    “為啥?繪梨衣既然能被綁走一次,就能被綁走第二次,萬一到時候又出事了怎麽辦?”陳燭繼續忽悠道,“所以現在,你就先讓繪梨衣待在你這,等我先去處理點事,然後再帶著她回去,怎麽樣?”


    南井沙恵看著陳燭,總感覺有哪裏不太對勁,“你要去幹啥?”


    “當然是去把猛鬼眾的老巢給掀了啊。”陳燭理所當然地說道,“隻要把他們給滅了,繪梨衣不就安全了嗎?”


    嗯,有道理。南井沙恵點頭,但緊接著就反應過來了,“那我先跟少主說一下?”


    “不行!”陳燭一口給否決了,繪梨衣好不容易出來,要是讓那死妹控知道了,他待會還怎麽帶著繪梨衣去玩。


    但感覺忽悠起來又太麻煩了,於是陳燭幹脆直接說道:“其他事你就別管了,你要做的,就是和繪梨衣在這好好呆著,放心吧,我都算過了,在這不會有危險的。”


    “等我回來以後,再讓你通知其他人。”說話間,陳燭將南井沙恵的手機交給繪梨衣,一臉嚴肅地說道,“就按我之前跟你說的做,明白了嗎?”


    “陳燭”點頭。


    南井沙恵看的一愣一愣的,但現在唯一的通訊工具在繪梨衣手上,自己也沒其他辦法,隻得乖乖答應。


    “很好。”陳燭滿意地點頭,他找到南井沙恵並讓繪梨衣待在這的原因,就是為了以後打消蛇岐八家的敵意。


    至於他們不信自己的話,這不還有繪梨衣嘛。


    隻要在最後自己不直接和蛇岐八家對上,讓繪梨衣難做就行,其他人怎麽看,陳燭並不在意。


    雖然這次行動很粗糙,甚至有些胡鬧的意思,但就目前來看,過程還是很順利的。


    於是陳燭揉了揉繪梨衣的小腦袋,便離開了。


    陳燭離開後,南井沙恵看向一臉單純的繪梨衣,剛露出一抹討好的微笑,想要哄騙一下這位上衫家主,就被對方打斷了。


    隻見繪梨衣舉起白板,上麵寫有:


    “不準亂動,繪梨衣會看著你的!”


    繪梨衣想了想,又拿起白板,在話下麵加了個表情,來證明自己很凶:


    (`⌒′メ)


    南井沙恵見狀,隻好放下自己的小心思,乖乖坐好。


    反正自己就一醫護人員,掙紮是掙紮不來了。


    繪梨衣的恐怖她是知道的,到時候要是因為自己亂動,被繪梨衣一句話給滅了,那才是最冤的。


    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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