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是一小片花園,幾個仆人打扮的小廝折返回來,領頭的正是名叫阿奴的壯漢。


    “這位公子,您是?”


    阿奴停下腳步,看著站在廚房門口的公子哥,疑惑的問道。


    “奧,那啥,我是你家公子舊友,聽聞你家小姐病重,特來探望,不知小姐病情現在可有好轉?”


    李如是挺直了身軀,瞎話張口就來。


    阿奴雖有疑慮,可見這公子哥的穿著,也不像賊人,便沒有深想,見他提起自家小姐,連忙喜氣洋洋的說道:“托公子鴻福,小姐得高人相助,現已無恙。”


    看來自己那幾根魚須真的救人一命,功德值也是因此而來,不過一條人命換一點功德值,這係統確實挺摳的。


    “如此甚好,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得好好慶祝一番,既如此,我得趕緊向你家少爺道喜,各位,你們先忙著。”


    李如是客套幾句,腳底抹油就要開溜。


    阿奴幾人沒有阻攔,哈著腰讓開了道路。


    這座府邸不大,由幾座閣樓和偏房組成,出了花園就能看到敞開的朱紅大門。


    李如是沒做停留,匆匆出府,回首望去,大門上懸掛一副銅匾,上書白府兩個大字,字色深褐,有些模糊不清,就連那匾額也是鏽跡斑斑。


    府外是一條荒涼街道,兩邊都是破落不堪的房屋,有那麽一瞬間,李如是有種來到拆遷區域的感覺。


    “真夠偏的。”


    李如是抱怨了一句,兜兜轉轉半天,別說河了,愣是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又徑直走了許久,總算看到一條青石大路,路上也有了零零散散的行人。


    大路盡頭是一條繁華街道,兩旁商鋪古色古香,與白府所在形成鮮明對比。


    李如是抬手看向手腕,距離恢複本體隻剩二十六分鍾了。


    這時,一聲叫賣吸引了他的注意。


    “瞧一瞧,看一看,新鮮的大鯉魚,便宜賣咯。”


    李如是循聲尋去,來到一個賣魚的攤位前。


    “客官,買魚嗎?剛捕上來的大魚,新鮮著呢。”小販熱情的招呼道。


    李如是從簍裏撈出一條魚,裝模作樣的問道:“這魚確實不錯,不知產自哪裏?”


    小販笑嗬嗬的說道:“客官,外地人吧?這冰天雪地裏,除了我們奉禹縣的陵江內河,哪裏還能打到魚?”


    “哦?這陵江內河有何特殊之處?”


    “咱們這條內河,那可是遠近聞名的名河,冬不結冰,夏不幹涸,所產的魚肥美至極,乃是奉禹一絕!”


    李如是挑眉道:“這大冷天的,還有不結冰的河?小哥,你莫欺我是外地人,無故誆我。”


    小販急了,說道:“客官若是不信,親自前去一看便知,順著這條街不過兩裏路就是禹奉橋,橋下便是陵江內河。”


    “那我還真得去見識一下。”


    李如是將魚扔進簍子,起身向著小販所指走去。


    “站住!”


    還未走出幾步,背後響起破鑼聲。


    李如是回頭望去,小販攤位前站了個一副暴發戶打扮的胖子,胖子背後兩個凶神惡煞的仆人正不懷好意的盯著他。


    “你叫我?”李如是疑惑問道。


    “不錯,本少爺叫的就是你。”胖子上前幾步,上下打量著他,一對綠豆眼裏都快冒綠光了。


    李如是被看的渾身不自在,強壓惡心問道:“有何貴幹?”


    “少爺我看上了你這身衣服,開個價吧。”胖子也不墨跡,直接道明了來意。


    “不賣!”


    李如是想也沒想直接回絕,魚鱗賣了還怎麽在水裏浪?不得不說這死胖子眼力還是有的。


    胖子臉色陰沉下來,轉了話鋒說道:“這位公子看起來麵生的很,外地來的?”


    “與你何幹?我還有事,恕不奉陪!”


    李如是沒好氣的說道,轉身就要離去,再耽擱下去,在大街上變成一條魚,那樂子可就大了。


    胖子陰測測的說道:“既然你不肯自報家門,那也莫怪不知者不罪了,本少爺看你與流竄到本地的朝廷欽犯有九成相像,跟我去衙門走一趟吧。”


    兩個仆人會意,抽出佩刀獰笑著包抄過去。


    李如是心裏咯噔一下,八成是遇到本地惡霸了,可這身衣服無論如何都不能賣掉。


    “光天化日之下亂扣屎盆子,還有王法嗎!”


    李如是扯著嗓子喊到,期望圍觀人群說幾句公道話,可這一嗓子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哈哈哈哈哈!王法?本少爺就是奉禹縣的王法!還等什麽?給我上!”


    胖子叉腰,猖狂至極,這一嗓子效果立竿見影,圍觀人群呼啦一下退到數丈外,顯然對他懼怕極深。


    兩個仆人一左一右幾步就跨越了數丈距離,手爪乘風,狠狠抓向李如是兩側肩膀。


    李如是匆忙躲閃,可這兩人顯然是個練家子,早就算好了他的退路,爪風一變扣上了他的雙肩。


    疼!


    肩膀傳來巨力,骨頭都仿佛被捏碎了般。


    李如是咬牙支持,用力扭轉身軀,掙脫兩人手掌,向人群逃去。


    兩個仆人也是一驚,迅速變換招式再次抓去。


    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孱弱的白麵小生,竟能掙脫他們合力的爪功。


    一次也就罷了,三四次皆是如此。


    這不免讓他們臉上有些無光,下手更重了些。


    李如是狼狽逃竄,渾身疼痛難忍,他屢次逃脫,得歸功這身衣服,每當衣服陷進肉裏,總會自主彈起,留出的縫隙堪堪能讓他掙脫。


    可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繼續耗下去更是死路一條。


    李如是心裏急,兩個仆人也好不到哪去,屢次失手讓他們肝火大冒,其中一個仆人眼底閃過狠戾之色,抽出長刀橫在他的胸前,徹底封死了他的退路。


    李如是收勢不及,狠狠的撞向刀刃,圍觀群眾有些膽小的閉上了雙目,不忍看到鮮血四濺的場景。


    “刺……拉……”


    長刀從胸前劃過,帶起一串火花。


    李如是低頭看向胸口,有些不敢相信,胸前衣服上除了一道淺色白印,沒有任何傷口。


    這身衣服,是大寶貝啊!


    “你們兩個狗東西,給我悠著點!別弄壞本少爺的衣服!人我也要活的,玩的才有興致!”


    胖子跳腳大罵,一臉的心疼。


    李如是看著上蹦下跳的胖子,心底發狠。擒賊先擒王,抓住他或許有一線生機。


    出刀的仆人原地發著愣,他怎麽也沒想到這一刀如同砍到金石上麵,實在匪夷所思。


    李如是趁著這個當口,彎腰猛退,旋即掉轉方向徑直衝向胖子。


    另一名仆人沒料到他會不進反退,一時抓了空,當他們都反應過來時,已經拉開了幾步的距離。


    李如是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也就短短幾個呼吸就奔到胖子麵前,在胖子驚恐的目光中,揚起拳頭卯足了勁砸向他的麵門!


    “卡擦!”


    拳頭入肉,勢大力沉,胖子鼻梁瞬間斷裂,整個臉都凹了下去,強大慣性帶著他的腦袋後仰,一聲不吭的摔了個倒栽蔥。


    真他娘的解氣!


    李如是看著四仰八叉的胖子,別提有多暢快了。


    “殺……殺了他!”


    短暫的安靜後,胖子含糊不清的怒吼著。


    李如是頭皮一緊,背後刮起兩股刀風,不用想都知道是那個兩個護衛已經欺身上來,千鈞一發的時刻,他連忙低頭躲過要害,用後背承受雙刀。


    “刺拉……”


    刺耳的金戈聲從背後炸響,一股巨力傳來,將他雙腿壓的微微彎曲。


    這是下了死手啊!


    李如是怒火中燒,想要我命,他也不會坐以待斃,打群架逮著一個人打的道理他還是懂得。


    看著大張雙腿的胖子,李如是猛然踢向他的襠部。


    “啊!!!”


    胖子哀嚎震耳欲聾,眼淚鼻涕流了一地,捂著襠部的肥手更是沾了一些紅黃相間的液體。


    李如是這一腳可是沒有留有絲毫餘地,看他指間的液體,八成是破掉了。


    “轟……”


    功德值:+1。


    腦海中突然顯現的功德碑讓他有些猝不及防,這就+1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又用力朝胖子襠部補了幾腳。


    功德值:+1


    功德值:+1


    功德值:+1


    我滴個乖乖,這死胖子到底作了多大的孽?


    幸福來的太突然了,李如是有種找到提款機的錯覺。


    正想再刷點功德值,忽然身體一輕,整個人倒飛出去。


    兩個仆人把他扔出去後,跪在胖子身邊使勁掐著他的人中,其中一個仆人急匆匆的鑽入人群不見蹤影。


    此時那胖子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如不及時治療怕是懸了。


    李如是摔在地上後踉踉蹌蹌的向內河方向奔去,圍觀群眾自覺的讓開了道路,甚至有人偷偷的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不過這一切,李如是無心觀察,此地絕非久留之地,那消失的仆人八成是搬救兵去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便會追上來。


    距離禹奉橋不過短短兩裏路,李如是卻走得格外艱難,倒不是有人阻攔,主要是剛才得戰鬥讓他受了不輕得內傷,渾身傳來的疼痛大大拖延了他的腳步。


    好在一番跋涉後,總算看到小販所說的禹奉橋,橋上行人如織,美如畫卷。


    “站住!”


    “給我站住!”


    背後突兀響起的叫喊聲讓他頭皮一陣發麻,這麽快就追上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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