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鋒振臉皮抽動的更厲害了,這小兄弟是個狠人呐!


    軍令如山,不一會就端來了一盆紅澄澄的辣椒水。


    李如是親手接過,沒有一點猶豫的直接潑到羅才福的臉上。


    這一盆辣椒水下去,效果立竿見影。


    羅才福慘嚎著滿地打滾,撕心裂肺的嚎叫觸動每一個人的心魂。


    李如是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待羅才福叫聲弱了下去,這才走到他的身邊俯身問道:“你招還是不招?”


    “小……小民…無…咳咳……無罪!”羅才福咳著鮮血,痛苦的說道。


    李如是點了點頭,起身對魏勇大聲說道:“魏大人,你衙門裏可養了狗?”


    魏勇見識到了這個少年的狠辣,哪敢有絲毫隱瞞,連忙回道:“回李大人的話,縣衙內確實養了幾條猛犬,以做看守之用。”


    “如此甚好,那勞煩魏大人去將狗都牽來。”


    “下官這就去,這就去。”魏勇連忙跑出公堂,不敢有一絲耽擱。


    江鋒振疑惑問道:“李兄弟,這審案要狗做什麽?”


    李如是咧嘴笑了,“當然是加餐了!”


    江鋒振眼神一亮,搓了搓手說道:“嘿嘿,這寒冬臘月的吃點狗肉暖暖身子,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隻是在這公堂上開葷,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不過也沒事,晾魏大人也不敢告刁狀,我這就吩咐人去扛口鍋來!”


    李如是翻了白眼,很是無語。


    “我招……我招!”羅才福掙紮著爬到兩人腳下,含糊不清的說道:“我招,我全都招!”


    別人不懂牽狗的意思,他可太懂了,而且他毫不懷疑這個少年真的會把他剁了喂狗,隻要留的一口氣在,日後才有翻身的機會。


    李如是裝作沒聽清,故意俯身又問了一遍。


    “羅家主,你可想好了,真的要招嗎?”


    “招……我全招!”羅才福的心裏防備徹底崩潰。


    “來啊!上紙筆!”李如是大喝一聲,回到公案上,好心說道:“羅家主,慢慢寫,不著急。”


    紙筆送上,羅才福跪在地上顫抖著手寫出一條條罪狀。


    “汪汪汪……”公堂外響起數聲狗叫。


    魏勇牽著四條凶猛的狼犬,剛一進門就看見羅才福埋頭奮筆疾書,頓時腿腳一軟差點摔倒在地。


    李如是冷笑一聲,吩咐道:“來啊,給魏大人端把椅子,就放在羅家主身邊。”


    “謝。。謝李大人!”


    魏勇臉色煞白,牽著狗戰戰兢兢地在羅才福身邊坐下。


    羅才福抬頭了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惡犬,頓時顫抖的更厲害了。


    公堂安靜下來,隻剩紙筆的摩挲聲。


    江鋒振讚歎不已,“李兄弟深得審案精髓,不愧是李道長高徒啊!”


    “哪裏,哪裏,是江老兄的英明神武,才震懾住不法之徒的藏匿之心!”李如是抱拳恭維道。


    “哪裏,哪裏,明明是李兄弟審案手法高明,才將案情查的水落石出!”


    兩人旁若無人的一頓商業互吹,絲毫不顧及周圍兵士憋笑的表情。


    時間流逝。


    羅才福身下的白紙換了三張,終於停了下手筆。


    “大人,小人寫完了。”


    李如是抬眼問道:“可有隱瞞?”


    “絕無半點隱瞞,小人能想到的都寫在紙上了!”羅才福咬牙說道。


    一位兵士上前撿起罪狀,送到了公案之上。


    李如是隨手抄起一份,隻看一眼便怒火噴張。


    白紙黑字,記錄了時間地點和所犯之事,每一條罪狀都觸目驚心!


    果然不出所料,奉禹縣縣令魏勇牽扯極深!


    李如是壓著怒火,將三張紙細細看完,眼中的怒火再也掩飾不住。


    江鋒振察覺到他神色不對,忍不住問道:“李兄弟,怎麽了?”


    李如是深吸了一口氣,咬牙說道:“江老兄,你手下這幫兄弟可有屠戶出身?”


    “有有有,宰狗是吧?有的,有的!”江鋒振興奮的搓手,起身對下麵說道:“那個,我記得你們那個誰,以前賣過豬肉的!”


    當下,一名魁梧的兵士走出隊列,抱拳道:“小人參軍前,曾做過屠戶,殺豬屠狗的這些糙事不在話下!”


    李如是點點頭,激道:“這位兄弟既然是屠戶出身,不知膽量如何?”


    此話一出,眾將士臉色一變,就連江鋒振臉上也有些不快。


    魁梧兵士眼中浮現一絲怒氣,翁聲道:“李大人莫要輕視了我們這些粗人,論膽量,兄弟們還沒怕過誰,在場的諸位兄弟哪個不是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我們這些當兵的,最不缺的就是膽量!”


    “好!那就麻煩這位兄弟將羅才福拖出去!”李如是大聲叫好,站了起來。


    “領命!”魁梧兵士抱拳回道,隨後粗眉一皺,疑惑道:“然後呢?”


    李如是森然一笑,一字一句的說道:“將羅才福剁了喂狗!”


    靜。


    死一般的寂靜。


    江鋒振咽了口吐沫,喉結滾動了幾下說不出話來,這小兄弟的狠辣讓他一陣頭皮發麻。


    “你不能殺我!不能殺我!我都招了!我沒有隱瞞,你不能殺我!”羅才福驚恐大喊,扯著鐵鏈向門口爬去。


    魏勇被驚的從椅子上滾了下來,連滾帶爬的挪到公案前,大聲疾呼:“李大人三思啊,縱然羅才福是死罪,也要上報刑司,經刑司批複才能行刑啊!這樣做與法不合!與我大衍律法相悖啊!”


    李如是重拍驚堂木,怒喝道:“你給我住口!我且問你,大衍四十三年陵江水患,朝廷撥下五十萬兩賑災白銀哪去了?還有縣衙粥棚裏的肉沫是哪裏來的!”


    “這。。。這。。。”魏勇哆嗦著嘴唇,呐呐不語。


    “大災之年,不用米穀救災,竟用肉糜充災民之腹!好一個以民養民之法!好的很呐!就是一頭畜生也想不出如此滅絕人性的辦法!”


    李如是雙目通紅,將驚堂木狠狠地砸在魏勇頭上。


    “下官。。下官。下官不知情!”魏勇捂著鮮血橫流的額頭,連連磕頭。


    “不知情?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你還想抵賴不成?”李如是胸口劇烈起伏,恨不得一刀將他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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