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公子想不出來,也不用勉強了,玉佩奴家自然會送上,隻是這萬金怕是與公子無緣了。”


    幽幽聲音再次傳來,帶著一絲譏諷之意。


    “就衝這萬金,說什麽我也得賦上一首!蘇姑娘,借酒一用!”


    “可!”


    帳幔輕卷,一襲拖地紅裙的少女款款走來,少女輕紗遮麵,似海星眸中魅惑和正氣並存,眉心一點殷紅梅花印記又憑添幾分靈動,美的近乎妖孽!


    “公子,就用奴家手中這杯吧。”


    少女輕輕晃動手中酒杯,聲音更加酥軟了幾分。


    “可!”


    李如是接過,一把撕開纏在臉上的紗布,露出了臉上深可見骨的傷口。


    “姑娘,你且聽好!”


    李如是將酒一飲而盡,豪情萬丈道: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願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吟罷,李如是意猶未盡咂了咂嘴。


    “好酒!”


    少女瞪大了雙眸,被震撼的無以複加!究竟有怎樣的人生閱曆,才能作出如此驚心動魄的詩詞!


    “蘇姑娘,怎麽樣?可還入得你的法眼?”


    李如是一臉得意的拍了拍她的香肩,提醒道。


    “公子,這詩真的是你作的?”


    少女身形一顫,美眸綻放異樣光彩。


    “怎麽?難不成還有人做過同樣的詩?”


    李如是一驚,小心試探道。


    “這倒不是,隻是奴家實難想象,公子年紀輕輕怎會作出閱盡半生的絕句。”


    “哦,都是家師教導的好。”


    李如是鬆了口氣,隨口搪塞著。


    “敢問公子師承何人?是否是我大衍人士?”


    少女眼中滿是渴望,刨根問底的追問道。


    李如是騷騷一笑,故作高深的說道:“家師乃是海外人士,名為,九年?義務教育!他老人家一生雲遊四海,就連我想見一麵都難,蘇小姐,你還是打消見他的這個念頭吧!”


    “九年,義務教育?好古怪的名諱。”


    少女黛眉微蹙,憨憨的小聲嘀咕著。


    “蘇小姐,你說的話可還算數?”李如是提醒道。


    “自然算數!”


    少女憨態如曇花一現,又恢複了三分魅惑三分清冷的美感。


    “給錢!”


    李如是非常光棍的伸出了手。


    少女狠狠瞪了他一眼,拖著長裙走到床後一陣翻箱倒櫃,不久後,捧著一大摞銀票走了過來。


    李如是眉開眼笑,接過銀票當即口蘸吐沫點了起來。


    “五十兩。”


    “一百兩。”


    “三百五十兩。”


    “……”


    “八萬九千三百兩!”


    “八萬九千八百兩!”


    “嗯?沒了?蘇小姐,這也不夠啊!萬金可是十萬兩白銀,還差一萬兩呢!”


    少女臉色微紅,有些尷尬的說道:“奴家房裏的銀票全在這了,若是不夠,公子可下次來取。”


    “別了,我很忙,沒下次了。其實並非非得銀票。銀子啊,金子啊,純金啊,這些都可以。”


    “一萬兩的金錠銀錠著實不輕,而且數量繁多,奴家怕公子不好攜帶啊!”


    “這就不用蘇姑娘操心了,拿兩個麻袋就行!”


    少女呆了呆,咬牙道:“既然公子執意如此,那奴家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請稍等。”


    說著,少女回到床榻,輕輕搖動懸掛在床梁上的風鈴。


    “叮鈴鈴~~!”悅耳清脆的鈴聲悠揚逸遠。


    不一會,兩個丫鬟推門而入,站在門口盈盈施禮。


    “蘇小姐,請吩咐!”


    “你們去賬房取千兩純金過來,若是不夠用黃金湊齊,另外再加兩百兩銀子,記得用麻袋裝!”


    少女銀牙咬的咯吱響,氣不過的又瞪了李如是一眼。


    “是!”


    兩丫鬟麵色有些古怪,卻也沒有多問,應了一聲後,便按吩咐下樓準備銀兩。


    李如是對她的目光視而不見,將頭別了過去,這蘇小姐的眼睛仿佛有魔力般,看久了會讓他有種心神沉淪的危機感。


    “公子執佛門禪杖,莫非真的是法塵寺住持?”少女幽幽的說道,亦正亦邪的眸子死死盯著他的表情。


    “那是自然,這琉金禪杖可是法塵寺的鎮寺之寶,豈能有假?”


    李如是正氣淩然,大言不慚的說道。


    “如此說來,奴家倒要去貴寺拜訪一番,順便看看奉禹是何等的風水寶地,才能培育出像公子這般的人物。”


    “你怎知在奉禹?”


    李如是愣了愣,有種不妙的感覺。


    “這裏可是墒州地界,稍微打聽番就知道法塵寺所在嘍!”


    “你調查我?”李如是有些不滿的說道。


    “調查還談不上,公子以化緣登船,奴家總要問詢一番公子所說是真是假!”


    少女收回目光,慵懶的伸了個懶腰。


    玲瓏曲線畢露,卻激不起李如是的貪欲,反而讓他下意識的移開目光。


    紅顏禍水啊,此時他有種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的束縛感。


    果然,錢不是那麽好賺的!


    李如是的那一點擔心,在見到兩個丫鬟吃力的抬著麻袋時,頃刻間煙消雲散。


    “辛苦了,辛苦了,讓我來!”


    李如是臉上堆積著笑容,連忙接過麻袋搬了過來。


    “公子,奴家的承諾已經兌現,這首詩可否讓奴家另做它用?”


    少女揮手遣散了丫鬟,來到了李如是身邊。


    “自然可以!”


    李如是滿口答應,然後在蘇小姐震驚的目光中開始掏銀票往麻袋裏丟。


    懷裏,袖口裏,腰間,甚至靴子裏都掏出一遝百兩麵額的銀票丟了進去。


    除了銀票,還有十幾個五顏六色的小瓶子也一並丟了進去。


    李如是拍了拍手,沒有了這些累贅,頓感渾身清爽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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