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師隻看見拐角處一個大媽,手裏抓著一個熊孩子胳膊,正在打屁股,“你這個小敗家,好好的柿子賣著的,你往出拿了扔路上哈,啪啪啪!”


    熊孩子今年已經高二,是個大小夥子了,被自己老媽拽到大街上打屁股,也算是生命不可承受之恥。


    他全程麵無表情,手裏捏著一個柿子,已經摳出了水。


    費師四外看了下,轉頭對著費軒搖了搖頭。


    費軒眉毛一擰,又盯了一會大媽打孩子,這才鑽進了車裏。


    “還留人嗎?”費師問。


    “留。”寧可做無用功,也不能放過!


    費師走到另一輛車邊,點名了兩個男人,把他們的墨鏡沒收,給他們看了照片,讓他們留下看著人。


    然後才鑽進費軒所在的車裏,很快車輛啟動,豪車消失在了不應該停靠的小巷口。


    安笙抱著一堆菜,蹲在小賣部的收銀台裏麵,連頭都不敢抬。


    大媽見人走了,拽著自己兒子的胳膊,揉著男孩的屁股進屋,低聲問,“打疼了伐?”


    進來拍了拍收銀台,大嗓門道,“人走啦!”


    放學才回家,就橫遭一頓打屁股的男孩,捏著個爛柿子,躲他媽媽揉比掐還疼的手,冷笑一聲,說,“還留了兩個人在外頭呢,你回不去了。”


    “這死孩子!”大媽照著男孩的後背一個猛虎拍心掌,男孩連忙鑽屋裏去了,不然怕是要被打成內傷。


    安笙這才站起來,連連道謝,還把新買的蝦用塑料袋倒了一半,非給大媽留下。


    “你看看你這麽客氣,”大媽笑的嘴合不上,“外頭還有人看著,你要麽就從我家穿過去吧?”


    安笙:“能穿過去?方便嗎?”她趕緊又把茄子拿出兩個放櫃台上。


    大媽一拍大腿,“能的能的,我這個小店,後門能通你家樓下啦!”


    安笙千恩萬謝,從大媽家儲貨的逼仄走廊穿出去,後門直達破樓房門口,瞅準了機會,快步跑了進去。


    上樓之後,安爸爸和安媽媽也都在家,他們比安笙還要警惕,正準備搬樓上呢,但是安爸爸認出這不是他欠債的“老朋友”,所以正和安媽媽商量著給安笙打電話,可是安笙沒有電話,隻能幹著急。


    “你說你,工資發了自己不知道買個電話!”安媽媽語帶嗔怪,卻眼睛含著水光,女兒工資,她一輩子還是第一次花呢,驕傲的要死。


    “咱們得搬家了。”安笙將菜放下,愧疚道,“是我惹的麻煩……”


    “是那個欺負你的臭小子嗎?!”安爸爸見女兒這樣,頓時就要火,安媽媽臉色也淩厲了起來。


    安笙連忙搖頭,“不是不是,不是他欺負我……”她硬著頭皮解釋,“是我把他甩了,但是他不幹,這才找來的……”


    安爸爸安媽媽:……


    “不喜歡就甩!”安媽媽先開口,“對象就是要找自己喜歡的嘛!”


    安笙笑著猛點頭,安爸爸有點不讚同道,“你沒跟他說清楚啊,不處了就說清楚嘛。”


    安媽媽懟了安爸爸一下,安笙無奈的笑笑,大言不慚道,“說不清楚,我一提分手,他就尋死覓活的,甩不脫,沾手。”


    “那不成,”安爸爸皺眉,“那不是個爺們該做的事,爺們就要拿得起放得下!”


    安媽媽撇嘴,安笙笑了起來,一家人很快轉移話題,邊收拾著做晚飯,邊談論搬家的問題。


    他們現在手裏那點錢,確實不怎麽夠折騰,安笙正琢磨著,要不要先預支一部分工資,就聽安媽媽說,他們兩個找到工作了。


    安笙放下碗,聽安媽媽說,“是養殖的,要兩口子,在郊區,按年結算,包吃住……”


    “安安,我們兩個準備去那,”安媽媽也十分的舍不得,但是這份工作的包吃住,年結算就能一下子結出幾萬塊,這樣就算一身的債,也算送不是一點亮光看不到。


    安笙眼睛有點濕,安爸爸也說,“搬家就不用花錢租房子,你上次不說,你們酒店有宿舍的嘛,你就住那裏,他總不能去那鬧,這個破樓環境太差了,本來我們也想著讓你搬出去的。”


    安爸爸欠債的都是當初一起創業的,說好了無論怎麽樣,絕不看彼此的笑話,到如今不累及他的家人,就是那些“老朋友”沒有“看笑話”了。


    他本來渾渾噩噩的,但是女兒突然懂事,安爸爸也不允許自己再墮落,就算這輩子都可能還不起債,不能給女兒攢嫁妝了,也總不能再拖累她了。


    這可是安笙的父母,她怎麽會不理解父母的心?上一世爸爸食道癌,家裏沒錢治,親戚那裏借不到,要不是看的緊,爸爸不肯連累安笙,都要尋死了。


    換一個世界,哪怕不帶著上一世的記憶,父母對女兒的心意,又怎麽會改變呢。


    安笙最後大哭了一場,預支了一個月的工資,又買了一大堆的東西,請假把兩個老人送到了郊區的那個養殖場,看了環境,也仔細詢問了工作內容,確實是不累的工作,也沒什麽風險,這才放心把兩個老人留在那裏。


    他們從家裏出來走的是商店後門,搬不走的電器,大多已經舊了,大件賣了,小件就都送了小超市的大媽,大媽美滋滋的幫著打掩護,費軒安排的兩個人,根本沒能發現。


    出發搬家專門挑的夜裏,回程坐公交車,安笙想著這樣也好,債主打死也想不到安爸爸安媽媽回去郊區幫人養殖,而她進了酒店的員工宿舍,吃住上也省下不少,最重要費軒也一時半會找不到她。


    等到費軒過了勁兒,和女主開始了虐戀情深,自然就不會再找自己。


    一切都在向著最美好的方向發展,安笙每天下班,都會用酒店的座機,往養殖場打個電話,例行和媽媽相互叮囑之後,就去洗漱休息。


    日子充實而忙碌,先前安笙塞錢的那個酒店保安,最近還在追求安笙,用一個月的工資,給安笙買了最新款的手機。


    但是安笙沒要,不是嫌棄保安窮,隻因為這個保安,不是她喜歡的類型,這一輩子,她一定要找個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包房裏麵的工作,安笙已經能夠一人遊刃有餘,這天晚上,據說是店裏頂層套房來了個大人物,而趕巧大包房的服務員來了大姨媽,一張漂亮的小臉都抽抽到一起,安笙被調上麵去協助。


    但是等到客人來了,安笙一進包房,看到記憶格外深刻的熟悉大波浪劉海,以及男人放蕩不羈,雙腿供到茶幾上的坐姿,手裏端著茶水壺,恨不得把頭低進胸膛。


    大人物,竟然是那個捅了費軒一刀後揚長而去桐四,劇情裏人送外號小四爺。


    幸好他和費軒有過節,是對頭,要不然安笙第一時間就跑了。


    倒好了茶水,她鑽到備品間不出來,卻沒一會兒,備品間的門就被敲響了。


    安笙無奈打開滑門,低頭門,“先生有什麽需要嗎?”


    桐四哼笑一聲,伸手去挑安笙的下巴,安笙朝後躲了一下,另一個服務員這會兒去灌熱水袋熱肚子,包房裏還不能沒人,安笙深吸一口氣,抬起頭對上桐四的視線。


    “我要是沒看錯,你是那個……”桐四又低低笑了起來,“那個拉著費軒擋刀的小姑娘?”


    安笙抿唇,沒吭聲,桐四又說,“怎麽,他生氣了,不讓你跟在身邊,把你打發他們家酒店來做服務員了?”


    安笙心裏狠狠一跳,這酒店是費軒家的?!


    她想起酒店的名字,明明叫申城大酒店,竟然是費家的……這樣好像也合理,畢竟是霸總小說,估計好點的企業都是男主家的。


    安笙還是沒吭聲,桐四以為她是默認,靠在備品間的滑門上,抱著雙臂打量安笙,這小姑娘生的嬌小可愛,繃著小臉的樣子也招人稀罕。


    桐四思考了一下,要是把人弄到身邊,能不能起到他想要的效果?


    “哎,小丫頭,”桐四笑起來,他單眼皮,薄薄的,長的不是那種奪目的帥,反倒是有點痞,眼角一夾人,拽的二五八萬似的。


    “費軒不要你了,不如你來我身邊啊……”


    安笙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不由得自我懷疑了一下,她一個炮灰,這麽搶手似乎不符合劇情啊。


    不過她正要開口拒絕的時候,門開了。


    “先生這邊請。”服務員打開門,帶著一個衣著講究的老頭進來。


    桐四一見這老頭,癱靠在備品間門上的軟骨頭,瞬間挺直,耷拉在臉上放浪不羈的波浪卷,立刻別到耳後,十分嚴肅的對安笙道,“老爺子喜歡金駿眉,去重新換一壺來。”


    安笙一愣,見桐四十分鄭重的迎上去,手在身後搓了下才扶上來人的手臂,帶著點害怕的意味。


    十分狗腿兒帶拐彎兒的叫了一聲,“爸~”


    安笙才朝外邁一步,腳腕被桐四這一聲爸叫的差點崴了。


    大名鼎鼎小四爺,還會有怕的人,看樣子還是個爹管嚴啊,劇情裏可沒這個介紹……安笙不動聲色觀察了一下這個一身正裝,舉止優雅的老頭,很快低頭出去換茶水。


    再回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入座,提前點好的菜,涼菜已經上來了兩個。


    桐四一臉苦相,顫巍巍的說,“爸爸爸……爸饒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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