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費軒及時回神, 扭正方向盤, 險險的避過, 那個車的車主顯然也嚇壞了,降下車窗, 也不知道說了什麽。


    費軒根本就沒看,沉默了一會,路過加油站的時候,真的把車拐了進去。


    車子油箱蓋打開, 費軒沒有轉頭和安笙對視, 直接打開車門,邊下車邊說,“你等著, 我去買飲料。”


    安笙抿了抿嘴唇,費軒每次和她說話,恨不得貼在她的臉上, 像現在這樣,連頭也不回的, 還是第一次。


    “看來是真的不開心了啊……”安笙嘟囔著。


    這次缺的油不算多,加油員給車很快加滿,在費軒還沒回來的時候, 敲了敲車窗。


    安笙降下車窗, 對著加油員笑了下,“稍等會,他還沒出來, 我身上沒錢。”


    安笙說的實話,她現在比交工資的老婆奴兜裏還要幹淨,都給了費軒,就剩點做公交車的零錢了。


    加油員還是那天的那個,仔細看了安笙一眼,才嗯了一聲,站起來。


    那天他差點就報警了,要不是加油站的老板說,那個男人是他們這裏的貴賓卡,又是個大老板,不可能是壞人,他肯定報警了。


    那天這個小姑娘,就喝了兩口飲料,就睡著了,那個飲料他看了,不是他們店裏賣的。


    他得罪不起大老板,當時不敢怎麽樣,過後想了想,越想心裏越不舒服,現在看到這個小姑娘沒什麽事,他的心總算放下了。


    不過這個小姑娘一臉單純,加油員在門口猶豫了一下,見那個大老板還沒出來,又敲了敲車窗。


    安笙疑惑的再次降下車窗,加油員趴在窗戶上,快速道,“上回他拿的那個飲料,是一個……”


    “小泉!多少錢過來結下賬!我在抱亮亮!”


    被叫小泉的,正是加油員,喊他的是他們這裏的老板,他回頭一看,他們老板和那個男人,一起站在屋子的門口,一塊朝著這裏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小泉覺得男人的眼神陰冷的很,晴天白日的,隔了這麽遠,他愣是被看的打了個冷戰。


    “你說什麽?”安笙也聽到了召喚的聲音,歪頭問小泉。


    小泉心裏突突的跳,舔了舔嘴唇,正要再說什麽,就見那個大老板朝著這邊走過來了,用不算高,但是所有人都能聽清的聲音說,“結賬找我,卡不在我老婆那裏。”


    小泉到嘴邊的話噎住,看了安笙一眼,見她沒反駁的意思,頓時感覺自己傻逼了,忙朝著費軒的迎過去,“老板,一共78,您還是刷卡是吧?”


    費軒又朝著安笙這邊看了一眼,頓住腳步,視線對上小泉尷尬的神色,把卡遞給他。


    “你刷吧,沒密碼,”費軒說著,把卡塞給了小泉,自己手裏拎著飲料,朝著安笙的方向走。


    沒到車門口,就微微揚高了一點調子用開玩笑的語氣,又說了句,“老婆,今天沒有那個meimei特供了,喝點清茶行不行?”


    小泉撓了撓頭,尷尬的拿著卡去結賬,原來是他想岔了,人家是兩口子,還有那天的那個飲料,是“妹妹特供”,給男人飲料的是他妹妹啊……仔細想想,他還有印象,兩個人是有點像。


    費軒幾步就邁到車邊,把飲料順著車窗遞進來,“這個可以嗎?你要是喜歡喝那個,我等明天去別的地方找找。”


    安笙本來也不是為了喝什麽meimei飲料,就是看費軒實在鬱悶,想逗他說話,正要伸手接,費軒又縮回去,把瓶蓋擰來,遞回給安笙。


    安笙存著心想哄人,接的時候,故意抓住了費軒的手,帶著點笑意問他,“你叫誰老婆啊?”


    費軒額頭滲出一層細密的汗,心髒到現在還在怦怦亂跳,要不是剛才他拿飲料的時候,老板說加油員差點報警,他或許還沒這麽快出來。


    那天和三妹交換飲料的時候,加油員分明沒有看到,要不是老板邊玩笑一樣說加油員誤會他是壞人,還吹牛誇讚,說他們家的這個加油員,腦子特別好,小店裏麵所有的東西從品種到價格全都記著,來往的老客戶也從來沒弄錯過,費軒還真想不到,一個加油員,竟然細心成這樣。


    費軒按在車窗上麵的手稍稍攥緊,都沒有去擦把額頭上的汗,也沒有回答安笙的話,而是問道。“剛才那個加油員,和你說什麽了?”


    安笙嘴角的笑意擴大,她根本就沒聽懂那個加油員想說什麽,也根本沒在意,見費軒這樣,故意逗費軒,“沒說什麽,就跟我要微信號。”


    費軒眉梢突然一跳,看了眼安笙的神情,算是把心放下,假模假式的擼了擼袖子,說道,“敢調戲我老婆,我現在就去打的他滿地找牙!”


    說著還真的作勢要朝那邊走。


    安笙一下子笑出聲,趕緊伸手把費軒手腕抓住,“假的假的,”安笙學著費軒親她手的樣子,拽著費軒的手親了親費軒的手背,“騙你的,他就說那個飲料什麽的,大概是意思就是飲料賣完了吧。”


    費軒垂下的眼神,有瞬間的淩厲,慢慢勾起嘴角,也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安笙的臉蛋,拉開車門坐進車裏。


    安笙看到費軒額頭上的汗,還疑惑今天其實沒怎麽熱怎麽這人還出汗了。


    但想著費軒身上總是滾燙,又想起上一世,他們家隔壁的一個小子,春夏秋冬,都是穿單褲,一入冬,就能看見他媽媽拿個笤帚,攆他讓他穿秋褲,那小子就一直捂著屁股,喊熱。


    那時候媽媽就會和安笙說,傻小子,火力壯。


    安笙想到傻小子這個詞,屬實是沒法朝著費軒頭上安,抽了幾張紙巾,傾身給費軒擦額頭。


    “汗都快淌了,你怎麽那麽嬌氣,知道的是出去買個飲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搬磚了。”安笙動作輕柔,費軒因為剛才的事情,眼底還沒散去的冰冷,漸漸在安笙的親近下回溫。


    他靠在座椅上任由安笙動作,一動沒動,安笙擦了幾下等著費軒伸手抱她,費軒一向是逮到機會,恨不得時時刻刻的和她貼著,但是這會兒竟然這麽老實,還是在不高興嗎?


    安笙頓了頓,手按在座椅上,湊近費軒,低聲道,“怎麽了小可愛……”


    費軒十分配合,把嘴都撅起來了,安笙抿著唇笑,哄他,“我們都在一起了,我保證,以後一旦有假期,就再和你出來。”


    費軒嘴又撅的高點,安笙伸手硬按下去,“你怎麽這麽黏,好好好,我除了工作外,一定盡量抽出所有時間和你在一起,行吧?”


    就為了這點事,一個大男人耍脾氣,安笙理智上覺得不應該慣著,但實際上,她也喜歡和費軒在一起。


    費軒斜眼看安笙,輕哼了一聲,餘光看到走過來的加油員,一手按開玻璃,一手點了點自己的嘴唇,示意安笙拿出點誠意。


    於是車窗打開,安笙跪在座椅上,抱著費軒親他的嘴唇,費軒被按在座椅上,兩隻手無處安放的舉著,看起來十分的被動。


    小泉拿著卡遞進來,一看這場景,頓時被電一樣,要退,費軒卻伸手準確的抓著了卡,接著把車窗慢慢升起來。


    車窗關閉之前,小泉還聽到費軒說,“老婆,行了行了,回家再……”


    安笙沒料到費軒會開窗,反應的慢點,意識到的時候,飛快的要退開,但是車窗已經關上了,而且費軒的手攏住安笙的後腦,迅速加深了這個吻。


    “嗯……”安笙撅著,姿勢實在不雅觀,不過費軒把卡隨便朝著車前方一扔,摟住安笙,不讓她有一點退縮。


    他很激動,他特別喜歡安笙用那種語調哄他,不是奉承,不是懼怕,就是哄著,帶著真正寵溺的哄他。


    費軒的印象裏,唯一在小時候這種哄過他的人,就是自己的媽媽。


    他一激動,安笙就有點遭罪,等兩人結束了這個吻,安笙的嘴唇通紅通紅的,麻的很徹底。


    費軒把外套脫了,蓋在自己腰下,啟動車快速出了加油站,路上他總算又恢複了常態,時不時的就側頭看向安笙,眼神盛著讓人泥足深陷的糖漿,看一眼齁的安笙直清嗓子。


    回程後半段,費師回話,費軒沒點開手機,就在屏幕上看了一眼,沒刻意的回避安笙,但他手機擺放的角度,恰巧是安笙看得到,又看不清是什麽的角度。


    ——在國外,事情已經處理好,放心哥。


    費軒嘴角的笑意徹底放開,手指都在方向盤上跳舞,安笙見他這麽好哄,自己也不自覺的一路都笑著。


    回到申市,費軒兩次提出要帶著安笙回家,但是安笙都沒同意,費軒算是知道了,安笙不同意的事情,他就算表現的再失落,她立馬就能給他表演個睜眼瞎。


    明明剛才還哄自己,舍不得自己受一點委屈的樣子,轉過頭就讓費軒覺得她像一塊冰裂石,看上去都是裂縫,但你上手一抹就知道,裂的渾然天成,沒一條是真的。


    費軒哀聲歎氣的把安笙送會宿舍,最後被安笙敷衍的在臉上胡亂啄了一口,當做補償,自己坐在車裏,鬱悶了好久,才驅車去了公司。


    其實要費軒親手處理的事情還真的不少,費師這兩天都把自己撕成兩半兒了,到晚上的時候,才連軸轉著坐飛機,從國外回來。


    費軒不鹹不淡的誇了他幾句,然後站在窗邊看了一會,說了句,“我庫裏的那個賽車,也不會再開了,你拿去玩吧,不是新交了女朋友嗎。”


    費師這兩天本來都幹蔫巴了,聽了費軒的話,立刻像是充氣鴨一樣整個肉眼可見的鼓了起來。


    “謝謝哥!”費師的長的秀秀氣氣的顯得很沉靜,這會兒激動的眼睛都亮了,才看出一點少年的鮮活。


    費軒點了點頭,又微微皺眉,“你這女朋友是不是換的有點勤了?”


    費師推了推眼鏡,搖頭到,“我沒換啊,還是那三個,都兩年了。”


    費軒覺得胸口中了三箭。


    看看看看!人家三個都搞的這麽利索,他一個要腦殼疼死了!


    他走到費師的身邊圈起費師的肩膀,對他說,“你來,問你點戰略性的問題。”


    “你問,哥。”費師乖寶寶一樣說。


    “她們之間互相知道嗎?”費軒問。


    “知道啊,”費師說,“住一個小區,經常一起搓麻將。”


    “你是怎麽讓她們這麽和諧的?”費軒奇異的問。


    費軒一臉純良,又推了推眼鏡,“用錢啊。”


    費軒:“……好吧。”


    這個不太能學得來,因為對於安笙來說,單純的錢可能不太好使。


    費軒總覺得安笙特別的矛盾,從前纏在他的身邊,一點小便宜也要占,安笙她家沒敗落的時候,在申市上流圈也有名號,那個時候費軒就不太理解,她家就算沒落了,她也是個大小姐,總有點底蘊在的,可不知道為什麽見到了錢,吃相就非常的難看。


    而那個時候費軒知道的,就是這個小姑娘顧著自己,並不顧著她的爸爸和媽媽。


    但是安笙突然轉變,一樣的在乎錢,但卻是兩種在乎,先前像是這輩子沒見過錢一樣,而後來的這種態度,卻像是見過的錢太多了,即便是她缺著欠著別人的錢,你也感覺不出來錢對她有多重要。


    就像上一次輪船上,安笙還在青躍飛那裏,得過一次不義之財,隻不過下了輪船之後,就托他將錢還給青躍飛。


    費軒不得不讚一句,她真的很理智,因為青躍飛的錢,可不是那麽好拿的,他在圈子裏麵出了名的什麽都沾,戾氣特別重,還有對女伴動手的嗜好,安笙拿了他的錢,卻沒有跟他,就算是當時他沒有表現出在意,過後一定會找回來。


    費軒想到這裏,又想起桐四當時幫安笙處理了青躍飛的事情,他最討厭安笙跟桐四攪在一起,而每次找不到安笙,卻都能在桐四那裏找到,雖然費軒查過,兩人確實沒有任何不正當關係,但是他看上的人,什麽時候輪到別人來護著,他早晚讓桐四栽一把大的。


    費軒這裏忙著處理兩天堆積的工作,安笙總算是回到了租住屋,一進屋就甩了鞋子光著腳在地上走來走去,不管外麵玩兒的地方多高檔,還是沒有回家在自己的小狗窩裏打滾來得舒服。


    室友今天剛巧在家,兩個人切了一大堆的芒果,坐在沙發上邊吃邊聊天。


    安笙把水產市場的事情,還有這兩天在哪裏玩兒都和室友說了,室友羨慕的很,“你在哪裏找的男朋友?又有錢又帥,對你還這麽好,搞得我都想換一個了……”


    安笙笑了,表情不自覺帶點炫耀的意味,“自己貼上來的,甩都甩不掉。”


    “切,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室友說,“不過有這樣一個男朋友多好,水產市場這片都要被規劃,說是要蓋一個臨海酒店,工作丟了人你可要抓住呀。”


    安笙點頭,“人是肯定丟不了的。”關鍵是還欠費軒那麽多錢,就算兩人的關係有一天要改變,債主和欠債的關係總是在的。


    “我打算要搬出去了,”室友坐直臉上帶著幸福,跟安笙說,“跟我男朋友一塊住,還剩半年的房租就不要了,你可以租給別人,”


    “或者讓你男朋友過來住,”室友又搖了搖頭,“你男朋友那麽有錢,房子肯定特別多,你怎麽不搬過去跟他一起住呀?要省下很多錢呢。”


    “我們兩個才在一起沒多久,現在住在一起太快了,”安笙咬了一口芒果,含模糊道,“我不想進展的太快……”


    “我拜托你了,親愛的,你們兩個在一起好幾個月了吧?”室友說,“而且什麽叫進展太快啊?你們不會還沒睡過吧?!”


    安笙臉色有點發紅,“才答應他沒多久,睡什麽睡呀……”


    “哎喲,我的天,這都什麽年代了呀?你喂不飽他,不怕他跑了啊!”室友說著繞過茶幾,抱住安笙的肩膀,“你不會還是那套老理論吧?什麽女孩子和男孩子在一起就是要吃虧的,你爽我爽誰吃誰的虧呀!”


    “現在可是自由婚戀的時代,離婚率多高呀,你找到了一個好的,當然要先試試他,婚前和婚後到底有沒有什麽不同?”室友說,“當然了,不可能真的跟他去領證,但兩個人住在一起是試婚,你不試一試你怎麽知道他是不是兩副麵孔,有沒有陽.痿早.泄性怪.癖啊!”


    安笙聽得目瞪口呆,她倒不是一定要多保守,就是覺得她跟費軒還真的沒到那個份上。


    室友捏了捏她的臉蛋,又說道,“當然了,保守也有保守的好,或許男孩子會特別的珍惜你,”室友聳了聳肩,“但是我個人覺得,男人是很無情的東西,他要是珍惜你的時候怎麽都會珍惜,不珍惜你的時候,你就是個聖女也照樣白費。”


    “你聽沒聽見我說話呀?”室友晃了晃安笙的肩,安笙回神點了點頭,耳根紅了一片,室友又說,“不過千萬有一點,就是一定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不管他說出天花來,也不能懷孕!”


    “我知道了,”安笙點了點頭,“那你什麽時候搬家呀?”


    “就這兩天吧,我男朋友會過來,其實我們兩家父母都知道了,”室友說,“估計年底左右,就要相互間碰個麵,訂婚了吧。”


    “那到時候你一定要給我消息,”安笙說。


    “那是當然啦!你男朋友那麽有錢,禮金一定要多多的給!”


    兩個小姑娘笑起來,直到晚上,室友跟她男朋友出去了,安笙才回到了自己房間,點開了好久都沒玩兒的泡泡龍。


    不過還沒打兩局,費軒的消息就來了。


    軒軒不止:一直忙到現在,累的肩膀好酸呀,你在幹什麽呢?我好想你哭泣jpg


    安笙笑了起來,把泡泡龍關了,回複費軒的消息。


    笙笙不息:在打泡泡龍。


    軒軒不止:晚飯不要在家裏吃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大蝦!


    笙笙不息:那你什麽時候過來?


    軒軒不止:已經到車庫了,等我15分鍾。


    笙笙不息:慢點開車。


    軒軒不止:木馬jpg


    費軒很準時,說是15分鍾就15分鍾,門鈴響起來的時候,費軒的消息也過來了。


    軒軒不止:按門鈴的是我,放心出來。


    安笙把門打開,還沒等看清楚人,費軒就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裏,兩個人分開才沒幾個小時,安笙有一點晃神,不知道為什麽覺得好像已經分開好久了。


    費軒鬆開她兩人坐到沙發上,安笙給費軒也切芒果,費軒卻順手抄起了茶幾上放著的一張報紙,上麵全都是招聘啟示,有幾個格已經用黑筆被畫了出來,都是一些服務行業的工作。


    費軒趁著安笙不在,掏出手機把這些都照了下來,然後發給了費師。


    軒軒不止:這些地方去接觸一下。


    fish:要什麽樣的結果?


    軒軒不止:不缺人的結果。


    fish:ok。


    費軒發完之後,安笙正好從廚房出來,他很隨意的將報紙放下,手腳利索的把消息記錄刪除,接過芒果的同時,把安笙也拽到懷裏。


    “你弄我一身。”安笙掙紮了一下,費軒摟著她的手沒鬆開,停了片刻才說,“我可沒弄過你一身……”


    安笙反應過來像被捅了一刀似的,兩人才開始戀愛,費軒從非常的規矩轉變到時時刻刻耍流氓,實在太過迅速,安笙到現在還是不能適應。


    “你現在怎麽說話這樣?”安笙嘖了一聲,掰開費軒的手,坐到沙發的對麵,“你這樣我……”


    費軒把芒果放下,放鬆的神色突然繃緊,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嘴,然後就一根一根的慢慢的擦自己的手指,整個人的氣質瞬間變化。


    “安小姐,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共識,”費軒的語氣也跟平時天差地別,翹著的二郎腿放下,腰背筆直,眼神犀利。


    伸手在鼻梁處淩空推了推,“既然你不能適應,那麽我想,我們可以重新敲定一下細節,到底什麽話不能說,哪裏不可以碰,什麽時候才讓碰,安小姐都可以提出來。”


    安笙今天第二次目瞪口呆,要不是她親眼看著費軒轉變,要不是費軒的臉不能變化,安笙幾乎要把他當成另一個人。


    她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砰砰跳的厲害,她完全理解費軒的動作,剛才在鼻梁處推的不存在的眼鏡……


    這是那種典型的斯文敗類型,是安笙最喜歡的一種,她興奮的鼻尖都有點發紅,不由得也坐直,正想張嘴說什麽,費軒突然垮下去,癱在沙發上,控訴,“收起你那個表情!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女人,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安笙噗的笑了,“你快,再裝一會兒!我過過癮。”


    “我不裝!”費軒轉身趴在沙發上,“我就要做我自己……嗚嗚嗚……”費軒說著還假哭,安笙正在興頭上,越過茶幾把費軒揪起來,“你當初說了,我喜歡什麽樣的你就能變成什麽樣的,你現在誘惑我之後,然後又不肯裝了!”


    費軒把拖鞋甩了,在沙發上蹬腿,“我不裝我就是我,你喜歡的隻能是我!”


    說著抓住安笙的肩膀把她按倒,眯起眼睛問她,“你以前說你喜歡那種類型,我還以為你是撒謊的……”


    安笙忍著笑,無情道,“是真的,你要是能變成那樣的話,我一定會特別特別的喜歡。”


    費軒嗬的冷笑一聲,伸手解了一個扣子,把領帶轉向一邊,甩到後背上,籠罩住安笙,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晃了幾下,“你看著我,不喜歡那種類型,你隻喜歡我。”


    安笙噗的笑了,費軒一把拍在沙發上,“給我嚴肅點!”


    “好了好了,”安笙求饒,勾住費軒的脖子,“我就喜歡你——我們晚上去哪裏吃?”


    費軒哼了一聲,放開安笙,“非匯大蝦。”


    安笙起身去換衣服,費軒坐在沙發上,想了想把手機掏出來又給費師發了一條信息。


    軒軒不止:你以後見你嫂子之前把眼鏡給我摘了,肩膀縮起來,不許跟她多說話。


    fish:what?


    軒軒不止:她喜歡你跟人談判時候的樣子。


    fish:驚恐jpg


    兩人晚上去吃的大蝦,要的中鍋,安笙都沒吃飯,直接就飽了,費軒最後還填水煮了個扯麵。


    兩個肚子吃的滾瓜溜圓的出來,像一對平凡的情侶一樣,吐槽這隔壁桌的喝大了酒味太重。


    這家蝦很好吃,生意火爆,車停的遠,費軒一出門,就把外套給了安笙,安笙披著費軒的外套,抓著費軒的手邊走邊甩,看著來往的車輛和行人,有點想要炫耀。


    你們都不知道吧,我手裏牽著的這個小哥哥,就是這個世界!


    多麽牛逼!


    費軒無意間側頭,看見安笙在笑,使勁兒攥了一下她的手,“喜歡嗎?喜歡的話以後咱們再來。”


    安笙點頭,“喜歡。”蝦也喜歡,人也喜歡。


    上車之後,費軒還提議看個電影,但是看了一下時間,搜了一下影院,這個時間沒什麽好看的,要麽恐怖,要麽科幻,安笙都不太喜歡。


    費軒就把安笙送回了家,不過樓下停了車,安笙拽了一下車門,費軒卻沒開鎖。


    “幹什麽?”安笙嘖了一聲,“限製人身自由?”


    “我要是限製你的人身自由,你還會喜歡我嗎?”這裏的光線很暗,挺遠的地方才有一個路燈,費軒還熄了火,安笙看不到他毫無玩笑痕跡的表情,自以為他在開玩笑。


    “你想限製我的人身自由幹什麽?”安笙聲音帶著笑意,摸索到費軒的臉,掐了掐,“我不是和你在一起了嗎?”


    “可我想天天和你在一起,不讓你再見任何人,隻有我一個人能看見。”


    這話聽著多嚇人,但是前提是不是在相愛的男女間,安笙完全當成情話聽了。


    “你怎麽這麽粘?”安笙朝著費軒的方向靠過去,枕在他的肩膀上,“我們現在不就天天在一起嗎,費黏黏。”


    安笙說著,伸手圈住了費軒的腰,還把他的襯衫悄悄的從褲子裏拽出來,現在這個可是她名正言順的男朋友,安笙一點不委屈自己,怎麽想的就怎麽做,費軒的腰可好摸了。


    費軒感覺到側腰皮膚貼上的小手,汗津津的,一點不老實,側頭看向安笙,就算光線不好,也能看到安笙在對著他笑。


    過了一會,他那種可怕的表情悄無聲息的沒了,也不知道是被安笙抓的癢了還是被安笙又弄沒了情緒,笑了。


    “你這種行為,就是勾引知道嗎?”費軒隔著衣服,抓住安笙的小手,側頭親了親她的額頭,也沒再說那些可怕的話,而是問安笙,“你會一直這樣喜歡我嗎?”


    安笙仰頭,很自然的貼了貼費軒的下巴,知道費嗲嗲就是想聽好聽的話,也不吝嗇,“你這麽可愛,當然會啊……”


    費軒輕輕噓出一口氣,聲音低低道,“坐我腿上來。”


    安笙也不裝矜持,邁腿坐在費軒的身上,被費軒抱著。


    費軒捏著她的下巴吻上來的時候,安笙還以為,又要被吸的缺氧費軒才會放開她,但是費軒今天特別的溫柔,吻裏隻有纏綿,沒有逼迫。


    安笙卻更暈了,一吻結束的時候,額頭抵在費軒的肩膀上,好一會都沒緩過來。


    費軒也沒在說什麽,靜靜的抱著安笙,兩人都沉默,氣氛卻膠的像是濃化不開的蜜糖。


    好半晌,有個電瓶車路過,閃過一道光,安笙這才動了動,黑暗裏麵待了這麽長的時間,已經習慣了一些,她頭抵在費軒的肩膀,正見費軒默默的掐腿,忍不住笑了,問他,“腿麻了嗎?”


    “沒有。”費軒手迅速拿開,抱住安笙,“再坐一會兒。”


    “再坐一會,就亮天了。”安笙說著起身,費軒也沒再阻攔,車門打開,安笙下車,費軒也下車,送安笙進樓道,點開了手機給安笙照亮,自己走在安笙的身後。


    安笙突然間就特別的感動,因為這裏的燈壞了,房主又不住這裏,租住的協商了兩次,都不愛出錢,有人幹脆就抓不住影,所以哪怕是沒多少錢的東西,也一直拖著沒弄。


    她已經和費軒上下了很多次這個樓,費軒每次都會用手機給她照亮。


    不同的是,上樓的時候,費軒隻會走在她身後,下樓的時候,費軒卻一直走在她前麵。


    樓道不算狹窄,費軒的姿勢也每次都是半張著手臂,安笙頭兩次還沒注意,但是次數多了,她又不是傻子,費軒是在接著她,怕她踩空了台階跌倒。


    她不知道一個人要多麽的細心,才能注意到這些小細節,但是不得不說費軒的這些小舉動,像一根根穿心箭,每一下都當胸而過,正中紅心。


    到了門口,費軒站在門口,等著安笙打開門,室友還沒回來,屋子裏黑漆漆的,安笙開門後,費軒又沒讓她先進,自己摸到了牆壁燈打開了。


    “你室友沒回來。”費軒說著,牽著安笙的手,“我能進去坐坐嗎?有點渴。”


    安笙點頭,室友其實剛才就給她發消息了,今晚不回來。


    費軒進屋,安笙拿著快壺燒水,費軒狀似無意的在屋子裏轉悠,安笙的視線跟著他,見他到窗邊檢查窗戶,把屋子裏能藏人的角落都轉便了。


    安笙錯開視線盯著水壺的時候,在水壺的影子上,發現費軒甚至把敞開的室友屋子也看了一圈。


    “你在幹什麽?”安笙的聲音有點變調子。


    費軒坐會沙發邊上,搖頭,“沒什麽,隨便轉轉。”他其實看到了安笙的信息,看到了她室友說不回來,窗戶還忘關的事情。


    這裏三樓,費軒不太放心,這才看了一圈。


    安笙對著已經燒開的水壺站了一會,深呼吸一口氣,她當然知道費軒在幹什麽,因為她吃飯上廁所回來,她發現自己的手機上麵有紅油,可是她一頓飯,吃的蝦基本都是費軒剝的,她手上戴著手套,也隻用來抓蝦肉,根本沒露,所以隻能是費軒動了她的手機。


    安笙這個人沒有秘密,她從來不在乎費軒有事沒事的總拿她的手機,這也不是第一次發現,但是她在乎費軒這種無聲的關懷,這是她在除了父母之外的人身上,沒有體會過的。


    她倒了一杯水給費軒,眼眶有點發紅,費軒捧著水,沒注意到安笙的異常,猶豫了一下,問安笙,“你室友什麽時候回來啊?”


    安笙垂頭,正在想先前費軒總半夜三更來找她的事情,沒聽到費軒的話,而且她這麽一想,才算是豁然開朗,她想起先前費軒每次半夜找她,和她聊天,甚至在樓下車裏待一整夜的時候,都是她室友不在的時候。


    她伸手搓了搓鼻子,眼淚毫無預兆的就落下來了。


    費軒還在說,“你晚上關好窗戶,夜裏風涼,我就……”


    “你要在樓下車裏睡一夜嗎?”安笙哭著抬頭,她伸手抹了一把,不想哭的,這也不是什麽難過的事情,但是眼淚就是控製不住。


    費軒愣了一下,立馬放下了茶杯,起身坐到安笙的旁邊,捧著她的臉問她,“你怎麽了,笙笙,怎麽哭了?”


    安笙搖了搖頭,躲了他一下,費軒卻沒鬆手,還把她整個都摟進懷裏,安笙覺得特別丟臉,但是也沒再躲,伸手抱住費軒的脖子,“我室友今晚不回來,我跟她說一下,你別走了。”


    安笙哭著說,“我一個人害怕……”


    她哭的莫名其妙,費軒伸手給她抹著眼淚,一個勁兒的問她怎麽了。


    安笙越哭越停不下來,哽咽道。“其實她每次不回來,我都很害怕……嗚嗚嗚……”


    每個人其實都像是小孩子,摔倒了,沒人關心的時候,可能很快爬起來,也不會哭。


    可是一但有人看見了,有人關心有人在乎,那一點點的傷,就馬上能要了命似的。


    安笙其實就是個矯情貨,她上一世家裏條件雖然不好,可是爸爸媽媽很疼她,她長了二十多歲,連個碗自己都沒洗過。


    後來結婚,沒人疼了,她咬牙撐了六年,車禍死了的瞬間,她幾乎是解脫的。


    這一世,她原來隻想著做一個普通人,過最普通的生活,可是媽媽爸爸回來了,哪怕背了一堆債的她也高興的要死。


    費軒對她窮追不舍,安笙一開始幾乎是恨他的,恨要不是他,自己可以過想過的日子。


    她其實不聰明,賣魚的這段時間,手上到處都是傷口,可是賺的還算行,門檻低,後來熟練了,比其他人口中的大學生還多,她總告訴自己,好容易又活一次了,別矯情。


    費軒的步步緊逼,劇情的反複恐嚇,安笙並不堅強,隻是怕再受傷,才給自己包裹冷漠的外殼。


    但是這一刻,她真的感謝這一切給她帶來的境遇,因此差錯一步,她就遇不見費軒了。


    就……沒有人這麽疼她了。


    “是不是哪不舒服啊?”費軒伸手,又是摸安笙的頭,又是摸安笙的臉。


    安笙搖頭,抽了抽鼻子,撲進費軒的懷裏蹭了蹭。


    “我什麽事都沒有……嗚嗚嗚……”


    費軒難得有些無措,還問不出原因,隻好抱著她一下下的親。


    這突然的,是要嚇死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費師女朋友都是假的,他喜歡他的一個妹妹,親手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正宗養成。


    當然不是親妹妹,那個妹妹的媽媽親子鑒定那有人,讓費羅銘背了鍋。


    妹妹也喜歡他,還很中二且狂熱膽大,幾次色.誘不成,還用費師給的零花錢,找人揍費師,企圖武力逼迫……


    但是沒人知道不是親的,費師不可能和她,怕她越陷越深,所以總“女朋友”回家。


    其實三個女的,都是他資助的大學生。


    ——


    【我能不能弱弱的求天使們,前麵沒有留言的章節,幫我也留言下,隨便留什麽都行,評論完說一聲,我發紅包麽麽噠。】


    ——


    關於劇情進度,還是那句話,我得按自己來,我看到評論有天使說節奏拖,看我看我,真沒拖,我就是寫這種日常的2333,傻吊日常文。我怕你們著急,一直日萬,一章一個情節點,別急哈哈。


    還差點火候的兩個人,你們想,水澆手背這事兒,要是溫度不到,它頂多紅,必須要開了熱度夠了,才能燙禿嚕皮,才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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