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的途中有點顛簸, 安笙拉著費軒的手, 另一手還光顧著護小蛋糕, 費軒雖然氣的已經都開始哆嗦了,還是先穩住安笙, 坐到座位上,才甩開安笙的手。


    安笙被甩開,並沒有在意,在她眼裏, 費軒就是個嗲嗲精, 費軒基本上也沒跟安笙發過火,偶爾說話威脅人,安笙說幾句話也就哄好了。


    摩天輪緩緩上升, 彩燈不斷流動著爬進兩人置身的小箱子又調皮的躍出去,安笙沒有坐到費軒的對麵,更沒坐到他的旁邊, 而是蹲在了費軒的腿邊,把頭貼在了費軒的腿上。


    費軒特別想把她掀下去, 人家正生氣呢,朝上貼什麽貼呀?


    但是他垂在身側的拳頭攥緊,到最後還是不舍得, 氣哼哼的動了一下腿, 假模假式的要躲避安笙。


    安笙按住費軒的腿,抬起頭看他,“別生氣了, ”她手又抓住費軒的手,把一直保護得很好的蛋糕小盒子,遞到費軒的手上,“是專門給你留的,就你經常給我買的那家店。”


    費軒看著安笙的眼神仍舊很沉,並沒有伸手接,動了動嘴唇,狠話在嘴邊轉來轉去,但對上安笙凝視著他的眼睛,看著安笙把小蛋糕遞給他充滿討好的表情,費軒有些開不了口。


    但他已經決定,隻有這一天,今天之後他一定要想辦法,徹底讓安笙留在他的身邊,他實在無法忍受等待安笙的滋味。


    安笙見費軒不接,神色還那麽嚴肅,無奈的又勾了勾他的手指。


    “怎麽了呀?”安笙說,“不是給你打電話了,那你不要等我嘛。”


    費軒有一腔怒火,幾乎要順嘴噴出來,尤其是安笙對他說這種輕飄飄的話。


    “我們現在是情侶,住在一起,你一句不用等,我提早下班回來,就要一個人待著,”費軒控製不住,語氣加重,“那個破地方,如果沒有你,你覺得我會踏入一步?!”


    安笙被軒給吼的一愣,見費軒激動得小臉通紅,想想自己住的那個地方雖然住的挺舒服,但對費軒來說,好像真的隻能勉強能稱為一個窩。


    但是費軒這話態度,要換個小姑娘,說不定要和他吵起來,語氣對於一個隻能住得起那種地方的人,實在有點紮心。


    但是安笙不同,她住過豪宅,也當過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奶奶,她並沒有那種自卑的心裏,還覺得費軒說的確實對,畢竟她的男人,可是這個世界的男主角,金貴著呢。


    而且費軒從來也沒有真嫌棄,現在這模樣肯定是等的著急了,費軒按理說是比她忙的,安笙從來都知道,他擠出一切的時間和自己在一起,他為兩個人做了很多努力。


    所以她不會因為費軒說兩句什麽就生氣,反倒主動認錯,“我錯了錯了,今天答應了,在家等你,我這不是意外嗎,我都沒想到我能找到工作。”


    安笙說著,從兜裏麵把錢掏出來,都塞到費軒的手裏,“這是我今天賺的,我有罪,應該多給你發幾條消息,打個電話,我保證以後不這樣,上班的時候把手機揣在玩偶裏,一直跟你語音好不好?”


    費軒垂頭看了一眼,手心裏皺巴巴的一百五十塊錢,眉頭越皺越緊。


    “誰要你掙這點錢,”費軒把錢放在一邊,把安笙手裏麵的小蛋糕也接過來放在一邊,抓著安笙的肩膀,“我不需要你賺這點錢,你能不能不要自己找罪遭?”


    “你就好好的待在家裏,什麽都不用做,我養著你,不,我把錢給你,都給你,我給你打工行不行?”


    費軒有些激動,他抓著肩膀逼近安笙,“我就隻有一個要求,在家待著,待在我身邊,行嗎?”


    費軒一直都很粘人,安笙已經習慣了,也很喜歡他這樣,因此費軒這麽說,安笙甚至都沒什麽意外,她也想無時無刻的想跟費軒在一起,但是生活中並不隻有愛情,兩個人長長久久的在一起,也不能隻用愛情來維係。


    安笙的餘光中一直注意著摩天輪的高度,馬上就要登頂的時候,她勾下費軒的脖子,極近距離的距離,摩挲他的側頸安慰他。


    “我有話想跟你說,先聽我說……”


    “我聽你說什麽?我需要你待在我身邊,每時每刻,你必須待在我身邊,聽的懂嗎?!”


    安笙突然在費軒的唇上碰了一下,按住他的手,問他,“你聽說過摩天輪的傳說嗎?”


    費軒一愣,接著臉色更不好,“我不想聽什麽傳說,我現在跟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你如果不聽話,我……”


    摩天輪升到最高,安笙閉上眼睛,親吻住費軒的唇,輾轉深入,纏綿而動情。


    費軒拒絕不了安笙,他的話都被堵了回去,他不由自主的回應,一直到最高點過去,兩個人的唇才分開。


    費軒抹了抹嘴唇,剛才積蓄起來的怒氣,被這一個吻打散了一大半,但還是板起了臉,在心裏措辭了片刻,找了一種不那麽強硬的說法,隻是還沒等開口,安笙先開口。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那個傳說,在摩天輪升到最高點的時候,相互親吻的情侶,這一生會一直走下去。”


    安笙並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這種傳說,其實在她那個世界裏麵,她第一次聽說也隻是一笑而過,這種傳說就像每個學校裏都有鬼一樣,根本不值得信。


    但是不管是真是假,安笙今天一整天看到無數對情侶坐摩天輪,一臉幸福的上去,一臉幸福了下來。


    她就想著也帶費軒坐一次,管它是真的還是假的,她隻想把心裏麵想的告訴費軒。


    “其實這個傳說也不一定是真的,”安笙說,“但是費軒,我說的是真的,做的也是真的,我想跟你一直走下去。”


    摩天輪上麵的彩燈變幻,不斷的流轉在兩人的臉上,安笙蹲在費軒的麵前,正好迎著小窗戶,有五彩斑斕的光芒,正投射在她望著費軒的眼中,說不出的美麗晃眼。


    安笙抓住費軒的手,這麽長時間了,總算肯鬆口給他一句實話,“我特別特別的喜歡你,我覺得你真的非常的完美,前兩次哭,不是我神經病發作,那是因為你對我實在太好了……”


    安笙抓著費軒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側頭枕著,“費軒,我一直沒跟你說過,我愛你呀。”


    費軒從安笙說出摩天輪的故事之後就不吭聲了,腦子裏像是炸開了色彩斑斕的煙花,那煙花漫天揮灑,最後凝成一點,落在安笙仰望他的眼睛裏。


    我一點也不完美,我就是個變態,費軒在心裏輕聲回道。


    他知道他自己的不正常,所以竭盡全力的,在用其他的辦法來掩蓋這種不正常,安笙的眼中,看到的都是他用來遮蓋真實麵目的完美表麵。


    但是此時此刻,費軒無比希望,他也是一個正常的人,像所有正常人一樣,沒有那些和毀滅無疑的占有欲。


    “我希望,我們能一直走下去,”安笙說,“結婚,或許也會吵架,但是很快又會和好,再生兩個孩子,最好是一男一女。”


    過最平凡的生活,吵吵鬧鬧兒女雙全,這就是安笙的夢想。


    每個人在講述夢想的時候,整個人都是發光的,尤其是這夢想,是對著她最心愛的人說。


    費軒覺得自己眼睛被晃的發酸,眼前很快一片模糊,他抑製不住的抽了抽鼻子,滿腦子陰暗的想法,都在安笙這幾句話裏灰飛煙滅。


    他彎腰抱住安笙,用力摟著她,恨不得把她融進自己的身體裏。


    說來可笑,這是費軒長得這麽大,除了去世的母親之外,得到的第一份,真正的愛。


    不愛他身後的費家,不愛他的錢和能力,隻愛他費軒。


    安笙的態度一直讓費軒很慌,雖然他能夠感覺到她的回應,但是她從來沒有說過愛費軒,一開始的時候隻要費軒談到關於未來的話題,安笙從來不參與,也不會給一個明確的態度。


    她甚至不許費軒說類似於求婚的表白。


    這是安笙第一次,給費軒非常明確的態度,也是她第一次說,她想要跟費軒一直走下去。


    她的未來裏麵,是有費軒的,甚至還要和他生兩個孩子……


    安笙是完全確定,劇情除了恐嚇她,沒有其他辦法,而這段時間來看,偏移的劇情也並沒有導致世界有什麽崩塌的前兆。


    安笙才敢說這種話,才敢決定和費軒一直走下去。


    不過她沒想到一番話,竟然把費軒給說哭了……


    “你別哭呀,”安笙捧著費軒的臉,像費軒給她抹眼淚一樣,也溫柔的給他抹眼淚。


    費軒知道,這時候哭是挺丟人的,但是他有點控製不住,一開始還隻是默默流淚,沒一會兒就抱著安笙嗚嗚嗚的開上了火車。


    對於費軒來說,安笙的這番話,不單純是一種表白,對於他來說,與另一個人一生羈絆,是很神聖的一件事情。


    他憎恨費羅銘的花心,自己對自己發誓,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無論將來他的另一半是誰,他絕對不會背叛,絕對不會嫌棄,絕對不能讓兩個人有分開的可能。


    費軒抱著安笙的力度用得特別大,而且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眼看著摩天輪一周已經快到了了,安笙讓他勒得直吭哧,實在受不了,伸手戳了他的腰兩下。


    “哎呀勒死了,”費軒總算鬆開一點,安笙趕緊推他的肩膀,胡亂在他臉上抹了幾下,“一圈到了一圈到了,快擦擦臉。”


    這種浪漫而感動的氛圍,應該再來一圈的,但是安笙一想到管事的那個毫不變通的樣子,她要是再敢來一圈,一會兒絕對找她再要五十塊錢。


    她站了一下午也就掙了二百塊,屬實是心疼,所以一到地方,立刻拉著還抽抽噎噎的費軒就下了摩天輪。


    兩人沿著來時的小路,快速的朝外走,好在這個時間已經沒什麽人了,找到費軒停在遊樂場門口不遠處的車的時候,費軒眼睛竟然還濕漉漉的紅著。


    正趕上一輛車過,安笙回頭一看,費軒眼睛紅的兔子一樣,雖然有點狗,但是安笙不怎麽厚道的有點想笑。


    她說這些話,都是她考慮了很久的,說出來就是讓費軒知道,自己並沒什麽感動的情緒。


    而且費軒上車了之後,又有卷土重來的趨勢,車裏黑呼呼的,安笙聽到了抽噎聲,默默咬緊牙根,人道主義忍著嘴角不上翹。


    費軒確實情緒控製不住,隔了沒一會,又朝著安笙靠過來,抱住安笙的脖子開始嗚嗚嗚。


    安笙摸摸費軒的腦袋,哭笑不得,“你哭什麽,你要是喜歡聽,我以後每天都說好不好,別哭了,快點開車回家,我一身的汗,急需洗澡。”


    費軒又抽抽了兩聲,還抽紙巾下車擤了個鼻涕,這才回來,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鼻音,本來是想說什麽,但是側頭看了一眼安笙,他這邊纏綿悱惻,安笙那邊拿手機打起泡泡龍了。


    費軒又有點氣,把一直沒忘的小蛋糕好好放著,嘴鼓起來,剛才說那種話的是她,現在沒事人的是她,正常女孩子,不應該和他一起抱頭痛哭嗎?剛才那種氣氛多感動?


    許下一生一世一雙兒女的諾言之後,怎麽就能打泡泡龍!


    費軒啟動車,想了想側身過去,給安笙係上了安全帶,接著一腳油門蹬下去,安笙猝不及防,要不是安全帶勒著,她肯定連人帶手機一起飛出去了。


    人類的應急反應,即便是有安全帶,也下意識的伸手一撐,手機屏幕那麵,被安笙一按,結結實實的“啪”在車前麵。


    安笙哎了一聲,似乎聽到了屏幕粉碎的聲音,連忙轉過來一看,這才微微鬆口氣,這種整合多種功能的仿機,真的是厲害,這一下結結實實的,屏幕居然沒什麽事。


    費軒餘光中看著,見沒碎,露出惋惜的表情,安笙繼續打泡泡龍,費軒一路滿腦子紛亂的思緒,各種各樣的打算,紅燈還抽抽出時間,幾口把安笙給他的小蛋糕吃了,都沒抽出空跟安笙說話。


    不過一回到家,一進屋子,費軒就把安笙的手機搶下來,隨便亂放幾個球,手機就提示出通關失敗的聲音。


    安笙嘖了一聲,對上費軒還沒完全消下去的紅眼睛,沒說什麽,張開手要抱他,費軒卻一把按住了安笙的肩膀。


    “去洗澡。”費軒說,“你臭死了,酸臭。”


    他說著,聞了聞自己的身上,“我都被你帶臭了……我們一起吧。”


    說著用胳膊圈住安笙的腰,直接朝著浴室的方向拖。


    安笙被拖到半路,危機感總算出來了,“你要幹什麽!”


    費軒嗬了一聲,停下問她,“剛才我哭的時候,你是不是偷著笑了?”


    安笙猛搖頭,“沒有!”


    “你有!”費軒說,“有個車過去的時候,我正好轉頭,看到你在笑了!很好笑嗎?”


    費軒不提起還好,一提起,安笙頓時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然後又快速憋住。


    費軒頓時露出受傷的神情,“你不是沒有良心,你是根本沒有心!”


    說著又開始用力,把安笙朝著浴室拖,邊拖還邊說,“你這是病,得治——”


    “治病你把我浴室拉什麽……”安笙扒著門框,已經猜到了他不可告人的邪惡企圖。


    費軒有理有據,“我給你治病啊,生病要打針,”費軒把安笙拖進去,關上浴室門,又說,“我親自給你打兩針……就好了。”


    安笙被他抵在浴室門上,滿麵緋紅,沒有再亂動,溫順的仰頭回應的費軒的吻,任由他動作,浴室裏的花灑打開,溫度和水汽一起蒸騰。


    安笙很緊張,嗓子發緊,但還是有些擔心的問道,“第一次,哎,你別咬,”


    “第一次這個地點,難度是不是有點高……唔……”


    費軒嗬的輕笑,“你又不出力,你操心這個幹什麽?”


    “也是,”安笙竟然被說服了。


    浴室裏麵終於被熱氣填滿,鏡子上有成排的水珠,順著玻璃緩緩的流淌下來,兩人之間親密的低語,顯得是那麽的繾綣,這本來應該是一個無比美好而熱烈的夜晚。


    然而玻璃上的水霧,突然間被一隻手劃了一下,接著映出了一個滿臉深沉的人臉,水龍頭打開,費軒額角青筋都沒忍住鼓出了一根,手上沾著血,在水龍頭下麵衝洗。


    安笙圍著浴巾,一臉懵無辜的出現在費軒身後的鏡子裏,猶豫了一會,伸手戳了一下他的後背。


    “你……咳,你別生氣啊。”


    費軒斜了她一眼,沒說話,繼續洗手。


    “噗嗤……”安笙沒控住笑出聲,費軒一看過來,她又立馬憋住。


    “你別這樣,”安笙忍著笑小聲說,“它什麽時候來,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


    費軒手背上都鼓起了青筋,用舌尖抵了抵腮肉,這才回頭瞪安笙,“笑笑笑,我出糗你就那麽開心!”費軒說著用手指彈了下安笙的鼻子,“你也就這幾天可以笑了,等結束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安笙哼唧,抓著費軒腰上的浴巾,“那要不然,我幫你吧?”


    費軒把她的手“啪”的拍掉,虎著臉,“快點衝洗一下,別洗太久。”說著就打開了浴室門出去。


    安笙接著衝洗,費軒則是出了浴室趕緊把自己擦幹,然後隨便帶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換上衣服,就拿著車鑰匙走到浴室的門口,“我出去一趟,你洗好了要是不愛吹頭發,就鑽進被等我。”


    安笙正衝頭發,聞言“啊”了一聲,喊道,“買點吃的!燒烤——”


    費軒出門,安笙洗好之後,出浴室準備換衣服的時候,發現了一件大事,她沒有姨媽巾了。


    正愁著,準備給費軒打電話讓他帶,費軒就開門進來了。


    一見她還圍著浴巾,濕著頭發站在客廳,立刻皺眉,“趕緊換衣服,要著涼了。”


    說著人沒走過來,怕身上帶涼氣衝著安笙,把衛生掏出一包順著地板滾在安笙的腳下。


    “去浴室換,我給你找睡衣去。”


    安笙撿起衛生巾,進浴室去換,費軒很快給她找了睡衣,打開浴室門,幫著她快速穿上。


    這回換成安笙想哭,費軒總是能準確的戳在她心上,換好了衣服,兩人走到飯桌邊,費軒買了夜宵,兩人都吃了不少。


    安笙看費軒吃了那麽多,問他,“你不會晚上還沒吃飯吧?”


    費軒嗯了聲,安笙頓時一陣愧疚。


    “我不是跟你說了,晚上不要等我先吃嗎?”


    費軒吃飽放下筷子,“我等了你好幾個小時,自己吃東西不香。”


    安笙抿著嘴,起身抱住費軒的腦袋,“黏黏,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


    費軒聽著這話,又想起安笙要上班,還要做什麽狗屁學徒的事情,抓著安笙坐在他的腿上,“你那個遊樂場的,真的別做了,”費軒說,“你來我……”


    安笙捂住費軒的嘴,她發現她和費軒兩個,就這個問題,真的談不攏,她索性拉著費軒進臥室,準備實行注意力轉移大法。


    “等我一會!”


    然後她噔噔噔跑浴室,飛速漱口回來,費軒坐在床邊上,一見她回來,又要說話。安笙直接把他推倒在床上,然後扯過被子蓋上,自己則是從費軒的腳底下,鑽進了被子裏。


    費軒突然倒吸一口涼氣,閉上眼睛側頭,手指緊緊的揪住被角,再睜眼,眼中都爽的蒙上了一層霧氣。


    果然被安笙堵住了小嘴,不再提工作的事情,隻會哼唧唧了。


    但還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個流年不利,沒一會,他就感覺越來越不對,越來越有種燒灼感,到最後幾乎是火辣辣的疼。


    他實在忍不了,都快蔫了,起身推開安笙,深呼吸一口氣,看著安笙一臉無辜的擦著嘴爬出來,想到剛才,她吃的是自己買的烤串。


    安笙的口味一向重,不光辣,還要麻,每次烤都要特別交代,費軒剛才是看著老板放的麻油,還足足撒了兩層辣椒粉。


    費軒疼的齜牙咧嘴,照著安笙的腦門按了一巴掌,從床上躥下去,就去了浴室。


    安笙一臉不明所以的跟上去,然後看到費軒用涼水泡鳥,明白過來怎麽回事,不厚道的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尖笑。


    “滾——”費軒麵紅耳赤,溫柔人設徹底崩塌。


    安笙牙刷一半,被趕出了浴室,還拍著浴室門裝可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明明漱口了,誰知道這辣勁兒這麽悠久……”


    “你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費軒氣的呼哧呼哧,喘的像快熱死的狗,想來想去,也沒找出合適的威脅話,隻狠狠拍了下浴室門。


    安笙總算沒再討人嫌,去廚房把牙堅持刷完,等到她弄完,躺在床上,本來是想等著費軒安慰他兩句,奈何蹦躂這一天實在太累的,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費軒總算是緩解了,把自己泡的直哆嗦,一進臥室,就見安笙睡的四仰八叉,別提多香了。


    費軒叉著腿,叉著腰,在床邊站了好一會,用仇恨的眼神把安笙這個沒良心的小混蛋淩遲了好幾遍,有那麽瞬間,產生了離家出走的念頭。


    費軒爬到床上,實在是氣不過,抓住安笙的肩膀一陣搖晃,“快起來!著火了!”


    安笙迷迷糊糊睜眼,以為自己在夢境裏,反手就是一把,把費軒從床上推下去,“劇情小妖精,別想再嚇唬我!”


    說完之後,朝後一倒,接著睡。


    是的,安笙今天下定決心和費軒走到底,然後無意間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直接在夢裏把假扮成費軒的劇情給揍了。


    不得不說,劇情不堪一擊,一揍就散,連安笙這個小拳頭,都扛不住。


    真·被連累·費軒從地上爬起來,第二次冒出了離家出走的念頭,然後可憐兮兮的爬上床,占據了一個小邊邊,憋屈巴啦的睡了。


    第二天一早上,兩個人又抱在一塊兒,昨晚上的“不快樂”煙消雲散。


    費軒睜眼就親吻安笙的額頭,安笙朝他懷裏蹭了蹭,抱住他的腰。


    “幾點?”安笙問。


    “7:10分,還挺早呢。”費軒說著,把安笙又朝懷裏摟了摟。


    安笙卻掙紮開,突然驚坐起,“已經7:00多了,我得趕緊起來,遊樂場裏是按照小時算錢的,早上10:00就開門。”


    費軒伸手抓住安笙,徒勞的最後問了她一遍,“那個工作不做不行嗎?”


    安笙隻以為費軒又是在撒嬌,回手照著他的頭發呼嚕了一把,“乖呀,”掐了掐他的臉蛋兒,“不賺錢我用什麽養你這個小白臉?”


    “小白臉可以倒貼,”費軒抓著安笙,“我真的需要你陪我,我不想讓你去,你聽我的話好不好?”聽話的話,我就不需要再用別的辦法。


    安笙嘖了一聲,笑眯眯的,“你怎麽這麽粘人?”


    費軒沒有再說,因為他知道安笙的性格,從昨天晚上他幾次提起幾次被安笙轉移話題,他就知道安笙絕對不會聽他的。


    既然不能夠改變安笙的想法,費軒也不打算跟她鬧別扭,早上陪著安笙吃了早飯,說好了中午會抽空去給她送粥,然後才驅車到了公司。


    到公司裏的第一件事,不是處理堆積的工作,而是聯係了那個他已經撤銷資助的教授。


    結束和教授的通話,已經是半個多小時之後,費軒手肘拄在桌子上,兩手的大拇指抵在自己的太陽穴,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他也不想這樣的,但是安笙不聽他的話,他無法接受安笙出去工作,無法接受安笙穿著那玩偶裝,做一些傻氣透頂的動作,更不能接受說的要拜什麽師傅。


    如果安笙到現在都沒有答應跟費軒在一起,那安笙可能早就已經完全屬於費軒了,但偏偏安笙不光答應了他,昨天還對他說那樣的話,費軒太喜歡那種感覺,他現在不敢用太過激的手段。


    費軒按揉了一會兒自己的腦袋,拿起桌上的電話接通,“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沒一會兒就有人敲門,得到了費軒的允許之後,費師才滿嘴油的走進來,邊走還邊擦。


    費軒看到他的動作,狠狠皺眉,“你又在上班的時候吃費小計做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你也不怕毒死!”


    費師清了清嗓子,確實有一種苦中帶辣辣中帶鹹鹹中帶酸的味道,不過他低了低頭,沒回答費軒的話,而是問道,“有什麽事嗎?哥。”


    “找一個靠得住的去親自接觸一下那個蛋糕店,看看到底是個師傅,”費軒說,“好好托人,打聽一下開遊樂場的老頭有什麽愛好。”


    費師點頭,“好的,哥。”


    “你出去吧,”費軒說,“別再吃那些亂七八糟的,吃出病來又要去醫院。”


    費師含糊的嗯了一聲,一出門口,就把手心裏剩下的一塊,長得活像狗屎的餅幹塞進嘴裏,然後一臉痛苦的咀嚼。


    安笙先去遊樂場報道,然後就近去了蛋糕店,清早開門幫著打掃了一陣衛生,日常給不會回話的師傅發了問候的短信,接著才去遊樂場裏麵繼續工作。


    這一回,她直接把手機揣在玩偶裏頭,真的像她說的那樣,給費軒發了語音,並且一語音就是好幾個小時。


    “你還在工作?這都兩個小時沒歇著了,”費軒為了跟安笙語音推了兩個會,坐在辦公室有點暴躁,“你自己來月事,你自己沒數嗎?紅糖水不喝就算了,你還老站著,肚子不疼嗎?”


    安笙嘿嘿的笑,“你怎麽知道要喝紅糖水啊?”


    “我剛才上網查的,”費軒說,“你趕快歇一會兒,等會兒中午我去給你送粥,已經讓阿姨煮了。”


    “知道了,知道了,”安笙敷衍,“你這一上午都沒有工作嗎?”


    費軒歎口氣,實話實說,“我推了兩個會,我真的需要你待在我身邊,要不然我一時一刻都工作不下去。”


    安笙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可是我不喜歡在家裏抓心撓肝等著你回去的滋味,你會想我,我也會想你,但是我們不能整天都抱在一起什麽都不做,不如各自用工作分散精力,回家再舒舒服服的抱在一起,這樣不是更好嗎?”


    “不好!”費軒說,“你在外麵,我就……”


    “嘟嘟嘟……”電話掛斷了,費軒一把把電話拍在桌子上,這電話沒有安笙那種結合體的質量,屏幕出現了細細密密的裂痕。


    費軒一推桌子,朝後滑了一段,然後靠在座椅上,淩空使勁蹬了好幾下腿兒,站起身眼神陰騭,再次撥通了那個教授的電話。


    “手表,手機,4號升款,我都要,你賬號還是之前那個吧?”


    那頭傳出輕笑聲,片刻後說,“我怎麽會收你的錢?雪中送炭之情,今生今世不忘,兩天之內送到。”


    那邊的人說話的調子特別讓人不舒服,像是刻意拉長,“祝你玩得愉快……”


    費軒掛掉電話,站在窗前,用舌尖抵了抵腮肉,接著又給家裏麵打了一個電話,讓老阿姨把煮好的粥交給司機,給他送到公司來。


    中午的時候,費軒開車給安笙送粥,是費家老阿姨煮的紅豆粥,這個阿姨的手藝非常好,尤其是燉湯煮粥這一類。


    因為中午安笙掛他電話,費軒又舔著臉來,有點別扭,費軒在車裏撅著嘴給安笙打電話,但是安笙這個混蛋竟然關機了!


    殊不知,山寨機哪都好,就是電池不抗造。


    費軒對著碎裂的屏幕,和裏麵機械的女聲,用內心湧上了一股無力感。


    沒辦法,走是不可能走的,隻好買票進去,找到大炸雞玩偶之後,僵著一張臉,等著安笙來哄。


    結果站了半天,費軒盯著那隻可惡的雞看了好半晌,那隻雞根本沒搭理自己的意思。


    掛他電話,關機,現在還不搭理他!


    費軒氣的就要飄起來,那隻雞總算是注意到了他,朝著他走過來。


    費軒哼哼著,還沒等說話,兩隻雞翅膀向上一舉,把腦袋抱下來,一個長的黑黢黢的男孩撓了撓頭,疑惑的問費軒,“哥,你有事兒?照相還是買炸雞?”


    費軒懵了下,他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貼上了一隻恐龍,緊接著,他的整個腦袋,就被含進了一張大張著的血盆大口裏。


    費軒眼前一黑,聽見了讓他牙癢癢的笑聲,“你怎麽來了!哈哈哈哈找錯人了吧!”


    費軒把腦袋解救出來,一絲不苟的發型被搞的亂七八糟,氣的想哭,但是安笙摘下了恐龍的腦袋,頭發都汗濕在臉上,笑的像一朵花似的,對他伸出恐龍的大爪子的時候,他又像是被戳了氣的皮球,一陣心疼到心酸。


    “你這是何苦呢?”費軒歎口氣,抓住恐龍的大爪子,揪著她到不遠處的長椅上坐下。


    “你們有飯點嗎?去哪裏換衣服,快去洗漱下,喝粥吧。”費軒催促,安笙卻笑了笑,“就這麽吃吧,衣服不換了,說著從恐龍裏麵掏出一瓶水,遞給費軒,“你幫我衝下手,我隨便洗洗了,進衛生間,龍尾巴要弄髒的。”


    “你嫌棄我嫌棄成那樣子,現在自己怎麽不嫌?”費軒無奈的接瓶子,給安笙倒水洗手。


    安笙嘖嘖,“你聽過誰自己嫌棄自己啊。”


    安笙和費軒坐在一個人少的樹蔭,喝了幾口,滿口甜香,整個胸腔都熱乎乎的,但是突然想起什麽,轉頭問費軒,“你怎麽進來的!”


    費軒麵無表情,“買票。”


    “七十八一張,啊啊啊啊!”安笙抓狂,“我半天工資沒了我為什麽要包養一個這麽敗家的小白臉!”


    費軒哼了一聲,“你掛我電話,還關機。”


    “怎麽會,不是你掛的嗎?”安笙說著,掏出手機,一看撓了撓頭,“沒電了……哎不行我得趕緊充上,老板說了,我師傅提前回來了!”


    “你等我會,等我會……”


    說著就一溜煙的朝著休息室跑,把費軒和米粥一起晾在了原地。


    費軒的心跟著米粥一起……好吧,沒涼,他反倒越來越熱,燃起了熊熊烈火,一直燒到眼睛裏。他一定要快點想辦法,不能再這麽放任安笙了。


    電話充上電,開機後,安笙隨便掃了一眼,沒想到立刻就看到彈出消息。


    甜點師傅:回國了,今晚見一麵,在甜點店,下班後過來就行。


    安笙喜形於色,立刻回複。


    笙笙不息:好的好的,叩首jpg


    等到她美滋滋的回去,粥有點冷了,安笙還是堅持喝著,費軒不知道接了誰的電話,側臉對著這邊,笑的像個古代大太監,陰狠又薄情。


    “他敢來費氏,還不打出去,留著過年?”費軒一回頭看到安笙,表情飛速變化,轉眼成了一個遇見糟心事兒的小可憐。


    對著電話那頭又說了句。“揍,留口氣就行,敢搶我的項目,他爸爸來了也說不過去。”


    費軒掛了電話,按住安笙喝粥的手,“喝點就行,冷了不要喝了,給你買個炸雞吃吧?”


    費軒說,“聞著挺香的,你沒吃過吧?”


    安笙確實沒,她不舍得。


    吃完了炸雞,費軒走了之後,安笙繼續工作,今晚上特意提早下班,九點多就到了甜點店裏麵。


    安笙一進屋,老板笑著和她打招呼,“師傅正在後麵做東西,你快去。”


    安笙點頭,一進後廚,還沒開口,背對她的一個人,就先說話了。


    “你來了。”


    聲音怎麽形容呢?


    反正就是磁性到一路火花帶閃電,差點把安笙呲一個跟頭。


    作者有話要說:  安笙:黏黏真黏人,麽麽。


    費軒:氣到變形。


    劇情:掉馬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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