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在這裏?!”


    “你不是失蹤了嗎?!”


    兩個人同時出聲, 皆是一臉驚愕。


    一個失蹤了將近一個月, 申市各大報紙頭版頭條, 電視台黃金時段滾動播出,更不用說費羅銘在政府那裏相好出了多大的力, 明麵上出動的警察有多少,暗地裏又出動了多少,得到的結果,都是費軒開著車, 在申市去往臨市的盤山路上麵人間失蹤。


    山下更是這一個月, 讓費師掘地三尺,別說是人,連車的殘骸都不見蹤影。


    桐四雖然看不上費軒, 但是真的沒到盼著他去死的程度,這些天盤上路底下也沒少派人去,可是任誰都找不到費軒的一點蛛絲馬跡。


    這會這個失蹤了一個多月的人, 突然出現在,麵前, 桐四不可能不震驚。


    “你……”


    “你在這裏鬼鬼祟祟的幹什麽?”費軒還不知道桐四搞了費藍藍的事情,隻是單純的遇見他不爽,不想他一開口, 桐四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下顎低著,眼睛朝上看,這是個標準的做錯事情, 怕被收拾的姿態。


    費軒眼睛微眯,他在費師的身上,經常看到這種姿態,但是桐四每次見他恨不得都用鼻孔衝著他,個頭不太夠,抻著脖子,踮著腳尖也要昂頭,十足的鬥雞樣子,怎麽會露出這種姿態來?


    費軒正要上前一步,仔細看看他到底搞什麽鬼,但是這時候電梯正好到了,桐四腳底抹油,呲溜一下鑽出電梯,邁步趕緊朝著他預定的包房走。


    他現在確實是有點怕費軒,見識過費軒的瘋勁兒,又搞了他的預備役“媳婦”雖然圈裏都知道,費軒看不上費藍藍,可是費藍藍確實是按照費軒媳婦養大的,算是他的人。


    桐四快步走到包房的門口,他正好是訂在安笙和費藍藍的隔壁,還是上次的那個房間,又找人安了竊聽……


    桐四今天跟著費藍藍,聽了她打電話,說是跟人約了開房,五髒六腑都擰勁兒了似的,特別的不舒服,桐四不傻,他大概知道這種不舒服是怎麽回事兒,可是他一麵對費藍藍,就屁也放不出來了。


    怎麽說啊,說他睡了費藍藍幾回,對她上癮了?


    這大概是對一個小姑娘最深的侮辱,說他接觸了這幾次,就愛上人家了?誰他媽的信呢,孵雞仔都沒這麽快,顯得太淺薄了。


    他瞻前顧後,又是難得的牽腸掛肚,不知道怎麽進退,隻好邊跟著費藍藍,邊冥思苦想要怎麽辦。


    費藍藍確實是桐四喜歡的類型,確切說費藍藍是大多數男人喜歡的類型,他隻怕說的太潦草了,像假的,輕薄了美人,又怕看不住,再被誰給撿了大便宜,他連被費軒整都準備挨了,他……想要這個女人。


    所以聽了費藍藍和別人開房,急吼吼的趕來了,卻又不知道用什麽身份去“抓.奸”隻敢在隔壁弄了屋子,準備實在不行,就隻好出絕招,放把火,說什麽也不能讓費藍藍和別人成了。


    桐四這邊進屋了,費軒卻沒有訂房間,他理不直氣也壯,反正在安笙這裏他已經是沒有臉了,形象也已經毀的幹幹淨淨,他還怕什麽呢。


    所以費軒沒像桐四那麽慫,而是直接按響了門鈴。


    “叮咚叮咚——”


    安笙和費藍藍洗完了出來,正躺在床邊上聊天,桌子上放的是事先擺好的酒和下酒的小吃,兩個小姑娘像是總有說不完的話,正聊到興頭上,門鈴急促的響起來。


    “叮咚叮咚叮咚——”


    裏麵耽擱的越久,費軒的臉色就越黑,他聽說了安笙和他吵完了開車來申市大酒店,第一個反應就是她肯定是又找那隻野雞!


    費軒被關了這麽多天,就算能聯係費師,也是戰戰兢兢遮遮掩掩的,好多事情,都不像從前那樣能夠及時獲知,費師光顧著找費軒,找到後又顧著和費軒“暗通款曲”根本也沒時間替他哥哥收拾“野雞”隻知道報告安笙的行蹤,根本沒看是跟誰進的酒店。


    門鈴越響越急促,安笙正好在距離門進一些的地方,這就披上浴袍,起身去開門,兩人點了東西,都以為是客房服務,距離這一次時間不長的上一波,來的是個小哥哥,兩人以為是個女服務員,費藍藍開門差點露點。


    安笙邊走還邊不忘了提醒費藍藍,“你不用穿了,蓋上點就行。”


    費藍藍還是有些保守的,直接一掀被子,把腦袋都蓋上了,其實她一輩子做出勾引桐四這種事,也是走投無路的極限了。


    事實證明,她選擇是對的,她那個爸爸果然根本不敢動桐四,加上桐四一直跟著費藍藍,並不像睡一次就膩歪的樣子,讓她爸爸想做點什麽,也不太敢,隻敢窩裏橫,對著她和她母親一通秋風掃落葉,把兩人掃出了費家。


    這正是費藍藍想要的,她現在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咆哮著自由的愉悅,又有了安笙這個朋友,兩人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費藍藍甚至不著邊際的想,要不是她哥哥瘋了似的喜歡安笙,她真的和安笙湊合過也挺好的……


    “你還把腦袋都捂上,不嫌熱,”安笙嘟囔著趿拉著鞋去門邊,毫無防備的打開門,看到費軒愣了一下,接著連個停頓都沒再頓,直接關門。


    費軒的手指頭都扒到門上,安笙眼睛不眨的甩門,要不是費軒反應的快,把腳塞門縫裏,他手指頭指定和他告別了。


    費軒臉色又黑了兩個度,把門擠住,不讓安笙關,兩人近距離的對峙,一個臉上陰雲密閉,一個臉上山雨欲來,往日濃情蜜意,這一刻蕩然無存。


    “屋子裏是誰?”費軒先開口,嗓子啞的特別難聽,明顯在壓抑著憤怒的情緒。


    安笙胸襟係的鬆鬆垮垮的,脖子上有一塊,長了個不甚明顯的小豆豆,剛才洗澡癢癢,撓了幾下,現在紅的十分曖昧,說像什麽,就像什麽。


    費軒的臉順著她的臉落到脖子上,被那一小塊紅痕燙傷了眼睛,他額角和脖頸的青筋都鼓起來,咬牙切齒的看著安笙,氣的神色都扭曲了,恨不能把安笙脖子上的那塊小紅痕用刀剜下來,卻極力的忍著,又問一遍,“說話!屋子裏的是誰?!”


    安笙順著他視線垂頭看了一下,輕笑了一聲,“你管得著嗎?”


    安笙說完,再欲關門,費軒卻一把揪住了她的浴袍,用和當初在機場一樣的表情,對著安笙說,“你可以……”


    費軒眼淚生生瞪下來,伸出手胡亂的抹了一把,繼續道,“你可以試試,無論今天屋子裏的是誰,你關上這個門,我保證,讓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安笙表無表情的盯著他看了會,抓著門朝後開了一點,然後蓄力狠狠的朝回一拉。


    費軒瞪著安笙一動沒動,被夾了腳像是沒有痛覺一樣,隻有眼淚如雨一樣,劈裏啪啦的砸下來,按住門猛的推開,“你就……”


    費軒的聲音不成調子,聲音斷斷續續,喊出聲之後,整個都撕裂了,“你為了個野雞,你——”


    後半句,聲音又啞的隻有兩個人能聽得見,“就這麽對我……”


    安笙眼圈也有點紅,但是寸步不讓,費軒終於受不了她這種眼神,抬手又抹掉眼睛上不斷下落的眼淚。


    他抓著安笙的衣領,把她推離門邊,幾乎是溫柔的按在牆上,聲音卻陰冷的像寒冬裏爬上赤.裸後背的毒蛇。


    “你為了他這麽對我……”費軒緊貼著安笙,那本來該是十分親密的姿勢,這一刻卻像是隔了萬千屏障。


    “不要我沒關係,”費軒說,“我像狗一樣祈求你,你不動容也沒關係,你恨我,”費軒聲音低啞的像是經年失修的老舊門軸。


    “不愛我……也沒關係。”


    他說,“但是你看著,安笙,你就看著,我到底能為你做到什麽地步!”


    費軒咬牙切齒,一字一句,“我現在就送他下地獄!你盡可以和誰,誰都可以,我保證就算我被崩了,埋進土裏,也絕對會一個一個的,把敢碰你的人都拉下去——”


    費軒說完鬆開安笙,徑直朝著屋子裏走。


    安笙一見他是真的瘋了,趕緊拉住他的胳膊,但是費軒盛怒,力氣大的簡直像個變異大猩猩,安笙被扯的在地上直出溜。


    急忙解釋,“不是你想的,是藍藍!”


    費軒腦漿都被怒火烤幹了,根本不信,兩個小姑娘開房?聊天嗎?!


    費藍藍衣服都沒穿,費軒進來了她本來不敢插嘴,連動一下都不敢,費軒可以和安笙怎麽樣,卻最忌諱在別人麵前丟臉。


    可是聽著費軒最後說的話,和他快速逼近的腳步,費藍藍危機感爆發,意識到大事不妙,立馬隔著被子喊,“哥哥哥!是我是我!”


    但是來不及了,費軒裹挾著無盡怒火的一腳已經踹出去了——


    千鈞一發,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桐四,健步如飛的幾步跨到床邊,然後隔著兩米多的大床,神乎其神的一蓄力,“飛”了起來,直接順著床的這頭,“飛”到了床的那頭,整個人不偏不倚的籠罩在費藍藍的身上,落床上的時候,竟然還沒壓到被子底下的人。


    但是很不幸,很快三個人,包括悶在被子裏緊急情況下隻來得及露出上半張臉的費藍藍,都看到費軒一腳結結實實的蹬了上去。


    接著桐四嚎出了豬叫聲,兩眼一翻,光榮的……昏過去了。


    場麵霎時寂靜無聲,費藍藍顧不上身上癱軟下來失去意識的桐四,看了一眼費軒的神色和滿是血絲的眼睛,連忙把整張臉都露出來。


    “是我是我是我……哥……”真是我。


    費軒僵硬的放下腳,看了看床上的桐四和費藍藍,又轉頭看了看安笙,表情出現了片刻的茫然,接著像是承受不住什麽巨大的重擊,整個人連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安笙正在他的身後,費軒回頭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裏麵,是安笙從來沒見過的絕望。


    費軒的眼睛裏,還會出現絕望的情緒嗎?他總是鑽一切空子算計,對別人下手狠,對自己下手更狠,他被關在小屋子裏燒的神誌不清的時候,安笙都沒有見過他這樣的神色。


    安笙躲開的腳步略微遲疑,接著費軒悄無聲息的軟倒下來。


    安笙伸手接住他,承受不住一個大男人的體重,也踉蹌兩步,跌坐在地上。


    費藍藍看過來,安笙也朝她看過去,兩人臉上,同時露出了苦笑。


    這時候,點的餐到了,端著大閘蟹的服務員一臉微笑凝固在臉上,看清了局勢,連忙放下盤子,嗷嗷叫著火速去找人。


    “小張!別下樓別下樓!快過來幫忙,通知經理,小老板又搞事了,這次屋子裏躺了兩個!”


    費藍藍和安笙也弄不動兩個昏倒的大男人,抓緊時間穿了衣服,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兩個昏迷的都被送進了醫院。


    安笙和費藍藍還有酒店的經理,一起忙活著辦手續,交各項檢查費,因為是夜裏能做的檢查並不全,但是初步的結果出來,費軒竟然比桐四還要嚴重……


    桐四隻是因為才被他爹剛揍完不久,身上多處傷,費軒那一腳扯動的地方太多了,生生疼的昏過去了。


    而費軒就有點麻煩,身體各項指標都不太好,幾乎沒有不低的東西,是因為沒吃東西,血糖本來就低的厲害,加上情緒起伏太大,這才昏了,最操蛋的是,檢查出來費軒的心髒不太好,明天早上等醫生都上班了,還要做更係統的檢查。


    天都要亮了,費軒和桐四弄到了一個病房,安笙和費藍藍坐在椅子上,背靠著背,各自看著病床上的人。


    “我平時也沒少他吃喝啊,營養健康的搭配著……”安笙歎息,“他心髒病絕對是自己算計的太多,心事過重,心髒負荷不住了。”


    費藍藍靠著安笙點了點頭,表示讚同,隔了一會,也輕輕歎息,“這個人我要拿他怎麽辦呢……”


    沒多久,費師來了,桐四的家人也來了,安笙和費藍藍找了空著的病房休息,清早上起來,那兩個孽障都醒了,桐四能爬起來,走路有點拉胯,費軒更雷人,西子捧心嘴唇發白。


    安笙和費藍藍進去,四個人麵麵相覷,片刻之後,各自拉上簾子,一對一的對坐。


    安笙和費軒這邊相對沉默,桐四那邊先開口。


    “我……沒砸到你吧。”桐四低頭,耳根通紅,費藍藍知道他說的是昨天晚上。


    “沒有。”費藍藍回答。


    桐四說完之後,沉默的低下頭,半身不遂的側歪著,隻知道麵紅耳赤。


    費藍藍隻好先開口,“謝謝你,但是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因為睡了一次,就……”


    “什麽睡了?”費軒突然接話,“和誰睡了?我他媽就是說他昨天怎麽還空中飛人!你們……”


    費軒騰地站起來,“桐四,你真敢,我——”


    “哥……”費藍藍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是我……我找的他。”


    費軒一口氣梗在胸口,不上不下,他當然知道費藍藍的意思,費藍藍看上去柔軟,其實骨子裏剛硬的不像個女孩子,費軒不是沒出手幫過,可是到底關上門那是一家,費軒叫費藍藍的爸爸叔,到底也是外人,做的過火,遭罪的隻會是費藍藍娘倆,沒想到傻姑娘不反抗則以,一反抗就要徹底做絕。


    隻是他媽的就這麽便宜了桐四?!


    安笙坐在旁邊,垂頭根本沒看費軒,費軒氣息急促,又伸手捧住了前胸,麵露痛苦,嘴唇泛青。


    費藍藍繼續說,“要是你隻因為那晚上,沒必要,都是成年人,我能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不需要你來負責。”


    費藍藍說著起身拉開簾子,桐四焦急道。“不是!”


    費藍藍頓了一下,回頭看桐四,桐四卻動了好幾下,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費軒冷笑,氣息更急了,“他負責?”費軒嗤笑,“他他媽什麽時候不吃他爸爸的奶了,再談這個吧!”


    桐四在喜歡的人麵前,到底是要麵子的,聽費軒說這個,立馬也火了,“你好,你他媽的多好啊!就會衝動殺人!就會玩你那套唯我獨尊的心眼兒,心髒玩他媽壞了吧,你活該!就是做損太多——”


    “安笙你聽我的,別跟他,他除了那身皮還能看,有別的用嗎?”桐四說,“現在皮也沒用了,心髒病大發了,不能激烈運動,就是個軟花瓶!”


    費軒氣的抓住旁邊桌子上的暖水壺,一把拉開簾子,直接朝著桐四的腦袋上丟。


    桐四正好半身不遂,一趴下就躲過了,暖壺裏麵沒有開水,在不遠處“嘭!”的一聲爆炸,倆人同時瘋了,不顧形象的撕打在一起,拳拳照著對方的臉上去。


    費藍藍要上前去拉,被安笙一把扯住,她拉著費藍藍按了床頭的護士鈴,然後根本不管已經幹到床底下去的兩個人,徑直出了門。


    費藍藍有點猶豫,小跑著跟在安笙的身後,“不管了嗎……能行嗎?”


    安笙嗬了一聲,“還有力氣打架,說明死不了的。”再說費軒是男主,這醫院能說上話的人不可能沒有,誰知道檢查結果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費藍藍一想也是,跟著安笙進了電梯,直接下樓去停車場取車,反正費家和桐家都已經來人了她們留下也沒什麽用。


    “咱們一起回去,家裏正好離得近,”安笙說,“你餓嗎?先找地方吃個早飯?”


    費藍藍搖頭,“我吃不下,回家吧,我想睡覺。”


    “嗯,回家。”安笙答應道。


    這邊兩人準備回家,而那邊屋子裏兩個一副恨不得整死彼此的架勢,卻轉眼就像兩條隔著籠子的孬狗,一但屬於彼此的“籠子”撤走,迅速不掐了,從地上爬起來。


    費軒指著桐四眼神充滿警告,桐四直接豎起中指,媽的撕破臉就撕破!


    費軒沒工夫和他扯犢子,回身就朝門口跑,去攆安笙。


    地下停車場裏麵,費藍藍和安笙坐進車裏,安笙象征的啟動車,然後憑借意念,擦著兩個車的邊,把車倒了出去,還在轉彎來了個小飄。


    “你開車技術真好!”費藍藍由衷誇讚。


    安笙笑了下,手跟著方向盤轉,正準備“一腳油門”駛出去,突然費軒跑過來,拉開了後車門,坐了進來。


    安笙瞬間把車停住,透過後視鏡盯著費軒,費軒卻不跟她對視,隻是蒼白著嘴唇,穿著一身病號服,彎著脊背,幾乎是蜷縮在後座上。


    費藍藍朝後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安笙,主動開口道,“我要不……”


    “你下去。”安笙盯著後視鏡裏麵的費軒說。


    費軒沒動,快把自己縮成一團了,三個人詭異的沉默了一會,費軒終於抬起頭來和安笙對視。


    “帶我走。”費軒說,“我想跟你……”


    “滾!”安笙轉頭瞪著費軒,“憑什麽?憑你神經病,還是憑你心髒病?!”


    費軒嘴唇緊抿著,好半晌求救一樣看了費藍藍一眼,費藍藍立馬解開了安全帶,不顧安笙的拉扯,下車了。


    “我去打個車,我先走了……”


    說完之後,就一路小跑,轉過彎迅速沒影了。


    安笙的車還是沒動,隻是死死盯著費軒,費軒像一隻被搜狗隊堵在了死胡同,無處可躲的流浪狗,嘴唇哆嗦了一會,對上安笙的視線。


    “你要是不讓我……”費軒眼淚簡直像是水龍頭,一擰就嘩啦啦的停不下。


    他用病號服的袖子抹了一把,眼睛通紅的說,“你不帶我走,就把我碾死算了。”


    安笙嗤笑一聲,還是不動,就那麽盯著費軒,大有費軒不下去,她就不走的趨勢。


    好半晌,費軒似乎真的敗下陣來,打開車門下了車。


    安笙鎖上了車,從後視鏡看了一眼費軒,轉了個彎眼看著要拐上道,費軒卻突然超著近路,從轉彎直接衝上了橫道,正正好好就在安笙車頭的位置——


    安笙眼睛猛的睜大,瞬間集中的所有的念力,硬生生將車停住,費軒還是被撞了一下,摔在地上,安笙鬆開方向盤,大口大口的呼吸,像是一條被扔到岸上暴曬的魚。


    車子反重力停在斜坡上,安笙打開車門下車,費軒正摔在車頭底下,爬著掙紮了幾下,咬著嘴唇,從車底爬出來。


    這會功夫,停車場根本沒有人,安笙急促的喘息,卻並沒有去扶費軒一下,隻是看著他,半晌才咬著牙說,“你想死,死遠一點……”


    費軒爬到安笙的腳邊,抓著安笙的裙角,哭的不成人形,安笙眼淚也終於忍不住,大顆大顆的砸在水泥地上。


    不能可憐他,安笙告訴自己,她真的相信了費軒太多次了,她……


    費軒半跪在地上,腰上被剛才車頭懟了一下,有點撐不住,起來一下,又摔了下去,他咬著牙忍著,額頭轉眼的功夫冷汗津津。


    他拉起病號服的下擺,送到嘴邊直接扯開一個口子,然後刺啦扯成布條,接著在安笙模糊的視線裏,把自己的手腕都捆上了,把軟布條當成了手銬,係成了死扣,艱難的朝安笙挪了兩步,抓住繩結的另一頭,顫巍巍的遞到安笙的手邊。


    安笙閉上眼,費軒碰了碰她的手指。


    “你要麽就把我碾死,”費軒哽咽著,把布條硬朝安笙的手裏塞,“要麽就帶我走,我發誓再也不騙你,什麽都聽你的,隻要……隻要你要我。”


    作者有話要說:  費軒: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裏~~


    ————


    我這本,爭議真的好大,但是也出了我從來沒有達到過數量的長評,總體還是好開心。


    至於一會不刺激了,一會沒趣了,我也沒得辦法,講真的,手摸上鍵盤,劇情走勢它不由我控製,它有它自己的想法!


    原曲: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控製不住寄幾。


    昨天的收藏紅包,明天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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