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剛奔出院子,就看到李瑞華等在門口,見到薑慶出來,立刻走上前來,輕聲說道:“薑大人,方才兩個衙門的差役過來,過問您的事情。”


    “哦?”薑慶一愣,說道:“衙門那些差役怎麽說的?”


    “他們就是說薑大人您犯下了官司,現在鎮北王府在到處找您。他們知會我,如果有了您的消息,要盡早跟衙門報備。”李瑞華沉聲說道。


    接著,他恨恨道:“這衙門的杜如梅和宋全果然很不是東西,之前受了您那麽多的恩惠,一旦看您得罪了鎮北王府,失了勢,說翻臉就翻臉,還派人來捉拿您。”


    薑慶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就兩個差役怎麽可能拿了我,他們也隻是做做樣子而已。說不定這倆差役是宋全特地過來警告我的,像我傳達鎮北王府已經把緝捕的告示發到了老牛灣鎮,早晚會派人前來緝拿,讓我早做準備而已。”


    李瑞華聽到這裏,這才點點頭說道:“要真如大人所說,那這個宋全倒是還有點良心。大人,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薑慶臉上露出苦笑:“這個土橋外寨是不能待了,還是要去黎峪山落草為好。”


    李瑞華巴不得等薑慶這句話,立刻道:“落草就落草。薑大人,我沙龍幫誓要追隨於您!我這就去準備。”


    “慢著!”薑慶一把拉住李瑞華,沉聲說道:“李幫主,這點你可要想清楚了,沙龍幫雖然是個黑幫,但是還算得上大夏朝的子民。如果上山落草為寇了,那就變成了暴民,再也回不了頭了。大夏王朝雖大,就隻有山窩子裏是容身之地了。”


    “薑大人。”李瑞華握住薑慶的手,動容道:“這個世道我已經看得很清楚了,官即是匪,匪即是官,原也不分彼此。想要帶著兄弟們活下去,隻能跟著大人您了。”


    薑慶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將手從李瑞華的手中抽出來,心想你倒看得透徹。


    可能自己之前實力成長的實在是太快,給這個李瑞華給看迷湖了,以為自己是什麽神仙下凡,鐵了心的跟著自己。


    不過這樣也好,薑慶一個人也無法操持起山寨,正是需要李瑞華這樣的助手。


    雖然李瑞華戰鬥力不夠強勁,但是薑慶並不需要他來戰鬥,隻需要做好後勤就可以了。他心中暗暗打算,隻要這個李瑞華日後不背叛自己,那自己以後便會護他周全。


    薑慶想到這裏,心中突然有種異樣的神情,怎麽有種以身相許的感覺?


    他一邊讓李瑞華赴黎峪山準備,一邊再次奔向雙廟村。


    臨近雙廟村之時,薑慶躲在遠處的樹後,朝雙廟村望去,隻見雙廟村的守衛依然森嚴,不僅新添了幾個崗哨,而且還加了許多守衛的人員。


    看來許多從事生產的人員都轉為據點守衛了。黎峪山的土匪明明都已經被殺幹淨了,也不知道他們在防誰。


    薑慶並沒有把自己隱藏起來的本事,要怎麽進去呢?莫非是打進去?


    眼見袁凱遲遲不出,他心中漸漸焦急起來。想到自己遲早會得罪墨門,現在衝進去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他心中已有決斷,邁步上前,正要衝過去,突然身後傳出一個聲音:“你是準備要進去找我嗎?”


    薑慶扭頭看去,此時天已擦黑,空氣中的波動已微不可見,要不是身後突然發出聲響,薑慶真的不知道身後竟藏著一個人。


    他暗暗心驚,這種陰影之力,以後該怎麽防禦?如果袁凱是自己的對手,那自己以後隨時都要吃暗虧啊。


    隻見陰影慢慢顯現出來,正是袁凱。


    “裏麵怎麽樣,見到陸士招了嗎?”薑慶立刻問道。


    袁凱點點頭,說道:“他已暫時離開雙廟村了,你可以暫時放心。”


    “何以見得?”薑慶問道。


    “我親眼看著他把他的東西收拾一遍,然後乘飛獸離去,雖然沒跟任何人說,但我看他收拾的包裹中,不僅有常用的,還有不常用的。應當是要離開很久,否則不會收拾得如此幹淨。”袁凱道。


    “有留下什麽痕跡嗎?”薑慶追問道。


    “確實有留下痕跡,但是我卻不能告訴你,這關乎到蠻族,應當算是軍事機密了。”袁凱搖搖頭,解釋道:“看來這個陸士招果然和蠻族有所勾結。”


    “不說算了。”薑慶擺擺手:“這我也不關心。我唯一關心的就是他能否威脅到我。”


    “這個薑兄弟無須擔心,他確實已經遠離。不僅如此,我還會讓北軍都督府盯上他。”袁凱說道:“他既然勾結蠻族,那便是與我北軍都督府為敵,今後估計也沒機會騷擾薑兄弟了。”


    “那便好。”薑慶立刻放下心來。


    卻見袁凱又說道:“我本來想跟薑兄弟這裏再待兩天,幫薑兄弟尋一個安身之所,但是現在既然知道了陸士招的事情,那我就要回去複命。薑兄弟,以後一切小心了。”


    袁凱說到最後一句時,言語懇切,跟他之前嘻嘻哈哈的風格大不相同,看來是真的比較擔憂薑慶的安危。


    薑慶點點頭,示意他不要擔心,又問道:“莫非真的要把六郡主的病治好了,王府才能放過我嗎?”


    袁凱搖搖頭,一臉意味深長的表情,沉聲道:“薑兄弟理解錯了。治病不是主要的,其實重要的是要等鎮北王回來。現在是李王妃當家,就算你把六郡主治好了,王上不在,你也很難回來。換言之,隻要王上回來了,就算治不好六郡主,他也不會治你的罪。你可理解否?”


    薑慶微微思索一下,點點頭道:“我明白了,惹了鎮北王家的家事,現在隻有王上能救我的命了。”


    “明白就好。”袁凱輕輕拍了拍薑慶的肩膀,向他微一拱手,立刻轉身離開。


    薑慶看著他的背影,心中默默思索著。也不知道陸士招到底幹了什麽讓北軍都督府如此忌憚的事情,能讓袁凱這麽不管不顧如此急切的趕回去。


    他在雙廟村到底發現了什麽?


    不過既然袁凱沒跟自己說,那這便不是自己所關心的事情。


    既然陸士招已經離開,薑慶也放下心來。當務之急,還是要趕緊離開土橋外寨,去往黎峪山。


    臨走前,他轉身凝視了一下遠處的雙廟村。這裏曾經是他的向往之所,但是因為陸士招的到來改變了一切。


    下一次見到陸士招,絕對不會這麽輕易的放他走了。


    在此期間,還是要努力變強才行......


    回到土橋外寨後,李瑞華再次等在院子門口,看到薑慶到來,急忙迎上前去,輕聲道:“薑大人,我已經跟沙龍幫的弟兄們打好招呼了,大部分人表示願意跟我去黎峪山,有一部分不願意,不過我也沒有勉強,讓他們自在這個碼頭度日好了。”


    “嗯...”薑慶又問道:“你沒有提起我吧?”


    李瑞華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連忙說道:“沒有,沒有。這一點大人放心,一切都是以我的名義。”


    薑慶滿意的點點頭,這個李瑞華,果然很符合自己的心思。


    “你帶著那些願意去的兄弟們,速速趕去黎峪山。如果山上還有巡山的差役,就讓他們趕緊滾下山。宋全是個聰明人,此刻不會跟你硬剛的。”薑慶囑咐道。


    “是,大人!”李瑞華拍著胸脯說:“一定會在您來之前打點好一切的。”


    “李幫主果然是個實心做事的,多謝了!”薑慶拍了拍李瑞華的肩膀鼓勵道。


    李瑞華頓時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連忙道:“薑大人折煞小人了,隻是李幫主這三個字以後也不再提了,不過小人心中尋思,咱們上山落草,是不是要有個匪號啊?”


    薑慶微微一笑道:“那你在路上慢慢想吧,隻是,咱們是為了躲避鎮北王府,不可太過招搖,也不可暴露我的身份。”


    “明白!”李瑞華立刻說道,然後躬身離開。


    薑慶看著李瑞華離開,心中微微歎了一口氣,混了這麽久,手底下還是隻有李瑞華這麽一個得力的兄弟。


    而原本走的仕途路線則在頃刻間毀於一旦。


    他搖了搖頭,轉身走進院子。


    後院裏,六郡主姬靖兀自困在藤蔓圍成的小屋中,而且依舊以陰影之力遮蔽。


    方才袁凱去得實在太急,還沒來得及給六郡主解開這個陰影之力。


    這已經過去許久了,薑慶感覺這個六郡主可能要罵街了。


    他估摸著原來的方位,雙手撫上了原本小屋所在的空間,頓時感受到了藤蔓的存在。


    他內力微吐,將藤蔓慢慢散去,陰影之力是附著在藤蔓上的,隨著藤蔓的剝落,也開始慢慢失效,漸漸露出木屋的門扉。


    薑慶輕輕敲了敲門,想要進去。


    “別進來!”卻聽到裏麵傳來十分抗拒的聲音。


    “怎麽了?”薑慶有些愕然道。


    問完這句話後,他等了一會兒,裏麵再無聲響傳出。


    薑慶又說道:“郡主,我們要轉移了,否則您就要被您府裏那位李王妃抓走了。”


    裏麵還是沒有聲響,似乎六郡主已經消失了一般。但是剛才的聲音明明是六郡主發出的。


    “六郡主?”薑慶耐著性子再次叫道。


    又過了一會兒,裏麵再次傳出聲響,不過這次的聲音變得狂躁:“方才我叫了半天,你們到底去哪了?為什麽不給我開門!為什麽不給我開門!”


    姬靖連續問了三次,顯然已是十分憤怒。


    薑慶方才去雙廟村了,哪裏聽到什麽聲音,隻好解釋道:“袁凱的陰影之力似乎可以隔絕聲音,屬下並沒有聽到郡主的叫喊。”


    聽到這句話後,裏麵再次無聲無息。


    薑慶有些不耐煩了,手攥住門把道:“郡主,輕恕屬下得罪,屬下要推門了。”


    “別!”裏麵傳來一聲尖叫。


    但是薑慶這次卻不再理會了,現在必須立刻離開,就算是六郡主此時不著衣物,薑慶也會義無反顧的進入。


    伴隨著姬靖的尖叫,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薑慶走進房間,看到姬靖蹲在牆角,裙子包裹住全身,手抱著膝蓋,頭深深地埋在雙腿之間,輕輕顫抖著,一副羞於見人的樣子。


    雖然樣子詭異,但是還算衣衫整齊。


    薑慶有些疑惑這六郡主為何不肯開門,還如此害羞。不過他隨即就聞到了一股臭味。


    他的目光轉向另外一個牆角,隻見木板上遺留著一些黃白之物。他頓時就有些明白了。


    堂堂郡主,在房間裏做如此事情確實羞恥......薑慶知道此刻郡主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沒有什麽好羞愧的。


    他故作無事地說道:“郡主趕快出來吧,我們要出發換個住處了......抱歉,是屬下照顧不周。”


    說完這些,薑慶立刻離開。


    卻聽到屋內姬靖突然再次開口道:“薑慶!”


    這個聲音似怨似怒,還帶著幾分尷尬和羞赧。


    “郡主請講。”薑慶站在門外沉聲道。


    “那個....能不能....能不能給我拿點廁紙。”姬靖說這話時,聲音細弱蚊蠅,多虧薑慶的聽力不錯,否則還真不容易聽出來。


    他急忙去茅廁內拿出廁紙,站在門口朝裏麵的寂靜緩緩扔去,然後再次將門關上。


    隻見門內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薑慶很想讓她快一點,但是又怕越催越慢。而且這也確實十分尷尬。


    過了一會兒,門再次打開,隻見寂靜身穿長襲裙子,嬌美的身段筆直修長,腰間紮了一個淺黃色的腰帶,襯出盈盈一握的腰身。頭發梳得十分整齊,鬢上還插著一根明晃晃的珠花。


    她又恢複了高貴優雅的神態,隻是臉頰之下,嫩白的脖頸上,尷尬的粉紅尚未褪去,眼神中也略略帶著尷尬和慌亂。


    “郡主請。”薑慶隻字不提方才的尷尬,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姬靖故作鎮定,但是越想越覺得尷尬,越想越覺得丟臉,更覺得委屈。她低著頭,小碎步猛往前走,走到花廳的門口,沒注意到眼前的一棵小樹,一下子便撞了上去。


    ‘啊~’


    姬靖痛得尖叫一聲,立刻蹲下身去,然後嗚嗚地哭了起來。


    薑慶走到她身邊,輕聲道:“這沒什麽的,人之常情而已。”


    姬靖猛然搖著頭,啜泣道:“我在王府,一向生活無憂。何曾受過這種委屈?”


    薑慶聽姬靖如此說,知道她在自怨自艾,沉聲道:“郡主,你也知道如今的處境。再不走,無憂的生活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母親已死,不管走不走,無憂的生活也早已回不去了。”姬靖突然說道。她站起身來,轉身看著薑慶。


    “我們要去哪裏?”姬靖問道。


    薑慶看到她的眼神中不再軟弱,反而多了幾分堅定。


    “黎峪山。”薑慶沉聲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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