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姚春暖的無知無覺,換了個身體可神識依舊比普通人強的杏林道君,卻是在田寶行和金珠剛過來時就發現了。


    他同姚春暖說的話,還有他的種種舉動,雖是發自內心,可他也不否認有幾分故意在。


    注意到他們倆人都沒過來打擾,杏林道君心情極好的沒有再調動身體裏的靈力做什麽小動作。


    等和姚春暖牽著手離開,他也暫時放棄關注那盯著他們看的倆人。


    看著姚春暖和陳宥禮相攜離開,金珠瞥了一眼身側緊握雙拳的田寶行,開口道:“你比我更早熟悉暖暖,她之前對蘇墨寒,可不是這樣。”


    金珠故意開口,一句話說的田寶行對她怒目而視。


    “哎呦喂,你這是什麽眼神?”


    金珠心裏閃過瞬間的心虛,可很快,她就把這點心虛丟下,看著田寶行開了口。


    “田寶行,就算我喜歡你,可有些話我也是一定要說的。”


    “在暖暖心裏,你是她好朋友,是鄰家兄長,你之前不也是這麽說的嗎?說暖暖是你要護著的妹妹。怎麽?現在發現自己對‘妹妹’的感情不一般了?”


    金珠從小說話就直,很多不喜歡她的人都覺得她一個姑娘家嘴太毒。


    可有時候,很多別人不敢說的話,卻隻有這種性格的人敢說出口。


    這種人,可能不討人喜歡,但若她把你真的當朋友,就會掏心掏肺的對你。


    就像此刻金珠對田寶行說的話,若她不是喜歡田寶行,姚春暖若不是她的好姐妹,她是肯定不會說這些話的。


    田寶行其實也明白這些,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們三人除了這兩年姚春暖長大後性格有些變化,可對金珠,田寶行卻是了解的。


    正是因為田寶行清楚金珠說的話是真心話,甚至他自己心裏也明白,所以他才會覺得難過。


    閉了下眼,田寶行歎息出聲,“之前我的確一直覺得暖暖就是我妹妹,可這兩年她越來越可愛,每次看著她,我不想做她哥哥的想法就越濃。”


    側身看了一眼金珠,田寶行狠心道:“我以後會注意的,你要是發現不對勁,早點提醒我。”


    聽到田寶行的話,金珠也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她還真怕田寶行陷進去,他能自己想明白最好。


    喜歡一個人是沒錯,可對方若是已經和另一個人確定了關係,那還是不要再去打擾的好。


    就像她,如今田寶行還沒有定親,她依舊還能爭取一下,哪一天他若是定下來,那她也會離的遠遠的。


    已經離開的姚春暖倆人並不知道身後金珠倆人的對話,他們順著人流賞了會花燈,就來到了縣衙前街最熱鬧的地方。


    每年金匱縣的百花燈會,這裏的人最多。


    哪怕每隔幾年縣令就要換個人來做,可多年前傳下的風俗卻不會變。


    姚春暖被杏林道君護在懷裏,立於人群裏,沒等多久,前方高台上,幾名衙役便護著一個年約四旬的男人走了出來。


    此人正是金匱縣的縣令。


    縣令一出現,今日百花燈會的前三名花燈,也被人送了上來。


    姚春暖剛看清台上的幾盞花燈,耳邊便響起了說話聲,“可有喜歡的?”


    聽到陳宥禮的話,姚春暖忙踮起腳尖又仔細看了看台上的三盞花燈。


    三盞花燈中最顯眼的還是被放在中間的牡丹花燈,在這古代能做出這般色彩鮮豔又造型華麗的花燈,肯定是花了大功夫的。


    左側的荷花燈也不錯,兩朵荷花一朵綻放一朵含苞,因著本身荷花顏色不深,乍一看便沒有牡丹花燈顯眼,可畫荷花的人技藝精湛,這兩朵荷花就像真的一樣。


    三盞花燈裏,最讓姚春暖喜歡的,還是最後一盞花燈。


    這盞花燈有些巧思,四麵各畫著春花、夏葉、秋果和冬枝。


    姚春暖一眼就認出,這是桃樹的一年變化。


    杏林道君這會兒已經發現了姚春暖的視線緊盯離他們最近的那盞四麵花燈。


    在眾人選出今天第一名的花燈是中間的牡丹花燈後,縣令便看著身側的衙役道:“將這牡丹花燈送下去吧。”


    姚春暖雖是第一年來這百花燈會,可也知道每年的燈會流程。


    每年的百花燈會沒有具體的日子,大約都在每年的這個時候。


    最少三天,最多七天,這要視全縣前一年的收成而定。


    花燈會期間,來參加燈會的百姓們每日都會從三盞不錯的花燈中選出一盞最好,留著最後一天評比出前三名。


    而每天被淘汰的其他兩盞花燈,就會由縣令出謎,若是猜出對應的燈謎,就可以拿走花燈。


    每年參加這個活動的多是金匱縣的讀書人,他們都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向縣令展示下自己的才學,好在縣令麵前混個臉熟。


    除此之外,就是有心上人,並且大多都是已經心意相通的少年會來碰碰運氣,若是有幸猜中燈謎,少年就會把花燈送給心儀的姑娘。


    那個時候,圍觀百姓就會發出最誠摯的祝福。


    姚春暖本以為陳宥禮帶她過來是看熱鬧,卻不想陳宥禮先問她喜歡哪盞花燈,後更是直接上了高台。


    幾乎是瞬間,姚春暖就知道他要做什麽。


    也就是在陳宥禮登上高台的下一瞬,姚春暖的耳邊也聽到了幾句議論聲。


    “這個少年是誰家的,怎麽之前沒有見過?”


    “瞧著有些孱弱,附近估計隻有長康村那邊的陳家了。”


    “那估計就沒錯了,陳家最後才得的兒子,是差不多這麽大。”


    “這位身子這般差,卻已經有心儀的姑娘了?人家姑娘家裏能願意把人嫁給他這個病秧子?”


    “嗨,瞧你這話說的,陳家條件可是不錯的。”


    “嘿嘿,原來是這麽回事啊,也不知道誰家爹娘這般心狠。”


    姚春暖聽著耳邊的議論聲,有心想要辯解幾句,可隨即她又覺得沒意思。


    陳宥禮身體好不好,她為什麽喜歡他,這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沒必要為了幾句別人的議論去麵紅耳赤爭辯什麽。


    但這不影響她打斷他們還要繼續討論的舉動。


    “幾位這背後議論他人的舉動實在不是君子所為,嫌棄別人不好的同時,不如先自省其身。”說著話,姚春暖最後將視線落在一眼底青黑,身上還帶著些女子香粉味道的男人身上。


    腎虛成這樣,還有臉說別人?


    臉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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