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氣涼。


    張望月怎麽也睡不著,一想到天明去見長青主持。探問當年滅門之人,心中左右不放。


    耳邊傳來敲門聲,張望月拉開門。見是羅漢堂首座,白眉僧人。當下合十,以表敬意。那白眉也是。


    白眉站在門外,他說:“師兄主持答應了,施主可歇息。”


    張望月關了門,坐在桌邊。


    此次白雲寺之行,實屬必走之路。白發僧人已說明,當年進城人,就有白雲寺主持長青僧人。要想知道還有哪些人,張望月唯一辦法,便是詢問長青主持。


    張望月長呼一口。隻望長青能如實盡告。事後,再與長青一決生死。正想著,小虎從椅子上掉下來。它抬起頭,四處張望。接著一躍,又爬在椅上,接著睡了。


    承遼來無影,行無蹤。來白雲寺前,便與張望月告別。


    那李清霞,與路菲菲自是處於別房。此間,隻住張望月與小虎。不過,那日所遇冷酷刀客,也來了白雲寺。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麽要來白雲寺,也沒有知道他來做什麽。


    一個人,若不想告訴你任何答應。那麽,問再多次也沒用。


    張望月明白這個道理,問過一次後,便不再多問。如果,他問張望月為什麽來白雲寺,或許張望月也不會說。既是這樣,張望月覺得當初不該問。


    他盯著桌上萬縷刀。忽聽門外腳步聲四起,小虎也抬起了頭。張望月站起,拿刀,開門。


    瞧得白雲寺院,火光衝天,僧人匆忙。


    他們每人手拿火把,朝著一個方向奔去。夜這麽深,這些和尚為何不睡?是寺內出了事嗎?


    張望月沉思著,當下喊上小虎。便是跟著僧人,一同而去。


    卻是來到主持院,隻看僧人一排排站著。手中火把,火光衝天。門開著,張望月走了進去。屋裏站著達摩院首座白發僧人,與那羅漢堂首座白眉僧人。他二人站著一動不動,隻瞧他兩一直低著頭,似在看地上之物。


    張望月隨著他們目光看去,隻瞧地上一僧人躺於血中。


    看他穿著,張望月心裏一緊。這死者,莫不是長青主持?


    他麵帶笑容,脖子處有一刀痕。顯然是致命傷。


    二白首座回頭,看著張望月。


    三人相對,臉上悲痛疑惑相加。


    是誰殺死了長青主持?是金陽敵人嗎?那些不願長青說出真相的人。如此,張望月如何尋得仇人?那長青死不可惜,卻是連線索也丟了。張望月心中不快。


    接著,隻看長青懷裏有一信件。白眉伸手拿出,打開。上麵寫:金陽滅國,江湖湧。十方柱天,斷其二。舊人仇恨,掛心中。必起殺戮,請收手。


    這信件,顯然是寫給張望月的。意為張望月能停下手來,別再尋仇。


    白發首座聽了信,長歎一聲,說:“阿彌佗佛。師兄慈悲,以死感化。”


    他語氣中,略帶悲傷。


    張望月怒火中燒,滅門之仇,怎能說放就放。那是萬萬不可能。他一和尚,憑什麽讓別人放下仇恨?


    白眉首座說:“不,這不是師兄字體。他人所寫。”


    難道是凶手所寫,凶手擔心張望月複仇。便以長青之死,做為警告。意在嚇退張望月。


    白發搶過信件,“確實不是師兄字跡。”


    凶手是誰?意欲何為?不管如何,顯然是衝張望月而來。


    三人蹲下,查看傷口。刀鋒所成,凶手是個用刀高手。一招致命。然後,張望月注意到長青所靠的木柱。當下站起,隻看木柱穿透。心中一驚,那二白也站起。


    他們用手撫摸著那穿透處。


    白發說:“如此威力,世上不曾有此刀客。”


    白眉接著說:“能在這麽近的距離,一招致命,又穿過木柱。就算是金陽第一刀客張吹煙也不能做到。”


    張望月聽後,心中也不否定。他們說的沒錯,如此刀客世上確實沒有。就連張望月也無法做到,更別說還是麵對一個高手。


    想殺長青,隻有兩種可能。且,必須要滿足這兩點,才能說通。


    張望月說:“刀猛,此勢,須得十步外起刀。用刀者,必是高手。再者,長青與凶手是熟人。不然,不會有人能殺掉他。”


    十步開外,白發朝著長青所對,走出十步。正站窗前。就是這個距離,不能再短。再短刀勢不夠。


    白發打開窗戶,“凶手或許就是站在窗外,然後出刀。”


    白眉說:“可是刀呢?我們是第一時間發現屍體,凶手不可能逃走。更沒有時間拿回刀。”


    白發說:“有沒有可能,凶手是寺中之人。”


    白眉聽後沒有說話,很顯然白發所說極有可能。


    白眉接著說:“師兄主持,一手大佛化塵功練到大成。寺內又有誰是對手?”


    或許凶手一直隱藏實力。


    於此,來了幾人。抬起長青。就在這時,張望月看見,長青坐下,滿是刀片。


    白發失色,“大佛化塵功,師兄化去了凶手所用之刀。”


    白眉蹲下,拿起地上刀片,他打量著。忽然開口,“大佛刀。”他說完,衝出門外。


    白發跟了上去,張望月也跟了上去。雖不知道,他二人為何匆匆離去,但張望月知道,他們一定是發現了什麽。


    過得一會,白眉推開羅漢堂房門,那白發也是一躍而進。


    張望月不得不進去。


    白眉立於一木架邊,握緊雙拳,他那半露的胳膊,如鋼鐵一般。給人一種,既冰冷,又堅硬之感。


    白發雙手合十,“阿彌佗佛。”


    白眉說:“果然是大佛刀,凶手先是取走大佛刀,然後用大佛刀殺了師兄主持。”


    白發說:“不管凶手意欲何為,師兄留下信件又用大佛化塵功化去大佛刀。其中之意,一是希望張施主不再尋仇。二來,不想這大佛刀落入凶手之手。”


    白眉說:“凶手是會誰?”


    不管凶手是誰。見他倆神情,想來這大佛刀,仍非凡物。


    就在此時,門外站著一人。他靠於門上,雙手抱懷。正是冷酷刀客。


    他低垂著頭,瞧著腳下,忽然開口,“聽說,羅漢堂有一刀法,名為‘大佛蒼生刀法’又有一刀,名為大佛刀。不知可否領教一二,在下感激不盡。”


    白眉說:“施主來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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