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拍打著蒼白的細沙灘原本金色的光澤早已不在,那是因為天上的光源隱去了。


    雨林地區的天氣總是反複無常的,天空已經出現了明顯的黑雲,老貝瑞肯見狀立即將救了他的兩位恩人帶到了公園的休息區。


    “嘩啦啦!”


    這不,剛到休息區,駭人的瓢潑大雨就肅然直下,狠狠砸在鐵皮築成的房頂上,如萬馬奔騰般如雷貫耳。


    這裏已經聚集了很多人,有剛從大雨中衝進來的遊客,有衣著精致的服務員,更多的還是當地的黑人,隻是,他們都不願接近站在休息廳一角的三個邋遢漢。


    “看來咱被嫌棄了啊,不過這也說明我的偽裝效果拔群。”陳醒天俯視著全局自言自語道。


    隨即他看向一旁欲言又止的老貝瑞肯,滿臉黑線,剛才在沙灘上交談的時候,他忽略了一個問題,空空可以當翻譯,但隻局限於他自己。


    這就代表著,他們聽得懂貝瑞肯說的話,但是貝瑞肯聽不懂他們說的話,空空也無法讓貝瑞肯聽懂。


    說白了,陳醒天他們現在就是一群啞巴,隻能接收不能發出,所以他們根本問不了想問的問題。


    這就很尷尬了。


    陳醒天扶了扶額,原本的導航裏是裝有南非語翻譯器的,可是被那殺千刀的黑幫給踩沒了,以他們現在的身份,找翻譯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哥,那現在怎麽辦?”丁若夢猜到了一些其中的貓膩,不過陳醒天不說,她也不會問,跟著想辦法。


    “還能怎麽辦,就地取材唄,我們通過英語進行轉述,就算有歧義,空空也能給我指出來。”陳醒天攤攤手,要是沒空空,這還真比較麻煩。


    正當她要去詢問在場的黑人,陳醒天拉住了她,指了指正向貝瑞肯走來的一個中年婦女。


    老貝瑞肯畢竟與黑幫有染,膽大心細的品質是必要的,在之前的交談中他察覺到陳醒天聽得懂他說的話,但他聽不懂陳醒天的,於是他找來了一個信得過的翻譯。


    “我替貝瑞肯感謝你們的救援,我和他是老相識,你們可以叫我蒂尼安,現在就由我來為你們翻譯。”(英文)一個長相平常的黑人婦女很熱情的說。


    陳醒天不可置否,不過他懶得和他們寒暄,這兩個月他說起話來雖談不上尖酸刻薄,但也能聽出話裏帶刺,肯定不適合用來與陌生人交談,全權交給丁若夢處理。


    ……


    對話:


    貝瑞肯:“能聽懂我說話了嗎?”(翻譯)


    丁若夢:“可以了,請問一下你為什麽被黑幫追殺,是因為高利貸嗎?”


    貝瑞肯氣憤道:“我隻是一個一無所有的老光棍,沒有什麽子女,父母也去了黃泉,這些王八蛋看著我好欺負,趁著我宿醉強迫我簽下貸款協議。”


    丁若夢疑惑:“那如果你第二天把貸款償清,不就不會利滾利了嗎?”


    貝瑞肯:“問題是,這些混蛋並沒有告訴我,直到半年後我才發現自己被坑了。”


    丁若夢皺眉:“南非的黑幫有這麽猖狂嗎,他們居然還能存在於這樣治安良好的大都市裏?”


    貝瑞肯詫異:“這不很正常嗎,全國各地都有黑幫存在,隻能怪我命不好,被這群垃圾盯上了。”他看了在一旁沉思的陳醒天一眼,壓低了聲音:“我建議你們趕緊離開德班,這裏的黑幫無法無天,經常有遊客消失的新聞,你們幫我一時,但不能幫我一世,還會把自己搭進去,快走吧。”


    丁若夢連忙搖手:“不用不用,我們有辦法解決這些問題,但這些黑幫卻是毒瘤,必須給予鏟除。”


    貝瑞肯肯定不信,繼續勸道:“知道你伴侶能打,但那些黑幫手裏可是有槍的,據說與當地警方有勾結,你打了他們的人,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陳醒天嘴角微微上揚,不是因為貝瑞肯小覷了他,而是因為他現在也是有槍的人了,雖然他並不知道這槍的類型,他隨意道:“他們不來惹我,我就不會招惹他們,既然幫了人,那我就會幫到底,你放心好了。”


    貝瑞肯急了:“你怎麽就不聽勸呢,我這是為了你們好,我已經爛命一條了,不用幫我,算我求你們了。”


    嘿,你不讓我幫我偏要幫,而且是無償的,人有時候就是這麽賤,如果剛才貝瑞肯請求幫助,陳醒天還不一定會幫他,甚至會借此機會窺探他的能力。


    陳醒天似笑非笑:“幫人幫到底,你就安心等著吧,這些事交給我們來處理,或者我們到你家等著,隻要有目擊者就可以讓這些家夥投鼠忌器。”


    貝瑞肯張了張嘴,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說不知天高地厚吧,人家又是來幫你的,說感謝他們的援手吧,他們又根本不可能打得過,隻能無奈歎了口氣,又是兩個被正義感衝昏頭腦的年輕人,可憐他已經沒有當年那股狠勁兒來,什麽阿貓阿狗都敢來欺負一下。


    貝瑞肯:“罷了罷了,你們愛跟來那就跟著吧,正好我把欠著的人情還了。”他嘴上這麽說著,心裏卻是決定在半路將陳醒天甩開,德班這麽大,他們多半找不到。


    德班的主幹道清晰可見,分支卻多樣複雜,一條條小巷就是這輝煌城市的脈絡,它們縱橫交錯,共同勾勒出德班的奇特景象。


    事實上,德班的經濟遠不及香港、紐約等國際大都市,隻有天朝二線城市的水準,貧民窟交錯與城市之間,形態與天朝的城中村類似,於是才會有四通八達的小路。


    陳醒天跟著貝瑞肯穿行在錯綜複雜的平房之中,明明鄉下才會見到的瓦房和土房在這裏隨處可見,消瘦的黑人用臭水溝裏的髒水洗著衣服,時不時飄過來一種奇怪的味道,如同發黴。


    黑人居民們麻木的行走在沒有地磚的泥地上,眼裏沒有光芒,仿佛被現實磨平了棱角,一如當今發社畜。


    孩童手裏攥著幾顆彈珠,趴在尚未改建的田埂上,玩著天朝遙遠年代的遊戲,一種莫名的感受湧上心頭,原來這才是紙醉金迷下真實的世界。


    這裏是鮮有遊客的地段,是被繁華拋棄的地段,更大的黑人群體構成了這樣的情景,衛生髒亂差,治安兩不管,難怪會頻繁衍生出黑幫。


    走出濱海公園大約有兩公裏的距離,終於到了貝瑞肯的家,丁若夢見了瞪大了眼睛,這甚至不能被稱之為家。


    三麵圍成的磚牆大致圈出一片領地範圍,外露的紅磚說明沒錢刷漆,紅色褪色說明磚頭的存在年份很久遠了,頂上是施工護欄用的藍色鐵皮,很難想象貝瑞肯的生活境況,不怕漏水嗎?


    前門更是盡顯淒涼,原本完好的磚牆被推倒了一大塊,空洞的部分是由紅色黏土填補起來的,窗戶的玻璃碎的很徹底,唯有一些玻璃碴還粘在邊角上,可以推測出當時黑幫破門而入的情景,連牆都撞塌了。


    陳醒天感知掃過,屋內的景象更是不堪入目,偌大的房子居然沒有隔間,吃喝拉撒都是直接在一個屋子裏進行的,無論是木桌還是床,都有修補過的痕跡,唯一的插座還被打壞了,隻從裏麵延伸出一節斷掉的線頭,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生活得下去的。


    德班的居民區充滿了南非特有的味道,但同時也與德班快速發展的文化相接軌,這樣的情況與拉卡族聚居地有異曲同工之妙,唯一的不同在於這裏並沒有被開發成旅遊勝地。


    外加黑幫橫行,許多旅客也不願意來這種不安全的是非之地,陳醒天也頗為奇怪,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哦不第三次接觸黑暗勢力了,李威算一個,拉卡本地算一個,現在則是國外的黑惡勢力,不過照現在這種情況來看,用得著念力戰鬥的地方貌似也隻有黑惡勢力了。


    正好他手癢了,今天早上對宏念力的測評第一次突破一千大關,也就是實打實的一噸,這可不是小數目了,足以將一輛輕型轎車抬起來,收拾這些黑幫正好可以用來提升戰鬥技巧。


    貝瑞肯邀請他們進家裏做客,畢竟如果他不邀請,恐怕陳醒天會做出一直在門外等待的架勢。


    隨行的還有一直為他們翻譯的蒂尼安女士,出乎意料的是,陳醒天驅散了她,並且很隱晦地對貝瑞肯使眼色。


    蒂尼安有些不放心:“真的不需要我做翻譯嗎?機翻可是會出錯的。”


    “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有事情要和貝瑞肯先生私下說,還是不要有外人接觸的好。”陳醒天還是那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即便是熱心的蒂尼安也隻好作罷。


    “有問題的話及時找我,我就在他(貝瑞肯)家直走左拐200處。”


    見陳醒天要回答,丁若夢急忙捂住他的嘴,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好意思道:“好的,有問題一定請你幫忙。”


    陳醒天回以無奈的眼光,他這麽做本就是要給人一種霸道感和神秘感,以此來推動接下來的事情發展,隻是換丁若夢這樣敏感的人肯定受不了。


    眼看著蒂尼安消失在街道盡頭,貝瑞肯關上門,給陳醒天和丁若夢各倒了一杯涼白開和一些自製的麵團,這是他唯一能拿來招待的東西了。


    隨後他坐在了自己的床上,雙手交叉:“你打了巴克的人,恐怕他們那邊已經在著手調查你們的身份了。”


    “我出手很輕,僅僅隻是將他們打飛出去,事實上他們身上可能一點傷口都沒有,我想巴克應該能猜得出我不好惹吧。”


    貝瑞肯虛了虛眼:“我可從來沒見過有誰能把人打飛出十幾米遠,被打的人還毫發無損的,難道這是天朝的武術?你是天朝人?”


    這下陳醒天笑了,這對話風格可和剛才截然不同,看來又是一個善於偽裝的人。


    “你怎麽不說你在挨打的時候幾乎每一擊都在卸力,就連酸水都是自己擠出來的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真的嗎?”陳醒天也懶得再虛與委蛇,念力附著在腳上,隨腳一踩,腐朽的木質地板唄踩出一個洞,可這洞裏卻散發出一種金屬光澤,陳醒天隨手一掏,一把突刺步槍出現在手中,他把玩了一下:“這可不像一個普通人能用的東西啊。”


    貝瑞肯鬢角有冷汗滲出:“你到底是什麽人?”他驚駭於陳醒天的洞察力,居然發現了他潛藏的步槍,那麽恐怕這間房子裏的其他東西他也能發現端倪。


    陳醒天攤攤手:“剛才救了你的人啊,幹嘛這麽擔驚受怕的,我又不會害你。”他又抄起貼在桌子底麵的尼泊爾軍刀:“要去黑幫複仇不應該拿著這些武器直接去嗎?幹嘛要裝孫子。”


    又翻開床板,從裏麵取出幾枚黃橙橙的子彈:“還是說,你想直接潛入黑幫內部,直取敵人首級?”


    貝瑞肯懵了,世界上真的有這種集洞察力和推斷力於一體的人嘛?


    哎,你還真說對了。


    動手的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瞬間就被壓下去了,他可不想被打飛出去,於是他強裝鎮定:“既然知道我是裝的,為什麽還要來幫我?”


    陳醒天暗裏鬆了口氣,終於上鉤了,如果再閉著嘴,就隻能把茅坑裏藏著的手雷挖出來了,他總不可能用手去刨吧。


    “因為你的特殊性。”陳醒天言簡意賅。


    貝瑞肯神經緊繃,這似乎讓他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憶:“你們難道是政府派來試探我的?不對,你們的樣子根本不像是南非共和國的人,難道是世界上的神秘組織?”


    “確切來說,現在隻有3個人外加一條狗,你是我找到的第4個。”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看貝瑞肯還在裝,陳醒天還想說什麽,忽然,感知中300米範圍內湧入一群來者不善的黑人,其中大部分身上都有紋身,有5個人還拿著鐵棍。


    用腳想都知道,這肯定是和中午動手的一夥的。


    陳醒天玩味的看著他:“看來你完了,那些家夥又來找你麻煩了,哦,他們這次還帶著球棒,不掛點彩你是別想潛入進去了……”


    “……不如動用你的步槍吧。”


    這聲音充滿迷惑性,仿佛要把貝瑞肯內心最深處的秘密給挖掘出來,他鄭重地看著陳醒天,這些話多半是真的,陳醒天沒必要誆他。


    猶豫許久,直到隱約感受到腳步浩浩蕩蕩的震動聲,他看向陳醒天,終於下定決心:“從你旁邊的小女孩身上,我能感受到你們不是壞人,但我仍不認為你們有能力趟這趟渾水,必要時我會用槍誌願,事後請你們盡快離開。”


    陳醒天也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發表情,貝瑞肯的表現贏得了他的尊重:“在此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是不是有一種特殊的能力,但至少現在用不了?”


    “是。”


    “很好!”


    ……


    故事:


    “二當家,你可不要小看今天早上幫貝瑞肯那個老雜種的那小子,他一拳就把我打出去10米遠,看來是個練家子。”


    “嗤,把你打出去10米遠,那你身上這麽一點傷沒有,你該不會被一個小毛孩嚇破膽了吧。”


    “哈哈哈哈……”


    開口說話的正是中午被陳醒天一頓胖揍的葬愛鼻環哥,他漲紅了臉,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被一股巨力擊飛出去那麽遠,身上卻一點傷都沒有,不過顯然,即便他再怎麽解釋,這幫混蛋也不會信。


    “行了,大家也別取笑他,能把四個人不費吹灰之力打跑的自然不會是什麽善茬,可不要掉以輕心了。”為首的白衫黑人解釋道,不然他們也不會出動這麽多人來。


    鼻環哥也自動忘記了剛才的事情,心裏惡狠狠想到:‘哼,再能打又有什麽用,兩個旅人罷了,遲早把你們手腳打斷,掛在牆上當展品。’


    當然,他也就想想,實際狀況是他根本不敢靠近那破屋子10米。


    白衫黑人搖搖頭,這麽膽小難堪大用,以後讓頭把他趕出去吧,緊接著讓幾個小嘍囉去砸門,村裏的眼線已經知道陳醒天在裏麵了。


    下一秒,用土砌成的牆麵毫無征兆的崩散開,連同幾個準備破門而入的黑人一起被砸飛出去,隻是,這次被砸飛出去的黑人盡皆重傷,失去了戰鬥力。


    剩下的黑人神情愕然,屋裏發生了什麽?


    緊接著,他們看到一個皮膚沾滿泥漬的亞洲人緩緩踱出,用一種睥睨的眼光看向在場的眾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壓籠罩在眾人心頭,連同牆被打塌後掀起的灰塵一起被壓在地上。


    可怕的視覺震撼力。


    陳醒天瞥了已經癱坐在地上的鼻環哥一眼,譏諷道:“看來是我太仁慈了,我本以為隻要不打傷人,就不會被找麻煩了,也許我不太明白你們這邊的規矩。”


    忽然他咧嘴一笑,說出了讓全場駭然的話:“那麽我宣布,在場的各位今天如果有誰不斷手斷腳,那就是我陳某人的失職。


    那麽就先從你開始吧。”


    陳醒天指向鼻環哥,後者露出驚恐的神情,一攤黃色液體從他褲子裏滲出。


    “不,不要!啊!”


    殺豬般的慘叫聲從他口中響起,震得陳醒天耳朵嗡嗡的。


    “聒噪。”


    說罷,鼻環哥的拖把頭被強行扯下,並塞進了他的嘴裏,然後這貨就沒聲音了,估計是疼暈過去了。


    陳醒天動了動腳,剛才踩碎這家夥的手骨有些硌腳,然後他看向剩餘的黑人,露出更恐怖的神情:“誰想當下一個?”


    白衫黑人強忍著恐懼,對著仍舊愣在原地的人發號施令:“還愣著幹什麽,全部給我上。”


    “來的好。”


    俗話說的好,惡人自有惡人磨,今天陳醒天就要當一回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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