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宗白衣竟然拜托隊員們一定要贏,這說明.這位一向勇往直前的隊長對這末日之戰沒有把握。


    至少在他看來,想要取得勝利還是很難的。


    沒錯,那是末日之戰啊。


    聖女·索菲亞離開了作戰指揮中心的圓形長桌,出來透氣。


    剛剛出來,卻是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旁邊不遠處。


    聯邦幕僚長·梅琳達·薩曼莎。


    對方似乎也是發現了她,兩個女人心照不宣般地同時露出了笑容,衝著對方微微頷首。


    五牛長老中的白牛長老,還有紅牛長老。


    從某種意義上講,這兩個女人已經是南部落的最高領導,畢竟莫測已經去了,而烏牛祭祀也不在,五牛長老中地位最高資格最老的兩人正是她們兩個。


    又因為紅牛長老·梅琳達·薩曼莎工作的特殊性,史詩與對方雖然在線上交流過無數次,在線下卻是幾乎沒見過麵。


    此時見到真人,算得上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梅琳達·薩曼莎保持著應有的警惕,似乎想要走過來與史詩見麵,卻又沒有邁開步子,在評估眼前的風險——可能會被聯邦的人或者其他人發現,暴露自己的身份啊。


    史詩看他這幅樣子,卻是笑著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明日就是末日之戰了,沒必要再有什麽擔心。”


    梅琳達·薩曼莎聞言一愣,立刻明白了過來.對啊,明日都是末日之戰了,所謂的身份還有那麽重要嗎?還有,此時大家都是末日委員會的一員,同屬共抗月魔的組織,是戰友與同伴的身份,相互見麵交談幾句並不是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


    梅琳達隨即釋然了。


    她臉上露出了笑容,走到了史詩的麵前,友好地伸出了一隻手:


    “見過女生。”


    史詩也是笑一笑,握住了她的手:“幕僚長大人。”


    兩隻手分開,梅琳達感覺自己有千言萬語想說,最後卻是梗在了喉嚨裏,無法開口。


    史詩緩緩地歎了口氣,說道:“這些年,辛苦你了。”


    作為南部落的最高密探,一個人孤身在聯邦臥底,過的日子可想而知。


    梅琳達卻是沒有說話,而是沉默著看著史詩。


    史詩再次歎了口氣,沉吟了片刻之後,說道:


    “若是明日.我們都能活下來,你還是回來吧,回我們的家鄉。”


    “你願意回來嗎?”


    梅琳達·薩曼莎凝望著史詩,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這麽說。


    史詩看了看遠處靜坐的,密密麻麻的契約者:“他雖然不在了,但是南方行省也發展起來了,我們用不著再讓你一個人孤身在聯邦受苦了。”


    “回來吧,大家在一起。”


    梅琳達抿了抿嘴唇,語氣沉重地說道:“好!”


    “我早就想回去了。”


    “終於.”


    說著,眼角的淚水卻是止不住地湧了出來。


    史詩還以為自己道出了梅琳達這些年所受的委屈,導致對方情緒有了波動,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安慰,卻不料梅琳達·薩曼莎轉而開口問道:


    “他,真的不在了嗎?”


    史詩回過神兒來,重重地點了點頭:“是的,他不在了。”


    其實,莫測還是有一抹殘魂在的。


    但是,他終究還是不在了啊,史詩沒法給梅琳達解釋莫測此時的狀態。


    梅琳達·薩曼莎伸手抹了一把眼淚:“終於能夠回家了。”


    “可是,他卻不在了。”


    史詩感覺自己似乎聽出了一些弦外之音。


    梅琳達臉上掛著淚珠,轉頭看向了史詩:“姐姐,他已經不在了,我跟您實話實說了吧。”


    “我真的很羨慕你,羨慕你是他的女人,至少,你做過他的女人,是他名義上的妻子。”


    史詩心中一驚,張大了嘴巴。


    這是表白?


    莫測不在了,不用擔心她是莫測名義上的妻子了,明日就是末日之戰了,她也也不用擔心什麽聯邦了,這才在這個時候,把自己的心裏話和史詩訴說。


    等等史詩表情有些古怪。


    莫測還是有一抹殘魂在的,同樣有意識體分身在她的體內,也就是說,莫測能夠知道她的一切,包括眼前正在進行的對話。


    梅琳達·薩曼莎卻不知道莫測能聽到。


    微微歎了口氣,梅琳達像是自己平複了一下情緒,這才轉而苦笑道:


    “對不起,姐姐,這些話不應該和您說的,畢竟.您是他的妻子。但是,我卻沒辦法把這些話憋在心裏。和您說這些事情,也沒有對您不敬的意思,就當就當是我無奈下的傾訴吧。”


    史詩有些茫然地點了點頭。


    梅琳達抿了抿嘴唇:“在他身在倆那不過你的這段時間,我們一起共事,我.我才發現我竟然逐漸喜歡上了他,這.這件事怪我,是我對他有了感情,嗯.他或許並不知道吧。”


    他都聽到了.史詩心中仿佛有個聲音在不斷地呐喊。


    梅琳達·薩曼莎吸了口氣,語氣變得平緩而又平靜:


    “是的,怪我或許是這麽多年一人孤身在聯邦吧,我.您知道的,我這樣的人,這樣的環境,是無法擁有婚姻和愛情的,畢竟周圍都是聯邦的人。”


    “莫莫測,他是我們的人啊,或許正是因為可以無條件地信任他,我對他的感情.像是無法抑製一般在瘋狂地生長,我.我已經三十多歲了,終於遇到一個能信任而且值得托付的男人,自然無法控製自己,無法不愛上那個人。”


    “我知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他.他已經有了你,但是即便這樣,我還是無法控製我自己,嗬嗬嗬,姐姐,在他離開聯邦的那段日子,我真的很想直接回到南部落,從您的手裏把他搶走呢。”


    “我可以請求祭祀大人出關,讓祭祀大人做主,讓我.讓我和您一同.嫁給他。”


    史詩覺得自己此時似乎失去了語言能力,眼神呆滯地看著梅琳達·薩曼莎,看著這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卻也陌生無比的紅牛長老。


    史詩的大腦急速思考,這才勉強說道:


    “他已經不在了。”


    “就算是我.我.”


    梅琳達·薩曼莎不等她說完,便繼續說道:“我知道,我不應該和您說這些的,畢竟他走了,您才是最傷心的人,也是最應該傷心的人,但是.我又忍不住要和您傾訴。”


    “我前段時間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在知道他已經不在了,我覺得我的人生已經沒有意義了,我”


    史詩點了點頭,無奈而又無語地歎了口氣,安慰說道:


    “他已經不在了。”


    “節哀吧,妹妹。”


    見梅琳達說到痛處,眼中的淚水再次湧出,史詩有些慌亂地說道:


    “不用介意,妹妹,若是他還活著的話,我我也會同意你一起過來的,畢竟,我們赫塞人的習俗是可以同時.同時有多個妻子的。”


    梅琳達微微有些錯愕:“姐姐.”


    史詩拍了拍她的肩膀:“節哀,一定要保重自己啊。明天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回到南方行省。”


    “我要回去繼續開會了。”


    史詩覺得再說下去,局麵估計要真的失控了,連忙找借口撤退。


    梅琳達點了點頭:“好的,明天的戰鬥,姐姐也要多加小心。”


    史詩頷首,轉身而去。


    心中卻是笑道:“莫測,你都聽到了嗎?”


    莫測:“.”


    史詩哼了一聲:“原來你和梅琳達還有這層關係。”


    莫測:“那個.和我無關啊,都說了麽,是她主動的,我根本沒有那個心思.”


    史詩翻了個白眼,看了看天空:“鬼才信你。”


    莫測無奈:“是真的啊!我都一個死人了,你還計較這些幹嘛?”


    史詩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是啊,人都掛了,萬事皆空了,談這些還有什麽意義.


    就在兩人在心中爭論之時,一聲符源的碰撞響徹整個廣場。


    不但是史詩停住了腳步,就連正在開會的圓形長桌處的各位委員以及在場所有的契約者都被這一聲所吸引,轉頭看了過去。


    畢竟,這符源的碰撞是半靈級別的,交手的兩人可不是弱者!


    隻見覃氏二公子覃南鍇火力全開,正對著一名綠級半靈連連打出閃電,使得那半靈身邊如同籠罩一層電網,無法動彈分毫。


    而那身穿黑袍的半靈不甘受縛,不斷發出符源衝擊覃南鍇的電網,妄圖脫困。


    “阿醜!”


    “有話好說,不要動手!”


    覃南鍇頓時大急,連忙說道:“別動手,我就是想問你幾句話。”


    原來,那名綠級的半靈正是醜叔。


    覃南鍇在白天集會的時候就從月蝕組織所在的區域發現了醜叔,隻是當時礙於場合,並不敢當眾與醜叔說話,一直等到晚上,看到醜叔落單後才出現,攔住了醜叔的去路。


    覃南鍇要做什麽?


    當然是.要問醜叔關於米麗雅莉亞·弗裏茨的消息。


    當初,他的心上人可是和醜叔一起消失的,醜叔必定知道米麗雅莉亞·弗裏茨的下落,這次看到了醜叔,自然要詢問一番。


    當然,覃南鍇所說的隻是問幾句話自然也是真的——他畢竟已經與莉娜·韋伯斯特成婚,而且自己的妻子現在當家,正是聯邦代元首大人,更是這一次五大組織集會的一方委員,他想要追尋老情人的下落,哪敢讓自己老婆知道?


    覃南鍇隻是想攔住醜叔問幾句,卻不料之前對他唯命是從的醜叔此時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似乎不再將他放在眼裏,轉身就要離開,覃南鍇無奈之下發動契約技能,想要控住醜叔進行逼問。


    醜叔也是妥妥的綠級半靈,好像是知道他覃南鍇此時不敢聲張,毫不客氣地釋放符源與困住他的電網對攻,這才產生了巨大的符源爆炸,吸引了整個廣場上的契約者注意。


    這不是怕什麽來什麽麽?


    覃南鍇頓時慫了,嘴裏慌亂喝道:“你這混蛋,怎麽如此不可理喻。”


    眼下這種情況,自然是要盡快大事化小,要是惹出更大的亂子,聯邦的人必然會追問動手的原因,到時候便不好收場了。


    覃南鍇隻能收了符源,想要裝作隻是一場意外般與陌生契約者發生衝突,對著醜叔連連擺手:


    “算了算了,不打了。”


    “一會我再找你。”


    說完,覃南鍇直接轉身離去。


    隻是情況再次出現了意外,醜叔似乎沒有任何的顧忌,也不在意覃南鍇此時的要息事寧人,得理不饒人一般再次對著他發動了契約技能。


    黃色的煙霧滾滾而動,直接將覃南鍇周圍籠罩。


    醜叔的契約稱號為“瘟病”,能將自身符源化為黃色的煙霧,隻要敵人沾染一點,便會如同感染疾病一般變的虛弱,這技能對覃南鍇雖然不致命,卻是勝在規模相當不小,頓時引起周圍一片低級契約者向後躲避,立刻便讓這廣場空出來很多空間。


    事態還是擴大了。


    覃南鍇頓時怒罵:“阿醜,爾敢。”


    醜叔卻根本不給他任何回饋,再次出手,衝著覃南鍇連連攻擊。


    這一番舉動,當然逃不過在場眾人的眼睛。


    還在圓桌處與眾人商議的恒星首座頓時皺了皺眉,看向了對麵坐著的聯邦代元首·莉娜·韋伯斯特。


    你的人.不,更確切的說是你的丈夫,在幹嘛?


    莉娜·韋伯斯特也是一頭霧水,直到旁邊的聯邦元首“覃難敵”緩緩歎了口氣:


    “是阿醜,原來覃氏的人。”


    聯邦覃氏族人聞言看過去,果然對上了號:“沒錯,是醜叔。”


    “咦?竟然是阿醜,他不是和那個.”說話人說道一半便想起來覃南鍇之前的香豔之事,也同時想起來眼前的代元首大人,連忙將米麗雅莉亞·弗裏茨的名字變成了“那個人”,後半句變為:


    “那個.那個女人一起消失了麽。”


    聯邦元首“覃難敵”卻是低低笑了一聲,看向恒星:


    “恒星首座大人,小朋友們鬧著玩呢,我們不用理會。”


    說完,卻是看向了月蝕組織的方向,目光直接鎖定到了魅惑女士的身上:“那個.弗裏茨小姐,你還是要出麵的,畢竟你是當事人啊。”


    “老夫覺得,你還是當麵教訓一下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吧!”


    “讓他徹底絕了那些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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