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歐陽霜那副隱而不發的吃人樣子,蘇暢眼珠一轉,麻溜的去做飯了。


    他其實也心知肚明這一關躲不過去,不過好在之前雲澄凝和羽憐歌給他上了一課。


    這種時候,還是讓她們自己談談的好……更不要說歐陽霜和羽憐月這是正兒八經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幫誰?不幫誰?倒時候鐵定裏外不是人。


    “……霜霜想和我聊什麽呀?”


    院子裏隻剩下女孩子們,羽憐月瞥了一眼那幾條在塘裏搶食的魚兒,回過頭認真的看向了歐陽霜。


    “隨便聊聊咯。”


    劍帝小姐抿抿嘴唇,拉著她坐在了池塘邊上,“你的傷,嚴重麽?”


    “沒那麽容易好哦,現在頭還痛痛的。”


    羽憐月沒有否認,輕輕點了點頭,“好在小暢有在照顧我,霜霜你這裏也清淨,不會有什麽讓人糟心的事情。”


    “也是,神魂受損是大事,馬虎不得。”


    歐陽霜不置可否,“需要什麽幫忙盡管開口,就靠蘇暢他……怕是有些事情他也有心無力。”


    “怎麽會呢?小暢很會照顧人的。”


    羽憐月淺笑,“我是他師尊我還是知道的……不過霜霜你說的倒也沒錯,有些事情他可能真的有心無力。”


    “比如說……被人喜歡上什麽的?”


    她索性把話挑明了,然後饒有興趣的盯著好閨蜜看。


    “小暢是個很優秀的男孩子,被人喜歡也不是什麽稀奇事情,所以我並不意外。”


    不待歐陽霜作答,羽憐月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不過我也沒想到,居然連霜霜你都……這可真是有趣。”


    “畢竟你之前還和我說,這輩子都不可能對男人動心呢,這麽快就變啦?嗯?”


    蘇暢說她蠢那不過是調侃,在自己徒弟麵前弱氣一點像個笨蛋倒也沒什麽……但她又不是真傻,很多事情很容易就能看出來。


    按照歐陽霜的性子,要是普通的事情完全當麵說就好,強行把蘇暢支開,隻能說明她不想讓對方聽到這些。


    再結合之前二人也有過些許糾葛,劍帝小姐為什麽找她單聊,她也就一目了然了。


    歐陽霜眨了眨眼,似乎是沒想到羽憐月段位似乎還蠻高的。


    三兩句話就把節奏把握在了自己手裏不說,說的話聽上去輕飄飄的,實際上每一句都綿裏藏針的戳自己呢。


    有你的啊。


    “……是啊,這話我的確說過。”


    她輕一聳肩,然後握住了羽憐月的手,誠懇的看著她的眼睛,“但蘇暢的話……不一樣。”


    乍一聽是綠茶發言,但事實就是如此。


    這麽多年了,別說南域,整個長陵界對她有仰慕之情的才俊都沒斷過,不少人存在心裏,有些人則會隔空甚至上門表達心跡,但你見她理會過誰?


    甚至她也能很自信的說,如果蘇暢隻是一個普通的穿越者,她也不會覺得他如何如何,最多知道他身份特殊,能和他說點土著們不知道的事情罷了。


    但他是江彥,是自己前世真真想的肝腸寸斷的狗男人,哪怕轉世穿越了這麽多年,有關對方的記憶也一直揮之不去。


    所以哪怕知道羽憐月對他同樣有意,她也不可能心甘情願的退場,真的鑽到車底去。


    相反,越是看著兩人在那裏你農我農,她心裏就越難受。


    所以她也沒有了等羽憐月恢複的耐心,索性早說早了。


    “不一樣……麽?”


    羽憐月眉頭微蹙,“有哪裏不一樣?”


    她倒是很想聽聽。


    “憐月,你,信不信前世這個東西?”


    劍帝小姐沉吟片刻正色道,“如果我說,我和他前世就是戀人,你會不會覺得我在胡言亂語?”


    羽憐月一怔,白天她還和徒弟弟調侃打趣過這件事呢。


    其實她的態度的確是模棱兩可,從小開始她就一直聽前輩們說過這些,可說了這麽多年,誰是轉世之人?抱歉,沒見過。


    鳳嶺妖皇也是把她那輪回鏡捂得和寶貝一樣,從來也沒在外人麵前展示過。


    “……信,也不信吧。”


    羽憐月悠悠道,“你說說看唄,以前可沒聽你說過。”


    “好。”


    劍帝小姐點點頭,將兩人的過往娓娓道來。


    雖然離譜,但她心裏也清楚,這時候編瞎話有什麽用呢?


    要想和好閨蜜解釋清楚這一切,唯一的辦法就是說真話。


    就算這真話聽起來很假,很難理解。


    對於羽憐月來說的確是很難理解了,畢竟霜霜口中搭建起來的世界似乎和這裏完全不同,十句話裏八句半她都聽的懵懂,哪怕歐陽霜做了解釋,也還是一知半解的。


    不過這麽聽來,她反而相信,歐陽霜說的肯定不是假話了。


    扯謊的目的是為了讓對方理解並相信,編出來這麽個雲裏霧裏的玩意算什麽呢……就算歐陽霜算不上巧言善辯,也不會蠢到犯這樣的低級錯誤。


    “……大概就是這樣了。”


    劍帝小姐長話短說和她做了解釋,“我不會騙你的,你也可以和蘇暢求證,這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所以我的心情……希望憐月你能理解吧,不是我有意要食言而肥,隻是天意如此,我放棄不得。”


    “原來如此。”


    羽憐月閉上眼睛,“我還真不知道這些呢,你不和我說,小暢也沒給我講過。”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估計我們誰都不會告訴。”


    “也對。”羽憐月不置可否。


    轉世歸轉世,修煉什麽的還是得從頭開始,更不要說聽霜霜說,他們前世的世界,根本就沒有修煉這種東西了。


    就算有,成大事前也肯定要保守住這個最大的秘密。


    真要脖子上掛個牌子寫著“我是xxx!我上輩子是龍門真仙!”,那這種人不是瘋子,就是兩輩子都活到狗身上去的頂級蠢貨。


    不過這不是現在該討論批判的事情,重要的是她該怎麽去看待這一切。


    “如此看來,霜霜你是不會放棄啦?”


    羽憐月咬了咬嘴唇,“但很可惜我也不會……可我也不想因為這個和霜霜你鬧得不愉快,你是知道我的,我的朋友比你還少,就你這麽一個。”


    “這可怎麽辦哦?”


    這話的確不假,都說南域霜花劍帝如何清冷高絕,拒人於千裏之外,但羽憐月知道她好歹背後還有個小小組織,裏麵有兩個小姑娘可以和她說說話,名曰上下級,但說是朋友也不為過。


    反倒是她這個人們口中的月仙子,那是真真的沒有朋友,以前在天極宗看似待人謙和,但實際上和誰都有一層隔閡存在。


    唯一一個能說的上話的羽憐歌,那也是妹妹,是親人,和朋友不一樣。


    所以她相當珍視這份友情。


    說來有趣,二人的友情,起初是源於互不相讓。


    那時候她羽憐月在劍域裏剛剛通過試煉,還沒高興多久呢,就發現居然有人和自己一起走了出來,而並非其他先行者那般被狼狽的驅趕而出。


    察覺到這個情況後,她們倆的第一反應都是,這寄吧誰?似乎很有本事的樣子?


    “有點意思,除我之外居然還有人能通過試煉?還是個魔道妖人?名字?”


    當時的歐陽霜傲的很呢,斜睨著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問道。


    自己那點偽裝,在她麵前也無所遁形。


    “你都能通過,我又有什麽不能的呢?如此看來,所謂霜花劍帝也不過如此,這麽簡單的試煉還要沾沾自喜。”


    “這麽說,你很勇咯?出了劍域來劍山,讓我好好討教一番。”


    “好啊,樂意奉陪。”


    之後出了劍域,她便依照約定去了指仙劍宮,和歐陽霜切磋了整整三天三夜的劍。


    結果是個平局,二人渾身解數盡出,卻是誰也沒拿下誰。


    但誰也沒因為這個結局感到不忿,反而有了一種找到了對手的喜悅。


    “劍帝閣下果然劍道高絕,領教了。”


    “你也不差,很久沒能打的如此暢快了……說起來,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天極宗,羽憐月。”


    “指仙劍宮,歐陽霜。”


    “這我知道的啊。”


    “那也得說,這是規矩嘛……有時間就來劍山吧,這裏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榮幸之至。”


    真要說的話,這就叫不打不相識。


    如此境遇似乎普遍都發生在男修士之間,女人的話總感覺有點違和……


    但修真這個事情,本身也沒有那麽多條條框框。


    女人怎麽了?女人不能惺惺相惜棋逢對手?這世界上高修為的女修可不少呢……能打過再來說性別對立。


    在這之後,羽憐月便隔三岔五的往南域跑,不一定非得是論劍,有時候單純就是遇到了開心或者煩心的事情,卻又不是很想和妹妹說。


    但歐陽霜的話,就可以。


    也是從那個時候,她才知道了什麽叫朋友。


    尤其是她也沒想過,看似高冷的歐陽霜,實際上心底裏也藏著一股活潑和少女心,有時候也會變得活潑,甚至孩子氣。


    而她算是有幸,成為了第一個知道這一切的人。


    發展到現在,兩人的友情也真算是情比金堅了,像是自己先前被天魔心侵蝕,恐怕歐陽霜是唯一一個,除了羽憐歌和蘇暢之外,能不計代價來幫助她的人。


    其實對於歐陽霜來說也是一樣,遇到羽憐月之前,她對這個世界的認知真就是非黑即白,魔修都是要除惡務盡的王八蛋,仙門就是宏偉光正的大好人。


    但你說羽憐月是壞人麽?肯定不是,就是一個劍道卓絕,有時候還傻乎乎的家夥罷了。


    有時候見不到她,還挺想的呢。


    和她相處的時候,劍帝小姐也算是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可以說是互相成全。


    所以……


    二人對視一眼,心裏也算是有了答桉。


    “看起來,你和我想的一樣?”


    “那就寫在手上看看?”


    羽憐月和歐陽霜一致的背過身去,片刻之後又同時轉了回來,張開了手掌給對方看。


    好巧不巧,都是同一個字。


    享。


    分享的享。


    “……早該這樣啦,咱們之間什麽時候那麽擰巴的說過話?”


    羽憐月釋懷,“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啦,不應該有什麽顧慮,更不應該有什麽芥蒂。”


    “反正對我來說……是霜霜的話,我還是可以勉強接受的。”


    “這話應該我說才對,不是我勉強接受你?”


    歐陽霜翻了個白眼,“我還覺得自己吃虧了呢。”


    這玩意又不是你買個煎餅,兩人說分就分了那麽簡單,真要是煎餅全給你也沒問題啊……但這不是煎餅,是男人。


    兩人共同喜歡著的男人。


    所以劍帝小姐才會在嘴上找補找補,明明自己才是最早的那一個,真要說的話你羽憐月才是後來者,我和他啪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現在好了,一夫一妻變成一龍雙鳳了,我的委屈和誰說?


    但羽憐月也有話說啊,你那都是前世的瓜了,放在這裏可不保熟,這輩子還不是我和蘇暢先遇到,還做了他的師尊呢,從小到大照顧了這麽多年,和他的感情比你差在哪裏了,對吧?


    所以這個東西說不清楚,硬掰扯誰也沒有優勢的。


    那就隻有嚐試著以新的身份互相適應唄。


    隻能說兩人的段位的確高,透過現象看到了本質。


    雲澄凝和羽憐歌還停留在打生打死的階段呢,覺得誰贏了誰就能吃獨食。


    但這玩意本身就不可能,你贏了就能讓狗渣男完全放下?做夢呢。


    至於剩下那三個小家夥……那就更不用說了,30級怕是都沒有,暫時連打排位的資格都沒有。


    倒不如兩人綁在一起聯合起來,以她們的手段,剩下的不都是臭魚爛蝦?


    而且……


    “總比……憋在心裏的好吧?”


    羽憐歌笑了,“現在想想,我們這算是提前打過架了對吧?”


    “正確的,不然現在怎麽我也得把你按在地上打。”


    歐陽霜也笑了。


    “也不知道蘇暢那狗男人哪輩子修來的福……便宜他了。”


    劍帝小姐吐槽道。


    “反正不是上輩子咯。”


    羽憐月一攤手,臉上也多了一份無奈。


    其實她也好奇啊,既然霜霜才是徒弟弟上輩子的戀人,那她心裏的莫名情愫又是從何而起?


    說話間,蘇暢端著晚飯走了回來,四菜一湯豐盛的很。


    “你們都聊什麽了?”


    狗渣男完全沒有一點自覺,還在那腆個臉問。


    “聊了很多,有你喜歡的,有你不喜歡的,想聽什麽?”


    察覺到氣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小蘇同學這才反應過來。


    “……先聽不喜歡的吧?”


    “不喜歡啊,不喜歡的……就是在討論怎麽揍你。”


    劍帝小姐玩味的盯著他看,“我們倆的問題倒是解決了,但你的呢?”


    她的記性很好,要是沒記錯,這混蛋在外麵惹得花花草草,可不止自己和羽憐月這麽簡單呢。


    拷打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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