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爭鋒鬧事的時候,秦川一直在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的讀書人……


    當然,秦川比他還要年輕!


    不過,在秦川看來,劉爭鋒是年輕的。


    而秦川想的,則是這個劉爭鋒,會如此狂妄的動機。


    他為什麽,敢在自己風光的時候,上前來質問自己貪生怕死?


    秦川也想到了一些原因。


    比如說……


    這個劉爭鋒,可能是邪教的暗樁。


    讀書人,是可以掩蓋身上邪功邪氣的。


    不過,哪有那麽多的邪教?


    而且薑尚之既然認識這個人,那麽這個人在江都府就不是一個無名之輩。


    如果他有什麽問題,薑尚之和範文正,早就把他給拿下了。


    若不是這樣,而是別的原因,那可能就是兩個字:恐慌!


    妖魔大軍即將來襲,以前繁華安定的江都府,即將淪為前線,甚至還要將整個江都府的百姓全部遷徙進來,收縮防線,擊中對敵。


    在這個時候,一些‘憤青’的讀書人,自然是希望防禦的力量更大一些。


    而秦川恰好是這樣一個時間點,來到了江都府!


    他來的第一天,便以《大道之行也》的文章,向成千上萬的江都府讀書人提出了一個‘天下大同’的理想社會,可是接下來秦川便要前往金陵府,離開這個即將深陷於戰火的故土。


    於是,像劉爭鋒這樣的人,心裏自然就會不平衡了。


    你口口聲聲,說著要天下大同,還說什麽‘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


    說是那樣說的,做卻是這樣做的。


    難道就不能質問一聲?


    薑尚之的嗬斥,並沒有讓劉爭鋒退卻,他躬身行禮,大聲說話:“薑司馬,難道學生說的,有錯嗎?那為何,秦先生一言不發,不敢回應呢?”


    秦川走上前,就站在薑尚之的身邊說道:“敢問閣下,幾年幾歲?”


    “二十有三!”劉爭鋒回應,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他的問題,秦川沒有回應。


    可是秦川的問題,他卻馬上就回應了。


    君子坦蕩蕩。


    秦川點點頭,才朗聲說道:“在下秦川,今年十六歲,嚐讀書,三個月前兄長亡故,如今帶著嫂嫂活命。當初,在家鄉私塾當教習,因為朝廷下旨取消科舉,而導致學生都不來上學了,便前往學生家中,不想遭遇黃皮子成精,學生一家都被害。那時候,作為一個讀書人,秦川並未退卻,殺了黃皮子精怪,此事……有人可以作證。”


    “鎮妖司可以作證!”薑雨初開口。


    “我可以作證!”沈青姿幾乎是同時,和薑雨初開口的。


    不過,這樣的事情,自然不需要她們來證明了。


    一查便可知道。


    如果是假的,薑雨初和沈青姿作證,也隻能取信一時,但如果是真的,事後別人查到了,那就是真的,也無話可說。


    “後來,我族中家主、老祖都修煉邪功,還殘害少女性命,秦川依舊是一個書生,卻在知道以後便前往秦府,請老祖赴死。”


    秦川繼續說著:“再後來,興陽縣中遇到李明山,此人是三階邪修,八九怨靈功修煉到了第九重,包藏秦府家主秦三笑,我察覺以後,依舊是孤身前往李園,困住秦三笑,擊敗李明山……請問,秦川哪裏會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呢?”


    “如果秦先生所說的都是真的,那為何先生,卻不留著江都府,與我們共同抵抗妖魔?”劉爭鋒詢問。


    “之前秦先生說過,有小家,也有大家,我要與你說的,人世間有小義,也有大義!若秦先生留再江都府,與你們共存亡,一起對抗妖魔,那是小義;而若是先生前往金陵府,入主國子監,不斷指引讀書人踏入文運大道,那將來會為人族提供更多對抗妖魔的讀書人,這便是大義!”


    此時唐鶴站出來說道:“你所求的,是秦先生留在江都府,可唐鶴所希望的,卻秦先生能教導全天下的人!江都府,不會因為少了一個秦先生,就擊退不了妖魔;而金陵府,若是多了一個秦先生,或許一個月,又或者兩個月,便能為諸邊各地,貢獻更多能以詩詞殺敵的讀書人。這樣的道理,你可明白?”


    大家和小家,小義和大義。


    唐鶴一番話,說得十分的透徹。


    劉爭鋒此時,滿腦子的熱血也冷靜了下來。


    他的臉上,已經有了慚愧的神色。


    見到劉爭鋒的臉色,秦川暗暗點頭。


    能慚愧,那就說明他並不是邪教的人,這一次站出來提出質疑,也不是因為邪教的唆使……而是,源於他的一腔熱血。


    保家衛國的熱血!


    曆代文人,各種各樣的都有,卻從來都不缺少為了保護家國,甘願拋頭顱灑熱血之輩,所以秦川在見到劉爭鋒慚愧的臉色之後,也沒有生他的氣。


    反而,為這些熱血不涼的文人,感到高興。


    同時也有驕傲。


    畢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人,人族才能一直延續下去。


    秦川又拿出了大夢春秋筆,大聲說道:“雖然,我已經答應了鶴老,會隨他一同前往金陵府,可秦川也不會忘記故土,今日這一篇《大道之行也》的文章,便是我在江都府留下來的一種精神理想,也是希望寄托。現在,我再送你們一句,希望來日當妖魔進犯的時刻,所有江都府的讀書人,想到我這一句,大家都能奮勇向前,為保護江都府,為保護故土和百姓,而奮筆疾書,斬妖除魔!”


    說罷,秦川手中大夢春秋筆揮舞著。


    無墨無紙。


    可是,已經進階學子境界的秦川,卻寫出了一行字飄揚在所有人都能看到的上空。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


    這一刻,所有在場的讀書人,都齊聲念著這一句。


    朗朗讀書聲,也響徹整個江都府碼頭一帶。


    所有人都為這整齊又鏗鏘有力的讀書聲,以及這豪氣幹雲的一句詩而動容!


    誰說書生就一定隻會讀書?


    時代,已經開始改變了!


    ……


    ps:今天就到這裏了,最近心態被影響得比較大,我調整調整吧,多想想劇情,不去和那些杠精和噴子爭執。


    這一章,也有些這樣的意思在裏麵。


    最後再說一句,天生聖人是我給主角的一種體質,是一種體質,無關文人的浩然正氣,更不是什麽洪荒時代,居然還有人噴這個體質,說什麽主角一開始就是聖人了,別人都要苦修多久才能成為大羅金仙……有病啊!


    這是一個,我自己架構起來的虛構世界,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寫洪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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