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趙鑫眨眨眼,還在努力捂馬甲，“是我惹你生氣了？”
唐柔斜他，沒說話,臉上寫著幾個字：你說呢。
“但我真的在工作,”趙鑫繼續扮無辜,指辦公桌上一堆沒收拾好的文件,“那是證據。”
對上趙鑫的眼神,唐柔眯了眯眼,抬起手指點了他幾下，“好,你說的。”
話落，她越過趙鑫往裏走，頭也沒回,又輕飄飄說了一句：“我非常討厭撒謊騙我的人。”
“……”
“等一下。”是趙鑫的聲音。
唐柔回頭，麵無表情,“做什麽？”
“我想起來我確實沒有一直在工作,工作完成以後，我稍微……嗯,就是花了一點點時間，做了點別的事。”趙鑫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一小段的距離,“就一件非常，非常小的事。”
唐柔下巴點點,看著他。
“……好吧。”趙鑫垮了肩，走到唐柔麵前，“我承認，我就是‘趙柔’。”
抓起唐柔的手,輕輕打了自己一下，“別生氣了，嗯？”
唐柔怎麽不氣，多浪費？就算趙鑫有錢，也不是這麽花的！同樣是辛苦賺的啊！
唐柔覺得自己手癢癢，沒忍住，被趙鑫握住的那隻手勢往上，揪住趙鑫的耳朵，掐紅了才鬆開手。
接著，她又拍了下趙鑫的腦門。
趙鑫一手揉自己耳朵，一手捂額頭，誇張地發出一聲聲抽氣聲。
過了會才看向唐柔，可憐兮兮的，“你看我都讓你掐耳朵了，可以消氣了吧？”
趙鑫捂耳朵疼得小聲抽氣的模樣，讓唐柔懷疑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了，認真盯著趙鑫的耳朵檢查了半晌，發現就是紅了點，才移開視線問：“你給我刷了多少票？”
語氣緩了點。
具體數額趙鑫沒去數，並不記得，不過原先占榜的人一共給唐柔投了120萬，他隻多不少，大概多個五六萬。
再加上後麵跟對方杠上……
低低咳了一聲，趙鑫說：“大概，一百五十萬？”
唐柔：“……”
“人傻，錢多！”他丟給趙鑫一個評價。
“我錢是挺多的，但不傻，”趙鑫對自己銀行卡裏的金額還是很滿意的，他垂眸，深深望著唐柔的雙眼，“因為給你花，我願意。”
摸摸唐柔的頭，又輕輕掐了把唐柔軟軟的臉頰肉，“其實你一點也不凶，凶巴巴的樣子，一點不唬人。”
他笑了，眉目飛揚起來，“我喜歡你啊，給你花再多錢，都心甘情願。”
“啪”地拍開趙鑫掐自己的手，唐柔白他，“嗯，75萬白送給網站，確實不傻。”
為了掩飾自己因為趙鑫的情話和不斷告白加快的心跳，唐柔轉移注意力，拿出手機登錄小說的app看了一眼，鬆了口氣。
果然趙鑫停了，另外一個壕也停了。
從桌上拿了a4紙和筆，唐柔彎腰，一筆一劃寫下一張欠條，簽下名字交給趙鑫。
“我暫時沒那麽多錢，沒法全部還你，先按月還吧。”點點紙上寫的75萬，“剩下75萬，算你交給國家智商稅了。”
“……”
趙鑫捏著欠條，臉色黑成鍋底。
“什麽意思？”
唐柔解釋說：“你是因為我才投的，沒有必要，真的，而且我也不能收你的錢。”
“去掉你認識我，我喜歡你這兩件事，我同樣是讀者，為什麽你不能收我的打賞？我就不能隻是單純喜歡你文章的讀者嗎？”趙鑫皺眉，步步緊逼，將唐柔逼到桌邊，表情不爽到極致，“你用得著跟我算的這麽清楚嗎？”
唐柔心說，是。
唯有趙鑫，趙家，她要算清楚，必須清清楚楚。
她和趙鑫的關係本來就夠複雜了，如果再拿趙鑫的錢，以後真的算不清。
唐柔抬起頭，直視趙鑫的眼睛，兩手抬起抵在趙鑫胸口，拒絕對方再靠近，同時也拒絕趙鑫散發的冷冽、夾雜著炙熱的情愫的氣息從四麵八方包裹她。
“趙鑫，我不喜歡你。”忽視心底詭異的不舒服，“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好嗎？”
眉頭皺起，斟酌半晌，“我們認真履行‘假結婚’的合約，等它過去了，還是朋友不好嗎？”頓了頓，仿佛下了決心，唐柔的表情一凜，“否則，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我會遠離你。”
趙鑫聞言，手臂肌肉繃緊，下顎線條明顯，瞳孔漆黑深邃，望進去猶如寒潭，寒意逼人，他緊緊地盯著唐柔，周身戾氣暴漲。
唐柔跟他對視，喉頭滾動幾下，“趙鑫，我們……”
“不。”趙鑫又走近一步，兩手撐在唐柔兩邊，唐柔抵在趙鑫胸膛的手失去作用，兩人上半身貼在一起，距離縮短為零，“不好。”
強勢的氣息淹沒了唐柔，趙鑫這個動作幾乎將唐柔完全攏在身下，“我不想跟你做朋友，我想當你的男朋友，想和你成為伴侶，未來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一輩子，我們都在一起。”
額頭貼著唐柔的額頭，高挺的鼻梁幾乎撞在一起，“小柔，我希望我的未來規劃，你的未來規劃，都有彼此。”
右手食指點在唐柔心髒的位置，“這裏，我想住進去。”
跟之前幾次都不同的強勢告白，讓唐柔有一瞬的慌亂，尤其是趙鑫的眼睛，就像是一團漩渦，要將她吸進去。
掌心、後背一點點被汗水浸濕，唐柔本能選擇逃避——她低下頭。
趙鑫不再讓唐柔逃了。
捏著唐柔的下巴，又將她的頭抬起來。
“看著我。”
“……”
避無可避，唐柔抿了抿唇，隻好轉開視線，不說話了。
兩人維持著這個動作。
幾分鍾後，唐柔麵露不適，先開了口。
“趙鑫，你先離我遠點。”被迫後仰的姿勢，讓她的肚子不太舒服。
趙鑫沒有依言退開，而是用手一掃，將桌麵上會硌到唐柔的東西掃到旁邊，清出一塊幹淨的地，然後抱起唐柔，讓她坐上去。
這樣一來，兩人就是差不多高度了。
重新捏住唐柔的下頷，讓她抬頭，四目相對時，趙鑫說：“你其實並不討厭我不是嗎？”
家庭的原因，讓唐柔形成了好強，鮮少依靠人的性格，而她本身性格也有強勢的一麵，說白了就是倔，然而對上趙鑫，她被壓了一頭，完全無計可施。
她倔，趙鑫更倔。
而且趙鑫比她還強勢，又霸道，自說自話也無所謂。
唐柔眉心擰成疙瘩，心想這下真的麻煩了。
被趙鑫這麽步步緊逼，她根本弄不清自己的心意，思緒根本已經糊成亂麻。
舌頭頂了下腮邊，唐柔沉吟說：“趙鑫，你這樣，我什麽都沒法想，我需要時間。”
“是考慮跟我在一起嗎？”趙鑫的氣息噴灑在唐柔脖邊，直直盯著唐柔。
“……”
唐柔沉默了。
“那就不行。”趙鑫雙手捧起唐柔的臉，輕聲說，“小柔，我發現了，你在排斥感情，就算你察覺到對我有感情，你也會像蝸牛一樣，躲進殼裏，不會認真去麵對，你躲著它，逃避它。”
他們曾經在公園敞開心扉的談過，盡管唐柔當時說得不算多，隻有一角，但已經能夠從那一部分的事，窺視到唐柔家庭的全貌。
趙鑫的語氣混著柔情和娟娟繾綣，“小柔，你在害怕，對嗎？因為你父母失敗的婚姻。”
第一次被拆穿內心想法，唐柔瞳孔微微放大，有點惱怒。
她抿緊唇，默不作聲。
唐柔的神色，讓趙鑫明白自己猜對了。
心疼地擁住唐柔，緊緊地抱住她，趙鑫側頭吻了下唐柔的發梢，低柔的聲調在唐柔耳畔響起，“小柔，我們和他們不一樣。”
唐柔在趙鑫懷裏搖頭，“沒什麽不一樣，我們的感情跟我父母的感情一樣，並不對等。”
她的聲音很輕，“你喜歡我，太過喜歡我，而我……”
斟酌了言辭，“沒有那麽喜歡你。”
趙鑫笑了，胸腔震動，“小柔，你說的是‘沒那麽喜歡你’而不是‘我不喜歡你’。”
“我的意思是……”急著想解釋。
然而話音未落，趙鑫輕如羽毛般落在唐柔唇上的吻，打斷了唐柔未完的話。
一觸既離。
盡管趙鑫非常想更加深入，唇齒相交。
唐柔詫異的瞪圓雙眼，看著趙鑫，仿佛失了聲，久久沒說一句話。
拇指摩挲自己吻過的唇瓣，趙鑫觀察唐柔的表情，一如之前，並沒有厭惡的神色。
稍時，唐柔臉頰、耳朵在發燙。
好半天，她才冷靜下來，覺得脖子以上恢複到正常體溫。
“你……”她嘴唇動了動。
“我吻了你。”握住唐柔的手指，緊緊攥在手心，趙鑫直視唐柔的雙眼，“你討厭嗎？”
那雙眼睛裏的光芒太過明亮了，又無法說出違心的話，唐柔別過頭。
趙鑫眼底笑意加深，嘴角控製不住上揚，語氣透著愉悅和歡快，“你看，你並不討厭我的吻。”
唐柔：“…………”
唐柔覺得自己的臉又燒了起來。
感覺今晚到這裏已經差不多了，唐柔有逃避感情的心理，他現在就算再怎麽逼，對方也不會給出滿意的回應。
見好就收，是趙鑫這麽多年在投資界學到的真理。
收起外放的氣壓，後退一步將輕鬆的環境還給唐柔，趙鑫揚了揚手裏的欠條，“下次如果再這樣，我真的會生氣。”
三兩下撕了那張a4紙，嫌棄的丟到垃圾桶裏，趙鑫抬眸，陰沉的表情褪去，重新掛上笑容。
唐柔從桌子跳下來，理了理自己有些亂掉的衣服。
許久，妥協說：“你以後別刷了。”
她認真說：“很浪費錢，不光是網站抽成，我要取出來，也要扣很多稅。”
趙鑫拒絕說：“那不行，我必須要占據榜單第一。”
唐柔又氣了，“你——”
趙鑫再次握住唐柔的手，放到嘴邊親吻了一下，“不過我答應你，不會再那麽浪費了。”
反正他現在名次已經超過原先那個人了。
除非對方再砸個七八萬，否則他還是領先的，但那人已經認輸，停了！
臉上的熱度又增加了幾分，唐柔飛快抽回自己的手，警告說：“總之，你不能再砸錢了。”
趙鑫“唔”了聲，觀察唐柔的表情，明白她真的會因為這個生氣，哄著她，“好吧，以後我不砸了。”
直接給，不用分成，不用扣稅，完美。
唐柔審視地看他，趙鑫回視，又給了一個飛吻。
唐柔：“……”
手機的鬧鍾再次響起，提醒唐柔睡覺的時間到了，她按掉鬧鍾，說：“我去睡覺了。”
趙鑫頷首，“晚安。”
目送唐柔回到房間，趙鑫才關上書房大門，點開先前關閉的網頁。
小說他還一本都沒看呢。
看完他才能繼續誇！
—
——《勝負分出來了，新晉土壕獲勝！》
【圍觀全程，我吃檸檬。】
【從此再也不懷疑向陽花自己刷票了，尼瑪真是吸引壕的體質。】
【趙大佬親自上場狂吹彩虹屁，向陽花上熱搜了。】
【我剛去翻了下，向陽花文下多了非常多新讀者，羨慕。】
【我我我我，小萌新第一次圍觀了她的文，我簡直想寫一萬字彩虹屁去誇！】
【說起來，這真的不是一波營銷？】
【能請得動趙大佬來營銷，向陽花也是一個牛人，可事實上，向陽花就是普通作者吧，去翻她專欄，一本影視都沒賣出去。
最厲害也就是出版加有聲讀物。】
【瓜友們，你們知道了嗎？新晉土壕就是趙鑫啊啊啊啊啊，所以出手這麽壕！】
【我好想問問趙鑫的伴侶不會罵他敗家嗎？！！】
……
【臥槽，我晚上真的不睡覺了！】
【我跟你們說，最新瓜出來了，你們猜猜跟趙大佬pk的那個壕是誰？就原先一直占據票榜第一的那個，我表示已經驚呆。】
【世界很魔幻。】
【等等，你們在說什麽？】
【絕對沒人有向陽花這個待遇了，指路隔壁技術君的帖子[網址鏈接]，我保證你們跟我一樣跪著回來。】
【……回來了，我隻想說：臥槽臥槽臥槽！】
【原先壕也是趙大佬啊啊啊啊！ip地址居然是一樣的，他在線精分麽！】
【樓上你傻啊，原先壕肯定不是趙大佬，否則還能對剛？盲猜是趙大佬的哥哥，反正計數君查出來的地址，就是趙大佬家的別墅啊。】
……
——《感慨，帖子都被刪了啊。》
【(⊙x⊙;)】
【噓。】
【過過過過，否則要被禁言了。】
趙建國刷新了下論壇，見所有帖子都消失了，沒人再討論他是誰，這才滿意點點頭。
他又給張啟軒打了一個電話，讓他繼續注意微博、論壇，千萬不能馬虎。
掛了電話，趙建國輕撫著妻子的相片，無奈地笑了，“這麽大年紀了還跟人學追星，你別笑話我啊，不過小柔這孩子我是真的喜歡。三年前，如果不是無意間看到她的文，我差點就害死了建業……現在能和小鑫和解，也是托了小柔的福，那孩子，是我們家的福星呢。”
想起自己剛才杠了半天的那人是趙鑫，趙建國又搖搖頭，“不過現在不能跟小鑫爭了，那個第一的位置，就讓給小鑫吧……也不對，是還啊。”
將妻子的照片擺回床頭，趙建國熄了燈，閉上眼入睡，夢裏，他會和最愛的妻子重逢。
—
這個晚上，唐柔輾轉難眠，睡得不安穩。
夢裏一會是兒時父母的相處，一會又是趙鑫深情款款的告白，那句“我喜歡你”，不誇張地說，夢裏他聽了幾百遍。
第二天醒來，唐柔甚至還有幻聽。
下樓吃早餐時，她心不在焉，再加上眼睛下方的黑眼圈，讓趙信、趙建國關切地問了她半晌。
不過，她什麽都不能說。
於是這股沒睡好積鬱在胸的氣被他發泄在了趙鑫身上——餐桌下，她狠狠踩了趙鑫一腳。
趙鑫當然不會跟唐柔置氣，還笑眯眯將抹好果醬的麵包遞給她。
目光從麵前的麵包移到趙鑫身上，對上那雙藏著溫柔的眼睛，唐柔臉頰一熱，突然有點理虧。
匆匆接過麵包，埋頭認真吃。
露出的耳朵，染上了緋色。
觸及那一抹緋色，趙鑫的嘴角上揚的更加厲害。
兩人之間旁人無法插入氛圍，讓趙信、趙建國吃了一頓狗糧，但都欣慰極了。
甚至想讓狗糧來的更熱烈些。
四人早餐吃得溫馨。
然而早餐剛吃了一半，管家就來向他們匯報了一件事。
“門外有人想見唐小姐。”他看著唐柔的目光透著擔憂，“他們說，是您的親人。”
作者有話要說：趙鑫：我要第一我要第一。
趙爸爸：給你給你。
趙哥哥：為什麽還是沒有我的名字？qaq
—
趙爸爸還沒掉，但也快了。
麽麽，明天繼續。
唐柔斜他，沒說話,臉上寫著幾個字：你說呢。
“但我真的在工作,”趙鑫繼續扮無辜,指辦公桌上一堆沒收拾好的文件,“那是證據。”
對上趙鑫的眼神,唐柔眯了眯眼,抬起手指點了他幾下，“好,你說的。”
話落，她越過趙鑫往裏走，頭也沒回,又輕飄飄說了一句：“我非常討厭撒謊騙我的人。”
“……”
“等一下。”是趙鑫的聲音。
唐柔回頭，麵無表情,“做什麽？”
“我想起來我確實沒有一直在工作,工作完成以後，我稍微……嗯,就是花了一點點時間，做了點別的事。”趙鑫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一小段的距離,“就一件非常，非常小的事。”
唐柔下巴點點,看著他。
“……好吧。”趙鑫垮了肩，走到唐柔麵前，“我承認，我就是‘趙柔’。”
抓起唐柔的手,輕輕打了自己一下，“別生氣了，嗯？”
唐柔怎麽不氣，多浪費？就算趙鑫有錢，也不是這麽花的！同樣是辛苦賺的啊！
唐柔覺得自己手癢癢，沒忍住，被趙鑫握住的那隻手勢往上，揪住趙鑫的耳朵，掐紅了才鬆開手。
接著，她又拍了下趙鑫的腦門。
趙鑫一手揉自己耳朵，一手捂額頭，誇張地發出一聲聲抽氣聲。
過了會才看向唐柔，可憐兮兮的，“你看我都讓你掐耳朵了，可以消氣了吧？”
趙鑫捂耳朵疼得小聲抽氣的模樣，讓唐柔懷疑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了，認真盯著趙鑫的耳朵檢查了半晌，發現就是紅了點，才移開視線問：“你給我刷了多少票？”
語氣緩了點。
具體數額趙鑫沒去數，並不記得，不過原先占榜的人一共給唐柔投了120萬，他隻多不少，大概多個五六萬。
再加上後麵跟對方杠上……
低低咳了一聲，趙鑫說：“大概，一百五十萬？”
唐柔：“……”
“人傻，錢多！”他丟給趙鑫一個評價。
“我錢是挺多的，但不傻，”趙鑫對自己銀行卡裏的金額還是很滿意的，他垂眸，深深望著唐柔的雙眼，“因為給你花，我願意。”
摸摸唐柔的頭，又輕輕掐了把唐柔軟軟的臉頰肉，“其實你一點也不凶，凶巴巴的樣子，一點不唬人。”
他笑了，眉目飛揚起來，“我喜歡你啊，給你花再多錢，都心甘情願。”
“啪”地拍開趙鑫掐自己的手，唐柔白他，“嗯，75萬白送給網站，確實不傻。”
為了掩飾自己因為趙鑫的情話和不斷告白加快的心跳，唐柔轉移注意力，拿出手機登錄小說的app看了一眼，鬆了口氣。
果然趙鑫停了，另外一個壕也停了。
從桌上拿了a4紙和筆，唐柔彎腰，一筆一劃寫下一張欠條，簽下名字交給趙鑫。
“我暫時沒那麽多錢，沒法全部還你，先按月還吧。”點點紙上寫的75萬，“剩下75萬，算你交給國家智商稅了。”
“……”
趙鑫捏著欠條，臉色黑成鍋底。
“什麽意思？”
唐柔解釋說：“你是因為我才投的，沒有必要，真的，而且我也不能收你的錢。”
“去掉你認識我，我喜歡你這兩件事，我同樣是讀者，為什麽你不能收我的打賞？我就不能隻是單純喜歡你文章的讀者嗎？”趙鑫皺眉，步步緊逼，將唐柔逼到桌邊，表情不爽到極致，“你用得著跟我算的這麽清楚嗎？”
唐柔心說，是。
唯有趙鑫，趙家，她要算清楚，必須清清楚楚。
她和趙鑫的關係本來就夠複雜了，如果再拿趙鑫的錢，以後真的算不清。
唐柔抬起頭，直視趙鑫的眼睛，兩手抬起抵在趙鑫胸口，拒絕對方再靠近，同時也拒絕趙鑫散發的冷冽、夾雜著炙熱的情愫的氣息從四麵八方包裹她。
“趙鑫，我不喜歡你。”忽視心底詭異的不舒服，“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好嗎？”
眉頭皺起，斟酌半晌，“我們認真履行‘假結婚’的合約，等它過去了，還是朋友不好嗎？”頓了頓，仿佛下了決心，唐柔的表情一凜，“否則，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我會遠離你。”
趙鑫聞言，手臂肌肉繃緊，下顎線條明顯，瞳孔漆黑深邃，望進去猶如寒潭，寒意逼人，他緊緊地盯著唐柔，周身戾氣暴漲。
唐柔跟他對視，喉頭滾動幾下，“趙鑫，我們……”
“不。”趙鑫又走近一步，兩手撐在唐柔兩邊，唐柔抵在趙鑫胸膛的手失去作用，兩人上半身貼在一起，距離縮短為零，“不好。”
強勢的氣息淹沒了唐柔，趙鑫這個動作幾乎將唐柔完全攏在身下，“我不想跟你做朋友，我想當你的男朋友，想和你成為伴侶，未來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一輩子，我們都在一起。”
額頭貼著唐柔的額頭，高挺的鼻梁幾乎撞在一起，“小柔，我希望我的未來規劃，你的未來規劃，都有彼此。”
右手食指點在唐柔心髒的位置，“這裏，我想住進去。”
跟之前幾次都不同的強勢告白，讓唐柔有一瞬的慌亂，尤其是趙鑫的眼睛，就像是一團漩渦，要將她吸進去。
掌心、後背一點點被汗水浸濕，唐柔本能選擇逃避——她低下頭。
趙鑫不再讓唐柔逃了。
捏著唐柔的下巴，又將她的頭抬起來。
“看著我。”
“……”
避無可避，唐柔抿了抿唇，隻好轉開視線，不說話了。
兩人維持著這個動作。
幾分鍾後，唐柔麵露不適，先開了口。
“趙鑫，你先離我遠點。”被迫後仰的姿勢，讓她的肚子不太舒服。
趙鑫沒有依言退開，而是用手一掃，將桌麵上會硌到唐柔的東西掃到旁邊，清出一塊幹淨的地，然後抱起唐柔，讓她坐上去。
這樣一來，兩人就是差不多高度了。
重新捏住唐柔的下頷，讓她抬頭，四目相對時，趙鑫說：“你其實並不討厭我不是嗎？”
家庭的原因，讓唐柔形成了好強，鮮少依靠人的性格，而她本身性格也有強勢的一麵，說白了就是倔，然而對上趙鑫，她被壓了一頭，完全無計可施。
她倔，趙鑫更倔。
而且趙鑫比她還強勢，又霸道，自說自話也無所謂。
唐柔眉心擰成疙瘩，心想這下真的麻煩了。
被趙鑫這麽步步緊逼，她根本弄不清自己的心意，思緒根本已經糊成亂麻。
舌頭頂了下腮邊，唐柔沉吟說：“趙鑫，你這樣，我什麽都沒法想，我需要時間。”
“是考慮跟我在一起嗎？”趙鑫的氣息噴灑在唐柔脖邊，直直盯著唐柔。
“……”
唐柔沉默了。
“那就不行。”趙鑫雙手捧起唐柔的臉，輕聲說，“小柔，我發現了，你在排斥感情，就算你察覺到對我有感情，你也會像蝸牛一樣，躲進殼裏，不會認真去麵對，你躲著它，逃避它。”
他們曾經在公園敞開心扉的談過，盡管唐柔當時說得不算多，隻有一角，但已經能夠從那一部分的事，窺視到唐柔家庭的全貌。
趙鑫的語氣混著柔情和娟娟繾綣，“小柔，你在害怕，對嗎？因為你父母失敗的婚姻。”
第一次被拆穿內心想法，唐柔瞳孔微微放大，有點惱怒。
她抿緊唇，默不作聲。
唐柔的神色，讓趙鑫明白自己猜對了。
心疼地擁住唐柔，緊緊地抱住她，趙鑫側頭吻了下唐柔的發梢，低柔的聲調在唐柔耳畔響起，“小柔，我們和他們不一樣。”
唐柔在趙鑫懷裏搖頭，“沒什麽不一樣，我們的感情跟我父母的感情一樣，並不對等。”
她的聲音很輕，“你喜歡我，太過喜歡我，而我……”
斟酌了言辭，“沒有那麽喜歡你。”
趙鑫笑了，胸腔震動，“小柔，你說的是‘沒那麽喜歡你’而不是‘我不喜歡你’。”
“我的意思是……”急著想解釋。
然而話音未落，趙鑫輕如羽毛般落在唐柔唇上的吻，打斷了唐柔未完的話。
一觸既離。
盡管趙鑫非常想更加深入，唇齒相交。
唐柔詫異的瞪圓雙眼，看著趙鑫，仿佛失了聲，久久沒說一句話。
拇指摩挲自己吻過的唇瓣，趙鑫觀察唐柔的表情，一如之前，並沒有厭惡的神色。
稍時，唐柔臉頰、耳朵在發燙。
好半天，她才冷靜下來，覺得脖子以上恢複到正常體溫。
“你……”她嘴唇動了動。
“我吻了你。”握住唐柔的手指，緊緊攥在手心，趙鑫直視唐柔的雙眼，“你討厭嗎？”
那雙眼睛裏的光芒太過明亮了，又無法說出違心的話，唐柔別過頭。
趙鑫眼底笑意加深，嘴角控製不住上揚，語氣透著愉悅和歡快，“你看，你並不討厭我的吻。”
唐柔：“…………”
唐柔覺得自己的臉又燒了起來。
感覺今晚到這裏已經差不多了，唐柔有逃避感情的心理，他現在就算再怎麽逼，對方也不會給出滿意的回應。
見好就收，是趙鑫這麽多年在投資界學到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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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兩下撕了那張a4紙，嫌棄的丟到垃圾桶裏，趙鑫抬眸，陰沉的表情褪去，重新掛上笑容。
唐柔從桌子跳下來，理了理自己有些亂掉的衣服。
許久，妥協說：“你以後別刷了。”
她認真說：“很浪費錢，不光是網站抽成，我要取出來，也要扣很多稅。”
趙鑫拒絕說：“那不行，我必須要占據榜單第一。”
唐柔又氣了，“你——”
趙鑫再次握住唐柔的手，放到嘴邊親吻了一下，“不過我答應你，不會再那麽浪費了。”
反正他現在名次已經超過原先那個人了。
除非對方再砸個七八萬，否則他還是領先的，但那人已經認輸，停了！
臉上的熱度又增加了幾分，唐柔飛快抽回自己的手，警告說：“總之，你不能再砸錢了。”
趙鑫“唔”了聲，觀察唐柔的表情，明白她真的會因為這個生氣，哄著她，“好吧，以後我不砸了。”
直接給，不用分成，不用扣稅，完美。
唐柔審視地看他，趙鑫回視，又給了一個飛吻。
唐柔：“……”
手機的鬧鍾再次響起，提醒唐柔睡覺的時間到了，她按掉鬧鍾，說：“我去睡覺了。”
趙鑫頷首，“晚安。”
目送唐柔回到房間，趙鑫才關上書房大門，點開先前關閉的網頁。
小說他還一本都沒看呢。
看完他才能繼續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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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負分出來了，新晉土壕獲勝！》
【圍觀全程，我吃檸檬。】
【從此再也不懷疑向陽花自己刷票了，尼瑪真是吸引壕的體質。】
【趙大佬親自上場狂吹彩虹屁，向陽花上熱搜了。】
【我剛去翻了下，向陽花文下多了非常多新讀者，羨慕。】
【我我我我，小萌新第一次圍觀了她的文，我簡直想寫一萬字彩虹屁去誇！】
【說起來，這真的不是一波營銷？】
【能請得動趙大佬來營銷，向陽花也是一個牛人，可事實上，向陽花就是普通作者吧，去翻她專欄，一本影視都沒賣出去。
最厲害也就是出版加有聲讀物。】
【瓜友們，你們知道了嗎？新晉土壕就是趙鑫啊啊啊啊啊，所以出手這麽壕！】
【我好想問問趙鑫的伴侶不會罵他敗家嗎？！！】
……
【臥槽，我晚上真的不睡覺了！】
【我跟你們說，最新瓜出來了，你們猜猜跟趙大佬pk的那個壕是誰？就原先一直占據票榜第一的那個，我表示已經驚呆。】
【世界很魔幻。】
【等等，你們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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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我隻想說：臥槽臥槽臥槽！】
【原先壕也是趙大佬啊啊啊啊！ip地址居然是一樣的，他在線精分麽！】
【樓上你傻啊，原先壕肯定不是趙大佬，否則還能對剛？盲猜是趙大佬的哥哥，反正計數君查出來的地址，就是趙大佬家的別墅啊。】
……
——《感慨，帖子都被刪了啊。》
【(⊙x⊙;)】
【噓。】
【過過過過，否則要被禁言了。】
趙建國刷新了下論壇，見所有帖子都消失了，沒人再討論他是誰，這才滿意點點頭。
他又給張啟軒打了一個電話，讓他繼續注意微博、論壇，千萬不能馬虎。
掛了電話，趙建國輕撫著妻子的相片，無奈地笑了，“這麽大年紀了還跟人學追星，你別笑話我啊，不過小柔這孩子我是真的喜歡。三年前，如果不是無意間看到她的文，我差點就害死了建業……現在能和小鑫和解，也是托了小柔的福，那孩子，是我們家的福星呢。”
想起自己剛才杠了半天的那人是趙鑫，趙建國又搖搖頭，“不過現在不能跟小鑫爭了，那個第一的位置，就讓給小鑫吧……也不對，是還啊。”
將妻子的照片擺回床頭，趙建國熄了燈，閉上眼入睡，夢裏，他會和最愛的妻子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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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晚上，唐柔輾轉難眠，睡得不安穩。
夢裏一會是兒時父母的相處，一會又是趙鑫深情款款的告白，那句“我喜歡你”，不誇張地說，夢裏他聽了幾百遍。
第二天醒來，唐柔甚至還有幻聽。
下樓吃早餐時，她心不在焉，再加上眼睛下方的黑眼圈，讓趙信、趙建國關切地問了她半晌。
不過，她什麽都不能說。
於是這股沒睡好積鬱在胸的氣被他發泄在了趙鑫身上——餐桌下，她狠狠踩了趙鑫一腳。
趙鑫當然不會跟唐柔置氣，還笑眯眯將抹好果醬的麵包遞給她。
目光從麵前的麵包移到趙鑫身上，對上那雙藏著溫柔的眼睛，唐柔臉頰一熱，突然有點理虧。
匆匆接過麵包，埋頭認真吃。
露出的耳朵，染上了緋色。
觸及那一抹緋色，趙鑫的嘴角上揚的更加厲害。
兩人之間旁人無法插入氛圍，讓趙信、趙建國吃了一頓狗糧，但都欣慰極了。
甚至想讓狗糧來的更熱烈些。
四人早餐吃得溫馨。
然而早餐剛吃了一半，管家就來向他們匯報了一件事。
“門外有人想見唐小姐。”他看著唐柔的目光透著擔憂，“他們說，是您的親人。”
作者有話要說：趙鑫：我要第一我要第一。
趙爸爸：給你給你。
趙哥哥：為什麽還是沒有我的名字？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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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爸爸還沒掉，但也快了。
麽麽，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