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麵畫影的身影晃了幾下。他驚愕地睜大眼睛,目光下移,看到了自己空蕩蕩的胸膛。然後,他兩眼發直,身體僵硬地倒了下去。


    看到他死了,近香移總算是鬆了口氣。


    這時,她聽到遠處一名魔族的喊叫:“魔君,魔君,通道口要關閉了!”


    霎時間,魔君猝然扭頭。她赤紅的瞳孔瞪了一眼近香移,然後驟然收手。下一刻,她閃身到了無欲魔界的洞口前。


    她道:“本座本不想下死手,但這是你們自找的!”


    強勁的魔氣驟然打入通道之中,原本開始閉合的通道口,竟然在一瞬間又擴大了幾分。


    近香移驚詫地看著這一幕,忙對玉玄熾道:“快阻止她!”


    雖然知道了魔族此行的目標是打開無欲魔界的出入口,但是為什麽要打開這個出入口還不得而知。


    近香移想,不管怎麽樣,魔族要幹的事,總歸不是什麽好事,阻止就對了!


    此時,她強撐著力氣打出一掌,攔住了想要上前幫忙的魔者幽衡。


    與此同時,玉玄熾放出劍陣,直攻魔君而去!


    魔君矢怨不閃不避。她忽然笑了一聲,接著空出一手來,眨眼間便將天機一夢給甩了出來。


    “等等!”近香移驚叫一聲。


    但是施放出去的劍陣已經來不及收回。隻聽“砰”的一聲,劍氣落在天機一夢之上,頃刻間,鏡麵上出現了一道裂紋。


    力量衝擊之下,四野一片震蕩。


    大感驚愕之餘,近香移身子一晃。下一刻,她定睛一看,卻見前方狂風不止。


    狂風從幽深的洞口席卷而出,它仿佛帶有某種吸力,幾乎將周圍的一切都卷入通道當中。


    魔君和幽衡率先失蹤。


    他們縱身躍入無欲魔界的入口,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從外圍升起的一團黑霧也緊隨其後。


    近香移擋著眼前風沙,塵土飛揚之時,她望見有幾名修者不慎被狂風卷起,繼而被帶入了時空之門,空氣當中,僅剩下他們的呼救聲:


    “救、救命!——”


    玉玄熾飛身上前,袖子輕輕一攏,便將受損的天機一夢收了起來。他道:“先救人。”


    “嗯。”


    近香移雙手捏訣,一個守護結界落了下來,將校場之上的其餘人族修者給護住了。


    她道:“呆在裏麵,不要出來。”


    話音剛落,彼端的時空之門內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的魔物嘶吼。狂風向近香移和玉玄熾兩人襲來。


    伴隨狂風而來的,是更加強大的吸力。


    長時間戰鬥讓近香移的體力快速流失,加上受傷的緣故,這會兒她也有些力疲了。


    在他們被狂風卷入無欲魔界的通道口之時,近香移在心中困惑地想:為什麽到目前為止,天界仍未派出援軍?


    她都已經擅自解除了戒靈鎖了,難道天界還沒發現?


    這不應該啊。


    難道是天界出了什麽意外麽?


    近香移沒能思考出結果,眼前就被一片黑色迷霧給擋住了。她喊了玉玄熾幾聲,但沒有聽見對方的回音。


    她觀望四周,發現自己已經被狂風引入了無欲魔界之中。此刻將她包圍的,正是一片灰白色的魔障。


    沉沉的暈眩感疊加而來,近香移腳下不穩,隨後一頭栽倒下去,失去了意識。


    *


    醒來之時,近香移發現自己正趴在一張桌子上。她直起腰板,低頭一看,發現桌案上放了好幾張字帖,上方正是她的字跡。


    迷迷糊糊之間,她恍然回憶起來,自己方才是寫字寫累了,所以趴在桌上睡得昏天黑地。


    窗外響起啾啾鳥鳴,近香移忽然想到,她還沒來得及喂養後山的雞鴨鵝,如果太陽下山還不把它們喂飽,回頭這些小東西又該偷吃她的菜了。


    思及此,近香移連忙丟開桌上的筆,即刻往後山上跑。


    她一麵跑,一麵抬頭往上看。


    此刻,天邊的太陽已經西斜,眼看著就要落山了。但是玉玄熾出去辦事還沒有回來。這是他離開鴻蒙山的第三天。


    說起來,她和玉玄熾回到鴻蒙山隱居已經有三年了。


    雖然她已經辭去天界的職務,但玉玄熾到底還掛著天界的閑職,時不時得回轉天界述職。


    起初近香移還有幾分不滿,但時間一久,她也慢慢習慣玉玄熾總是離家的日子。


    畢竟職責所在,玉玄熾不可能每時每刻都陪著她。再說了,不過是回天界述職而已,又不是不回來了。


    近香移給家養的雞鴨鵝都為了飯,然後又去菜地裏摘了些瓜果帶回屋舍。


    來是匆忙,去時悠閑。


    她沿著小路慢走,享受遠離天界雜務後的自在時光。當她透過疏疏密密的叢林枝葉往遠處看時,發現前方不遠處的屋子當中,已經亮起了點點燭光。


    近香移心中一喜:必然是玉玄熾回來了!


    剩下的路程,她幾乎是飛奔著回去的。


    “你這次回來得有點晚哦,是天界那邊又給你加任務了……麽?”


    近香移欣喜的表情,在看到屋中的情況之後,驟然消失了。


    “她是誰?”


    近香移收了笑容,指著躺在床上的虛弱女子,麵向多日不見的男子問道:“她是誰?怎麽會出現在我家?”


    玉玄熾道:“新收的徒弟。”他的話一如既往的少。


    近香移:“是麽,在你離開鴻蒙山的時候收的?即便如此,你要帶人回來,也該提早跟我打聲招呼。”


    “事發突然。”玉玄熾說:“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聞言,近香移心頭一跳,直覺沒有什麽好事:“幹什麽?”


    玉玄熾說:“我需要你本體神樹的根莖與花葉。”


    近香移:“???”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她睜大了眼睛:“我是神樹誒,根莖與花葉都是我的血肉,這你不知道麽?你這是要把我身上的肉給挖下來!”


    近香移又問:“你要這些東西幹什麽?”她忽然想到了什麽,驟然指向床側的女子,難以置信道:“不會是要給她治傷吧?”


    玉玄熾點了點頭:“是。”


    “?”


    近香移覺得他瘋了:“不可能,你死心吧。”


    什麽傷啊,還得用她神樹本體的根莖和花葉,他怎麽不說要她的命呢。


    玉玄熾的臉色冷了下來:“我在與你商量,你為何一點餘地也不留。隻需要你切下本體的一部分而已,若你覺得不妥,我自可給出補償。”


    “這是補償不補償的問題嗎?”近香移覺得他不可理喻,“我不想給,就不給。不需要什麽補償,也不想和你商量!”


    她心中不快,心想,他們兩個都在一起快三年了,怎麽玉玄熾還是老樣子,久別見麵,就為了別的女子,讓她切割本體。


    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兒?


    近香移以為自己已經說得夠明白了,但沒想到,玉玄熾仍不打算放棄。


    他道:“若是我說,今日你必須答應呢。”


    “你在威脅我?”近香移驚愕地看向他,“你就為了她威脅我?你有沒有搞清楚啊,誰才是你——”


    話未說完,就被對方打斷了:


    “你誰也不是。”


    近香移:“???”


    這話是什麽意思?她誰也不是?那他當初為什麽還要答應和她在一起,還跟她隱居在鴻蒙山?


    怎麽,她是一件玩物,供他耍著玩兒的?


    她是心竅不夠靈通,但也不至於是個傻子,更沒有失憶。當初玉玄熾答應與她成婚的時刻,她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玉玄熾,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方才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我方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玉玄熾朝她緩步走來。每走一步,無形的殺氣便向近香移逼近一步:


    “既然你不願主動交出,那我隻要使用極端的方式了。”


    此刻的玉玄熾,臉上是近香移從未見過的模樣。他仿佛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冷意,劍氣隨著他的一舉一動迸射出來。


    每一道劍氣都刻在四麵的牆上,不過眨眼的工夫,房間內已是斑痕累累。


    近香移被他嚇到了,一步步往後退去。她心中忽然有不祥的預感,隨後,她便見天道十三闕在他掌中顯現。


    玉玄熾要動手!


    意識到這一點,近香移心中警鈴大作!


    她即刻轉身要跑,但在離開之時,整個屋子都被玉玄熾封閉了!


    近香移怒上心頭,轉過頭登時他:“你!——”


    話音才落,突如其來的劍氣便穿透了她的胸膛。緊接著,一道法力打在她的額心,頃刻間,她渾身上下仿佛被灼燒了似的疼痛。


    “啊!——”


    好疼,好疼啊!


    近香移尖叫一聲。她想掙紮逃跑,可四肢卻僵硬著動彈不得。隨著灼燒感愈加強烈,她的心髒、她的每一寸皮膚,都宛若針尖碾過一般。


    她好像渾身都充滿了洞口,每一道口子,都是天道十三闕刺來的。


    近香移疼得滿頭細汗。


    她低下頭,卻見她的雙足已幻化成樹根,身體正一點一點地轉化為神樹本體。


    驚懼、恐慌、哀傷與憎恨充滿了她的整個腦海。


    她不想死。


    為什麽,為什麽玉玄熾要這樣對待她?


    近香移懷著滿腔負麵情緒閉上了眼睛,眼淚一滴一滴滾落下來,直到失去意識,她依舊未停止哭泣……


    *


    “啊!”


    近香移猛地睜開了眼睛。她驚慌失措地站起身,倉皇地張望四周,同時摸了摸自己身上——


    “還好還好,毫發無損,呼!看來是做了個噩夢。”


    倏然,她動作一頓——


    她方才是做了什麽夢的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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