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天界是否又出了叛徒這件事,玉玄熾並不清楚,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但聽近香移話語中所描述,血魔確實是對天界以及七大神殿十分熟悉。


    他說:“普通人族修者不會深入了解、也沒有機會了解到天界的秩序。他會知道,隻能是有人將這些消息透露給他。或許是未被殺盡的魔族,也有可能是出自陰司鬼域的叛亂的鬼族。”


    “說得也是……”近香移點了點頭,認為玉玄熾說的在理:“百年前,魔族和鬼族試圖侵占天界不成,難免會心懷怨恨。假借血魔之手,聯合冰原內的怨靈來報複天界,是他們會幹出來的事。”


    血魔之事牽連甚廣,要查出各種細節,恐怕還需要多費些工夫。


    玉玄熾道:“血魔與冰原怨靈勾結一事,還需要調查清楚,我們先——”


    他話未說完,四周氣息便倏然一變!


    一陣陰冷寒風從遠處吹來,冰冷刺骨的溫度刺激之下,近香移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玉玄熾抬眸望去,在寒風的盡頭看到了不斷逼近的一團陰雲。而在這陰雲之下,是肆虐的風雪。


    風雪所過之處,冰封千裏。


    “雪潮過來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換個地方說話。”玉玄熾扣住了近香移的手腕,將人往身側一帶。


    “雪潮?”近香移愣了一下:“那是什麽東西?”


    玉玄熾身法極妙,帶著她縱身一躍,飄然化作一道光,向遠處飛掠而去。他說:“冰原是囚困犯罪的怨靈之所,為了對這些怨靈以示懲戒,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有一段雪潮。”


    雪潮席卷冰原全境,所過之處,怨靈必將受風雪所傷。雪潮的冰凍會毀去怨靈身上的鬼氣與怨力。


    他們將被風雪冰凍,直到下一道雪潮的到來。


    近香移剛剛化形,神魂尚不穩定,不能受此雪潮的影響。


    兩人來去如風,沒過多久便來到了一處半山腰上的山洞之內。山洞背著風向,暫時隔絕了外界肆虐的風雪。


    不僅如此,玉玄熾還在山洞外留下了守護結界,簡單的法陣運轉起來,山洞內拂過一陣溫暖的氣流。


    “這裏很安全。”玉玄熾說:“你便先在此處暫歇片刻。”


    近香移聽出他話裏的意思來:“你要去哪裏?”


    玉玄熾解釋說:“那些怨靈籌謀已久,聯合血魔吞食天界神官的法力,期望能脫離冰原的控製。眼下他們將要成功,那麽如何打開冰原的出口,他們應當已經有了對策。我打算去探一探虛實。”


    若他們果真有了能脫逃的出口,那他與近香移就不用費勁去另外打開通道,直接通過怨靈駐守的出口便可。


    近香移:“你一個人去?他們人多勢眾,你會有危險的。我和你一起去。”


    玉玄熾沒有答應:“太危險,你在這裏比較安全。”失而複得,他不想近香移跟著他一起涉險,再說——


    “這是嚴律殿的公務,與你並無幹係,你沒有必要牽涉其中。”玉玄熾道:“這件事我會辦好,你不要插手。”


    近香移:“???”


    “不該我插手,我也插手了。在仙雲城的時候,我已經和血魔交過手。這樁案子,我已經牽涉其中,怎麽還能中途抽身?”她道:“你幹什麽攔著我?別是瞧不起我的本事,故意將我留在這裏吧?”


    說完,她便是一頓。


    近香移隱隱覺得這句話有些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她說過類似的話似的。


    不過這不是重點,她很快便將這個念頭甩到了腦後:“我偏要插手,你攔不住我。你敢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我轉頭就悄悄跟在你後麵。”


    玉玄熾:“……”


    縱然過去百年,縱然重新修得人形,重獲神魂,近香移有時候依舊固執得讓他無言以對,讓他毫無辦法。


    近香移微抬下巴,說道:“你覺得是讓我跟著你一起查探線索危險,還是我獨自一人行動更加危險?”


    這個問題用不著思考,答案顯而易見。


    玉玄熾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那好吧,我可以帶你去。但你必須要答應我,不可擅自行動。”


    近香移:“……”她小聲嘀咕:“我有那麽不懂事麽,用得著你耳提麵命的這樣告誡我……”她又不是專程過來搗亂的,怎麽會給玉玄熾添麻煩。


    玉玄熾耳朵沒有聾,自然聽見了她的話。他知道她誤會了,便道:“我不是說你莽撞,隻是擔心你會遇到危險而已。”


    他認真地看著她:“今時不同往日,你的力量遠沒有百年前的強大,若是被怨靈抓到機會,那……”後果不堪設想。


    玉玄熾認為,自己說得很清楚了,眼下形勢有些嚴峻,並不是在開玩笑。但近香移卻歪著頭看他,說道:


    “你怎麽說得好像不會保護我似的。你會放著我遇險而不管麽?”


    玉玄熾的呼吸因為這個問題停滯了片刻。他的心跳不可控製地加快了片刻,然後一雙深沉的眼眸落在了近香移身上:


    “我怕我力不能及。”


    這話說得別有深意。


    因為過於關心,他會忍不住時時刻刻關注著她的動向。倘若有分毫差池,都能讓他方寸大亂。而神思打亂的後果可想而知。


    他不能想象近香移再次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的場景。


    過去的百年裏,他總是在懊悔。


    懊悔當時沒能及時察覺近香移的計劃,讓他們因此分別了百年之久。


    在給她澆灌養護的日日夜夜裏,玉玄熾注視著神樹逐漸拔高的樹冠,不厭其煩地訴說天界發生的大小事務。


    他像是演了一場長久的獨角戲,期待著近香移能夠有所回應。


    每當他停下來,回望那顆神樹之時,心中便愈加痛恨自己一分。


    如果當年他能早一點明白自己的心意,早一點認清自己,那麽他們兩個也不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玉玄熾知道,事情會演變至此,他怪不了任何人,隻能怪自己。


    他隻希望,等近香移恢複意識之後,能夠記得他一些。就算不能修得完滿的結果,也不要走到分道揚鑣的結局。


    如今,近香移重新回來,他很高興。他很珍惜現在的時光,不想再辜負好景。


    正因如此,他才不想讓她參與到血魔的事件中來。


    但是近香移不明白。她說:“你是嚴律殿主,若是連你也搞不定,那就真的完了。”她才不相信玉玄熾說的話,他就是不想讓她跟著吧!


    小瞧誰呢,雖然她確實沒有以前厲害,但逃跑的本事還是有的。


    若是發生意外,到時她直接跑路不就好了。


    再說——


    “你也用不著擔心,在進入仙雲廟的時候,我就提前給時與期發了傳訊符。他得到消息,一定會趕過來的。”


    雖然時與期這人有些不靠譜,但她不認識其他的仙者,在這關鍵時候,隻能求助於他了。


    聞言,玉玄熾的眸光一閃:“你通知他了?”


    “是啊。”近香移說:“大局為重,他會來的。”


    玉玄熾沉默片刻,心說,時與期知道他在調查血魔一案,就不可能會出現。


    那家夥編了謊話欺騙近香移,知道近香移在仙雲城,又事先知曉他因公務絆住腳步。時與期隻要稍作推敲就能推測出,他就在仙雲城附近。


    時與期理虧,知道他會找上門算賬,所以明知近香移遇險,也不會親自現身。


    他最多會幫忙通知太虛庭,請神官下界援助。


    不過這樣正好,若是有神官在外接應,那麽他們便能多幾分勝算。


    *


    收到近香移發來的傳訊符時,時與期正在花街柳巷裏尋歡作樂。他身邊圍繞著鶯鶯燕燕,手邊是飄香的陳釀,眼前是羽紗遮麵,迎風而舞的舞姬。


    她們聽著他吹噓天南地北的故事。在這些故事當中,有不少是關於天界的傳說。


    被困青樓的姑娘的見聞都是有限的。她們見到的人都是平民百姓,最多最多,就是接待幾名江湖上的修者而已。


    聽的都是人間的故事,何曾接觸過天界?


    因此,即便時與期的話語當中帶了三分假,她們也聽得高興。


    女子在時與期說得興起的時候,往窗戶邊指了一下,興奮地說:“仙長,那是不是就是你說的傳訊符?”


    時與期動作一頓,即刻扭頭看去。視野當中,一隻深紫色的蝴蝶翩然而至。它撲扇著翅膀,停在他的肩頭。


    下一刻,傳訊符中的聲音傳入他的識海——


    “已追查到血魔線索,在仙雲城。我有危險,速來!”


    時與期:“……”


    近香移這人怎麽回事,她怎麽和血魔扯上關係了?


    等等,她不是應該在鴻蒙山麽,什麽時候去了仙雲城?她什麽時候化形的?


    時與期覺得不可思議,分明在不久之前,她才剛剛恢複神識的啊!


    他想,這一世的近香移還真夠厲害的,短短百年就能化形了。上一回可是修煉了五百年才成功化形呢。


    “不行,她才化形不久,怎麽能貿然插手天界事務?被血魔逮到,她還能成功脫身?”時與期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心道:


    近期死在血魔手上的神官不少,近香移必然不是對手。他得去幫個忙救人。


    等等!


    他忽然頓了一下——玉玄熾也在調查血魔之案……


    不行,他不能去。


    萬一被玉玄熾知道他騙了近香移,坑了他一把,玉玄熾會打死他的!


    隻能另找別人相助了,時與期想。


    “誒,仙長,你幹什麽去?”


    時與期回過頭抱歉地笑了笑,說:“十萬火急,救人呢。”


    說完,他身影一閃,即刻化作一道光,消失了。


    ------題外話------


    有點事耽誤了點時間,唔,明天會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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