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邊朵拿出麵粉蔬菜之類的材料,直接在空間用麵包機揉麵發酵,做好包子胚,七點的樣子就開始上鍋蒸包子了。還打了幾大碗豆漿,又拿出一碗泡菜,等到昨天找的四個幫忙的人來了後招呼著吃完,就開始遷墳的工作了。


    邊朵幫不上忙,就站在一旁,好在雖然是冬天,但並沒有下雪,土地也沒有凍得很硬,就是風呼呼地吹得臉有些生疼。


    邊朵站了一會兒有些凍腳,看著那些挖土的漢子就穿了個秋衣揮著鋤頭,邊朵也想活動活動,和他們打了招呼就準備在村裏逛一圈。


    這時候還早,村裏冬天沒事幹,大部分人都會睡懶覺,睡著不餓,還能省些糧食。


    這些人當然不包括顧邵封,他一晚都在反複憧憬又反複折磨,怕錯過和邊朵見麵的機會,他老早就起床,在門口徘徊了很久,想著去找邊朵。


    可走到邊朵門口,看著幾個大男人在堂屋裏吃飯,他頓時像被打了一拳般。想走又氣不過,想進又覺得麵子過不去。就這樣像做賊一般,盯著院子裏的動靜直到看到他們在挖墳,就猜到了剛剛自己思想的狹隘。


    幾分鍾前放下的心思這刻又浮現了上來,看到邊朵獨自離開,在未見人煙的村中小路上逛,他就這樣徒步跟了上去。


    邊朵老早就發覺有人跟著自己,可沒聽見有什麽動靜,她也就不動聲色地走著。


    聽到後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邊朵也還是警惕了些,看看人家要幹什麽。


    “朵兒……”


    這聲音黏糊,又語帶哀怨,聽得邊朵一陣雞皮疙瘩,無他,顧邵封的聲音自是能夠一耳朵就聽出來,但記憶中,他從來沒有這樣叫過自己,現在……


    顧邵封看到邊朵轉身,普普通通的碎花大棉襖,明明是臃腫的設計,但穿出來就是比村裏,不,應該說比學校那些都好看,還有那圓溜溜黑汪汪的大眼睛,他覺得自己就像被攝魂了一般,早知道邊朵這麽漂亮、能幹,自己怎麽會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看著站那兒不動,眼神呆滯的顧邵封,邊朵沒有說話,但臉上不耐煩的神色,還是被癡迷的顧邵封看見了。


    他有些受傷,但此刻回神過來的他掩住失態。


    “朵兒,昨天聽說你回村了,我今早就來找你聊聊我倆的事情。”


    “嗬,我倆的事情?我們應該沒有什麽事情可以聊吧,曲葉據說被下放了,我可沒有什麽關係能夠幫上這種忙。”


    顧邵封露出一臉苦澀的樣子,低下頭。


    “朵兒,你別誤會,我和曲葉很快就沒關係了,她做出這樣的事情,我也很痛心疾首,連孩子……額,我待會就去找村長開離婚證明,朵兒,你……你還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嗎?我們可以複婚,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再生兩個大胖小子,彌補上一次的遺憾。”


    “你的臉被石磨碾過嗎?”


    “啊?”


    “臉這麽大,我還以為是被石磨改造過的了。”


    “朵兒,你說話別這麽衝……”


    “你難道覺得我離了你顧邵封就不行?”邊朵笑的譏諷,又繼續道。


    “那可不是,我自從離了你們顧家,日子過的別說多好了,正式工做著,每個月的工資養活自己一個人綽綽有餘,不用下地,不用被每天支使得團團轉,上沒有長輩指手畫腳下沒有姑子吃拿卡要。


    更何況,我看見你們顧家人就犯惡心,再說,現在這裏也沒有外人,你們當初舉報我的事情,難道真以為我不知道?還有,我有名字,朵兒聽著惡心。當然我不希望自己的名字從你嘴裏出來。下次看到我不要湊上來,有多遠躲多遠。”


    邊朵一連串的話把顧邵封的心澆得透涼,但也敏感地聽到舉報。


    “舉報?我沒幹過這種事情。朵兒,雖然以前我們有些誤會,可你也不能什麽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以前是我眼瞎,但我真的以後一定會好好愛你,隻要你答應和我複婚,我們就住在縣城,逢年過節回來看望一下我媽和妹妹,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邊朵看著他一臉認真的表情,猜測難道是自己想錯了?不是他會是誰?眼下沒有時間多想,但心裏卻是穩穩的記下了此事疑點。


    看著聽不懂人話的顧邵封,邊朵不想和他糾纏,轉身又朝墳地走去。


    顧邵封看著邊朵離開的步伐,一個著急,就上前幾步準備抓住邊朵的手腕。


    邊朵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顧邵封的臉上,懶得欣賞他一臉震驚的表情,邊朵停也沒停的繼續走。


    但這一場戲卻被跟隨著顧邵封的顧小紅在後麵看了個結實。


    雖然有些話離得遠聽不真切,但自己哥哥想和邊朵重歸於好的心思她是看得明明白白。就是邊朵怎麽變得這麽潑辣,以前哪裏敢這麽硬氣。再一轉頭看到自己哥哥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又覺得他哥哥也變了,以前說一不二的人,現在怎麽這麽伏低做小?


    自從有人上門說媒之後,顧小紅就格外關注年輕男孩來。她把自己認識的人裏都過濾了一遍,發現都是一些泥腿子,不是矮黑就是髒臭,唯一好些的竟然是去了運輸隊的齊寬。


    可邊朵和齊寬走得這麽近,雖然她覺得自己好看,但是看看現在白的發光的邊朵,她也不能昧著良心騙自己,說能比邊朵漂亮。


    那自己哥哥和邊朵複婚,其實也是幫了自己大忙,而且這樣一來,兩個運輸隊的正式工都是自己家的人,那自家的日子還能不好過嗎?他倆家裏可都是沒人了,賺多賺少都是自己家的人花。想著以後有買不完的零嘴糕點和衣服,她就忍不住的“嗬嗬”笑出了聲。


    看著提步回家的哥哥,她趕忙上前。


    “哥……哥,你等等我。”


    “小紅,你怎麽也出來了。”顧邵封的顏色懨懨的。


    “哥,你想和嫂子複婚?”


    這句嫂子,兩人都沒覺得有什麽不對,雖然都經曆或者間接經曆了剛剛那一場,但兩人印象裏還是原先邊朵事事以顧邵封為先的記憶更多,畢竟那幾個月的日子說短也不短的。


    “嫂嫂肯定是太生氣了,畢竟你們以前確實傷害了她,要是我男人出軌還讓我孩子掉了,我肯定也要和他拚命地。不過估計再過久一些就會消氣了。哥哥這段時間就好好表現,平時多去幫忙幹點活,送點小禮物,女人都是這樣的。就算嘴上硬氣,心裏也是高興的。”


    聽到妹妹這樣說,顧邵封又恢複了一些精氣神,重重點了點頭。


    “哥哥,你覺得齊寬怎麽樣?”


    “怎麽說起他了?”


    “我看上他了,你不覺得我們家出兩個運輸隊的正式工,也很不錯嗎?”


    顧邵封看不慣齊寬也是因為他和邊朵走得太近,還有上次打自己兩拳的氣在裏麵,但是如果成了自己妹夫,那拿捏的機會還能少了?


    何況,還能解了他的心思,都是男人,他能無緣無故打自己,就算他們現在沒什麽關係,但硬要說齊寬沒什麽想法,他是有些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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