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聖周遊列國一甲子,仙人還是那個仙人,天下還是那個天下,孔聖心灰意冷,隨後扶持一名弟子征戰天下。


    那名弟子就是大秦太祖皇帝。


    大秦立國後南征北戰,欲滅七國統一天下,還黎民百姓一個安穩的生活。


    七國背後的仙人怎麽會讓太祖皇帝得逞,有仙人做阻,大秦軍隊寸土難功。


    為滅七國,孔聖在青州設宴款待七國背後的眾仙,宴會上圖窮匕見,設法引沌降臨青州,一口吞掉半州之地,在青州的九成仙人被沌吃掉。”


    沌?一口吃掉半州之地,九成仙人被吃?這是什麽鬼東西……


    王凡難以置信有這麽恐怖的存在,在夢裏與他戰鬥過的異獸,麵對沌提鞋都不配啊。


    “沌是什麽?”


    “沌啊……”董陽豐見王凡發問,拉了一個長音後一本正經道:“我不知道,我也是今日才聽聞沌的存在。”


    原來你是現學現賣啊……王凡等待解謎的臉色一僵,無奈地擺擺手:“請繼續。”


    董陽豐吧唧吧唧嘴,繼續道:


    “隨之沌離去,大戰爆發,剩下的仙人與孔聖及其弟子一同損落在青州,這便是青州之戰。


    青州之戰過後,世間仙人所剩無幾,太祖皇帝再無阻力,用了十年時間滅七國,統一天下,推崇儒教,教化世人,設立巡仙司,監管天下修士。


    如今天門重現,陛下為妨眾仙回歸,命司正不惜一切代價封閉天門。”


    聽到這裏,王凡才知道為何現今皇權淩駕在仙人之上,這是因為仙人幾乎死絕了。


    孔聖憑借一己之力坑死眾仙,為了大愛命喪青州,真是讓人敬佩不已。


    可是,這些事跟仙界有什麽關係,仙界到底是哪啊?仙界眾仙跟青州被坑死的仙人又有什麽關係?


    “你還沒說仙界是哪裏?”王凡問出了心裏的疑問。


    董陽豐看了王凡一眼:“孔聖驅逐眾仙之地啊。”


    “嗯?驅逐?”王凡聞言略微一想,猛然脫口道:“仙界在沌的身體裏?”


    “沒錯,確切說,仙界叫作沌界。”董陽豐點點頭,看著王凡一臉驚訝的樣子很滿意,他今日得知這個消息時,也是半天合不上嘴。


    以往他隻知道孔聖在青州驅逐眾仙,放逐眾仙的地方被稱為仙界,但仙界在哪裏,別說他,就是高品修士都不知道。


    臥艸!王凡忍不住在心裏爆了口粗,他還以為沌把眾仙當成糧食吃掉了,原來……沌的體內竟然是一方世界!


    世間竟有如此恐怖的生物?


    王凡震驚的合不攏嘴,這時他想到小狐狸是從門後跑出來的,而門後是仙界。


    這樣說來,沌不僅在三百年前吃了青州,在上古年間也吃過天下各地。


    所以,消失在曆史長河中的異獸會出現在仙界,哦……不,叫沌界比較貼切。


    這個世界比我想想中要危險啊……


    王凡腦中幻想著沌的樣子,幻想著龐然大物對著星球一口咬下,吃掉星球一口肉的場景,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這特麽是宇宙生物吧,根本不是一個次元啊。


    這種超越生物層次的怪物,我絕對打不過……


    …………


    聽雨樓,六樓茶室,慕容笙笙正襟危坐。


    李無道坐在她對麵輕飲一口茶水,目光穿過瞭望亭,望向遠處。


    他沒在主位上坐著,主位上另有其人,是一個童顏鶴首臉上看不到褶皺的老人。


    稷下學宮祭酒,當世最強仙人。


    慕容笙笙偷偷瞟了祭酒一眼,瞧見這位老人笑吟吟地看著她,頓時如坐針尖地收回眸光。


    寂靜的茶室中,隻有李無道的飲茶聲。


    半晌後,慕容笙笙坐不住了,起身對祭酒行了一禮,隨即對李無道拱手道:“司正,你知道王凡的來曆?”


    她來茶室前遇見了聞樂,從聞樂口中聽到了今早早朝發生的事,她用鬼臉麵具驅鬼的事經過早朝一議,開始在京都權貴中流傳。


    都說她師父穆詩韻去青州取寶,這一刻,她才知道鬼臉麵具是埋葬在青州的法寶,但她心裏清楚,鬼臉麵具是王凡的。


    鬼臉麵具講過,它是被王凡撿到的,這代表什麽?


    青州,眾仙埋葬之地!


    青州殘留的術法威能,仙人殘魂化成的鬼仙遊蕩,連仙都不敢輕易進入,但王凡去過青州,並且活著回來了。


    這……


    聽到這個消息時,慕容笙笙腦海裏回蕩著王凡那句“我是仙”,人都要傻了。


    此時的她,迫切想要知道王凡的真實身份。


    王凡是李無道破格收進來的,而且李無道一口道出鬼臉麵具的跟腳,種種不合理之處結合在一起,表明李無道認識王凡。


    因此,她殊有此問。


    李無道頷首,放下茶杯笑道:“他可有跟你說過他是誰?”


    慕容笙笙想了想,說道:“他說他是仙。”


    話一出口,她緊緊盯著李無道,加重語氣道:“他……真的是仙嗎?”


    “仙……”李無道慢慢眯起雙眼,與坐在主位上的祭酒對視一眼。


    據他派人調查,王凡來京城半年,從沒有向任何一人吐露過自己的身份,而且他明明叫歸海言心,卻化名王凡,顯然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


    可是……為何他會對慕容笙笙表明身份?


    與他對視的祭酒也有此疑問,忍不住開口問道:“小丫頭,他除了與你說他是仙之外,可還說過什麽?”


    慕容笙笙沒等來李無道的回答,卻等來了祭酒的疑問。


    難道祭酒也知道王凡的身份?


    這個猜想在她心頭冒出,祭酒是何許人也,當世鎮壓天下仙人的至強者,連他都知道王凡身份,這……


    王凡到底是什麽人?


    一時間,慕容笙笙心裏像有貓在撓一般,有心讓李無道正麵回答她的問題,但祭酒在此,饒是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收斂了許多。


    當下對祭酒抱拳道:“除此之外不曾言他。”


    她隱去了王凡說自己失憶,與需要吃鬼療傷的事,這是王凡的隱私,她不是大嘴巴。


    祭酒聞言看向李無道。


    李無道沉思片刻,忽地想起王凡在問心閣的感悟,不由得抬眼上下打量慕容笙笙幾眼。


    慕容笙笙被看的心裏發毛,渾身不自在。


    幾息過後,李無道收回打量的目光,笑道:“我聽說他搬到了你的住處?”


    “是。”慕容笙笙低眸輕語。


    李無道頷首,再次與祭酒對視一眼,後者一臉迷茫。


    ……李無道啞謎打給了傻子,無奈地搖搖頭,對慕容笙笙溫聲道:“他若說自己是仙,那便是仙。”


    慕容笙笙聞言嬌軀漸漸僵住,一抹紅暈從光滑細嫩的頸間上浮,一張俏臉染上了一絲粉色。


    真的是仙……


    她來巡仙司前,剛對王凡說自己是仙的事嗤之以鼻……


    可是,王凡這樣的人怎麽會是仙那?有混跡在民間,抓鬼為生的仙人?


    慕容笙笙想不通,平緩心情後,繼續問道:“他究竟是什麽身份?”


    “想知道?”李無道拾起茶杯。


    “嗯。”慕容笙笙點點頭。


    “自己去問他。”李無道飲了一口茶。


    “……”


    慕容笙笙被一句話打發走了,待她離去後,祭酒打斷李無道笑而不語的狀態,道:


    “師弟方才的眼神是何意?”


    李無道看了祭酒一眼,淡淡道:“還記得劍……王凡問心閣的感悟嗎?”


    祭酒點點頭,還是不解其意,一臉迷惑地看著他。


    李無道輕輕吹拂茶水,意有所指道:“笙笙這丫頭,很美。”


    祭酒瞪圓了老眼看著李無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他被李無道的啞謎惹怒了。


    “笨。”李無道譏笑一聲,斜了祭酒一眼:“王凡看上笙笙這丫頭了。”


    “哈?”祭酒聞言驚的失了態:“他這老不死的東西,竟然……竟然……”


    說到這裏,他要臉,後麵的話說不出口了。


    相比而言,你才是老不死的東西……李無道瞥了祭酒一眼,飲茶時“嗬”了一聲。


    這時,聞樂踏進茶室,對祭酒抱拳伏腰:“見過祭酒。”


    祭酒頓時收斂麵部表情,一臉威嚴地正襟危坐,輕輕頷首。


    聞樂行禮後,對李無道拱手道:“司正喚我來有何要事?”


    李無道放下茶杯,溫和道:“不可查,爛在肚子裏。”


    聞樂聞言愣了一下,抬頭看著李無道,在他溫和的目光深處,看到了一絲曆芒。


    “是,屬下知道了。”聞樂緊忙俯首,脖頸處冒出絲絲細汗。


    他沒問不讓他查什麽,聰明人之間,話不需要說太透。


    李無道頷首,瞥了祭酒一眼。


    這才是聰明人之間的交談。


    祭酒回以迷茫的目光。


    …………


    慕容笙笙回到秋雨閣,直上二樓,進入二樓大堂後,打眼一瞧,王凡正跟董陽豐相談甚歡。


    堂堂仙人,跟低品修士打成一片,他……真的是仙?


    慕容笙笙神色恍惚,饒是她師父那古怪的性子,也沒有與低品修士這般勾肩搭背過。


    “兄弟,你是不知道,群芳閣的姑娘有多水嫩。”


    “這……有多嫩?”王凡一臉期待道。


    “捏一下,好似能捏出水來。”董陽豐顯擺地虛捏一下,對王凡擠擠眼睛。


    兩人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


    這時,麵對堂口的董陽豐瞧到了慕容笙笙,頓時收聲,一臉訕笑道:“頭兒。”


    慕容笙笙嗯了一聲,背著雙手越過兩人,走到最裏麵最大的書案後坐下。


    王凡見慕容笙笙回來,笑著打了聲招呼,隨即對董陽豐說道:“教司坊那,教司坊的姑娘如何?”


    他是老實人,從不去風流場所,對這裏麵的道道不是很清楚,很是好奇教司坊的姑娘與青樓姑娘有何不同。


    董陽豐聞言對王凡使了一個眼色,朝身後的慕容笙笙努努嘴。


    王凡目光越過董陽豐,看了一眼慕容笙笙,咧嘴笑道:“她可是奇女子,你怕甚。”


    “不是怕……”


    董陽豐剛對王凡傳音入密三個字,便聽見身後響起慕容笙笙的純禦的話音:


    “王凡剛任職,你們幾個老人別忘記給他接風洗塵,依本官看,等他們傷勢痊愈後,你們就在教司坊為他接風洗塵吧。”


    王凡聞言目光一亮,還有這好事?


    他對賣報的沒興趣,但對賣報的場所可是很感興趣的,一時間暗暗期待起來。


    董陽豐卻是臉色垮下去,回身對查看案牘的慕容笙笙道:“頭兒,月俸不多了,要不,咱們去群芳閣吧?”


    教司坊是官家開的,在教司坊快活很貴,群芳閣就不一樣了,這是一家民營青樓,比教司坊便宜許多。


    慕容笙笙放下案牘,平靜地看著董陽豐。


    董陽豐目光躲閃,幾息過後,狠咬後槽牙與女上司對視。


    片刻後,慕容笙笙收回眸光,淡淡道:“也可,定個日子吧,本官與你們同去。”


    一起去?王凡愣了一下,暗中對慕容笙笙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果然是奇女子啊,讓屬下掏銀子,白嫖去青樓,真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出的事。


    “果然沒逃過這一劫,你非要提什麽教司坊啊……”


    他腦海裏忽然響起董陽豐的埋怨之語。


    兄弟你很小氣啊……王凡對董陽豐翻了一個白眼。


    這時,慕容笙笙看著案牘頭也不抬道:“王凡,司正喚你去聽雨樓六樓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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