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書中雖然隻是寥寥幾筆帶過,但是高小圓卻能體會到其中的悲壯。一個勢力龐大的皇族,在被諸多勢力圍攻幾十年,其慘烈程度不言而喻。而那時候,鳳凰一族要保護聖蛋,遠比現在要艱難得多。


    一想到此,她又忍不住地去看了一眼擱在身邊的白玉色的鳳凰蛋。周而複始,在不久的將來,又會有一位鳳帝自蛋中誕生嗎?曾經唯一一統過天下的鳳帝,曾經在鳳凰一族幾近滅族卻力挽狂瀾的鳳帝...而這一次出生的鳳帝,又會如何呢?


    在趙怡然來拜訪的時候,高小圓問,"000年前那位一統天下的鳳帝,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她問這個,純粹是好奇。


    "自然是個心懷天下,有野心有手腕有強大力量的帝王了。"趙怡然俏皮地一吐舌頭,"當然,以上都是那些冠冕堂皇的說辭了。"


    "那實際上呢?"高小圓追問道。


    "大多隱晦的事情,都不為百姓所知。小圓你問我還真是問對了!"她賊賊一笑,隨即左右看看,才壓低聲音道,"我對你說了,你可別去外麵說啊。"


    "行。"高小圓爽快答應。


    趙怡然這才娓娓道來,"000年前的那位鳳帝的事兒,我也是偶然間聽到家裏的長輩提起才知道的。那位鳳帝啊,要真讓我來形容,我會說他是個情癡。"


    情癡,可以用在很多人的身上,可唯獨用在帝王的身上,會顯得很突兀。


    看了一眼高小圓詫異的表情,趙怡然為自己知道這一秘史而頗為得意的揚揚下巴,"想必你也知道,在蒼穹界自從蒼穹帝國分裂以來,這最強的八國其實力大多差不多。不過我洛國因為鳳帝的傳承方式特殊,所以隻要其他七國沒有誕生出異變的神之血脈,那麽整體來說,還是我洛國最為強大。"


    "等等,什麽是異變的神之血脈?"高小圓第一次聽到這種說話。


    "那是在神之血脈中很特殊的一種存在。就好比如今的景國龍帝,他身上所擁有的神力,便是五爪天龍之力。而普通的龍之一族的神力,僅僅隻是青龍之力罷了。"趙怡然解釋道。


    高小圓聽得驚奇,隻覺得這個世界上,果然還有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趙怡然興致勃勃地繼續道,"那000年前,恰逢蕪國、豫國內亂不止,華國、麗國新帝尚且年幼,景國龍帝終日沉迷美色之中,而豐國和殷國最慘,因為皇族血脈中接連兩代都未有神力者出現,導致其皇族血脈幾近不保。且七國之中,皆無人有神力能與我洛國鳳帝相抗衡。那時候七國皆亂,惟我洛國一片太平。直到有一日,鳳帝結識了一個女子。那女子聰慧無雙,其一身才華經論絕豔。更甚至她有一個特殊的武器,那武器隻要她輕輕一按,就會射出奇怪的細長如線般的光柱,讓人避無可避,最是適合暗殺之類。隻是這些事情,不能擺在台麵上說。不過那女子倒是有傳世詩篇留了下來。"


    說到這裏,趙怡然頓了頓,低頭想了想,才吟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小圓同學一聽,差點活活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那趙怡然念完詞兒後,興奮地道,"這首詞便是出自那女子之手,隻可惜如今年代久遠,那女子的名字早已不得而知,她當年所做的詩詞,流傳下來的並不多。"


    高小圓在心中狂喊,這首詞,分明就是蘇軾的水調歌頭嘛!敢情000年前的那女人,居然也是個穿越的!


    "那後來呢,鳳帝愛上了這個女子?"她的心中驀然間有種找到組織找到黨的情懷在作祟。


    "自然是了。"趙怡然點頭,那晶亮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憧憬,"這樣的奇女子,鳳帝愛上了,而且還昭告天下,要立此女子為鳳後。隻可惜..."說到這裏,她不由得扯扯唇角,眼中的憧憬轉成了另一種費解和疑惑,"那女子拒絕了鳳帝,悄然離去。鳳帝大怒,尋女子三年,終未找到,遂用女子所研製的兵器,打殺四方,滅他國,誅千萬人,終令女子再次現身。"


    說到這裏,趙怡然停住了,搖頭晃腦,似乎還頗為遺憾那一段曠世之戀。


    高小圓追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啊..."趙怡然雙手一攤,一副苦惱的樣子甩了下自己的發辮,"後來我也不知道了,隻知道最後的結局是那女子死了,鳳帝心灰意冷,於是自焚於鳳凰木下。"


    這樣的結局,無疑是讓原本聽故事的人心中發悶。喜劇可以讓人開懷一笑,笑後未必會去回憶劇情,可是悲劇卻會讓人皺眉遺憾,終會輾轉念想,當年如此兩個風華絕代的人,為何最終會成就這樣的結局。


    誰對誰錯,或許隻有當事人才知道了。


    不過伊人已化為一捧黃土,而那個為情癡,為情狂,為了一個情字而得天下失天下的鳳帝,卻終拋下了一切,欲火重生,失去過去種種,成為新生兒。


    "玥玥,你將來出生後,是不是也會像當年那位鳳帝一樣呢?"晚上臨睡前,高小圓窩在柔軟的被子裏,喃喃地問著懷中的鳳凰蛋。黑色琉璃般的眼瞳中,有著一層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濕漉。


    可惜懷中的鳳凰蛋並沒有回答她什麽,依然隻是靜靜地躺著。


    窗外,月光無垠,透過窗子,灑落在一人一蛋上,寂靜而無聲。


    月夜下,頎長的身影站立在角落處,左手的手指輕輕撫弄著停留在他右手手背上的三彩鴿。柔滑的羽毛,嬌小可愛的身軀,卻是洛國中罕有的信鴿,具有扭曲光線之能,在飛行中,往往會令其身影和光線融合在一起,讓人無法察覺。


    赤玦從三彩鴿的腿上解下密信,掃過一眼後,手心中驀地揚起一團紅焰,密信霎時便成為了灰燼,消散在夜風中。


    "居然已經在糾集軍隊了,看來的確是該給那些人一些教訓。"赤玦莞爾道。


    "王爺英明!"十羽恭謹地站在一旁沉聲道。


    "這幾日,高小圓有何動靜?"赤玦又問道。


    十羽想了想,答道,"倒還是和往常一樣,服侍聖蛋,照著時辰為聖蛋輸送靈氣。隻是之前趙城主家的那位趙小姐,送了一些風土人情和史書類的書籍給高小姐,這些日子,趙小姐經常來拜訪高小姐。"


    赤玦淡淡一笑,"是麽?"


    風揚起,拂起他那朱紅色的長袍衣角,而那滿頭的烏絲,齊齊撩起,露出光滑飽滿的額頭。淡然的眸色,在夜風中,慢慢變冷,直至到了最後,隻剩下一絲冰冷的死寂。


    這一刻的赤玦,不再是平日中那個風情萬種的鳳王爺,而更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讓人心驚膽寒。


    停留在赤玦手背上的三彩鴿瑟瑟發抖,他手一揮,三彩鴿忙飛起,消失在夜幕中。而天空中,一頭偌大的銀白色大鳥自空中疾飛而來,朝著赤玦和十羽前的那塊空地俯衝而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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