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水般流逝而過,這一晃已是三月有餘。


    離水城內風起雲湧,城內的西街轉角新開了一間茶樓,喚作雲香茶樓。


    此間茶樓於兩月前興起,茶樓裏的布局,建造裝修都十分雅致,價錢也公道,吸引了周邊不少的茶客。


    雖說離水城裏有西周的兵士駐紮,但那並非在街道之上,而北城門確是向民眾們敞開的,也會有不少百姓從北麵湧來。


    經兩個多月的經營,雲香茶樓也漸漸有了些名氣。傳聞雲香茶樓有三絕,為當地人津津樂道。


    雲香茶樓一絕傳聞是這茶樓內風情萬種的老板娘葉娘有一雙巧手。


    此女一手絕佳的泡茶技藝為店內創收了不少營生,經她手泡出的的茶每每能口齒留香,餘韻悠長。


    縱使再差勁的茶葉經她手後也能入口。由此回頭客是相當之多。


    茶樓的二絕為一首琴藝彈得出神入化的蒙麵美人雲蘿姑娘。


    雲蘿姑娘的琴音可謂餘音繞梁,三日不絕,其琴技之高超,可想而知。一曲難求,價值千金而未可得。


    因此慕名而來的客人也是絡繹不絕。能聽上一曲之人也是少之又少,由此聲名鵲起。


    茶樓三絕為一專門講天下奇聞的說書先生,傳言此說書人十分神秘,說書從不露臉。


    一月餘最多說三場,每次出場,都能贏得眾人喝彩連連,拍案叫絕。


    此人所說的每個故事都是難得聽聞,精彩紛呈的,故慕名來聽之人也是趨之若鶩,隻多不少。


    開茶樓兩月餘,越來越多的生意上門,幾人頓感疲累。


    “老板娘,今日咱店裏的營收又漲了不少呢?”在櫃台前算賬的餘杭一邊撥著算盤一邊感歎。


    “可不是,這幾日可有的忙了”葉娘收拾著茶具邊回話。


    “當然好啦,咱們收銀子收到手軟,這可是一門極好的營生了”擦著桌子的月如抬起頭笑道。


    “那是,有銀子不賺哪成啊”餘杭接話道。


    “可這也太辛苦了,咱們這幾個人隻怕忙不過來啊”葉娘擔憂道。


    “好像也是哦”餘杭說道。


    待到他們打烊了,麗娘同餘杭關了店門往後院而去,兩人決定找惜鏡商議。


    兩人入了院內,碰到出來的月如,“你們這個時候才關門?”她問道。“這也太晚了”


    “小姐在屋裏嗎?”餘杭開口問。


    “在,你們進去吧”月如讓開了道。


    於是兩個入到屋子內,見惜鏡坐在桌前,她望了望天色問道:“你們怎麽弄到這麽晚?”


    “這些時日茶樓的生意越發好,客人多了許多,所以才會忙到這個時辰。”餘杭開口解釋。


    “是啊,我們是擔心忙不過來,才想過來問問小姐。”葉娘開口說道。


    “是不是人手不夠,那明日就貼個告示,招幾個店小二來幫忙便是”惜鏡說道。


    “小姐也同意招人麽?”葉娘驚喜問道。


    “既然打開門做生意了,就得有長遠的打算,想要將生意做大,咱們這幾個人是撐不起來的。


    需要更多的人手打理,你們可以挑選些能幹的,工錢看著給便是,但人品不好的人不要招來,否則會拖垮店裏的……”惜鏡說了幾條。


    “在咱店裏做事的不能偷奸耍滑、好吃懶做。其次得忠誠,要明白自己的本分,什麽該說,什麽;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再次,他們的底細來曆,來曆不明的不能招。”惜鏡再次補充道。


    “我聽明白了,小姐”餘杭應道。


    “那咱們也不會選人呀,小姐你明日可否去一趟啊?”葉娘為難說道。


    “這樣吧,我擬一分契約給你們,將這拿出去給願來做工的小二瞧,倘他們願意留下,便在上邊摁手印,若不願,咱也不勉強,你看如何?”惜鏡說出打算。


    “那就依小姐的意思,葉娘謹記”葉娘道。


    此時靈兒抱著書本走了過來了,撲到葉娘懷裏說道:“娘,楚姐姐今日交了我好多東西,她好厲害呀,你看我在上麵會寫字了”小姑涼將那書頁翻開給她瞧。


    “謝謝小姐,日後葉娘定當為小姐盡心盡力做事報答小姐”葉娘激動的道。


    “快,向小姐道謝”葉娘對著靈兒說道。


    “謝謝楚姐姐,等我長大了,也會努力回報姐姐的大恩”靈兒感激的道。


    “時辰不早了,你們該回屋休息了!”惜鏡對兩人無奈,隻得開始趕人。


    “那我們就先告退了”葉娘拉著靈兒退出屋子。


    此時餘杭還在屋內,惜鏡轉向他:“你還有話說?”


    “小姐,那屬下還須在店內看好嗎?”餘杭不解的問。


    “自然,那你想如何?出去打探的事,不必急於一時。你在店內守著,一樣可以打探到各種有用的消息。”


    “譬如你在上茶以後,多在客人身後停留一陣,你就會知曉,有許多的事情,人家是會關起門來商議,不方便在外人麵前吐露的。你小姐我開茶樓自是有我的用意的”惜鏡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


    “是,屬下明白了,屬下會謹記教誨,屬下告退!”餘杭聽了一席話頓悟,於是告退離開了。


    “小姐,你該休息了”月如過來勸道。


    “嗯,明日咱們店裏招了人,你便可以閑下來了,不用在去招呼客人了,就在院內陪我吧”惜鏡對著她道。


    “好的,小姐,那咱們去休息吧”於是月如扶著惜鏡入了內室。


    一夜無話,翌日一早,惜鏡便將寫好的契約和招人告示讓月如交與餘杭,餘杭將告示張貼在店門外,等待試工的小二上門。此時門外來往的行人絡繹不絕。


    很快便有好些人來詢問是否真的招聘小二,於是麗娘將人領進了雅間,讓餘杭接待了他們。餘杭將契約擺在那些人麵前,並將契約上的內容告訴一些不識字的應征者,隻要他們能接受契約條款,就在契約書嗯手印,然後就形成雇傭關係,開始做工算工錢。


    有好些人接受不了條款便離開了,任然還是有不少人肯幹的,對於生存難以維持的占多數,這樣一份活計也十分難得了。


    願意做工的好些人在惜鏡見過,覺得沒什麽問題後便摁手印留下來了。


    之後這批小二就被帶去教授如何招待客人,及為人處世了。待那些人走後,惜鏡才從屏風後出來。


    “小姐,這樣就行了嗎?”餘杭開口詢問。


    “先讓他們幹著吧,若是有違約的打發了便是”惜鏡回答。


    “好,那屬下先出去監工了,屬下告退”餘杭說完便退出房間。


    沒過多久,出去幾日打探消息的麒麟回來了,徑直入了廂房。


    “怎麽樣了?有消息嗎?”惜鏡激動問道。


    “太子殿下那邊還未有消息,雲丞相和孟尚書那邊有了,他們仍據守在鄔昌郡。”麒麟開口道:“還有那封北靳,近日有大動作了”


    “難道那人還想自立不成?”惜鏡反問道。


    “據說他近些日子與西周大將鬧得,不愉,當是不滿被那些西周人壓製著”麒麟又道。


    “我們要做的便是將這一池的水攪渾,越混亂越好,才能在背後給他們致命一擊!”惜鏡望著那杯清透的茶水,別有深意的說道。


    此時二樓的雅座屏風後傳來悠悠琴聲,底下的茶客們聽得如癡如醉,紛紛探頭望上窺探,想一睹屏風後佳人的風采,確是不能夠,隻能聽聽散音以了表思慕之情。


    此時一樓大廳內傳來葉娘嬌俏的致辭聲:“各位貴客遠道而來,奴家深感歡喜,今日我茶樓內的雲蘿姑娘得空獻藝一曲,機會難得,不知哪位貴客有幸競價能得姑娘青睞彈一曲,一擲千金?”


    於是底下眾人議論紛紛,開始有人參與競價,價高者便能上二樓坐於屏風前聽琴。


    此時的茶樓內來了一位重要人物,這男人長衫玉立,身姿魁梧,自帶一種殺伐之氣。


    他就這般踏入了茶樓內,被餘杭接待進了樓下雅間裏,然後餘杭給人上了茶水,此人恰好聽見那餘音嫋嫋,扣人心弦的幾縷琴音,於是在眾人議得起勁之時也喊出了高價。


    “那是從包間內傳出的?竟然真有人願意出千兩買一曲……”外頭的人難以置信的議論道。


    葉娘趕忙入了包間,對著坐在內裏的男子開口詢問:“敢問適才可是公子在包間內競價一曲?”


    男子飲用一口茶水,不悅的反問:“怎麽?在下不能競價?”


    “可以,當然可以,既是公子競價得了機會,便公子便隨葉娘上二樓點首曲子聽咱姑娘彈一曲吧,公子請隨我來”葉娘做了請的手勢。


    於是男子起身隨葉娘朝樓上走去。


    沒一會兒葉娘將人領到雲蘿雅間的屏風前,安排人坐在桌前,又向雲蘿姑娘交代了幾句。雲蘿會意,然後葉娘便開口告辭下去了。


    雅間內,雲蘿透過屏風可隱約瞧見不遠處男人清俊的臉。於是開口先問好。


    “小女雲蘿,見過公子”她站起身行了一禮,然後又坐回去。


    對麵的人開口道:‘“姑娘不必多禮。”’


    “敢問公子可是來聽雲蘿彈琴的?”雲蘿詢問。


    “自然,敢問姑娘可是會彈很多曲目?”男子問道。


    “公子可說來聽聽,若是聽過的,多數曲目雲蘿都是會彈的”雲蘿思索一番後回答。


    “敢問姑娘可會彈《廣陵散》?”男子問道。


    “公子可是想聽這首曲子?”雲蘿問道。


    “你會彈?”男子激動地問道。


    “自然,望公子洗耳恭聽”雲蘿接了話後,開始調整呼吸,將手放在琴弦上,緩緩地撥動了起來。


    而男子端正在桌前,靜靜聆聽著。


    在雲蘿隔壁的房間真是惜鏡所在的雅間,他們通過壁孔可將對麵房內的情形瞧個一清二楚。


    “此人你曾見過嗎?”惜鏡問麒麟。


    “屬下未曾見過,在這離水城內有如此氣魄之人並不多見,小姐可能猜到此人身份?”麒麟看了兩眼片頭問道。


    “此人攜一身殺伐之氣而來,又點了《廣陵散》,隻怕不是王侯,也是將相。你覺得這離水城內會有幾個這樣的人物?”惜鏡諷笑著問道。


    “離水城裏除了進城的西周大將魏重武,就是留守在城內那封北靳的弟弟封北淵了,這人應該是其中之一了”麒麟分析道。


    “那你沒見過封北淵嗎?”惜鏡狐疑的問。


    “我是見過封北靳的”麒麟回答。


    “那此人與封北靳長得像嗎?”惜鏡再問。


    “不像”麒麟道。


    “那此人當是魏重武了,還用懷疑麽?”惜鏡給了定論。


    “若是此人一日不撤兵,這離水城遲早會是他們西周的囊中物,也遲早會淪陷。”惜鏡幽幽說道。


    此時琴聲漸入高潮,一波又一波充滿殺氣的琴音席卷了整個包間,樓下亦是能隱約聽見,十分震撼人心。


    樓下之人亦不能聽的十分真切,卻也能聽清六七分,底下眾人驚歎連連。


    一曲撫畢,屏風前的男子撫掌一笑“彈得好,魏某這千金花的值得,姑娘琴技了得在下十分欽佩,敢問姑娘師從何處?”


    “這……,家師曾叮囑過不允在外提他老人家名諱,請恕小女子不能如實相告。”


    “哦,可惜了,此曲在下曾有幸聽天下聞名的琴師江墨白彈過,敢問姑娘可認識?”魏重武問道。


    雲蘿怔了一下,此人是她師伯,但她不能提。便換了個說法。


    “公子多慮了,這天下精通琴藝之人多不勝數,豈非人人都認得彼此,正如公子之前從未認識過小女子不是麽?”雲蘿道。


    “這倒也在理,敢問姑娘芳名?”魏重武思索片刻問道。


    “公子喚我雲蘿即可,敢問公子姓名?”雲蘿反問道。


    “在下魏重武。”男子回答道。


    聽到這個名字,雲蘿指骨緊握,一股恨意自眼底溢出,又被她迅速收斂了。


    “原來是魏公子啊,幸會幸會!”雲蘿咬牙說道。


    魏重武聽了,有些欣喜,對她說道:”“若姑娘常居此地,魏某定會常來為姑娘捧場的”


    “那要多謝公子好意了,雲蘿感激不盡”雲蘿敷衍道。


    “雲蘿突然有些身子不適,恕雲蘿不能再招待公子了”雲蘿做捧心狀,開始趕人了。


    ‘’“那在下先行告辭,日後再來探望姑娘”’男人說完便站起身,大步朝外間行去。


    葉娘在樓下守在,見那男子下來了,趕忙迎上去詢問:“公子可還聽得滿意,若是滿意,還可下次再來!”


    “自是滿意,”男人從懷裏掏出千兩的銀票塞給了葉娘“感謝招待”


    魏崇武說完大步朝店外走去。


    葉娘接過銀票便連聲謝道:“謝公子前來捧場,公子您走好!”


    她邊說邊將人送出店外,再喜笑顏開的折回店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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