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手中的電話,白川弘輕輕地歎一口氣。


    即便擁有原主的所有記憶,但終歸是站在第三人稱的視角體會別人的人生,有種莫名的感動,但是始終缺了一種身臨其境的歸屬感。


    當然,這也並不是說他在心中對家人的不認可,所以拒絕在節日回去,而是真的有工作。


    說是工作也有點勉強,但是發出邀約的是佐藤勇武,而他的確沒有拒絕的本錢。


    約定地點定在八王子市的度假酒店,距離市中心上百公裏,做地鐵都要一個小時的路程。


    不過佐藤勇武似乎考慮到假期出行的不便,竟然親自開車到白川弘家的樓下。


    “耽誤了白川桑節假日與女友的約會,實在是不好意思。”坐在駕駛位上的佐藤勇武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老人,笑吟吟的說道。


    白川弘當然不會把他當成司機,恭敬回道:“女友是緋聞,約會更是無中生有的事情,正愁怎麽一個人過聖誕,就接到您的電話了。”


    說完上了車,就看到隔壁正襟危坐的森進一郎,對方不好意思的頷首,顯然臉皮沒有厚到當場被揭破背後告密的行為,還能夠無動於衷。白川弘心中並不會因為這件事真的生氣,畢竟沒有這一位充當眼線,佐藤勇武也不會放心的撒手讓他折騰。


    不過嘴上還是下意識的譏嘲了一句,說道:“看來森進桑精心準備的火雞,也吃不上了。”


    “沒關係的,酒店中已經準備好了最正宗的西餐。”佐藤勇武給下屬解了圍,笑著說道:“至於節日沒有陪女朋友,真的沒關係嗎?”


    老人似乎認定了白川弘在和偶像交往,即便他已經否認過這條消息。或許在佐藤勇武的眼中,真假也沒那麽重要,重要的是下屬要露出自己的軟肋,隻有這樣他才能安心的駕馭。


    白川弘心中對這種禦下之道反感到極點,卻隻能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也沒有繼續否認的意思了。


    將醉貓少女拉入爾虞我詐的泥潭,在心中和她說了聲抱歉,即便對方不可能聽到這句話。


    到達了度假酒店,卻絲毫沒有節假日的喧鬧,整個酒店似乎隻有他們一行人。


    看到白川弘詫異的眼神,森進一郎解釋道:“酒店是第一生命的產業,平時對外營業,節假日則是公司的招待場所。”


    “酒店是按照五星級來打造,軟硬設備也是每年都會更新,可惜就是距離市區太遠,如果白川桑覺得方便,也可以常來玩玩。”話罷,佐藤勇武遞上一張酒店的金卡:“卡裏每年都會有五百萬円的額度,但是包場需要提前一周預約。”


    看著是隨手遞了過來,實際上卻是不容拒絕的口氣,白川弘接過金卡,感受著難以言明的霸道,隻能跟著對方進入酒店。


    距離午餐的時間還尚早,森進一郎和白川弘也不知道老人要帶他們去哪裏,直到穿過偌大的大廳,佐藤勇武在休閑區停了下來。


    他饒有興趣的問道,“白川桑會打斯諾克嗎?”


    “隻是明白簡單的規則。”看著熟悉的台球桌,白川弘謙虛的說道,上輩子大學期間偶爾和同學消遣一下,不過玩的都是美式八球,對於斯諾克也隻能說熟悉規則。


    佐藤勇武取來二根球杆,笑著說道:“陪我玩上一局?”


    白川弘上前將台球擺好,將開球權讓給了佐藤勇武,老人也沒有客氣,仔細的給球杆的前端打上滑石粉。


    與八球簡單的分為色球、花球之後,各打各的不同;斯諾克的玩法稍顯複雜,優點就是複雜的規則有著更廣闊的博弈空間,這也是斯諾克的魅力所在。


    佐藤勇武擊球的姿勢非常標準,白蠟木的球杆在他的手中充滿力量感,伴隨著一聲脆響,一顆紅球入袋,森進一郎在記分牌上標記了一分。


    老人全神貫注在球台上,比起紅球的一分,彩球的分數才是關鍵。


    可以看出他非常精通這項運動,將球打進洞中初學者也能做到,但是能隨心所欲的掌控母球的運動軌跡,則需要大量的練習,不知不覺間,記分牌上的分數已經到了二位數。


    直到看到藍色的彩球位於死角,他也沒有一杆進洞的把握,方才結束這一輪的擊球。


    接下來輪到白川弘的回合了,他選擇的球杆是楓木的,準度稍欠但是彈性極佳,理論上來說這個材質的球杆發力均勻而透徹,擊打上去能給球帶來絕佳的旋轉運動性。


    好在上輩子的手感仍在,即便是斯諾克和八球的打發不一樣,但前麵順利的二杆,還是給他帶來了稍稍的信心。


    佐藤勇武也看一旁笑著,顯然他也發現了,白川弘可不僅是稍懂遊戲規則的程度。


    “走一步看兩步,白川桑倒是對斯諾克的玩法看的透徹。”


    白川弘看著紅球入洞,計算著彩球的移動軌跡,心中卻在這想著這句話是否別有深意,發現自己在老人的壓力下,似乎有些過於敏感,露出了自謙的笑容。


    佐藤勇武看著有一顆紅球進洞,笑著的說道:“果然玩的很好,每一步都非常謹慎……但如果丟掉最重要的黑球,怕是很難贏下比賽。”


    黑球七分,相當於七顆紅球,在老人已經拿到二位數的分數之後,如果想要贏的話必須打進這顆黑球。


    白川弘換了一根加長杆,看著最後一顆黑球。


    與此同時,老人也看著黑球,淡淡的說道,“高橋涼介已經向法院起訴了,稱你違反了競業協議,將會向法庭起訴。”


    白川弘入職的企業是三井銀行,之後被派駐到s&m,理論上來說在入職新公司的時候,與三井銀行簽的入職合同就應該終止了。


    當然高橋涼介也沒指望這一份合同能束縛住對手,他的如意算盤在法院裁定之前,逼迫自己停下手中的工作,以此來爭取把時間拉到同一起跑線。


    畢竟,他得等到六月才能上任三井生命本部長的位置。


    又是高橋涼介,白川弘握著球杆的手指變得發白,看著最後一顆決定勝負的黑球。


    而那顆黑球就是他現在的處境,不容有失。


    嘭的一聲輕響,黑球沒進。


    見識到這一幕的佐藤勇武,臉上立刻洋溢著笑容,說道:“終歸還是年輕人,到底是沉不住氣。”


    說完,得意的將黑球打入,比分也正好領先白川弘七分。這時候,一直在旁淪為計分器的森進一郎,適時的從公文包中掏出一疊文件。


    佐藤勇武接了過來,對著白川弘冷笑著說道:“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白川弘心思電轉,回答道:“鈴木清貪汙的罪證。”


    老人回頭對森進一郎問道:“我們應該怎麽做才能解決這件麻煩事?”


    森進一郎回道:“拿著貪汙的罪證,讓鈴木清將貪汙的事情,變成高橋涼介的指使。”


    佐藤勇武嗤笑著搖了搖頭,一幅不太滿意的樣子,然後又對白川弘提出了相同的問題,“白川桑怎麽做?”


    “先將鈴木清送入留置所,然後拿著和解書逼著他拉高橋涼介下水。”白川弘淡然的說道。


    留置所就是霓虹的拘留所,對於高橋涼介的小動作,白川弘也毫不在意用雷霆手段來反擊,至於鈴木清不合作的下場,總會有更慘的等著他就是了。


    “就按白川桑的意見來處理吧。”佐藤勇武滿意的點了點頭,果然沒有看錯人。


    想要站到高處,光能忍住高處的嚴寒可不夠,更重要的是得有踹下後來者的狠辣,白川弘做的就很好,但是做得越好,為了駕馭這匹野馬,手中的韁繩就要拉的更緊些。


    佐藤勇武用隨意的口氣說道:“在外麵和偶像約會有被偷拍到的風險,上一次被周刊曝光就是先例,下次可以帶女友來度假酒店,肯定沒有記者能夠進來,如果還不放心的話,包場更浪漫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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