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熟人?”身邊的衛兵一驚,露出靈異神色,不等衛兵多想,鄭源便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走了出去。


    “大人,不要去,有危險!”衛兵大聲喊著,緊接著就想上前阻攔,但被鄭源擺了擺手製止了。


    鄭源十分淡定的站在衛兵身前,目光環視眼前的黑衣人,朗聲道。


    “敢對我動手,就別藏著掖著了,出來吧,讓本輔看看究竟是那位熟人要對我動手。”


    黑衣人並未因為鄭源的話有所行動,反而收起了手中的箭矢,不一會人群晃動,其中一人從人群走出。


    他與鄭源對視,下一刻,直接將他的麵罩揭下,露出一張熟悉的人臉。


    “鄒...鄒吾副帥?怎麽是你們!”身後衛兵看著出現的鄒吾,臉色一變,內心一跳,眼中帶著濃濃的不敢置信。


    畢竟,同為陛下之兵,不說同軍,但也是同僚,怎能在這裏對他們埋伏出手,這讓衛兵一時難以接受。


    鄒吾露出自己的麵容,鄭源並不吃驚,隻是微微詫異,他笑著道。


    “本輔還以為這次出手的,會是馮正,沒想到陛下會讓你出手,看來這次本輔是讓陛下動了殺機啊,難怪陛下放我如此痛快,原來是在這等著本輔,咱們這位陛下,心眼還真小啊。”


    鄭源的感歎,讓鄒吾眉頭一挑,以鄭源的腦子,隻要他現身了,基本上就能猜到七八,隨意他並不打算偽裝。


    他和鄭源打過交道,此人沒那麽愚笨,雖然扮作盜匪,但鄭源還是一眼就看穿了,既然看穿,鄒吾也不會藏著掖著,直接現身。


    他敢現身,就說明他有萬無一失的把握,隻是鄭源的反應,讓他有些好奇,看他樣子,貌似到了眼下,他還一副淡定自若,好似他能在自己的圍困下,逃出生天。


    鄒吾雙臂抱胸,冷聲道,“看宰輔的樣子,貌似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回到西部軍啊,能與本帥說說嗎?本帥可是好奇的很呐。”


    “嗬嗬,本輔並不知能否逃出生天,但本輔這人向來不認命,不試試又怎能知道。”


    “哪怕是陛下想要我的命,本輔也不能束手就擒呢,命總有一條,不試試又怎能知道呢,鄒帥你覺得本輔說的對嗎。”


    鄭源依舊一副淡定樣子,但鄒吾卻沒有和他繼續廢話的意思,臉色一冷,直接道,“動手,殺了他。”


    下一刻,身後的大批黑衣人,瞬間朝著鄭源衝了過去,而鄭源的身邊,一眾衛兵也是立刻衝了上去,與鄒吾的手下展開激戰。


    話說到這份上,身為鄭源的衛兵,保護主帥本就是他們的職責,主帥之命大於天,哪怕是蘇泰想要鄭源的命,也得過他們這一關。


    隨著雙方廝殺,一瞬間便亂作一團,而此次負責斬殺鄭源負責人的鄒吾,即便戰場在混亂,他的眼睛也從未離開鄭源的視線。


    在雙方交戰一團,鄭源卻十分淡定的站在原地,好似要坐等此戰的勝負。


    這一幕看的鄒吾眉頭微皺,以他對鄭源的了解,他不是一個找死的人,甚至更準確說,是很惜命的,絕不可能在明知不敵的情況下,還傻乎乎的站在原地,這和送上門找死有什麽區別?


    可偏偏這個鄭源,一動不動,就站在後方,好似要給這些衝上去廝殺的衛兵鼓舞士氣,他的這種做法是很不錯,短時間來看,雙方廝殺焦灼,一時難以分出勝負,可時間一長,敗的還是這些衛兵。


    鄒吾的腦海飛轉,不斷聯想著此次襲殺鄭源的計劃,看自己是否出現紕漏,他的目光也是不斷掃動著。


    隨著時間流逝,約莫過了一炷香左右,兩邊的廝殺,衛兵一方終究因為兵力原因,漸漸落入下風,而這時,身後的兵士則是連忙喊道。


    “副帥,鄭源他跑了,該輪到我們行動了吧。”


    鄒吾猛的抬頭,不知何時,站在原地的鄭源,被幾名衛兵保護著,趁著混亂朝著遠處跑去。


    鄒吾想都沒想,立刻讓身後的手下去追,哪怕他有種感覺,覺得不對,但鄭源就在眼前,而且當著他的麵跑了,肯定不能放過的。


    沒有任何猶豫,身後一批手下,立刻繞開眼前的廝殺,從另外一個方向追了過去。


    手下的出動,鄒吾並未一同前去,他還是坐鎮眼前的廝殺,在他的預感裏,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對,總覺得這事做的有些太順利了。


    這種順利,讓鄒吾還是想待在這裏,看看能否有什麽新的發現。


    就算沒有,無非就是證明了他的多疑,至於逃跑的鄭源,根本逃不出手下的包圍圈,就那幾個人,被拿下綽綽有餘。


    隨著追擊鄭源的另一批手下的出動,一晃一刻鍾時間過去,眼前的激戰,也已結束,可以說毫無懸念,在絕對的兵力麵前,六十多人的衛兵,全軍覆沒,他們這般奮戰,無非替鄭源爭取到了一點時間。


    但那點時間,也不足以讓鄭源逃出生天,此時的鄒吾目光掃視眼前的戰場,他從滿地的屍體中走出,經過一番掃視,最終落在鄭源之前乘坐的馬車上。


    雖然馬車四分五裂,但隻要查,肯定能查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經過一番查探,鄒吾在破碎的車內,發現了兩個坐墊。


    這兩個坐墊並不奇怪,就是專門給乘坐馬車的高官用的,像他也有一套。


    但鄒吾目光一凝,他立刻想到了什麽,直接把手下叫了過來,開口問道。


    “本帥問你們,鄭源馬車翻車後,你們可親眼看到車內爬出的隻有鄭源一人?”


    “這...屬下還真沒關注,畢竟我們隔的比較遠,而且在馬車破碎後,我們第一時間是放箭,加上那群衛兵的阻擋,還真不太清楚。”


    手下的匯報,鄒吾內心一沉,他立馬順著馬車撞碎的方向一路走去,身後的手下也是意識到什麽不對。


    一路快速跟上,忍不住問道,“副帥,莫非你是覺得...”


    不等手下說完,鄒吾腳步一滯,立馬蹲了下來,像似發現了什麽,順著目光看去,在一片灌木叢上,有一條布。


    那條布很明顯是衣服,應該是被刮到了破碎了,掛在灌木叢上的。


    這一發現,瞬間讓眾人臉色皆是大變,都不用鄒吾開口,他們能夠跟在鄒吾身邊,腦子都不笨。


    這個方向可不是鄭源逃離的方向,在結合鄒吾剛才的詢問,基本上可以斷定,馬車上,不止鄭源一人,更準確說,馬車上是鄭源和他的替身。


    之所以敢如此判斷,主要是鄭源從離開大殿,中途回了一趟府,而後帶著衛兵一路離開寧州城,期間根本沒有換乘的可能。


    他們的眼睛一直盯著,起初鄭源的回府,他們以為是收拾行李,現在看來,是他們判斷錯了,鄭源早就知道自己會在路上被截殺。


    因此趁著回去的間隙,偷偷的弄了一個替身與之隨行,既然無法換乘,那就弄個替身,為的就是防止被中途截殺。


    而看著眼前掛在灌木叢的布條,以及上方明顯出現的腳步,基本上這個論斷沒跑。


    此時眾人的內心,那叫一個低沉,從未想過,這個鄭源竟然在他們眼皮底下,搞這花樣,竟然不知不覺的弄了一個替身。


    這就說明鄭源很早就開始籌備了,也很早猜到自己會有這天,如果這次讓鄭源跑了,跑回了西部軍,恐怕趙涼會不得安寧了。


    到時別說怎麽對付,陛下那一關就無法過去,此時的鄒吾在確定後,立馬大聲喊道。


    “還愣著幹嘛,都給我去追,要是放跑了鄭源,你們通通都得死。”


    鄒吾罕見的發了火,這也不怪他,明明已經有了萬全準備,而且鄭源在明,他在暗,基本上是十拿九穩的。


    可偏偏他們還是低估了這個老狐狸,在他們眼皮底下,竟然逃跑了,現在想想,剛才馬車翻車了,根本不是他的人做的手腳,而是鄭源一場有預謀的精心準備。


    “難怪這個老狐狸如此淡定,搞半天是在這裏等我,媽的,等抓到你,一定要把你挫骨揚灰。”鄒吾也是動了怒氣,一副咬牙切齒道。


    最後一批人被派了出去,但鄒吾心裏一點底都沒有,如果鄭源真以金蟬脫殼的方法,在他眼皮底下跑了,算算時間,差不多也快被西部軍接應了。


    一旦西部軍和他匯合,那趙涼真的永無寧日了,鄒吾臉色陰沉,雙手緊握,來回在原地踱步,內心忐忑。


    他自認為自己是一個足夠謹慎的人,沒想到,竟然在鄭源麵前翻了船,這要是沒抓到,放跑了,恐怕他真的以死謝罪了。


    就在鄒吾心裏這般想著,突然,他的耳邊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鄒帥好歹是一方主帥,怎麽會如此緊張,畏畏縮縮的,像個新兵,陛下要是知道了,怕要對鄒帥失望了。”


    “什麽人,出來!”


    鄒吾身邊幾名衛兵立馬手持兵器,麵露警惕,將鄒吾保護起來。


    目前,鄒吾身邊所有人都派了出去,隻剩下四五人的衛兵,這要是在遇到什麽意外,搞不好會命喪於此,這才是幾位衛兵最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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