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郡城。


    木奎一臉凝重的站在城樓上,看著城下密密麻麻的兵士,木奎感覺自己好像有些上當受騙了。


    按照他的計劃,撤回了北部郡城,以郡城的實力,想要擊潰孟天祥的東州軍團還是很容易的,畢竟,這支東州軍團一路從趙州打到燕州。


    曆時數月,就算實力強悍,但這麽長時間的戰事,總會露出疲憊,但木奎發現,在與他交戰的敵軍,根本就不是東州軍團,而是南州軍團。


    而且這支南州軍,精神十足,好似休整許久,一上來就是猛攻,根本看不出半點疲憊,這讓木奎瞬間覺得,這支南州兵絕對沒有和他交戰過。


    如果他猜的沒錯,這支南州軍很可能就是南州軍團另外一支的預備隊。


    但這支預備隊應該在清水郡城,什麽時候北上,悄無聲息的來到燕州北部郡城?


    一時間,木奎的腦海中,有著深深的疑慮,他更加確定自己是上了敵軍的圈套,為的就是把他困在北部郡城。


    他被困住也無妨,木奎擔心的是來到燕州的庫克圖,就是拿他當誘餌,引誘庫克圖而來,這麽一想,索爾木愈發可疑。


    為了保護庫克圖的安全,木奎早早的就傳信告知庫克圖,讓他不要來北部郡城,等他抽出身來,在來見麵一敘,同時讓他防備索爾木。


    他的傳信早就發出去了,隻可惜,到現在還未收到庫克圖的消息,這讓木奎心裏湧起不好的預感。


    但他還是將這種念頭按壓下去,在大戰中,最忌諱的就是這種不穩定的因素,如果傳出,會很影響軍心,所以,為了軍隊穩定,他自然不會把自己的擔憂,告知手下。


    看著越戰越勇的南州軍,木奎也打算出兵反擊,甭管眼前這支南州軍是不是預備隊,身為榮國勇士,必須得打出榮國的軍威。


    他們可不是無用的東部軍,就這幾萬人,想要把他們打的抬不起來,未免太小看他們了。


    就在木奎收拾心情,準備打一場漂亮的反擊戰,突然,遠處的地麵,隱隱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不一會,便能看到,一大批的兵士,陸續而來。


    這些兵士,不是一支軍隊,而是由多種軍隊組成,有霍風的反抗軍,孟天祥的東州軍,甚至更遠處,還能看到東州水師。


    一般來說水師部隊,是不會上岸作戰的,但也並非絕對,除非戰事已經是壓倒性的,水師部隊才會上岸作戰,配合調動。


    看著陸續而來的軍隊,木奎的內心一沉,那種不好的預感,再度升騰。


    隨著遠處軍隊紛至遝來,木奎也看清了領頭者,正是孟天祥、方敬之。


    這二人的出現,讓木奎緊繃的臉色更加凝重,能讓東南二州軍團的指揮者現身,說明了燕州已經被控製了。


    唯獨沒被控製的,怕就是他的北部郡城。


    不等木奎開口,方敬之朗聲道,“木奎,別反抗軍,燕州已經被我們全部拿下,北部郡城已經淪為孤城,隻要你開城投降,本軍團長保證,饒你不死。”


    雖然心裏有所準備,但聽到方敬之的確認,木奎的心還是不由的不緊,他冷著臉,冷冷道,“哼,姓方的,少在這裏自以為是了,就算燕州被拿下,想要本帥投降,癡人做夢!”


    “你真以為,本帥是東部軍那些沒用的廢物,本帥可是大榮的勇士,你打聽打聽,大榮勇士絕不會投降。”


    “隻要北部郡城在本帥手裏一日,燕州你們就奪不走,本帥到要奉勸爾等,最好識時務向本帥投降,否則一旦我大榮勇士南下,就是你們的覆滅之日。”


    “你說的是庫克圖吧?”


    在木奎話落瞬間,突然,孟天祥開口道。


    這讓木奎臉色一怔,不等他詢問,孟天祥的聲音再度響起。


    “木奎,如果你想等的援軍是庫克圖的話,那不好意思,你的希望要落空了。”


    “就在一日前,你們的親王庫克圖,在踏寧郡守的護送下,遭到我東州軍團的襲擊,庫克圖等一眾衛隊,全軍覆沒,踏寧郡守身受重傷,現在算算時間,踏寧郡怕也岌岌可危了。”


    “怎...怎麽可能!”


    木奎眼睛睜的大大的,眼中充斥著不敢置信,他不僅不相信他的殿下庫克圖竟然就這麽死了,更不相信索爾木會為保護庫克圖,而身受重傷。


    他始終堅信,索爾木是涼人的內應,怎麽可能會保護庫克圖。


    木奎眼睛睜的大大的,強按自己內心的激動,突然臉上浮現笑容,冷冷道。


    “哼,早就聽聞孟大人擅蠱惑人心,今日一見,也是見識了,這撒謊動搖軍心的言語,孟大人說的還真是臉不紅,心不跳啊,差點讓本帥中了你的計。”


    “哼哼,孟大人,本帥可不是三歲小孩,就憑你們,想殺庫克親王,下輩子也不夠。”


    就在木奎不斷斥責時,孟天祥什麽也沒說,搖了搖頭,臉上露出憐憫什麽,下一刻,身後一名兵士快速衝出,而後手臂高懸。


    在他的手中,一顆人頭被他拿著,雖然人頭的頭發披散,但眾人一眼還是能夠看出,這顆人頭不是別人,正是木奎一直說的,親王庫克圖。


    一瞬間,木奎的臉色瞬間呆滯,別說他了,就連城樓的其他榮兵,也是滿臉的震驚神色,甚至不少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


    但經過榮兵的辨認,就算他們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這顆人頭,就是他們的親王殿下,庫克圖。


    一瞬間,城樓兵士各個怒火中燒,大聲喊著報仇。


    庫克圖人頭的出現,瞬間點燃了榮兵的怒火,一石激起千層浪,就連他們的主帥木奎,也是臉色鐵青,眼中有些濃濃的殺意。


    大喊道,“姓孟的,你們的膽子真的好大,敢殺我們的親王,本帥勢殺你,與你不死不休!”


    “兄弟們,聽我命令,出城殺敵,殺了孟天祥、方敬之!”


    “殺!殺!殺!”


    一聲令下,城內的榮兵各個群情激昂,下一刻,緊閉的城門打開,城內的榮兵,嘶吼著,不顧一切的朝著城外衝去。


    看著如同潮水一般衝來的榮兵,孟天祥臉色鎮定,在他的命令下,身後聚集的大軍,也是隨之衝了過去。


    雙方兵士碰撞一起,人仰馬翻,人馬俱碎,廝殺伴隨著嘶吼的殺意,響徹城下戰場。


    雙方戰事激烈,特別是榮兵,根本不顧傷亡,一度看上去,占據了上風。


    但孟天祥不慌,依舊有條不紊的指揮戰鬥,隨著時間流逝,雙方的衝撞廝殺整整殺了有半日左右,榮兵終究呈現了些許的頹勢,開始落入下風。


    可即便如此,榮兵依舊沒有後撤的意思,依舊奮力搏殺,勢要和東南二州軍團殺的同歸於盡。


    這一戰的廝殺,持續了一日左右,整個戰場血流成河,空氣中有著令人作嘔的濃鬱血腥。


    一日的廝殺,就算榮兵悍不畏死,但在兵力不占優,又陷入了東南二州軍團的包圍圈,敗亡是早晚的。


    更準確說,這就是木奎想要的。


    如果庫克圖沒有陣亡,依舊活著,木奎肯定不出做出這種看似魯莽的愚蠢。


    可隨著庫克圖的身亡,即便木奎能夠憑借北部郡城抵擋東南軍團,他也是死路一條。


    即便不會死在孟天祥手中,也會死在大榮手中,畢竟,他的主人,也就是趙涼的太上皇,主管趙涼境內一切事物的庫克圖,就死在了來北部郡城的路上。


    身為屬下,沒能保護自己的王,依律當斬。


    像索爾木的話,雖然有護衛不利,但卻身受重傷,也是盡了力,而且踏寧郡也被東南軍團圍攻,就算處置索爾木,也不會要了他的腦袋。


    所以,相比較索爾木,他的責任才是最大的,甭管他確定索爾木是涼人的內應,但沒有證據,特別是隨著庫克圖的身亡,木奎要是還繼續這般堅持,反而會被認定是再栽贓。


    所以,庫克圖對他來說,是他翻盤的最後一根稻草,但這個稻草最終斷了,木奎繼續防守北部郡城,也沒什麽意義了。


    與其這樣,不如帶著軍隊發動最後一場反擊,以死謝罪,起碼他是死在戰場上,也算為榮國盡忠了。


    所以,木奎方才這般不顧一切的選擇開城反擊,他早就知道自己會死,隻是想讓自己死的體麵。


    這點,孟天祥也清楚,勸降榮人投降,目前來說,還真的沒多大可能,所以,拿下北部郡城。就的經曆一場硬戰。


    而這場硬戰,他必須親自坐鎮,否則對不起陣亡的東南軍團的兵士。


    看著被斬殺殆盡的榮兵,孟天祥對著身後的心腹道。


    “傳信給王爺,東部戰事結束了,燕州收複了。”


    隨著北部郡城的收複,東部戰事也徹底結束,這場持續了有三個多月的南北國戰,也是告一段落。


    這次,誰都能看清,隨著東西戰事的結束,趙涼和新涼的戰爭,從勢均力敵,已經落入了下風。


    戰爭的優勢,一麵倒的倒向新涼。


    東西戰事的結束,也是如風一般,迅速傳回了寧州的蘇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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