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蒼的一聲令下,來的可不是身後幾百名裂山軍,負責保護城外百姓巡邏的,以及城牆上的裂山軍,紛紛歸隊,手中弓弩瞄準項嚴等人。


    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戰的準備,那種氣勢,著實把眾人嚇了一跳。


    越州不少官員,在心裏皆是暗自咒罵這些人是瘋子。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二話不說就要開戰的軍隊。


    在越州,他們都是高高在上的,手下的越州兵,哪一個見到他們,不得畢恭畢敬。


    但眼前這群家夥,就像吃了衝藥,氣勢洶洶。


    虧謝蒼還是一方侯爺,一點高層樣子都沒有,就像一個莽夫。


    心裏隻能咒罵,不敢將話說出來,麵對一個莽夫,強硬姿態隻會火上澆油。


    而且這次前來,是以項嚴、蘇康為主,現在雙方呈僵持狀態,要解決的也隻能項嚴去做。


    所有人的目光若有若無的看著前方項嚴、蘇康,那樣子就是要他解決問題。


    項嚴臉色陰沉,目光閃動,他沒想到這個謝蒼脾氣這麽火爆,一言不合就幹仗。


    現在的他也是騎虎難下,如果認慫,在一眾手下麵前,聲望怕得跌入穀底,如果繼續強硬,雙方動武,他很難會討到好。


    就在這進退兩難時,蘇康開口了,「謝侯,消消氣,項大人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這樣吧,能否給本王一個麵子,雙方各退一步,越州兵駐紮城外,今天的衝突就算了。」


    「這次前來,是要和蘇侯商量戰事的,還望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裏,以大局為重,就算了如何。」


    蘇康語氣誠懇,言語中帶著幾分服軟,能夠讓皇室皇子做到這一步,就已經很好了。


    謝蒼有時雖然是火爆脾氣,但還是很懂禮節分寸的。


    連六皇子都這麽說了,即便再有矛盾,也得給六皇子一個麵子,而且目的已經達成,再鬧下去,反而會給蘇祁安抹黑。


    給人落下把柄,借機說蘇祁安仗勢欺人,這就不好了。


    謝蒼對著蘇康拱了拱手,尊敬道,「既然六皇子都發話了,本侯也不好多說什麽,各位請!」


    隨著謝蒼退後,手臂一揚,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氛圍,瞬間消散,各自的裂山軍回歸自己崗位。


    剛才爆發的對峙,就像沒看到一樣。


    在謝蒼的帶領下,蘇康率先進了城,身旁的項嚴看到這幕,也不好再說什麽。


    揮了揮手,此次帶來的一萬越州兵,悉數駐紮城外。


    一眾越州***,隨著項嚴進了城。


    隻有走進城內,才能理解城門都尉說的那句,他們的人身安全由裂山軍負責的底氣。


    城內的每一條街道的各個出入口,都有裂山軍看守,巡邏兵士,幾乎是不間斷來回巡視。


    更重要的是,城內各處製高點,都已經安排好人手,可以說,隨著他們進城,無論是在什麽地方,都逃不出裂山軍的視線。


    可以說現在的水鄉城,幾乎是沒有死角,想要在他們眼皮底下,搞破壞,根本不可能。


    這還隻是他們能看到的,在暗處,有著無數雙眼睛盯著他們。


    這種幾乎沒有盲區的監視,讓眾人有些不大好受,但卻是最能夠保護他們安全的方法。


    在謝蒼的帶領下,一眾***進了水鄉縣衙。


    在縣衙的大堂,一座大的沙盤放在中間,四周圍著無數忙碌的人,蘇祁安在中間,目光緊盯著沙盤。


    眾人剛踏入大堂,不等項嚴、蘇康開口,蘇祁安淡淡的聲音陡然響起。


    「來人,把他們幾人給本總指揮拿下。」


    瞬間,大堂兩側,衝出


    一大批人,衝進人群中,幹淨利落的抓了五六人。


    這幾人都是越州的高層,是項嚴最得力屬下。


    蘇祁安這一下莫名的舉動,讓眾人都愣了,就連一向臉色淡然的蘇康都不是很理解。.


    項嚴鐵青著臉,對著蘇祁安怒聲喝斥,「蘇侯,你這是什麽意思?不由分說就抓人,就算你是總指揮,也不能如此霸道,給本官一個解釋,否則本官一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項嚴的憤怒,蘇祁安都沒有抬頭,他淡淡道,「謝蒼,按照大涼律法,下級出言冒犯上官,仗責多少!」


    「回總指揮,仗責五十,嚴重者,仗責一百。」


    「很好,如果本侯沒記錯的話,在剛才城門對峙時,這幾人對本侯出言不遜,我想各位聽到了。」


    「項大人,你說,就他們這種目無上官,甚至衝撞上官,本總指揮有沒有資格仗刑!」


    「你!」項嚴很想開口反駁,但剛說一個字,就不知道接下來怎麽說。


    他知道過錯方在他們這,蘇祁安說的有理有據,即便他想辯解,頭上有著大涼律法,項嚴想多言,也無可奈何。


    如果執意替他的手下出頭,不說蘇祁安,身旁的六皇子,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搞不好又會像上次那樣,和蘇祁安配合,打他個啞口無言。


    項嚴目光深深的看著蘇祁安,縱然心中憤怒,但也不好說,隻能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這個蘇祁安沒他想象的那麽簡單,根本就不是吃虧的主,一直在等他們犯錯。


    一旦抓到把柄,時機一到,立馬反擊,這種盯著他們說話出錯的針對,看上去很惡心,但很有效果。


    誰都不知道,蘇祁安上任總指揮的第一件事,就是拿這種事開刀,不僅是給他們一個下馬威,更是要在他們心裏,樹立起絕對的威嚴。


    項嚴心裏多少開始有些後悔,但命令已經扔出去了,接下來他們隻能受著了。


    項嚴的一語不發,算是默認了蘇祁安所說,手下兵士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把剛才出言不遜的越州官員全部拖了出去。


    緊接著,蘇祁安冰冷的聲音響起,「這隻是給各位一個警告,從現在開始,到戰事結束,一切行動命令都得聽從本總指揮的。」


    「如果還想之前那種吊兒郎當,抱著無所謂的樣子,先前幾人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鑒,嚴重者,本總指揮一定軍法從事。」


    蘇祁安聲音很輕,但誰都能感受到他言語中的寒芒。


    不少越州官員,表情肅穆,一改往常的不屑,目光凝重的看著蘇祁安。


    他們知道,蘇祁安剛才所說,一大半是跟他們說的,是對他們的敲打。


    如果還抱著不把蘇祁安當回事,遭殃的就是自己。


    在一陣敲打後,蘇祁安揮了揮手,示意眾人上前。


    他抬頭,看了眾人一眼,冷聲道,「越州戰事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月,本侯看了軍報,可以說是傷亡慘重,如果在繼續這樣下去,越州被攻破是早晚的事。」


    「因此,經過本侯深思熟慮,決定改變之前的被動防禦,主動出擊。」


    這話一出,在眾人都愣了下,和海盜交戰這麽久,還從未有過在傷亡慘重下,又被海盜奪取兩郡的不利戰況中,主動出擊。


    ***動出擊,搞不好死的更快,傷亡更重,眾人心裏疑惑,但現在的他們學乖了,沒有出言嘲諷。


    而是小聲問道,「敢問總指揮,主動出擊是怎樣的出擊法。」


    蘇祁安說道,「目前,敵我雙方兵力是三萬對兩萬,我方在兵力上不占有。」


    「據本侯知曉,越州境內還有一些早些年打過仗的老兵,這些


    人要是歸攏起來,起碼有一萬。」


    「這樣我方兵力擴充四萬,加上此次謝侯帶來的一萬裂山軍,總共五萬人馬。」


    「我方水師部隊全軍覆沒,如果等到水師部隊重新組建,時間根本來不及,因此,本侯決定,五萬人馬,兵分三路,第一路由項大人帶隊、第二路由越州帶隊,主動攻擊被占據的第一、二郡。」


    「第三路的裂山軍順江兩側而下,防止海盜從水路偷襲。」


    「這次出兵,我方打的就是措手不及,在人數上,占據優勢,一鼓作氣拿下一、二郡不成問題。」


    蘇祁安的想法,讓眾人沒有開口,他們很震驚蘇祁安的大膽。


    這種出擊,一改之前的添人被動防守戰術,全麵主動攻擊,就是為了和海盜決一死戰。


    這種硬碰硬的方式,傷亡一定很大,而且很大膽,一旦進攻受挫,讓海盜喘息過來,指不定會被反撲,到時候可能就呈一麵倒的屠殺。


    眾人沉默沒多久,紛紛發表自己意見,大部分都不讚同蘇祁安的冒險。


    雖說之前的被動防守,是添人打法,很僵硬愚蠢,但至少能消耗海盜實力,主力部隊占據著越州城,就算海盜真打上門來,恐怕兵力也消耗的差不多。


    憑越州城的城牆高厚,根本不可能拿的下來,說不定到時候就主動退了。


    越州官員的這種想法,讓蘇祁安覺得可笑,他冷笑著,「本侯也算經曆不少大仗,從未見過像各位這般,竟然將戰爭寄希望在對麵海盜身上。」


    「可笑,好,既然這樣,本總指揮問你們,你們有幾分把握,覺得海盜得了利會自動退去?別忘了此次入侵的海盜,不止越州,時間拖長了,東州海盜倭寇難道不會回防?」


    「你們自己心裏清楚,真到那時,東州會派兵支援越州?還是作壁上觀。」


    「到了那時,兩股海盜匯合,加上倭寇,起碼有四萬人馬,你們自己覺得越州城能擋得住比海盜還凶殘的倭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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