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川的這話,讓蘇祁安眉頭微皺,他到不是非得拒絕武川的好意,但他總感覺這位漢中郡守,貌似有什麽事瞞著他。


    就在這時,馬車外的謝蒼,開口道,“蘇兄,我想這也是武大人的好意,畢竟這是他的地盤,保護你的安全,是他的職責,我看就沒必要拒絕武郡守的好意吧。”


    謝蒼替武川說話,蘇祁安目光閃動,意識到了什麽,點點頭,輕聲道。


    “既然這樣,這次就麻煩武郡守了,不過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騷動,我想武郡守還是上車,陪同本侯一起出發吧。”


    武川臉色有幾分猶疑,但他很快恢複如常,點頭稱是,“下官謹遵侯爺命令。”


    畢竟,到了這時候,武川要是拒絕,那才會引的眾人懷疑。


    武川示意身後官員散去,沒多久,上了馬車。


    緊接著,約莫百十來人的兵士,迅速上前,將蘇祁安的馬車包圍起來。


    那種密集程度,給人一種相當緊繃的感覺。


    上了馬車的武川,坐在蘇祁安的對麵,目光偶然間打量著蘇祁安。


    可對於馬車外緊繃的氣氛,蘇祁安就像沒看到一樣,雙眼微閉,歇息著。


    這一幕,武川內心稍微一鬆,示意護衛兵士出發。


    在這百十來號兵士的保護下,別說蘇祁安這兩輛馬車,就連謝蒼、蘇勇這些隨行的護衛,都被密不透風的保護起來。


    這麽大的陣仗,隨著進入漢中郡城,自然引發些許騷動。


    但很快被護衛的兵士給平息了,街道上的百姓,各個紛紛退讓,一下子將街道中間給騰了出來。


    皆是低著頭,但嘴巴卻是在低聲交流。


    能有這麽大陣仗的,讓郡府的兵士出動的,有這待遇的,在漢中郡也沒有幾個。


    雖然不知道馬車內坐的是誰,但他們確定一點,馬車內坐的是他們根本惹不起的大人物。


    隨著馬車的緩緩行進,武川目光一直看著前方,臉色始終保持著高度戒備,生怕有什麽事會發生。


    這時候,坐在他旁邊的蘇祁安,聲音陡然響起。


    “嗬嗬,武大人,幹嘛這麽緊張啊,好歹你也是一郡的郡守,當年圍剿我,都不見得這般緊張,今天護送本侯,這麽緊張啊,怎麽,莫不是武大人有什麽事,在瞞著本侯?”


    這話說出口,武川的臉色大變,如果不是因為車內空間不大,武川一定會下跪跟蘇祁安解釋。


    武川擺擺手,連忙道,“侯…侯爺誤會了,下官絕對沒有事瞞著您。”


    “侯爺能不計前嫌,讓下官繼續擔任漢中郡守,下官對侯爺的恩德感激都不急,怎麽可能有事瞞著侯爺,如有違背,下官願意接受任何的處罰。”


    “我隻是擔心侯爺安危,隻要侯爺能出城,下官也就放心了。”


    武川的表情認真,那感覺就差沒舉手發誓了。


    武川這般模樣,把蘇祁安給逗笑了,他笑著拍了拍武川的肩膀道。


    “嗬嗬,武大人別這麽緊張,本侯隻是跟你開個玩笑,車內的氣氛太緊繃了,搞的像有什麽大事發生一樣。”


    “武大人的忠誠,本侯還是知道的,否則,也不可能委任你繼續擔任郡守一職,把心放肚子裏吧,等本侯出城了,你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也就不用這麽緊張了。”


    武川尷尬的點點頭,“侯爺說的是。”


    車隊繼續行駛,約莫行駛了大半,在往前經過兩條街道,就算出城了。


    武川懸著的心,隨著時間流逝,漸漸的放下。


    就在這時,忽然,前行的隊伍,停了下來,這一舉動,弄的武川一愣。


    不一會,前方兵士中,很快傳來消息,好巧不巧,在他們行徑的街道前麵,正趕上送親隊伍,直接把他們的路給堵了。


    武川眉頭一皺,剛想下車喝斥說著什麽,但被蘇祁安給製止了。


    他笑著道,“武大人,別那麽著急,這天下,一喜一喪,凡是都大不過這兩件事,說到底還是我們的不對,隊伍太龐大,占了別人的路。”


    “這樣吧,傳本侯命令,車隊後退,給送親騰出一條道,也算沾沾喜氣。”


    得到命令的蘇勇點頭,立刻將蘇祁安的話傳了下去。


    不一會,車隊以及護衛的兵士,以緩慢的速度,緩緩後撤。


    在經過一條巷子,退了進去,總算給送親隊伍騰出了一條路。


    蘇祁安坐在車上,透過車簾,好奇的打量著即將從他們麵前過去的送親隊伍。


    能在路上碰到送親這事,也算是一件喜事,隨著送親隊伍的一路敲敲打打,蘇祁安發現了一件特別的事,


    這送親的大紅轎,竟然有兩頂。


    這算很稀奇了,在大涼實施的是一夫一妻多妾製,男人嘛,三妻四妾實屬正常。


    哪怕是蘇祁安管轄的交州,他的大本營,他也不能以強製性的命令,廢除這種製度,直接照搬現代夫妻製度。


    真要這樣,他的內政早就不穩了,這種夫妻製度,就和皇權至上差不多。


    僅僅憑著蘇祁安,一個人,一句話,就想徹底扭轉,根本不可能。


    禁錮他們的不是外力,而是幾千年下來的封建思想。


    想要廢除,沒有幾代人的努力根本不可能,因此,蘇祁安對自己管轄的地盤,采取了比較折中的方式。


    夫妻製度為一夫多妻製度,廢除妾的地位,隻要娶嫁,妻都是同等地位。


    不僅如此,凡是娶嫁,必須要雙方心甘情願,不能強買強賣,如果在婚姻期間,發現有打罵妻子,不把妻子當人看的,可以報官。


    官府對這種事,蘇祁安製定了一係列的懲罰律法,輕則仗軍棍,重則下大牢,最重要的一條,妻子還能合離。


    當然推廣這種婚姻製度,剛開始還是有很大阻力,不太順利。


    這事能夠解決,蘇鳳玲可是出了大力,有這位九公主撐腰,加上蘇祁安本身的以身作則。


    就算有再大的阻力,終究還是推廣下去,經過三年的發展,交州的婚姻製度,基本上是按照蘇祁安的方向在發展。


    最後更是在蘇祁安和蘇鳳玲二人的合力下,在交州成立了一個婦聯組織。


    專門用來保護交州女子的合法權益,如果不是因為蘇鳳玲有事提前返回京都,交州的婦聯總會長,非她莫屬。


    這是蘇祁安在自己地盤推廣的成果,像西州,想要達到交州那般,還得花時間。


    因此西州的娶妻,和大涼其他地方並無多大區別。


    蘇祁安驚訝的不是西州娶妻和交州不同,而是一次娶兩位,這放在其他地方,都是很罕見的。


    看著兩頂大紅花轎緩緩而來,蘇祁安目光閃動,他沒有任何出麵阻止的意思。


    畢竟,這娶嫁是當地人的事,雖然娶的是兩位,但說不定是雙方你情我願呢,蘇祁安貿然出頭,搞不好還會壞事。


    “嗬嗬,這新郎官還真是好福氣啊,一娶娶兩位,嘖嘖嘖,不知武大人可知這新郎官是哪一家?”


    被蘇祁安這麽一說,武川臉色微變,看著蘇祁安搖搖頭道,“侯爺這就為難下官了,漢中郡有名望的世家豪門不少,如果不刻意打聽,還真的不知道這家新郎官是誰。”


    “既然侯爺想知道,下官這就替侯爺問問。”


    說著,武川就欲開口,指揮手下兵士,蘇祁安卻是擺了擺手道。


    “欸,這就不必了,我們就是看看,沾沾福氣,就不打擾他人娶親,走吧,看也看夠了,我們出發吧。”


    武川點點頭,藏在官袍下的手,微微放鬆,示意兵士出發。


    就在兩頂大紅轎子,伴隨著一陣歡喜的敲打從蘇祁安的馬車,擦肩而過。


    陡然,毫無預兆,兩頂花轎,竟然瘋狂震動起來,讓抬轎的轎夫一個不穩,花轎差點都翻了。


    轎夫用力,算是穩定了花轎,就在轎夫內心稍微鬆下一口氣,繼續前進時。


    嗖!嗖!


    幾乎是一前一後,兩頂花轎內,一下子竄出兩個人。


    這兩個人正是花轎的新娘子,竄出的瞬間,一下子栽到在地。


    頭上的紅蓋頭,都漏了一半,雖然沒有全部漏出麵容,但那白皙光滑的半個臉頰,讓人猜到這兩位新娘子,絕對是絕美級別。


    隻是在場眾人,連同蘇祁安,沒有心思關注兩位新娘子是什麽神仙美貌。


    因為兩個新娘子雙手雙腳,竟然被捆綁著,就連她們的嘴巴,也是被一塊紅布給綁著。


    這一幕看的眾人一陣驚呼,一陣竊竊私語響起。


    “嘶!這是什麽情況?綁新娘?”


    “噓,你小聲點吧,也不看看是誰家娶親,那家可是咱們漢中郡的大善人,你少說幾句。”


    “就是,以他們家的為人,怎麽可能做的出這事,說不定是這新娘子被故意搞成這樣,就是為了讓那家出醜。”


    “原來是這樣啊,你說的也有道理。”


    各種竊竊私語,撲麵而來,讓送親的媒婆臉色陰沉,她轉頭大罵轎夫。


    “沒用的廢物,都愣著幹嘛,還不快扶新娘子起來,快把紅蓋頭蓋好,這要是耽誤了正事,你們知道下場。”


    被媒婆這麽一罵,轎夫們嚇的立刻回過神來,連忙上前,把新娘子攙扶著,就要往轎子裏麵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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