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祁安前腳剛出城,後腳趙成帶著大批人馬緊隨而來。


    來到蘇祁安麵前,趙成拱手抱拳道,“永川王還真是著急呀,追悼會還得幾天才開始呢,這樣吧,為了保護王爺你的安全,本公親自護送你去鎮軍城。”


    “哦,這不麻煩趙國公嗎,會不會耽誤趙國公你處理要事啊。”


    趙成連忙擺手,笑著道,“欸,不麻煩不麻煩,王爺客氣了,老夫的事處理的差不多了,能夠護送王爺你去鎮軍城,才是要事呢。”


    “既然這樣,便麻煩趙國公呢。”蘇祁安笑著,與趙成並肩而走。


    身後遠處跟隨的一眾代表謀士,皆是暗暗感歎,這二人關係什麽時候這般友好?


    難道他們的情報有誤?


    與蘇祁安並肩而走的趙成,絲毫不管身後各州代表什麽想法,現在的他,任務隻有一個,緊盯蘇祁安。


    無論他去哪裏,都不能離開他的視線。


    要知道這三日期間,可愁苦了趙成,雖然對手下已經下達了死命令,但三日的時間,手下匯報的消息,竟然全無東山軍一點消息。


    這讓趙成頗為惱火,大罵手下是廢物,竟然連一個人都找不到。


    惱火歸惱火,但搜查還得繼續,一日沒找到潛藏東山軍的身影,他的神經始終無法放鬆。


    憑空消失的三萬東山軍,就像高懸在他頭頂上的利劍,讓他惶恐不安。


    偶然間看向蘇祁安的目光,都帶著陣陣殺意,恨不得當場將蘇祁安拿下,而後以最殘酷的刑法,狠狠的折磨蘇祁安。


    但這種念頭,隻能想想,無法實施,趙成對蘇祁安的恨意,那叫一個牙癢癢的。


    趙成強忍內心的憤懣,臉上保持和善笑容,一路護送蘇祁安去往鎮軍城。


    有趙成的護送,路上那叫一個暢通無阻,隻用了不到半日的功夫,便抵達鎮軍城。


    看著眼前熟悉又顯陌生的鎮軍城,蘇祁安臉色複雜,默默無言。


    當年寧州為了抵抗北邊榮國入侵,將寧州劃分數座軍城,全軍戒備,每座軍城就像一座座戰爭機器,遠遠看去,給人一種強烈的肅殺氣息。


    但現在,寧州被拿下,地盤一分為三,之前為了抵禦榮國的軍城,全部改造往正常城鎮靠攏。


    不再是以往孤零零的孤城,而是沿著軍城附近,發展了一些鄉鎮,來往的百姓也多了起來。


    踏入鎮軍城內,看到的,都是來來往往的商隊出行,兩邊都是擺地攤的商販,看上去給人一種熱鬧感覺。


    誰能想到,以作為戰爭機器的軍城,竟然在攻陷後,開始正常發展?這多少給人一種相當不真實的感覺。


    蘇祁安騎行在道路中間,目光掃動著,身邊趙成的聲音輕聲響起。


    “永川王,看到了嗎,在我皇和晉皇的治理下,寧州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糟糕,我皇他們的初衷還是好的。”


    “其實都是為了寧州百姓著想,想想看,一州常年以備戰為主,陳兵三十萬,這給地方帶來多大的負擔?如今在我皇和晉皇的主持下,與榮人和談,你看看,戰後的寧州不按照好的方麵發展嗎。”


    “哎,可惜啊,老範沒能看到啊,說起來這事也怪老範,太愚忠了,但凡挺勸,也不至於落的這般下場啊。”


    趙成感歎著,眼中露出得意神色。


    蘇祁安默默無言,像似沒聽見一般,蘇祁安越是這樣,越讓趙成來勁。


    雖然目前無法立刻拿下蘇祁安,但起碼要在一些事上,狠狠惡心他,讓他知道,你所謂的正義,本就是錯的,是真正的倒行逆施。


    就在趙成在耳邊不斷輸出著,忽然蘇祁安目光收回,轉頭看著趙成道。


    “趙國公說完了嗎?要是沒說完,那就讓本王替你說吧。”


    “沒錯,從表麵看去,鎮軍城的改變不可為不大,可以說是翻天覆地,但本王有一些疑惑想詢問趙國公。”


    “城中這些商販百姓,出門做生意,為何隻看不買?而且怎麽給人一種相當拘束感覺?”


    “這…”趙成一怔,剛想解釋,但被蘇祁安直接打斷。


    “嗯,趙國公可以這麽解釋說,這些百姓沒有挑中合適的物品,總不能強買強賣吧,至於拘束,肯定是本王看錯了。”


    “本王說的可對?”


    蘇祁安一副笑眯眯樣子看著他,趙成的臉色明顯不自然許多。


    不等開口,緊接著,蘇祁安又道,“趙國公你不用和本王解釋什麽,這樣吧,本王給你看一些有趣的東西吧。”


    隨即目光偏過頭,招呼身後蘇勇、童戰上前,在二人耳邊輕聲說著什麽。


    二人點頭,下一刻,從腰間抽出長刀,露出惡狠狠的神色,對著眼前熱鬧的商販百姓怒斥道。


    “奉寧州使之令,你們這些賤民目無法紀,肆意擋道,來人給我殺!”


    說著,二人騎著馬,揮舞著手中的長刀,作勢朝著前方的商販百姓衝去。


    就在這時,原本熱鬧模樣的商販百姓,被嚇的不輕,立刻跪了下來,磕頭求饒。


    “饒命啊,小的真沒有目無法紀,是聽從上麵的安排命令啊,還請饒小的一命啊。”


    “你們聽從誰的命令?讓你們來此作甚,速速說來,否則死。”


    蘇勇裝出一副惡人樣子,怒斥著。


    嚇的跪地百姓像吐豆子一樣,將自己知道的全部吐了出來。


    “回軍爺,我們是聽趙州營劉統領的命令,讓我們來這裏扮演商販,百姓,為的就是營造出一派熱鬧樣子。”


    “為的就是給來訪寧州的大人物做戲看的,小的也不想這樣,但刀架脖子上,我們不得不這麽做,還請軍爺開恩,小的在也不敢…”


    百姓的吐出,讓趙成的臉色鐵青,但不好發作,蘇勇點頭,冷聲道。


    “你們立刻離開,該回哪裏,就回哪裏,剩下的事,交給我們,趕快走。”


    “好嘞,好嘞,小的這就告退。”


    僅僅片刻,原本熱鬧的街道,隨著百姓的撤離,一下子變的空曠起來。


    這一幕,看的眾人那叫一個尷尬,好在趙成反應迅速,對著蘇祁安道。


    “這個劉三真是吃了豹子膽,竟然做出這樣的事,好在被永川王識破,老夫真的感謝永川王,請王爺放心,等老夫回去一定好好整治此人。”


    蘇祁安目光收回,輕聲道,“是嗎,既然趙國公有了主意,本王就不說什麽了。”


    說著,繼續騎行朝著街道走去,隻是剛走幾步,蘇祁安冰冷的聲音緩緩響起。


    “希望趙國公說到做到,千萬別搞兩麵三刀的事,也別找那些百姓的麻煩,記住,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做過頭了,會反噬的。”


    趙成臉色一僵,雙手緊握,眼中帶著濃濃的殺意盯著蘇祁安的後背,沉默片刻,點頭道。


    “謝永川王提議,老夫明白了。”


    不一會,蘇祁安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盡頭,身後跟隨的各州幕僚謀士,也是一語不發,就像沒看見一般,快步穿行而過,很快離開了這片空蕩的街道。


    眾人走淨後,趙成身後幾位心腹,憤憤不平低聲道。


    “大人,這個姓蘇的太狂妄了,太不把大人放在眼裏,大人動手吧,怎樣也要給此人一個教訓,否則真以為我們怕了他不成!”


    “沒錯,他不是仰仗有三萬東山軍嗎,但這些人也不在他的身邊,也不能第一時間集結起來,不過區區千人而已,隻要動手,保證拿下此人,到時候就算再狂妄,落在我們手裏,還不是任由我們拿捏。”


    心腹的紛紛開口,趙成目光閃動,下一刻,反手就是兩耳光。


    響亮的耳光響起,心腹都被趙成這舉動弄的摸不著頭腦,一臉不解。


    “動…動個屁的手,真要能動手,還需要你們在這裏嘰嘰喳喳?”


    “媽的,也不看看這是哪裏,鎮軍城,趙皇、晉皇、庫克圖郡王都在城裏,真動手了,他們要是出了什麽事,你們能擔負起?”


    “是,說的沒錯,三萬的東山軍不在身邊,蘇祁安身邊區區千人算不得什麽,但有想過,抓了姓蘇的,埋伏在寧州的三萬東山軍,暴動了怎麽辦?如果依舊不出現,等事過後,專門搞暗殺,又怎麽辦?”


    “盡出餿主意,一群廢物,真要是有心,就給本使找出隱藏的三萬東山軍,本使給你們慶功,盡他娘的說一些沒用的廢物。”


    “老夫怎麽養了你們這些蠢貨,連找賤民扮演的事都做不好,你們以後還能做什麽!”


    這次趙成是真的發火了,瘋狂的飆髒話,已經失態不顧形象。


    一眾心腹被罵的一聲不做,默默聽著,等到趙成氣稍微消停點,一名心腹的聲音弱弱響起。


    “那…那大人,我們還要處理那些賤民嗎?”


    這話,讓氣剛消停的趙成,蹭的一下,怒火再度湧了上來。


    這次不但是罵,更是動手去打。


    “這是那些賤民的事嗎,你們這些玩意,老夫怎麽招了你們這些蠢東西,還敢躲,老夫不打死你們…”


    幸虧這條街道無人,要是有人會看到很有趣的一幕,堂堂寧州協調使,竟然會像小孩一樣,不顧形象,暴怒打人,這傳出去,讓人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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