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兒,孫兒快,快點兒把窗簾遮住!”


    “爺受不了了!”


    “磨蹭什麽呢,快點兒動起來,再慢一步,爺今晚讓你夢遊跟小寡婦睡一塊兒去!”


    還有這好事兒?


    不是


    孫運恒聽到一聲哀嚎,剛一抬頭,便看到了自家供奉的黃仙跟吃了耗子藥一樣,上躥下跳的。仔細觀察,能看到投射到它身上的陽光呈現異樣的淡金色,毛發表層的空氣蕩起微弱的漣漪,那模樣就好像夏日的柏油馬路一樣。


    而黃仙身上一身油光水滑的毛發,在這刺眼的光芒下,也猶如幹枯的樹皮一樣,正在逐漸變的枯黃毛糙。


    見孫運恒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黃仙氣的罵罵咧咧,隨後爪子一扒拉,直接鑽到了身下的紅木櫃子的抽屜裏,封閉而狹小的空間內倒吸涼氣的聲音不絕於耳。


    此時,孫運恒才大夢初醒一般,趕忙竄著去遮蔽窗簾。


    隨著陽光被隔絕在外,屋子裏的環境陡然暗淡了下來,雖然仍很明亮,但卻沒有先前那麽刺眼且溫暖了。


    而這時候,緊閉的抽屜悄然打開一道縫隙,一雙獸瞳透過縫隙悄然觀察了一陣,這才鬆了口氣。


    “嚇死爺了!”


    “今天這太.發瘋了不成,爺差點兒都變成烤黃皮耗子了!”


    說到一半兒,話頓了頓,黃仙一轉話頭:“不是,之前也不這樣啊?”


    作為第一批從靈氣複蘇裏受益的生靈,又恰巧誕生在這對精怪頗為友好的遼東大地,黃三郎的生活一直都是過的優哉遊哉,十分愜意。


    按照血脈覺醒時,粗淺的修行法門,跟農村之間相對旺盛的香火。


    困擾精怪的諸多修行難題對它而言也算不上什麽。


    輕而易舉的超脫了種族的體型限製,煉化喉間橫骨也沒多麽困難,如此繼續下去,甚至都不需要它多麽努力,再積攢個一年半載的興許還能化個形。


    嗯,有香火滋潤的精怪,生活就是如此的滋潤,常理對它們而言並不通用。


    至於說民俗傳說裏,那些需要討口封才能化形的傳說,真別碰瓷。


    遼東保家仙雖然也是旁門左道的一種,但其傳承畢竟是來自蟎清的薩滿教,真要是靠搶人氣運成就自己,都輪不到佛道兩門打壓,早被野豬皮們清理門戶了。


    那些討口封的玩意兒,本來幹的就是偷雞摸狗的活兒,擔心自己渡不過化形的劫難,才妄想著借人來避難。


    但這種行徑,做了一次就有第二次。


    就像是罪犯,有一次越過了律法的邊界,那他們便永遠被列入黑名單,日後的各種考核時都將會受到更加嚴苛的審核,甚至於連審都不審直接判負。


    隻不過,傳說故事裏,對精怪的考核標準更加嚴苛就是了。


    當然,這隻是民間傳說,具體的例子,直到現在黃三郎都沒親眼見過,更沒從自己那些同類那邊兒聽說過,畢竟想要擁有搶跑的能力幾乎也是相當不容易的,即便是香火泛濫的遼東大地上,能跟黃三郎一樣,在修行一道上有所成就的也不過寥寥幾位,用兩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自己都是野獸,有什麽資本玩討口封這一套啊!


    更何況當官·方是傻子還是它們這些先崛起的不存在?


    本來以後世的環境,民俗神靈的生存已經很困難了,好不容易有遼東這麽廣闊的土地能供給它們存在,哪兒能讓一塊臭肉壞了滿鍋湯。


    真要有這事兒,甚至官·方都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它們就會上門把這倒黴玩意兒一家都掛在枯樹上當風幹臘肉


    除了需要避諱下官·方之外,黃三郎它們的生活可以說得上是美滋滋了。


    但誰曾想,今天這太陽突然發瘋了!


    往常白日裏行走一點事兒都沒有,突然來這麽一下差點兒沒給它燒著了。


    雖然不到死亡的範疇,但先前那種渾身灼燙,腦子都仿佛要被燒糊了的感覺可不是能作假的,它毫不懷疑,如果不是自己鑽的快,再加上孫運恒幫它拉上了窗簾的話,恐怕這會兒它現在都被打回原形,再度變成那隻知道偷雞摸狗的畜生了


    “爺剛才怎麽看著太陽裏有個人影呢?”


    “這靈氣複蘇才進行到這會兒,太陽星君這種龐然大物也能醒的過來?”


    黃三郎滿臉迷茫的抱怨道。


    “也不奇怪吧?之前聽沿海的網友說,四海龍王都歸位了,甚至於有些天生雙眼異常的在醫院跟自家人逝去之後還看到了魂魄的存在,雖然一閃而逝,但發生了這麽多變化,再有什麽神靈歸來不也很正常?”


    孫運恒倒不怎麽意外。


    畢竟連靈氣複蘇都跳出來了,九州更像是吃了催化劑一樣,一兩個月就胖幾圈兒,再發生什麽變化也不足為奇。


    換句話來說,人都能修仙了,那仙神的出現豈不是再正常不過?


    況且,先前出現的龍王不也是匆匆露了一麵就再不見蹤跡。


    仙神歸來,這是大人物們要頭疼的事情。


    反正孫運恒覺得,仙神的出現,對普通人而言未必就不是好事兒。


    雖然現如今九州靈氣複蘇的進程還比較緩慢,但有些事已經有展現的苗頭了,例如詭魅的誕生,一些心術不正的邪修,以及自己眼前的這種精怪.


    就目前來說,尚未爆出什麽驚世駭俗的慘痛事件,但平穩的秩序正在朝著動蕩的方向傾斜這是沒錯的。


    雖然九州的情況要遠比外國的群魔亂舞要好得多,但誰不想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啊,即便達不到這種程度,但也總不至於某天回家就看到一片混亂血腥的場景,甚至於做點兒好人好事兒還得被給倆玫瑰金的小手鐲。


    正直向仙神的出現,多少能避免一些意外事件的發生。


    哪怕別的不提,在心中的惡念轉變成現實舉動之前,先抬頭看看天上的太陽,至少也能嚇的一大批人放棄了心中的想法。


    就像是現在。


    自從差點兒燒起來之後,黃仙好似遺忘了先前要收自己當弟子的事兒。


    它不提,孫運恒也自然懶得問。


    當然,這些都是隱藏福利,以最簡潔的話來講,以自家仙兒的舉動來看,別的不說,至少以後是用不著太擔心,在白天遇到精怪跟詭魅了.


    而在這座遼東的小院裏陷入沉寂的時候。


    遠在津門的氣象中心,剛放下電話的祁汪轉眼間看著在桌麵上震動的手機,深吸了一口氣:“喂,我是祁汪,總部時間緊張,有什麽事兒趕緊說!”


    “局座,收到從幽冥中返回的高功法師們的最新消息,地府的環境好像是發生了億點點變化”


    “又怎麽了?”


    聞言,祁汪瞬間就感覺自己的血液湧上了大腦,脈搏跳動的聲音甚至在耳邊的都無比的清晰。


    “喂!喂?局座,你有在聽嗎?”


    聽到電話對麵的詢問聲,祁汪略微平複了下心情,平靜的開口道:“我沒事兒,你繼續說!”


    “行吧,就是根據法師們的觀察,遠在漂浮大陸的下邊兒,地府的天穹上好像出現了一道模糊的身影,經側寫師的描繪,其大致形象跟佑靈王十分重合,但其外部姿態卻過於凶神惡煞了些三頭六臂,青麵獠牙,身上穿著一副血跡斑斑的殘破鎧甲,體表有濃重的黑紅色血雲匯聚.大致情況是這樣,不過下邊的道長們已經決定靠近觀察獲取更多信息了,局座,你有在聽嗎?”


    “我知道了!”


    “那就行,我隻是通知您一聲,有個準備,更詳細的情況還得等下邊兒的道長們繼續匯報總結,這樣我就不耽誤您的時間了,先掛了哈!”


    聽著手機對麵傳來忙音,祁汪緩緩的放下手機。


    雙眼呆滯的看著麵前桌上畫著的一副素描。


    在黑色的素描中,是熊熊燃燒的烈日跟占據了近乎大半個烈日的模糊身影


    而就在九州因為新一輪的晉升儀式而變的一團亂麻的時候,在無垠虛空的某個角落之中,地獄下屬的副位麵世界內,由猩紅的血肉跟慘白的骨骼鍛造的猩紅山峰上,突然響起了一聲滿是憤怒的嘶吼聲:


    “外神,你欺人太甚!”


    塔裏哈提·皮亞紮昂是祂的名諱,燃燒領主,地獄七罪(憤怒)是祂在地獄這殘酷且惡劣的環境中,經過無數次廝殺從而博得的稱號,亦是傳說的象征。


    而今天,這位慣於挑動別人怒火,欣賞他人被怒火衝昏頭腦,在癲狂中毀滅的存在,自身卻被憤怒的情緒所主導,整個人變得怒不可遏。


    隨著祂情緒的變換。


    腳下堆積如山的屍骸也開始了震顫,些許零碎的血肉跟骨骼滾滾而下,露出了其中隱約可見的腐爛本質。


    而在更遙遠的方向,大地在震顫,山峰在崩塌,本就漆黑昏暗的天穹此時更是變得晦暗,焦黑的地麵陡然間裂開,無窮的岩漿伴隨著熾熱的火焰噴湧而出,一些正在互相殺戮,猝不及防的惡魔瞬間被高溫燒成焦炭。


    但它們並不因此而驚慌。


    如此末日般的場景,每隔百年必然會在這個世界上演一次,一方麵是它們的君主為了取樂自己,而另一方麵也是為了選拔好運的戰士。


    是的,好運!


    在超凡要素充斥的世界,運氣並不是個虛無縹緲的詞匯,甚至跟萬物的一生都有牽扯。


    而作為常年以入侵世界跟內部亂鬥的地獄種族,運氣是否合格對它們而言非常重要,出來混,個人實力還在其次,人情世故對於地獄而言也不重要,反正前一刻笑嘻嘻的朋友,很可能在下一刻就給你腰子上插兩刀。


    恰恰是一個好運氣往往能庇護你從脆弱的幼年一直成長到領主甚至於更高端的層次。


    連這點兒自然災害都躲不過去,那還不如回爐重造,免得日後潛入,征戰外域的時候,一時不慎,導致任務功敗垂成。


    雖然距離上次的篩選過去,才不到三十年,但既然君主想要,它們自然甘願做一個取樂於人的演員。


    倒是君主那一聲憤怒的時候,才是這些惡魔們恐懼跟驚慌的根源所在。


    一邊兒往遠離骸骨之山的方向逃竄,一邊兒在腦袋裏思考,究竟是何等膽大的敵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但也不重要了,引起君主憤怒的敵人,必然會遭到最猛烈的攻擊跟慘痛的教訓,憤怒會讓它摧毀自己的一切!


    不提底層惡魔們慣性的思考。


    在憤怒的咆哮過後,塔裏哈提第一時間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祂是地獄中製杖憤怒的君主,比誰都更明白,在憤怒的時候,人/神會變成一個理智絕緣體一般的存在,愈癲狂,距離毀滅也就愈快。


    而依照自己眼線傳來的消息,對方無非是在搜集自己的信息罷了,距離真正打過來尚有一段時間。


    重新端坐在骸骨王座上,塔裏哈提靜靜地思考著。


    雖然作為地獄的門麵,在過往燃燒的遠征之中,因祂而破滅的世界數不勝數,在此過程中也招惹到了許多的敵人,甚至有無窮的個體處在日夜對祂發起詛咒的憤恨之中。


    但這些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的玩意兒並不足為懼。


    也不會對自己毫不了解。


    結合眼線傳來的消息,祂大概鎖定了這個正在籌謀突襲自己的個體,隻是匆匆一麵就打上門來,如果它的所有敵人都能這麽自信那倒是好了。


    不過終究是為了一個消息就能拿出兩塊神靈結晶的目標,作為一個能屠戮神靈的個體,自己或許得提起一些注意才是。


    心中想著,塔裏哈提便給自己的一些盟友去了信息。


    作為地獄的一份子,能跟祂結盟的也大多都是虛空之中分屬混沌的存在。


    然而收到的回複卻並不算多。


    在眾多的盟友之中,隻有被一起掛上了懸賞名單的巫妖跟同樣來自地獄的澀欲領主傳來了響應。


    塔裏哈提並不意外。


    其實混亂陣營的存在在大多數情況下並不像那些正神們團結一致,所謂的盟友,隻在利益一致的時候才是盟友,而在絕大多數情況下,祂們都恨不得你現在就死,好接替你所執掌的一切。


    很殘酷,但也很正常,如此才符合虛空的行事守則,而像是那些正神,表麵上的謙虛跟團結簡直讓人作嘔。


    而這兩位,一個是自己也被那外域的守護者扔在了獵殺名單上,而另一個則是打著對方肉體的主意。


    作為澀欲的執掌者,對年輕,強壯的身體從來都沒什麽抵抗力。


    以前來幫忙的代價,祂要在戰後獨占對方的身體跟靈魂,而作為交易的提起者塔裏哈提自然沒有拒絕的餘地。


    想著,塔裏哈提那滿是裂痕的赤紅臉龐上露出了一抹殘忍的微笑:“囚籠已經設好,魯莽年輕的外域神,你會在什麽時候自投羅網呢?”


    而就在塔裏哈提收到了消息,尚在準備當中的時候。


    後世九州,張珂的身影卻短暫的消失了一瞬,而後再度顯現。


    這次離開自然是做準備去了。


    張珂雖然打定了主意,要斬斷所有敢窺視地球的爪子,但他又不是什麽講究人,自然要給自己準備一條妥善的退路,亦或是說在力所不能及時候,保證自身的安全。


    於是,他便去上古試煉裏走了一遭。


    然後一如既往的挨了一頓揍,但聽到他的來意,老師這次也頗為收斂,並沒有打的太狠。


    聽著張珂的要求,蚩尤感覺有些好笑,伸手點了點他:“除了三頭六臂之外,你還想要些什麽,一並說來,我全交給你便是了!”


    “真的,老師那我可不客氣了!我要”


    【檢測到玩家選擇退出副本,是否確定?】


    “是!”


    【副本正在關閉,所有副本冷卻重置,24小時之後才可以進入其他副本,三日後才能夠進入上古試煉。】


    【正在進行副本綜合評定.基於你的副本表現,你的評價為中++,特殊副本無額外加成。】


    【開始結算獎勵:特殊副本無獎勵玉髓,抽獎經過一番艱苦的戰鬥,你感悟了技能【三頭六臂】【銅頭鐵額】【災厄—腥風血雨】.


    【三頭六臂】:釋放技能時,你的身體上將生長出其餘的四條手臂跟兩顆頭顱,多餘的肢體擁有正常的肢體靈活度,享受法術/神通正常加成,同時肢體殘缺享受同等要害傷害加成(因玩家血脈特殊性,已豁免該弱點),自動掌握多武器精通,你可以更容易的覺察到目標的下一個動作,在一次攻擊防禦/免疫之後,你能敏銳覺察到目標弱點,並造成1.2倍要害傷害。


    【銅頭鐵額】:常駐技能,被動起效果。你的骨骼將受到大幅度強化加成,擁有更加牢固/堅韌等效果,更不容易產生損傷,生命恢複力受大幅度提升,施加不死特性,在肉體死亡後,在非封印/鎮壓狀態下,你的肢體仍可以聚攏,重新複活。


    該技能生效期間,免疫骨折,肢體殘缺等負麵狀態影響,但僅限於戰力削減方麵,無法豁免傷害效果。


    【災厄—腥風血雨】:在人物所處環境滿足戰場,屍體/殘骸(1000具超凡物種血肉聚合物為施法地限)眾多的情況下,人物能主動激發該技能,對所處區域施加災厄效果。


    在災厄生效之後,施法區域將陷入基於人物法力儲存量的長時間災難之中。


    基於屍體/殘骸數量,此區域將被濃度不同的血雨籠罩,籠罩範圍內,人物獲得殘忍殺戮效果(每屠戮一個生命,獲得基於人物生命上限0.01%的治療效果,並享受0.01%的臨時全屬性加成(最高上限30%)


    基於屍體/殘骸數量,此區域內非施術者生命單位,每分鍾有50%疊加一層血色狀態,並隨即獲得視野縮小,五感混亂,恐懼等效果,並較小概率削弱目標攻擊傷害,極小概率打斷施法,施法失敗。血色狀態越高,目標觸發負麵狀態幾率越高,血色狀態每疊十層隨即扣除10%的當前生命值亦或是實時氣運


    你得到了兵主——蚩尤的認可,獲得血脈殘片x9,累計100次可組合完整的蚩尤血脈】


    又是九枚血脈碎片收入囊中,但這次張珂並未像之前一樣存儲起來,而是直接拿了幾個玉牌封存起來,隨身攜帶。


    而後又從遊戲商店裏直接買了一份單程車票。


    伴隨著基礎位麵信息跟世界坐標被輸入其中,車票頓時化作一道光柱將其包裹起來。


    下一瞬,在虛空的另一個角落,在正在燃燒的憤怒地獄上空,那原本暗淡的天空陡然間被撕開了一道巨大的裂痕,終年不見光芒的世界,第一次有猩紅的月光投射下來。


    隨後,伴隨著一道光柱的出現,一道巍峨的身影陡然間出現在天穹之上!


    轟!


    大地在震蕩,山巒在破碎!


    前一刻的動蕩尚未平息,緊接著這片殘破焦黑的土地便迎來了更為暴虐的動蕩,置身於大地之上,能感覺到腳下的一切物質都在恐怖的震蕩中被摧毀。


    就像是一塊兒被人踩了一腳的曲奇餅幹。


    完全失去了原本的形體,縱橫交錯的裂痕幾乎將地表粉碎成了渣滓,無窮的岩漿在暴虐的衝擊下奔湧出來,肆意的噴發,將一切的物質灼燒熔融。


    在如此規模的災難下,惡魔們奉行的運氣並未一如往常一樣眷顧它們,噴湧的岩漿肆意流淌,流遍地表的每一個角落,將所有不具備飛行能力的地獄生物全都裹挾在岩漿之中。


    伴隨著熾熱的高溫升騰,生命最後的哀鳴在此刻也匯聚成一曲嘈雜的交響樂。


    或淒厲,或憤怒.


    而在同一時間,岩漿都尚為完全焚燒這些地獄生靈的時候。


    天地間突然間刮起一股奇異的微風,雖十分輕柔,但落在惡魔們的身上時,氣流卻如同一柄柄細微的刀刃,由外而內的將它們的血肉刮擦成最微小的狀態,而後吹拂起來,彌散天地,化作了一片猩紅的大霧。


    先前僥幸靠著飛行躲避了災難的個體,如今也逃不過覆滅的結局。


    彌散在血色之霧裏的奇異力量悄然侵蝕著它們的身體,自身靈魂層麵的恐懼,哀傷被無限程度的放大,在負麵情緒的影響下,自身的飛行的動作也變的僵硬死板,或是筆直的墜落地麵,或是幹脆就在空中爆裂成一團猩紅的血花。


    隻一瞬間,生存於此的生靈就死傷的七七八八,而僅剩的部分也徘徊在生與死的邊緣,無力的掙紮著。


    而作為衝擊最中心的塔裏哈提,幾乎是在內心瘋狂示警的瞬間就抬頭看向了天穹,並隨手從腳下提起了自己的武器。


    那是一柄由某種生物骨骼鑄造的猙獰巨斧。


    持斧揮舞抵禦。


    但在下一瞬間,塔裏哈提的麵色就瘋狂變化。


    那從天而降的衝擊力,超過了祂所預料的程度,倉促應戰的自己根本無法在這股巨力之前保持姿勢,筆直的雙腿瞬間彎折,而後伴隨著兩道清脆的聲音響起,塔裏哈提的身軀陡然間矮小了一截兒。


    但對方的攻擊並未結束。


    在刀鋒跟斧刃相撞的瞬間,一雙巨大的臂膀捧著一枚蒼色的巨石猛然揮向了祂的腦袋。


    看著愈發接近,且凹凸有致的巨石,一時間塔裏哈提竟想不到躲閃的方法。


    準確來說,是避無可避。


    就如同凡人置身於數千米的深海一樣,周圍的空氣化作了比膠水還要粘·稠的液·體,在固定這祂身體的同時,也限製了祂躲閃的空間。


    隨後:轟!


    一朵蘑菇雲自骸骨之山上緩緩升起。


    緊接著便是一道龐大的身影從衝擊之中飛了出來,其飛馳的速度根本無法用目光來捕捉,直到撞到地表,將岩漿激起千米巨浪之後,伴隨著岩漿的平息,一道狼狽的身影才緩緩從地下攀爬了出來。


    相比於之前,端坐於骸骨山峰上那強壯且暴虐的姿態。


    如今的塔裏哈提淒慘的可不隻是一星半點,雙腿膝蓋呈現怪異的扭曲模樣,頭顱塌陷了一半兒,那剛毅的五官幾乎扭曲在了一起。


    “年輕的守護者,我塔裏哈提承認你的勇猛跟力量,但你不該踏足於此,更不該破壞我苦心經營上千年的後花園,你真的激怒我了!”


    話是這麽說的。


    但唯獨塔裏哈提才知道,自己剛才距離死亡有多麽近,就像是刀刃懸掛於眼前一般。


    如果不是祂身為憤怒的執掌者,本就以強大的肉體跟暴虐的近戰能力在諸位君主之中著稱,剛才那一下就足以把祂這幅軀殼碾成肉泥。


    在純粹的肉身力量上,這是個比自己還要怪物的存在。


    但神性生命之間,並不以肉身的強弱分勝負,既然無法在純粹的力量上壓倒對方,那不如換個方法.


    在被彈飛的短暫時間裏,塔裏哈提已經想到了應對這個年輕守護者的方法,隻要拖延到自己的盟友們到來,不論對方再怎麽英勇,也無法抵抗兩位專精折磨跟玩弄的同類。


    於是,在下一瞬,站起來的塔裏哈提身影直接拔地而起,人形的身體瞬間被膨脹的血肉撕裂,骨骼刺穿血肉在體表交織成一副黑色的甲胄,蜿蜒的羊角破開顱骨自頭頂生長而出,兩雙沾著鮮血的肉翅從背後生長出來之後祂的速度更是加快了不止一倍。


    一眨眼的功夫,就在張珂的眼中變成了天邊的一個微小的黑點。


    見狀,張珂咧嘴笑了。


    牛皮吹的飛起,結果還不是逃跑?


    但他卻並不著急。


    追逐獵物不是他喜歡的方式。


    更何況,他現在是處於別人的地盤,誰知道這所謂的逃跑是不是一個等自己跳進去的陷阱?


    他可不會這麽倉促的衝上去。


    帶著饒有趣味的眼神,已經展開本相的身軀內,那來自古老蠻荒時代的血脈正在蓬勃的律動著,龐大的身軀像膨脹的氣球一樣飛速成長,眨眼的功夫就衝破了頭頂的雲層,而後仍在以瘋狂的速度飛速拔高著。


    與此同時,像是烙印在肌膚上的水墨紋路,如墨水一般變成一灘,從宏偉的身軀上肆意流淌。


    一副虛幻的萬裏江山正從張珂腳下迅速延展開來,同一時間,有火海升騰,有江河奔湧,更有茫茫白霧自口鼻中噴湧而出,於血色之霧混到一起,向著整個世界擴張


    塔裏哈提一邊兒亡命逃竄,一邊兒不斷掃視著身後。


    但等待了許久,卻並未感覺到身後有任何追蹤的痕跡,反倒是充斥著世界的殺戮跟瘋狂之意如同退去的潮水一般在向著某個方向匯聚,取而代之的則是某種既暴虐又輕靈的氣息,正在取代原本的地獄諸多元素。


    詫異中回過頭,塔裏哈提便看到籠罩在各色光芒之中的那道擎天的身影,其身上本就暴虐的氣息正在以一種驚人的勢頭飛速攀升,隔著遙遠的距離,祂都能感受到那股令人膽戰心驚的氣勢。


    頓時塔裏哈提心中一股憤怒升騰而起!


    你特麽是年輕人啊!


    如朝陽一般年輕的世界守護者,位麵至高神,咱們之間不該是我逃你追,然後嘿嘿嘿嗎?


    怎麽玩的比那些糟老頭子還髒。


    我在這跟你周旋,你在原地疊狀態,還要不要點兒臉了啊!


    在某種複雜,錯愕的注視下,看著仍舊在原地強化個不停的張珂,塔裏哈提心中的憤怒幾乎將祂扭曲,但祂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方法很有效。


    至少塔裏哈提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張珂站在原地把狀態一直疊加下去。


    雖然祂知道,即便是虛空也有盡頭,人也好,神也罷,都有一個上限存在,不可能永不停止的增長下去,但原本祂孤身一人就非常棘手的敵人,如今已經變的完全失控,再繼續下去,怕不是等自己盟友前來,麵對如此敵人,會獅子大開口讓自己付出更多的代價。


    就算如此也不保險。


    當付出大於收獲的時候,即便將這個守護者斬殺,那也是虧損的,自己那些盟友們也不會袖手旁觀,到時候距離祂的隕落也就沒多長時間了。


    懷揣著如此覺悟,塔裏哈提隻能不甘的轉身


    早上辦理自己的出院手續,上午還得回老家處理我爸的糟心事。


    遠方親戚這玩意挺惡心的,至少部分是這樣的,他媽他自己辦個礦請我爸去幫忙,什麽活兒都幹結果一年工資還沒做飯老頭高,關鍵職位還他媽是法人,去年我爸身體健康不轉手續,現在停產半年多著急了又說好話又幹嘛的,笑死,我爸礙我大伯的麵子不好意思說,我可不一樣,連陰陽怪氣帶罵人


    轉完手續太晚了,更新推遲了抱歉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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