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珂的到來吸引了武場內的眾多目光。


    “從未見過的麵孔,是新來的教習嗎?”


    正在互相論拳的兩個孩童停下了鍛煉,其中一個紮著衝天辮的孩子按揉著臉上的淤青,有些好奇的抬頭看著從天上落下的張珂。


    與此同時,其他人也紛紛停止了手中的動作,滿眼好奇的看著跟甲同行步入武場的張珂。


    隻是,不同於好奇心旺盛的孩子們,那些跟人族友善,獲得了許可,來當做陪練的祥瑞異獸們此時正微眯著眼看著張珂,心中暗自吐槽道:才不是什麽教習,這小子不似善類!


    壯碩的外表下,潛藏的是如同外層那些嬉戲打鬧的幼童一樣幼弱,且充滿了朝氣的生命氣息。


    分明隻是一個幼崽。


    但對方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法術,祂們的目光竟然無法穿透對方的偽裝。


    不管是神念探查,亦或是靈慧法目,都無法看破這層偽裝。


    但也不奇怪。


    不論是什麽時候,孩子都是向往成年長大的,部落範圍雖然廣闊,物產豐富,但也耐不住孩童好動的天性,往往在到了七八歲的年紀,就開始躁動,嚐試著去見識一下部落之外的風景。


    但得益於人族對幼崽近乎於嚴苛的外出規矩,除了極少數被攜帶著一同外出的偶然外,他們基本沒有見識外麵天空的機會,往往摸索到部落外圍,就會被巡邏的人員拿下,送回來之後,往往都會被趕來的父母,請客吃一頓竹片炒肉。


    但熊孩子嘛,你不讓幹啥,他偏要嚐試一下這才是正理。


    往常也不是沒有熊孩子嚐試過,用法術變換模樣,來試圖蒙騙大人,但因為法術不精通,被看穿了抓回去的比比皆是,像現在這樣偽裝的如此相像的也不能說沒有,但極少數。


    整個王城之中,也就隻有啟等少數幾個優秀的人族幼崽有這個本事。


    但他們都已經是十三四的年紀了,掌握了足夠的本領,就差度過一次考核,就可以在成人的陪同下前往外界但眼前這個,年齡遠遠不夠不說,之前祂們也從未在武場見過.


    他哪兒來的這麽強的學習能力,在偷到變身之法後,僅憑自己琢磨就練到如此高深的地步?


    而且,問題真正的關鍵其實並不在這身近似於真的偽裝上,異獸們之所以震撼,完全是因為,在這蓬勃的生命氣息下,混雜的是一片燃燒著的血光,濃鬱的殺戮之氣,讓異獸們感覺有些不適。


    這是得造就了多少殺戮才能形成的氣息顯化。


    哪怕在偽裝,隱藏的狀態下,也抑製不住的流露出蛛絲馬跡。


    這tm三歲?


    要不是由甲這位人王親衛帶過來,在外麵碰到,祂們甚至還以為是碰到了小朱厭。


    “巫,人我帶來了!”


    無視了周遭投來的,眾多複雜的目光,甲帶著張珂一路穿過寬闊的武場,來到了最內側的某一個邊角。


    在這裏,有一個比甲更加魁梧高大,身上穿著厚重的甲胄,露出的皮膚上描繪著某種複雜圖騰一角的漢子。


    巫。


    一個相當古老的詞匯。


    在後世有著巫婆,巫蠱等諸多解釋,但無一例外,不管是怎麽組合,它都代表著裝神弄詭,糊弄世人的說辭。


    但在上古,巫還不是被漫長時間簡化了的字體,也並沒有那麽多亂七八糟,隨意拚接的故事,所謂的巫隻有部落中最德高望重的人才能承擔。


    而巫在寫法上也十分的原始。


    有些類似於:壬


    上下一橫分別代表天與地,中間一豎是表示貫通天地,整個寓意是溝通天地神靈的人。


    不是誰,都夠資格溝通天地跟諸神的。


    尤其還是上古,這個混沌且混亂的蠻荒時代。


    祥瑞也好,凶獸跟神靈也罷,都沒那麽好說話。


    而作為人族跟外交流的橋梁,巫自然需要平等,甚至是淩駕的力量,才方便對話。


    不配合?


    那就打的你主動配合!


    想要作為巫,武德充沛是必要條件,德高望重反倒是那些聲名遠揚的巫,在長久的歲月過去之後,被人冠以的榮譽。


    聞言,巫放開了被他團在手中的毛球,接著隻見那毛球瞬間化作一頭獠牙利齒,身高丈許的猿類,一邊兒發出急促的吼聲,一邊兒轉頭急速向武場外逃竄。


    看著遠去逃竄的身影,巫輕笑了一聲:


    “嘿,這猴兒罵的可真夠髒的!”


    “禹王那邊兒忙完了?”


    “還沒,淮水的封印倒是加固了,可近日又一片新世界出現在了山海以東,其上血腥肆虐,彌漫的汙穢之氣吸引了不少以此為食的凶獸,災厄,王擔心祂們會鬧出什麽問題,就決定帶人去看一眼,走之前勞煩您照管好王城!”


    “順便幫忙照看一下!”


    巫聽完,搖了搖頭。


    他早就跟禹提過了,淮水那邊一直穩固封印也不是個事兒。


    淮水裏潛藏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不提那些亂七八糟抬不上桌麵的玩意兒,單獨來算,目前淮水中最大的麻煩隻有兩個,一是共工,二是無支祁。


    共工雖然是早在顓頊時代就已經被斬殺。


    但他的身軀卻被顓頊鎮壓在了淮水之中,以東流入海之勢,削弱其身上怨氣。


    但真要是這麽容易也就好了。


    能被鎮壓的都不是什麽簡單的角色,真正能被毀滅的,早在身死的那一刻,其存在就徹底被泯滅,永遠的在上古消散,能被鎮壓起來的,都是無法通過各種手段,亦或是封印者不忍心讓其完全消亡。


    而共工顯然是前者!


    隻是,封印的存在也隻能削減共工屍體上的一部分怨氣罷了,配合封印能讓其不至於化作災厄,給上古帶來更加恐怖的災難。


    但其源源不斷產生的怨念,卻催生了大量的異獸,以至於這些災厄異獸完全不需要去踐行自身的權柄,單靠著趴在共工身體上汲取殘渣,就能茁壯成長。


    等到了長無可長的地步,已經是成年體的災厄就會從淮水之下來到岸上,開始在上古四處掀起恐怖的災難。


    此事並不局限於顓頊時代,因為上古之間,隻是簡單的分層,權柄等概念層次的東西還是有很大一部分互相鏈接在一起,這也導致了,顓頊時代的淮水會出現在其他層次的淮水之中。


    彌漫的怨氣也滋潤了其他時代的災厄。


    而作為跟顓頊一脈相承的大禹跟黃帝兩個時代,顯然為其分擔了更多的壓力。


    不過,同族之間,也沒辦法說太多,畢竟上古人族之所以能在混亂的山海中崛起,靠的就是團結,靠著一代又一代的傳承,互相扶持之下才有了大禹時代,人族的巔峰。


    顓頊還隻有一隻共工,黃帝時,可光是人族內鎮壓著蚩尤,刑天以及女魃這三個龐然大物


    人族內部的事情暫且不說,但淮水的麻煩,除了共工之外還有原本的淮禍水君——無支祁!


    這玩意兒在大禹治水的時候鬧出了巨大的動靜,憑借著充斥山海的洪澇,祂的力量一度膨脹到,比尚未成為人王的大禹還要強橫的地步。


    雖然最後被同樣擅水,而且還是上古戰神的應龍所擒。


    但同樣作為一個硬茬子,無支祁也無法被常規意義的方法摧毀,而作為淮水水神,祂身上占據了上古相當一部分的水係權柄,無奈隻能鎮於淮水之下,時時穩固封印,防止這惡猿再鬧出什麽舉世皆驚的事來。


    但相比於共工,好歹無支祁沒被當初暴怒的大禹殺死,在封印之下沉睡,除了一些力量逸散之外,並沒有太大的危險。


    但一直將祂困在淮水之下,投入人力物力加固封印也不是個事兒。


    關鍵是,有了這家夥當做借口,人王三天兩頭就往淮水跑,防止那邊兒生什麽變故。


    巫曾想過,將這無支祁從淮水下帶出來,換一種更加方便的封印方式,鎖於海外蓬萊山頂,以群星之力將其圍困,如此孤懸海外,遠離淮水祂也鬧不出太大的動靜。


    可惜,提議被大禹拒絕,也不知道這人在想什麽.


    原本是自己分內之事,如今卻全被大禹給搶先幹了,導致他隻能在王城看大門。


    這巫當的真沒意思。


    “我知道你,嫻的夫婿!”


    心中抱怨了一陣不靠譜的大禹,巫轉過頭來看向張珂,那張凶惡的臉龐上強擠出了幾分恐怖的笑容:“那防風氏不著調,卻不曾想,後代中竟出了伱這麽個好苗子,還真是得天獨厚!”


    “可惜,被禹那家夥搶先一步,若不然.不過嫻尚且年弱,要等到合適的年紀卻是一段不短的時日,於你來說卻有些太過漫長了,你若是不滿這樁婚事,等大禹回來我替你去拒了他,如何?”


    “恰好我家中有一女,剛剛及笄,正是芳華年紀,前些日子,剛去東海釣了一頭巨鼇回來,與你相配倒是正合適,怎麽考慮一下?”


    “啊?”


    張珂的腦袋裏滿是困惑。


    自己來這兒不是混個試煉,方便外出的嗎,怎麽說著說著又轉回到婚事上了。


    不是,你們這些上古老年人是真閑的沒事兒了,就喜歡給人說媒拉線是吧?


    雖然張珂知道,保媒這種事,已經是植根於九州文明體係深處的傳統藝能了,但你們也不能抓著一隻羊猛薅啊!


    原本想著,後世被父母催婚就已經夠慘的了。


    結果沒想到,跑到上古也沒能避免這種嘮叨。


    嗯,在人族親為一家的大環境下,張珂所麵對的幾乎都是他的長輩,而跟長輩相處,話題能有什麽?


    無非是學業/工作跟姻緣。


    而張珂的成長,哪怕是在更加嚴苛的老師那裏也是得到了肯定的,在這方麵上他自然不會受到太多的責難,而沒了前兩者之外,催婚自然成了一個常用的主題。


    別看現在血脈所呈現的進程,隻有微弱的三年,但在上古,能夠外出就已經達到了廣義上的成年範疇,更別提他這個跳級生了。


    現在看來,拋除掉自己之前想到的那些好處,還新添了另一個方便。


    麵對這些熱心腸的長輩們,張珂至少具備了一個能用十多萬年的借口。


    嗯,在來的路上,甲也從側麵給他介紹了一下,大禹之女的情況。


    按照上古計年,以及血脈成長進度的話,嫻還隻是個單十年華的少女,哪怕算到及笄,這其中也有五年的時間等待,用來養成.咳咳,張珂的意思是培養感情很合適。


    甚至於說,按照張珂習慣的,後世九州的算法,這短短的五年,所承載的是更加漫長的歲月變換.


    “多謝巫的好意,不過還是算了!”


    “懼怕禹?你擔心那玩意兒幹什麽,我跟你說那塗山之女沒什麽好的,反.”巫還想開口勸解一下,但看到張珂堅決的態度,話語猛然停頓,最終搖了搖頭:“罷了,既然你不願,我也不強求,此次前來,是為了外出的事?”


    見到話題轉移,張珂暗自抹了一把冷汗,趕忙順著巫的話說下去:“是,甲說想要外出,必須得來武場經曆試煉才行。”


    “倒是確有此事,不過你既然能搏殺一頭成年酸與,這試煉對你來說也沒什麽用處.罷了,走個流程吧!”


    雖然張珂的勇武已經被王城內的部分人所知曉。


    但規矩終歸是規矩,若是泄露出去,一些不知內情的人總難免有些說辭,嗯,這裏特指那些熊孩子。


    他們單純的思維可理解不了,或者說不想理解這些,隻會抓著一個點窮追猛打,雖然來自長輩的親切愛撫能讓他們短暫的恢複理智,認清事實,但維持不了多久,又是那副鬧騰的樣子。


    為了自己之後的耳邊能清淨一些,巫也隻能讓張珂跟其他人一樣,再走一遍流程。


    張珂聞言略微沉吟,也是果斷的點了點頭。


    他對上古的成年試煉還是比較好奇的。


    而且根據甲的介紹,但凡贏了之後,都能得到試煉者的一份兒獎勵,作為成年禮。


    當然,成年禮的內容要看試煉者究竟是誰。


    如果是人族的長輩的話,可能是他們曾經用過的兵刃,弓箭,亦或是甲胄。


    而如果是祥瑞之獸的話,就會是祝福跟一些在山海中也相對珍惜的,能夠對自身形成永久增益的素材。


    白給的好處,為什麽不要?


    等到巫交代了一番之後,武場被短暫清空,那些先前廣闊平台上學習的眾多孩童都被清理到了外圍區域,而整個寬闊的武場隻剩下了張珂一人,接著一道透明的屏障環繞著武場升起,最終形成了一個倒扣半圓的碗狀穹頂。


    而與此同時,一個滿頭白發,穿著一襲白衣的俊秀青年,笑眯眯的跨過了屏障,走到了武場之內,看著張珂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後道:“我為澤,是你此次試煉之人,既然是特事特辦,那那些繁瑣的規矩就沒必要說了。


    除了法天象地王城內不允許使用之外,其他的任你發揮失去行動能力就算結束,如何?”


    “麻煩您了!”


    話說的溫和,但張珂看向對方的眼神裏卻充滿了戒備。


    當這個白發青年出現的第一時間,張珂就仿佛有一種被看光了的感覺。


    連隱藏於肉身之內的真靈也毫不例外的被窺視,甚至於他原本用來防備此類招數的陷阱,也一個都沒觸發。


    甚至就連麵對大禹跟老師的時候,張珂都沒有過這種從裏到外被人扒幹淨的感覺,他的目光不由得轉向了坐在上方維持著屏障的巫。


    而注意到張珂的目光,巫麵色古怪的點了點頭。


    他其實也不想的,本來就是個走流程的事情,隨意找個人應付過去就是了。


    但奈何某人.獸職業病犯了,暗中傳音非要親自上場試試這個新來的小子,沒辦法,巫也隻能由的對方,好在,祂除了在對陌生的東西有些過分的好奇之外,其本人還是十分純良,且知分寸,識進退的。


    在得到了巫確定性的示意之後,張珂雖然並不懷疑對方的真實性,但對剛才悚然的感覺他卻打心底多了幾分疑惑。


    自己剛一見麵就被看光了,但對於這位澤卻一無所知,而且對方也並不排斥張珂先前神念探查的動作,隻是站在原地,一邊兒打量,一邊兒等待著張珂先攻。


    於是,沉吟了一瞬之後,張珂久違的點開了遊戲界麵,從眾多的分類中找到了一次性真眼,耗費了五百玉髓購置了一次鑒定服務。


    【白澤】


    【東晉《抱樸子極言》記載:“窮神奸則記白澤之辭。”


    南朝梁《宋書·符瑞誌》記載:澤獸,黃帝時巡守,至於東濱,澤獸出,能言,達知萬物之精,以戒於民,為時除害。賢君明德幽遠則來.】


    【九州上古神話中的瑞獸。能言語,通萬物之情,知詭神之事,“王者有德”才出現,能辟除人間一切邪氣】


    “.”


    看著出現在視網膜上的提示信息,張珂的臉上出現了短暫的呆滯。


    白澤他知道,跟應龍一樣,在上古作為人王的左右手,但凡他們遇到難以解決的困難的時候,往往這兩位就會跳出來,隨後一番砍瓜切菜.


    甚至於在後世廣為流傳,被稱為食譜的山海經,其原件也是白澤給皇帝進獻的白澤圖。


    但白澤這玩意兒,確定是能放進試煉池裏的?


    別說是年幼的人族孩童了,甚至於上古的萬千異獸,災厄除非必要的話都不願意麵對這玩意兒,沒辦法,白澤的特性就是知詭神,通萬物,就算是生平第一次見麵,看你一眼就能把你戶口本都報的隻字不差,從小到大的醜事一件不漏.


    你打白澤次次平a加miss,白澤打你弱點加暴擊,真不會給孩子們造成心理陰影?


    “不用看了,跟巫無關,這是我自作主張的,權柄跟災厄共同操之你手,竟還能融洽相處,多久沒見過的新鮮事兒了,一時手癢難耐就出來看看,可惜了這王城裏限製重重,並不允許你展露那等凶惡姿態,不然的話”


    注意到張珂看向自己的眼神發生了明顯的變化,甚至於那古怪的神情不斷的徘徊在巫與自己之間,白澤索性也不隱藏,開口將自己的來意說了出來:


    “作為補償,除了該給的成年禮之外,我再給你個去處,那裏可沒有別處那些亂七八糟的牛詭蛇神,隻有一頭山精占著一座孤峰,到時候你是驅趕也好,殺死也罷,對你而言都不算困難,如何?”


    對於白澤而言。


    搜集天底下所有稀奇古怪的事情就是他的愛好。


    為了滿足這個小小的癖好,白澤甚至於把自己的先天本能鍛煉到了一種極致,能夠瞞過山海幾乎所有的存在。


    當然,後續的結果也是眾所周知。


    白澤圖的出現,幾乎把山海萬族的弱點都暴露了出來,而人族借此也開始瘋狂的擴展地盤後來既有良心發現的緣故,當然更重要的是祂被萬族討厭,甚至於受到了不少存在的追殺。


    所以白澤在給出白澤圖之後不久就銷聲匿跡。


    雖然還是會時不時的幫助人族,但卻並不像之前那麽實誠了。


    而張珂的出現吸引到了白澤。


    作為第一個容納災厄,卻並沒有變成那些以本能行事的凶獸,白澤對張珂充滿了好奇。


    隻是偷偷觀察搜集到的信息並不能夠滿足白澤的好奇心,而且祂也猜不到大禹跟防風氏會不會對此反感,索性不如先出來露一麵,解解饞。


    張珂並未猶豫多久。


    眾人圍觀等待,他占著武場拖延大家時間是一方麵。


    白澤給的條件也相當誘人。


    畢竟隻是裝模作樣的打一場,就能收獲一個山頭,這筆買賣實在是太過劃算。


    至於他自身實力暴露的問題除非他能在上古永遠不動手,否則被知曉隻是遲早的問題罷了,畢竟,白澤這個樂子人,可是把全上古,但凡活著的都記錄了一遍,沒道理會放過張珂。


    更何況,不動用法天象地,不驅動凶惡之血,他所呈現的實力連自身全盛狀態的三分之一都不具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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