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風暴不會給予提前準備的機會,就如同斬在身上的刀刃,不會讓血液留存。】


    春去秋來,時間悄悄地向後撥動了三年。魂魄的生命極為悠久,三年的時間過去,屍魂界幾乎沒有產生任何變化,一切都是原來的樣貌。


    這三年裏,真一直陪伴在碎蜂左右,要麽看著她處理文件,要麽被迫幫忙處理文件,工作時間結束後,真則是在訓練場日複一日地跟著碎蜂進行訓練,如今的真,已經能夠僅憑瞬步就在碎蜂手下周旋十分鍾以上了,這可以說是十分巨大的提升。


    同樣的,真也沒有落下鬼道的練習,至於他的鬼道已經到達哪一步了?這恐怕隻有真自己才知道。


    今天,又是鳥語花香的一天,窗外微風清爽,綠草盈盈,陽光不緊不慢,剛剛好,不時有鳥雀結伴飛舞而過,路邊的野花倔強地散發著芳香。


    是啊,多麽美好的風景,麵對如此美景卻不能出門的人,一定不能出門吧。


    咳,一定十分痛苦吧。


    沒錯,現在的真正一臉痛苦地坐在本該屬於碎蜂的座位上,一張一張的翻閱著文件。


    “我就很納悶,一個爛慫靜靈庭,怎麽每天都有這麽多破文件?”


    “到底有什麽好處理的事情啊……完全沒感覺靜靈庭有發生什麽事情嘛!”


    真一邊歎著氣,一邊處理著文件,目光一邊朝著坐在一旁悠哉悠哉喝著蜂蜜水的碎蜂身上飄去。


    “呐,隊長……就這麽把隊務交給我處理真的沒問題嗎?我可是曾經被虛入侵過身體哦!”


    碎蜂愜意地喝了口蜂蜜水,聞言,臉上微笑一斂,目光瞥向真。


    “能問出這種話,我倒是覺得你沒什麽問題,怎麽了,是你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


    真又能說什麽呢?隻能一邊暗歎著窗外的風景,一邊埋頭於文件之中了。


    誌波海燕在去年正式晉升為十三番隊副隊長了,由於浮竹十四郎這兩年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基本上是屬於在床上起個身都得費老大勁的程度了,因此,誌波海燕實際上可以算是代理十三番隊的隊長,一邊照顧浮竹十四郎,一邊還要處理隊務,一邊還要到處忙著清理虛。


    剛開始的時候,他忙得暈頭轉向的,後來漸漸熟稔了之後,對於各種事務很快就上手了,並且辦得越來越漂亮,再加上誌波海燕這個人極為熱心,好交朋友,因此深受十三番隊隊員們的喜愛和信賴。


    “一會兒忙完了,出去逛逛吧,”碎蜂喝完了剩下的蜂蜜水,從座位上站起來,坐在真的身邊,從一眾文件中取過一摞,開始批改起來。


    真看向碎蜂,微微怔了幾秒,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這就是所謂的傲嬌吧。】


    “啪!”筆尾敲擊在真的額頭上,讓真忍不住吃痛地叫了一聲,碎蜂輕哼了一聲。


    “好好工作!”


    “是、是。”真無奈地笑道。


    有了碎蜂的幫忙,兩人很快便把隊務處理完了。


    這個說法總覺得有些奇怪……話說這本來就應該是碎蜂的工作,為什麽碎蜂反而是幫忙的那個……


    “今天姑且休息一下,一起出去走走吧。”碎蜂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纖細的身軀舒張著,吸引了真的目光,此時,碎蜂剛好也看向了真,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看著碎蜂一臉揶揄的表情,真連忙挪開了目光。


    “走了。”碎蜂一甩兩條長辮,率先走出門去,真連忙跟上。


    外麵風景正好,太陽微微有下沉的趨勢,但是絲毫不減豔麗,甚至更勝一籌。


    兩人來到靜靈庭外,穿行在流魂街,不時看到些新奇玩意兒的時候,或碎蜂,或真,會出手買下。


    哦對了,得益於這三年來被碎蜂管在身邊,真算是實實在在的攢了三年的錢,現在也算是小有資產,買點流魂街的小小玩意兒,還是毫無壓力的。


    逛著逛著,兩人的位置從一開始的一前一後,到後來的並排走,無意識的發生了這樣不起眼的變化,而兩人都沒有意識到。


    突然,真腳步一頓,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無他,眼前映入眼簾的,正是之前常和誌波海燕一起喝酒的“老地方”。


    “怎麽了?”碎蜂見真停下了腳步,頓時扭頭看去,有些疑惑地問道。


    “啊……沒什麽。”真撓了撓頭,繼續前進,腳下卻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然而,越是不希望發生的事情,它就越會發生。


    “不是吧,才喝了這麽點就不行了?”


    “哈哈……你看這個孝誌,就是遜啦!”


    “哦?這麽說,你很勇咯?”


    “開玩笑,我超勇的好不好!”


    在真一臉僵硬的表情中,“老地方”的門簾被掀開,三個死神在幾個美女酒侍的陪送下,勾肩搭背地走了出來,看樣子是喝得很盡興了。


    其中一人,正是誌波海燕。


    “……喲,這不是真嗎,好久不見啊!”誌波海燕一眼就看到了真,頓時開心地揮著手吆喝了起來,讓真渾身一抖,陷入了僵直。


    “怎麽了真,這麽久不見,你竟然都沒有激動地撲過來來一個擁抱嗎?”誌波海燕仍然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鬆開另外兩人,大步走到了真的身前,熱情洋溢地說道。


    “……”


    不知何時,碎蜂竟移動到了誌波海燕的身後,饒有趣味地看著眼前的情景。


    “真你怎麽不說話啊?”


    “我可是有好多話想對你說的啊,你現在應該沒事吧?走,老地方走起。”


    真拚命地使著眼色,但誌波海燕每每到了這種時候,都完全一副愣頭青的樣子,十分不解風情,直接忽略了真的眼色,攬住真的肩膀就要回歸“老地方”的懷抱。


    “誌波副隊長……”方才陪同他一起的兩名十三番隊死神神色有些拘謹,十分不起眼地給誌波海燕打著手勢,可這注定是徒勞的。


    “抱歉啊你們兩個,我晚會兒再回去,好不容易遇到了真,怎麽說也得來個‘老三套’的招待才行啊!”誌波海燕開朗地笑道,朝兩人揮了揮手。


    “什麽‘老三樣’?”碎蜂突然出聲問道。


    “啊?當然是喝酒、洗腳、推……誒?”誌波海燕微笑著轉過頭來,臉色卻瞬間大變,本來還有些微醺的腦袋瞬間清醒了過來,一臉震驚地看向真,那意思分明就是“你小子竟然背叛了我”。


    真對此隻能無奈地扶額。


    “哦呀,推什麽?”碎蜂不知何時已經把手搭在了刀柄上,臉上的笑容也漸漸陰森了起來,一股淡淡的殺氣彌散開來。


    這殺氣不是針對誌波海燕的,而是針對真的。


    “推,推……推磨,對吧真,一定是這樣沒錯的吧!”誌波海燕臉上不斷流著汗水,明明是涼爽的天氣,此刻他的死霸裝卻已經濕透了。


    碎蜂冷哼一聲,斜著眼看向真。


    “累了,我回去了,你就留在這吧。”


    說完,碎蜂冷著臉瞬步離開,留下真和誌波海燕麵麵相覷。


    “整一個?”誌波海燕眨了眨眼說道。


    “……”


    怪不得今天天氣這麽好,原來是這家夥給我整無語了。


    最終,真也還是沒能拒絕誌波海燕的邀請,一來,兩人確實很久沒見了;二來,又有誰能拒絕“老三樣”呢?


    兩人坐在酒館裏,要了一壺酒,一邊喝著,一邊聊著。


    “最近還行嗎?”誌波海燕夾起一塊辣椒油拌黃瓜放到嘴裏嚼著,一邊問道。


    “沒什麽不行的,或者說,其實還挺好的,隊長是個很溫柔的人呢,”真微笑著說道,“你呢?”


    “我也一樣,不過啊,不是我說,其實你現在完全可以叫我‘誌波隊長’了哦,”誌波海燕頗有些得意地說道,“由於浮竹隊長身體狀況的問題,現在十三番隊基本就全是我在打理。”


    “注意休息哦。”看著眉飛色舞的誌波海燕,真一臉無奈地說道。


    這家夥,總是這個樣子。


    “對了真,最近有個傳聞我比較在意……”誌波海燕臉色突然正經了起來,湊到真的耳邊小聲說道,“你們那邊應該也聞到線索了吧,關於那個的。”


    真眨了眨眼,頓時心知肚明,微笑著說道:“那個啊,確實掌握了一些的,可不要小看了我們二番隊的能力啊。”


    “嘁,說到底,最關鍵的情報還不是八番隊給的?”誌波海燕翻了翻白銀,一臉鄙夷地說道。


    “但是負責後續執行的不正是我們兩個番隊嗎?後續情報可是我們自己打探出來的。”真押了口酒,淡淡地說道。


    “所以你們那邊到哪一步了?”


    “嗯……已經圈定了大致的人選了,不過還沒有足夠明確的線索,我們打算在等一陣子,看看情況。”


    “我們也是,”誌波海燕點了點頭,眉頭舒展開,“啊真是的,在這種時候還在談工作,咱倆可真是夠夠的了。”


    “沒辦法,這件事還是蠻重要的,二番隊最近的隊務也都是我負責處理,我們兩個難得有時間交流一下,談到這個也很正常。”


    “是啊……疑似跟十三年前的隊長虛化一事有關聯的死神,還有可疑的地點,實在是讓人難以放鬆下來啊。”誌波海燕一口將酒喝幹,放下杯子,去結賬了。


    真目光微凝,不知在思考著什麽。


    “走了,你回去的越晚,你的碎蜂隊長恐怕就越難哄哦。”誌波海燕拍了拍真的肩膀打趣道,讓真瞬間清醒過來。


    “……!”


    “……你不會忘了吧?”誌波海燕臉色一僵。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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