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沒有顏色的,但是當兩份愛交織在一起的時候,就如同在你我間,誕生出漫天的櫻花。】


    當朽木蒼純的死訊傳回朽木家後,朽木家陷入了一片悲痛之中。


    “這樣啊……蒼純,是這樣說的啊……”滿頭華發的朽木銀鈴微微低著頭,眼中有淚光閃動,但卻始終沒有滑落臉頰。


    “是。”真坐在朽木銀鈴下座,輕聲說道。


    良久,朽木銀鈴閉上了眼睛,長長地歎了口氣,聲音有些顫抖。歎完了這口氣之後,他臉上的皺紋似乎加深了不少,顯得愈發憔悴。


    “朽木隊長,白哉少爺的情況……?”真稍作猶豫,還是開口問道。


    說道朽木白哉,朽木銀鈴睜開了眼睛。


    在得知父親去世的消息後,朽木白哉便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裏,無論他人怎麽勸,都得不到他的回應。


    “白哉他,雖然不說,但誰都知道,他最敬愛的就是自己的父親了,”朽木銀鈴目光看向朽木白哉所在的方向,目光柔和,“蒼純的辭世,最難過的人,就是白哉了。”


    “是啊……”真雙目微垂,輕聲應道。


    他沒有去問朽木銀鈴的心情,因為那實在是太蠢了。


    “對了,朽木隊長,方便讓我去見一下白哉少爺嗎,他的父親最後為他留了些話,我想,應該讓他聽一下。”


    “自然可以,隻是,白哉他少年心氣,在父親去世的悲傷中,或許會對你出言不遜。”聞言,朽木銀鈴緩緩點了點頭,但卻是想到了自家孫子的脾氣,怕他衝撞了真。


    “可以理解,更何況,我的脾氣是很好的,朽木隊長放心吧。”


    得到了朽木銀鈴的應允,真便起身告退,朝著別院走去。


    由於朽木家實在太大,所以真以正常走路的速度,大概走了五分鍾才來到了朽木白哉的屋門前。


    院子裏一片寂靜,屋內也沒有傳出任何的動靜,就好像裏麵根本沒有人一樣。


    “白哉少爺,你在的吧,”真走上前去,輕輕地敲了敲門,“方便讓我進去嗎?”


    屋內沒有任何的回應。


    良久,真輕輕一歎。


    “你的父親,他臨終前留下了一句話,拜托我傳達給你。”


    就在真話音剛落,屋內突兀的產生了些微的動靜,又過了一會兒,屋門緩緩打開,一個雙目有些發紅的青年出現在真的眼前,這個青年正是白哉,雖然露麵,但他卻仍沒有說話的動力,隻是有些頹然地挪開腳步,將真領到了屋內。


    在真的麵前,朽木白哉多少也收斂起了一些悲傷的神色,雙目微垂,目光有些無神。


    兩人相對而坐,一時間都沒有出聲。


    “我的父親……他說了什麽?”終於,朽木白哉輕輕吐了一口氣,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我最大的心願,就是你能夠按照自己的心意活下去。’,他是這麽說的。”


    聽到這句話,朽木白哉的淚水從眼角滑落,但卻被他很快的揩去,朽木白哉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度睜開時,眼中已經多出了一些神采。


    “你的父親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呢。”真輕聲說道。


    “在我還很小的時候,我的母親就去世了,那時的我隻是剛剛記事,對於母親的離去,那種悲傷,我已經幾近忘卻了,在父親的陪伴下,我能夠成長到如今的地步。”


    似乎是需要有個傾訴的對象,朽木白哉仿若自言自語般地說道。


    “父親他曾經提到過,我的母親本是平民出身,是在他的極力請求下,爺爺才勉強同意了他們的婚事……”


    “他說,這是他這一生做過的唯一一件想要自己做主的事情。”


    “說實話,我很羨慕父親和母親那樣的婚姻。”


    “爺爺總說我心氣太盛,這樣的心氣不適合做家主,必須要端著身為五大貴族之首的身份,一時一刻也不能有絲毫差錯。”


    “我知道爺爺的意思,他想讓我收斂自己的脾氣,讓我能夠真正擔得起朽木家的未來家主的重任……”


    說到這裏,朽木白哉停頓了一下。


    “真先生,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了……一邊是家族的繼承,爺爺年紀也大了,管理家族已經越來越力不從心,我身為未來家主,一定要有相應的擔當;另一邊,我卻向往著向父親那樣,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對待事物……”


    “白哉。”忽然,真出聲打斷了朽木白哉的思緒。


    “你的父親很為你感到驕傲,你的爺爺也為你而感到驕傲,雖然未嚐一見,但你的母親,應當也十分為你而感到驕傲,你是有才能的,白哉。”


    “家主之位固然沉重,貴族身份自然需要你去拿捏,但是我想這一切都不會是問題,你隻需要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我從沒聽說過,一個故步自封的製度可以長久的存在,也許那些條條框框,正是需要你這樣的人才能夠打破。”


    真拍了拍朽木白哉的肩膀,站起身來,見狀,朽木白哉也下意識地跟著站了起來。


    “你的未來始終都是你的,理應由你自己來掌握,”真的目光和朽木白哉相對,似乎在傳達著什麽,“我言盡於此,以後如果有事需要我幫忙,盡管來找我就好,雖然接觸不多,但多多少少,我也大概算是你父親的朋友之一吧……”


    朽木白哉點了點頭,和真交談過後,他的內心似乎終於得到了些許的寬慰。


    要知道,有些事情,也許自己內心是有答案的,但卻一定要由旁人來講,每次經曆過這種事情後,人的內心就會獲得一次成長。


    回到會客廳,再次與朽木銀鈴寒暄了幾句後,真便提出了告辭。


    幾日後,朽木銀鈴的葬禮如期舉辦。


    葬禮上,朽木銀鈴帶著朽木白哉,一舉一動合乎禮儀規範,在朽木家的操持下,葬禮辦得十分成功。


    但誰也沒有注意到,朽木白哉那眼底深藏的跳動。


    ……


    朽木蒼純的去世,對於整個屍魂界來說,並不算什麽大事,至少在普通死神隊士的眼中,這件事甚至鮮能加入飯後談資的行列中。


    而就在葬禮結束後的三個月後,二番隊的隊舍中,真卻突然收到了一份邀請函。


    這是一份婚禮邀請函。


    “海燕……”看著手中精致的信函,真的眼中流轉著過往的回憶,良久,才發出一聲感歎,“終於要結婚了啊,海燕這家夥。”


    “早就該結婚了,按理來說,現在孩子都該有了才對,真是的,他倒是一點都不心急。”


    一邊這麽說著,真的嘴角確實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


    雖然是因為婚禮的緣故,但最起碼,借此機會,兩人又可以有見麵的機會了,這對於真和誌波海燕來說,大概都是一件好事。


    婚禮舉辦的位置是西流魂街一區的郊區,其實也差不多就是在誌波家舉辦,畢竟誌波家本身的住址就是在西流魂街的郊區。


    五大貴族中,誌波家是最親民的,就連家族的選址都是直接選在了流魂街,而其他的四大家族,至少真知道的其中三個都是住在貴族街,尤其朽木家和綱彌代家甚至“門當戶對”,令人印象頗為深刻。


    婚禮的時間是一個月後。


    “嗯,提前準備一下……應該送點什麽吧,想一下……”真摸著下巴琢磨了起來,想了很久,對於到底該送點什麽也還是沒有多少頭緒,這種情形一直延續到了第二天。


    “想什麽呢,這麽入神?”隊長辦公室內,碎蜂瞥了一眼真,發現這家夥竟然在走神,手中的印章已經在同一張紙上按了不下十次了,他卻好像沒有察覺到一樣。


    “嗯?啊……是這樣的,”真回過神來,放下了手中的印章,朝碎蜂解釋道,“一個月後,就是誌波海燕的婚禮了,他昨天給我送來了邀請函,我就一直在想到時候送點什麽比較好……”


    聞言,碎蜂眉頭一皺,竟是也開始了思考。


    兩人都是沒見過市麵的人,對於婚禮實在是沒有多少了解,於是,一時間兩人都陷入了沉思。


    “誒,隊長、真君,你們這是……遇到什麽問題了嗎?”這時,大前田希千代敲了敲門,走了進來,卻發現碎蜂和真都是一臉糾結的表情,心中頓時一緊。


    【千萬不要是遇到什麽特別危險的任務啊!】


    “嗯?哦,是這樣的……”於是,真又把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同時有些期待的看向他。


    【好歹是個小貴族,家裏也很有錢,應該對於送禮這種事情多少有些見解吧?】


    “嗯……啊……這個……”


    大前田希千代張了張嘴,心中浮現出了許多答案,比如各類寶石、黃金、鑽石、珍珠、玉石等材質的奢侈品,但話到嘴邊,看著真那平平無奇的穿戴,大前田希千代還是咽了下去。


    在他看來,真確實算不上有錢。


    於是,問題來了。


    以大前田希千代的家境,一般送禮物就直接扔一堆珠寶過去就可以了,但這一條並不適用於真這種家境一般的死神,所以……


    大前田希千代同樣陷入了沉思。


    其實他還想說“幹脆送點油煎餅”之類的話,但是考慮到有被真拿刀追砍的可能性,大前田希千代還是果斷地放棄了。


    忽然,真敲了下手心,吸引了兩人的目光。


    “果然,還是送‘那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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