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夥如此上道,得小心一點才好,禪心子心裏雖是暗喜,但卻在思量別的事情,而外表看來似乎暗含遲疑之意。


    白胖老者知道,這迎接新入門弟子並不是什麽大事,禪心子身為大長老親自來此那就是不言而喻。他又見禪心子有些遲疑,又繼續勸說:“大長老,這雷天小友不僅身板好,而且還宅心仁厚,打理禪心院那是再好不過了,平時裏還可以幫我照看雲霧仙果樹,您我豈不省了那份心。”


    禪心子看著白胖老者笑了:“嗬嗬!我就說你那有這麽好的心啊!”


    老東西真是虛偽!白胖老者笑著點頭,其實心裏卻腹誹不已,明明心裏已經動心了,表麵上還要推辭一番。


    這時,雷天正好蘇醒過來,禪心子麵色一變沉聲問:“你可願意心守清貧,打理我禪心院。”


    聽到禪心子的話,烈火與地裂一臉驚喜,二人連忙扶起雷天。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雷天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入得雲仙門,連忙跪拜答應:“願意願意,我願意。”


    這個插曲有人歡喜有人憂,隻是歡喜的人占了大多數,不高興的人就幾個。


    殷天就屬於後者,他與雷天雖然都是來自荒蕪村落,但為了木靈珊,二人天生就是仇人,加之後者幫助烈火,讓他的心裏更是記恨了。


    清新的早晨上令人沉醉,雷天每天都在這個時候練習吐納之術,不過今天他卻站在窗前,看著那一排排挺拔的萬年青鬆,心裏沒來由多了一份感慨,這鬆苗萬千,能長成參天巨樹,須得競爭和搏殺,真是物競天擇啊!


    他的身份乃是禪心院的雜事之人,若大的禪心院就兩個人,一個乃雲仙門大長老禪心子,另一個就是他了。


    張老頭離去之時,詳細地介紹了平常雜事,雷天都一一牢記在心。


    禪心院在雲仙門獨立成院,座落在雲仙山東側日月嶺。


    雲仙山乃雲霧山脈主峰,雲仙山半山腰以上終年被雲霧籠罩,無人知曉其有多高,雲仙門教祠便開設在高天白雲之上。據說現在的雲仙山是被一位地魂期第三層融天境的大能強者從半山腰截斷的,這方圓十幾裏平台作為雲仙門教祠、修煉七院等用。


    日月嶺,又因日月潭而天下馳名。


    那日月潭就是一個方圓幾十丈大的水潭,隻是在日月交天之時,潭水變化詭異絕倫,晝間潭水赤紅,日到中天之時,水綢如糖稀,高溫令人驚恐。夜間冰冷刺骨,月到中天之時,潭麵堅冰已是厚約數尺,且堅硬如鐵。有人試著敲下一塊堅冰,待第二日會有何變化,那知第二日冰融化後如平常之水。


    據說雲仙門一個剛剛跨入地魂期心湖境初級的長老,被世間傳言所誤,以為日月潭必定有什麽奇寶出世,結果貪欲之所趨,闖入日月潭中,最後屍骨無存,從此以後,日月潭便成為雲仙門的禁地。


    日月嶺東側是茂密的鬆林,雷天在鬆林裏搭建了一個茅草屋,每天來此修煉之餘,砍一些幹鬆枝製作成木炭,木炭煮茶無煙,熱力持久,茶香裏夾雜著鬆香,讓人回味無窮。


    雷天同往常一樣,靜靜得沿著小路向峰頂走去,路邊不遠處一塊窪地,夜間原本結冰的池水,在晨曦之時已是冰化為水,並呈現淡淡的赤紅之色。


    這塊窪地,便是雲仙門的禁地,日月潭了。


    雷天心裏一驚,感覺到平時吸食日中之氣的“正陽”氣團突然跳動了一下。


    他停下腳步,看著已在緩緩變化的日月潭水,心裏有一些驚異,難道赤紅之水散發的熱氣如同“正陽”之氣一般?或是可以增強“正陽”氣團的凝結?


    還是先修煉“朝露”氣團,就數它最小了,雷天心裏嘀咕,微微駐足之後,便放下那份好奇之心,向日月嶺頂峰攀登。


    雷天可不知道背後有一雙眼睛更是用驚奇的眼神看著他,此時的日月潭邊,朦朧中一個身影逐漸顯露出來,正是雲仙門掌教雲仙林。


    雲仙林看著雷天的身影漸行漸遠,臉上微微一笑便隱去了身形,等再次出現時已在掌教別院的修煉靜室裏了。恰在這時,禪心子走入別院,叩門稟報:“師兄,祭拜祖先吉時已經測好,定於明日午時三刻。”說完推門而進。


    雲仙林點首告誡說:“嗯,此乃本門大事,草率不得,今年舉行拜祖祭祀,所有弟子悉數參加,外門和雜事人員也可觀禮。一是告誡弟子不忘祖先功績,遵循先輩足跡前行,方可領悟天地之博愛。二是體現本門之胸懷,與時俱進開拓創新,各院雜事之人也貢獻了自己的力量,不可忽視。三是借此機會,把我這些年的修煉體悟,與大家學習共勉。”


    禪心子一怔,師兄雲仙林這番話耐人尋味,他今天是怎麽了?甚至連態度也變了。每次新弟子入門,仙門便會拜祖祭祀,並且隻有本門親傳弟子參加,一些記名弟子或外門弟子都不夠資格,因為這祖先宗祠,並非一般性禮儀啊!


    “師兄,那要不要邀請別的門派前來觀禮?”禪心子問。


    雲仙林似乎想了想,搖搖頭說:“算了,就是拜祖祭祀,沒必要聲張,另外通知外門和外麵執事,做事要穩重一些。”


    這是要低調行事啊!難道是因為烈火之事?禪心子心裏很奇怪。


    雲仙林似乎知曉禪心子正在疑惑忖度,品了一口杯裏的茶水問:“那個孩子來了一段時間了,可有什麽變化?”


    “哦,正如師兄所言,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禪心子回過神來,欣喜說,“這雷天勤快細仔,眼裏的活計紮實,燒的茶水與張老頭一比,也並不遜色多少。”


    “師弟還了一份俗緣,師兄也就心安了。”雲仙林話語間神情突然一怔,瞳孔一縮說,“咦!這次拜祖祭祀並沒有廣發請諫,他們來做什麽?”說完無風自動,瞬間消失不見。


    禪心子也追了出去,但並沒有感覺到雲仙林的氣息是從那個方向走的,隻好悻悻然,這拜祖祭祀,那可是本門大典之禮,一般的弟子都不允許參加,為何這次連雜事之人也可觀之?


    他很奇怪師兄雲仙林的變化,本想問問,但卻來不及了。


    咚!次日豔陽高照之時,雲仙門教祠響起一聲沉重的鍾聲,七院弟子、師尊以及長老在鍾聲響後半盞茶的工夫,悉數匯聚教祠廣場。


    內門弟子在中間列隊,一側是外門,另一側是外門執事,人數有數萬之眾。


    廣場北角是雜事人員匯聚之地,雷天趕到之時,已有數十個中年男女,過了一會,又來了幾個精神矍鑠的老者。


    雷天的眼睛掃向那座神聖的青石台,此時此刻,青石台上已是輕煙嫋嫋,掌教雲仙林居中,禪心子以及門內長老落後幾步羅列開來。


    “拜祖祭祀——”午時三刻鍾聲敲響,司禮儀式長老一聲長長的吟唱。


    雷天眼尖,一下子看到那數不清的長生牌位,居中一個大號的上刻“雲仙宗”三個古體字。


    雲仙宗,雲仙門開派祖師,共收雲仙林和禪心子兩個親傳弟子。


    該門派這些年確實有些沒落,原本乃二流修煉門派,因雲仙林突破地魂期第二層陰陽境修為,雲仙門一下魚躍龍門,直接擠身修煉界一流門派之列。


    雲仙林對著祖師牌位敬三柱香,同時叩首行禮。


    “一跪叩首——”司禮長老按儀式程序呼喝,引領眾弟子行三跪九叩之禮,雷天等雜事人員也連忙跪拜下去,很是嚴肅地叩了幾個響頭。


    祭祀之禮完結後,就是開山門授徒。


    新收的弟子早已按照血脈分院,根據以往慣例,在祭祀後由長老講經,就是講一些修煉心得或某類法術的技巧,這是入門弟子的第一堂課。


    “開壇傳經,今日掌教親授。”司禮長老一聲更長的吟唱響徹整個院落。


    先前肅然的氛圍一下子就活躍起來,一個個瞪著大眼睛,一些長老或是入門早的弟子眼裏那是精芒閃耀,掌教親授非同一般,地魂期心湖境與陰陽境可不是一個境界那麽簡單,前者運用的是神魂之力,再強大也隻是自身的力量,而陰陽境調和的外力,是天地間的陰陽之力,使用的是虛空之力。


    司禮長老話音未落,便見雲仙林雙手掐指一揮,《雲仙心經》修煉第一層心法化為一粒光點射入新入弟子的眉心。


    “雲仙門第一代祖師雲仙宗天縱奇才,研創《雲仙心經》而創立雲仙門……”雲仙林從開宗明義開始講起,他的聲音縹緲神韻,新入門的弟子眼神迷茫,其餘眾徒包括長老師尊全都靜坐聆聽,微閉雙眼,似在感悟那份神韻之意。


    雷天比烈火那些弟子聽得還仔細,這樣的機會可不多,烈火他們有師尊傳教,而他隻有自己感悟。


    雲仙林話語越來越空靈:“虛無生混沌、混沌演天地、天地有日月、日月明紀元,這是一種時空軌跡的演變,並不是與生俱來,更不是那一神仙所創造。天地萬物存在都有他的道理,天下萬物因存在而統一稱呼為自然之道……物之必致,事之固然,天地萬物在這漫長的曆史長河中,因改變自然或是相互之間的爭鬥中逐步在繼承和發展,這種繼承和發展便是所說的進化,萬物進化到一定的階段,便形成了各類族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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