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天、烈火三人麵色一變,不害怕賊偷就害怕賊惦記。


    “日月嶺的雲霧仙果樹下月就是花期,觀花節有鬥技節目,我們今年一定要參加,嘿嘿!”陰笑著說話的是一個高大壯漢。


    這鬥技就是比武,雲仙門嚴禁同門撕殺,常常以鬥技來印證修煉法術。


    聽到壯漢的話,雷天心裏咯噔了一下,這賊還真惦記上了,時間、地點全擺明了,何況那日月嶺可不是本門的禁地。殷天一眾人譏笑著離去,烈火與地裂氣得握緊了拳頭,什麽地方都一樣,拳頭硬道理才會硬。


    夜風習習,雷天告別烈火與地裂之後,急步向禪心院走去,子時一到,也就是明月中天之時,護山大陣就要開啟了。


    突然,一個黑影從路邊跳了出來堵在路中央,頓時把雷天嚇了一跳。


    雷天的心提了起來,無數個念頭從腦海裏閃過,殷天那刺骨的眼神裏,絕對比殺人還要害怕。


    他們恐怕沒有那麽大的膽子吧?也許就是揍我一頓出出氣罷了。


    雷天心裏思忖之時,那個黑影動了,手掌化劍,直向他咽喉刺來。


    這個家夥還真敢呀!盡管不知道黑影是誰,可他還是動了殺念,一擊必殺啊!賭一把,雷天心一橫,假裝害怕的樣子撒腿就跑:“啊!鬼呀——”


    黑影一頓,刺向雷天咽喉的手劍一變,一個箭步竄了上來,捂住了他的嘴巴,嬌嗔說:“呸!哪裏來的鬼?別喊了,聽到沒有,就你這個大頭鬼。”


    女人?黑影聲音有一些嘶啞,雖然極力壓低嗓子,但柔媚之音仍然極具穿透之力,更何況還有一絲絲幽香襲入雷天鼻端。


    難道是陽炎姐姐?靈珊曾說,陽炎跑出荒蕪村落之後遇到某個宗門的仙師收入門下,雲門收徒時有一個蒙麵姑娘也叫陽炎,雷天非常渴望這個陽炎就是姐姐陽炎,因為他的心裏太需要安撫了。


    這半夜跑到這裏來攔截自己,一定是她了,雷天眼裏當即泛出一些霧氣,大膽喊道:“陽炎姐姐……”


    姐姐!黑影驚愣之後,欣喜地抓住雷天胳膊問:“雷天!真的是你,我前些日子不敢詢問,隻好——”


    “是是,是我,姐姐,荒蕪經曆了浩劫,我娘和靈珊已經鎮壓在地獄裏了,那些人太狠了,總有一天我要讓他付出代價的。”


    唉!陽炎嬌歎一聲音說:“我都知道了,那件事傳遍了天下,可各個門派都不讓提及,你呀!別在孩子氣了,要堅強一些知道嗎?擦幹眼淚把頭抬起來。”說著遞給雷天一方手帕。


    二人坐在路邊碎石上,輕聲細語敘說各自的經曆,夜晚雖有月光,但雷天隻能朦朦朧朧看見妻姐陽炎的臉龐,感覺她很靜很美,還有一種獨特的幽香。


    原來,陽炎從荒蕪村落偷偷溜走之後,被外麵精彩的世界所深深吸引,她不敢說自己是荒蕪村落的人,流浪大半年之後莫名其妙遇到雲仙門正陽院的女長老陳玉鳳,並收為核心弟子,至於木靈珊如何得知姐姐陽炎拜入雲仙門,這點小事恐怕也難不到修為高絕的陳玉鳳了。


    陽炎疑惑地問:“雷天,你是如何到了雲仙山的?”荒蕪村落離雲仙山有數萬裏之遙,她有這樣的疑惑也不奇怪。


    “我好像迷迷糊糊就來到了雲仙城,”雷天很茫然地回應說,“待我清醒時已在雲仙城的城郊,一個老乞丐說我在路邊昏迷一二天了,就他時常守在我的身邊,我跟他討食大半年,在那老乞丐病死之後我就遇見了樵夫大叔,他傳我砍柴燒炭的方法,就這樣過了二年,我聽說雲仙門要收新弟子,所以就去試一試,誰知沒這個機緣。”


    陽炎又問:“那個樵夫大叔呢?”


    “半年前重病,無錢醫治就去世了,我把他埋在山頂草屋邊。”雷天憂傷道。


    都是苦命的孩子啊!此時的陽炎不在是一個平凡女子,修煉幾年自然知曉有些事情她是沒辦法查尋的,但她的親情仍在,何況這還是小時候一起的玩伴。


    幾年見不到親人,現在見到了,陽炎的親人情懷一下子噴湧出來,加之作為一個女人的母性情懷,隻見她心兒一顫,玉手把雷天的頭緊緊地擁在懷裏,安慰說:“雷天堅強些,有姐姐在呢!”


    雷天可是少年兒郎,鼻孔裏吸入的幽香和臉頰上感覺到的柔軟,心裏瞬間升騰起異樣的感覺,不僅衝淡了心裏的陰霾,而且還讓他心猿意馬起來。


    他的反應在很大程度上趨向於原始之本能,這種年紀說他知道很多,那絕對是騙人的,說他一點也不知道,那更是不可能。陽炎感覺一雙爪子從腰間慢慢滑向臀部,當即驚跳起來,一下子明白懷裏的雷天已不再是過去的孩童了,而是一個情懷已開的少年兒郎。


    “小壞蛋,姐姐不理你了,還有你要離殷天遠點,那個家夥就不是村子裏的人。”陽炎嬌聲埋怨跑開,夜風裏留下點點幽香。


    雷天望著陽炎漸行漸遠的背影問:“姐姐,我以後怎麽找你呀?”


    “不要故意來找我,有事我會去找你的,你呀要小心殷天這個人,他的眼裏隻有利益,沒有鄉鄰親情。”陽炎告誡說。


    望著陽炎的背影,雷天悻悻地摸了一下鼻子大聲說:“姐姐,您也要小心一些,小陰人從小就對您不懷好意。”


    陽炎遠去的身影微微一頓,似乎想起什麽,但最後還是飛掠而去。


    山風習習,雷天正好在明月中天之時回到禪心院,隻聞“嗡”地一聲輕響,一道非常嚴密的結界霎時籠罩了整個雲仙門,幾息過後光芒一閃,那個看得見的光罩便悄然隱去,肉眼根本看不出來。


    好隱密的護山大陣啊!雷天知道,這種結界在肉眼裏是看不見的,其實就像一層看不見的膜防護著雲仙門,即使是一隻蒼蠅也飛不進來。


    禪心院因為沒有門下弟子,隻有主房數間和偏房二間。


    雷天走進偏房,看到案幾上多了一個黃色符咒,他剛把符咒放入掌心,禪心子的聲音頓時在他腦海裏響起:“雷天,護山大陣開啟之後,吾便會閉關一段時間,留下一些辟穀丹和雲霧仙果的種子……”


    真是太好了,想什麽來什麽,沒人來打攪就沒人知道自己的秘密,雷天心裏狂喜,大長老閉關期間需要安靜,他隻要種植好雲霧仙果,剩餘的時間都可以用來修煉了。


    修煉界有十大名酒,雲仙門的雲霧仙醉便是其中之一。


    日月嶺東側就是一大片雲霧仙果樹,這果樹半丈高,枝繁葉茂,二三月份開花掛果,入秋降霜後果熟。


    雲霧仙果的花苞需經過冬末的霜凍期,掛的果才不會脫落,霧冬季節一過便會開花,果熟之後寒霜一侵方有甘美醇香之味,釀酒後醇香更甚。


    見到陽炎,煩惱之事去了一大半,雷天此時已無心睡眠,換了一身幹淨的淡藍色長衫,把辟穀丹放進懷裏,又準備一些日常之需和修剪果樹的工具,便急步向日月嶺走去。


    雷天修煉的時間短,又無師傅指導,尚未達到凝丹融血脈的境界,一日需進食一二次。


    凝丹融血脈之後,體質大變,身體的營養就是天地間的元靈之氣。


    隻有新入門的弟子,在開始階段才需要進食一些細糧,待身體裏結出氣丹之後,一般不會飲食,隻會少飲一些清水,那個時候,門派裏的專職煉丹師會煉製一些辟穀、補元丹或是進階類的丹藥以供門派眾多弟子取食。


    天地靈氣凝聚成丹,強大的元氣在血脈裏奔流,身體所需要的營養便是吸食天地靈氣。這個過程是漫長的,更是痛苦的,修煉之前,身體裏的營養是靠凡間穀物提供,達到凝丹融血脈之後,血液仿佛是重新換個,其痛苦可想而知。


    雷天腦海裏有天地心經,他早已爛熟於心,雖然是自己摸索著修煉,但也掌握了七七八八,並且還打下了一定的根基。


    每一氣血脈修煉之法都是不同的,修煉朝露血脈主修督脈,上通後頂、百匯,下接長強、會陰,這是人體的大龍血脈,有朝陽之說。


    修煉暮靄血脈主修任脈,上接天星,下通曲骨,乃地陰之意。


    朝露之陽和暮靄之陰,二氣便是一組陰陽修煉血脈。


    修煉天地二氣血脈便是打通人體天地雙橋,手為天橋,腳為地橋,修至內天地周天大循環。天地二氣血脈修煉之法,因各有六條經絡貫通天地雙橋,故有天幹地支十二脈。一日一夜便是十二個時辰,十二個時辰裏或陰或陽,故天地二氣血脈是最難修煉的血脈。


    天為陽支和地乃陰支,二氣便是第二組陰陽修煉血脈。


    修煉正陽與論陰二氣血脈便是祭煉五髒六腑為陰陽之法,正陽入氣海接命門,又入論陰到靈台通膻中。任督二脈本不相通,偏偏正陽與論陰二氣乃逆天而行,一正一反。修煉正陽與論陰二氣血脈最是痛苦,有九死一生之說。


    這正陽與論陰便是第三組陰陽修煉血脈了。


    每一條血脈皆可打通天地雙橋,隻是方式不同而已,天地二氣是直接打通天地雙橋,所以這兩組血脈有上等血脈的說法。


    雷天自知時不我待,想到母親與靈珊所受的痛苦,心頭便在滴血。


    尤其是朦朧中母親顫抖的雙手輕撫自己臉龐說,兒啊!娘親等你來。


    幾次在夢裏,雷天都感覺周身血肉骨髓猶如萬千螞蟻在噬咬,一身冷汗醒來,便再無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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