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陽炎就是孩子王,這個時候的陽炎像一隻母老虎,從氣勢上直接鎮壓了雷天:“你個臭小子,還敢有下次,不過呢今天放過你也行,姐姐比武的時候你去給姐姐加油,要大聲喊使勁喊,聽到沒有?如果不來我就剝了你的皮,哼!”


    雷天背脊冒冷汗,連忙討好:“我去我去,姐姐最漂亮了,那個風采——”


    “停停停,你這個小壞蛋還哄我,我告訴你,隻要你得了第一名,姐姐就給你屬於男人唯一的獎勵,聽到沒有?呼——”陽炎說完向雷天耳朵裏吹了一口熱風就跑了。


    妖精!絕對的妖精。


    這很要命啊!陽炎的凶器與雷天胳膊若即若離,那一口熱風就像是讓人顫栗的妖風。雷天回過神來,陽炎早跑得沒有影了,隻留下一股淡淡地幽香。


    殷天好像死了親人一樣,臉色青的可怕,他一眼就認出了陽炎,並一直注視著這二人。如果眼神能殺死人,他無疑就是這樣的眼神。


    二人從小就爭鬥,凡是雷天喜歡的他也喜歡,而且都是他先搶到手。雷天輸的次數多了心思也就多了,一般不直接與他硬剛,即使輸了也要繞著彎羞辱他。從荒蕪出來,一開始他是不願意,後來聽說荒蕪浩劫他的心裏既難過又有些欣喜,難過的是再也見不到木靈珊以及他的死對頭雷天,欣喜的是木靈珊與雷天的婚約是不幸的,那就是上天對他們的懲罰。


    事過境遷,二人都長大了,思想也有所變化,可深入骨子裏的爭鬥還有。


    雷天的心思很單一,就是拚命地修煉,有了真本事才能去尋找母親和木靈珊。整個上午,他都站在人群中看著眾弟子在台上交戰,尤其是見到弟子使用拳法、刀意、劍氣或是法術攻擊,他便運轉生魂術把這些全都刻下精神烙印,然後相互比較、印證、借鑒。


    自從修煉了生魂術之後,靈魂之力的用處越來越多,除了沒有什麽攻擊性之外,其它的基本都有。比如什麽靈魂烙印,什麽過目不忘,什麽外物探查等等,他都能輕易辦到。


    各院的長老師尊在授課時就經常講,人魂境的前幾階修煉主要靠毅力,就是看能不能吃苦受累,而後幾階的修煉在機緣上要多一些。


    有的人在幾年,甚至於幾十年進不了階,也有的人一下子連進一二階。


    雷天仔細觀看用心揣摸,這些弟子多數是一氣修煉血脈,少數為二氣,修煉三氣四氣也隻有殷天與烈火二人。二氣血脈能夠自成一對陰陽的不多,甚至連殷天三氣血脈也沒有自成陰陽,烈火卻是天地二氣自成陰陽。


    從二號台、八號台以及九號台觀戰的情況雷天有了初步的分析。正陽之氣屬陽軍意境最深,修煉論陰之氣的殷天在陰柔劍意上登峰造極,而論陰院的地裂要弱一些。朝露與暮靄二氣修煉到極致的還是殷天,暮靄院的黑暮也不錯,他那柄褐色長刀神鬼莫測,打敗對手一般都在十回合之內。天氣血脈的戰無雙技高一籌,地氣血脈是地氣院的龍崖,他的地裂神斬令人防不勝防。


    雷天的戰鬥經驗不多,這些年一直獨立獨行,完全靠自身修煉,所以喜歡思考和探究,什麽都愛弄個明白。分析完這些,雷天這才把殷天放在第一位來衡量,這個家夥的確是一個強大的對手,很是可怕,不得不細心揣摸。


    雷天不得不精心準備,分析完後開始逆向思考,如果殷天也準備充分,我就隻有從他性格方麵入手。


    這個家夥心胸狹窄,應該是一個謹慎多疑之人。雷天的眼睛突然一亮,老哥哥曾告訴他,改變命運之人無不是大智大勇之輩,四個字看似簡單,做起來實在是難啊!


    每場戰鬥都非常精彩,雷天覺得自己就是一名乞丐,隨著他見到的越來越多,一些記憶漸漸在他腦海裏閃現,這種知彼知己百戰不殆的風險評估也是今日淩晨腦中靈光一閃。老哥哥一席話猶如在耳邊響起,想要取得成功,朋友必不可少,想要取得巨大的成功,敵人必不可少,想要站在成功的巔峰之上,你必需要戰勝自己。


    想到這裏,雷天不由自主手捂胸前玉墜,回想起幾年前日落之時的場景,暗自嘀咕:“老哥哥,我想你了,母親珊兒,我好想你們啊!”


    一個不知名的山澗溪水旁,身著粗布麻衣的老生常談嘴裏叨著一根枯草,正躺著享受溫暖的陽光,在雷天嘀咕之時,他突然驚訝一聲,唰的蹦跳起來,掐指一算不安說:“雲仙老兒,他要是缺胳膊少腿,別怪老子拆了雲仙門。”


    “少主有難嗎?我就說早點去看,這真是閑得扯蛋!”黑牛青神連忙丟下手中翻烤著的兔子,一閃身就來到老生常談麵前。


    “死性不改,看你牛急得,還愣神啥!走哇——”老生常談催促。


    青神茫然問:“走,去哪?”


    “唉!不是我說你,笨牛笨牛,還真是一頭笨牛,煉獄神器會在那兒降臨,我們自然就去那兒了。”老生常談恨鐵不成鋼地歎息。


    青神摸摸後腦勺,難道自己真的是牛腦子?這牛腦子真的很笨嗎?


    掌教別院,雲仙林的心突然有了悸動,以他的修為自然能感應某些威脅。禪心子的修為低了一個大境界,但他就在站在雲仙林身邊,見師兄神色不對當即問:“師兄,您這是怎麽呢?”


    “剛才好像有人在推算小師弟的命數,不過似乎沒有惡意。”


    禪心子舒緩了一口氣,師兄說沒事他就放心了,他是完全相信師兄的。


    雷天自然不知道他被一群神通大能者暗中保護著,做事非常謹慎。


    烈火在第二輪很快就戰勝對手,第三輪是前十名爭奪戰,看著他一臉熊樣,雷天恨不得上去胖揍他一頓。待他近身,雷天眉頭微皺,腦海中猛的閃出一行字跡,印堂發黑,黴運當頭,眼角之尾下擺,必有血光之災。


    “烈火,放棄這次比武吧!”雷天不好明說,隻有拍拍烈火寬大的肩膀勸說,“別那麽拚命,咱們以後有的是機會。”


    地裂看了雷天一眼也連忙勸說:“就是烈火,雷天沒有明說,我聽說有人針對雷天設了一個局,可能是從你身上下手,一是給劉李子報仇,二是為打擊雷天,因為他與殷天賭戰了,如果你不參加,他們就少了你這一環。”


    烈火沉思了一會,重重地籲出一口氣,反問:“你們能放棄嗎?”


    地裂與雷天相互看了一眼搖搖頭,什麽話也沒說。


    “我們骨子裏是一樣的人,聽大長老說,那日賞花大會之後,雷天哥有了一番際遇,可修習煉體之術,當時我就在想,這也許是冥冥之中的平衡,因為看著我們的人很多,是憤怒、是怨恨、是絕望的眼神,他們在等我們強大起來,所以我們不要讓我們的親人失望的。”烈火抬頭望著虛空,眼睛半眯。


    這個臭小子已經變了,雷天很欣慰,但心裏不好的預感卻越來越強烈。


    “此一時彼一時,這個局是針對你的,知道嗎?”地裂不死心又勸。


    烈火臉色突然一沉,看著地裂說:“你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為了減輕我與雷天哥少受他人的擠兌,你就故意放低身子像狗一樣討好他們,雖然我們都沒有說出來,但有些事情不能逃避的,男人站著就是一片天。”


    三人中,地裂最難做,烈火是掌教親傳弟子,雷天又獨自一人在禪心院修煉,偏偏地裂與劉李子、殷天等人都是論陰院的弟子。


    不言而喻,所以地裂有時候就成了出氣筒、受氣包。


    聽到烈火一番言語,雷天與地裂再無話說了。雷天翻過一些軼事手紮,知道修煉界列為十大事件的“烈屠門”事件,便是眼前烈火他們家的事,烈氏家族一夜被抹殺除名,烈火的爺爺是唯一個存在的烈姓子嗣。


    此時此刻,雷天感覺到烈火一家也不簡單,他們在荒蕪浩劫的前一天也去了荒蕪,幾萬裏的路程,怎麽去?如果是凡人就無法避開那場劫難。這樣勸下去沒有作用,他必定是烈火族的後裔,身上流淌著澎湃的熱血,那是勇往直前無畏無懼的勇者之血!


    地裂也覺得烈火突然不一樣了,有時候有些事有的人,眼睛所看到的並不一定是他最真實的一麵,而得用心去感覺。


    雷天看著烈火和地裂正色說:“酒給兄弟喝,一生不寂寞,咱們三兄弟患難與共,永不言棄。”


    “酒給兄弟喝,一生不寂寞。”烈火和地裂幾乎是異口同聲,二人的手掌倏地伸出,與雷天的手掌緊緊握在一起。


    三顆孤獨的心,三個年齡相仿的青年,三隻有力而充滿情懷的手緊緊相握。


    生命因堅定執著而精彩,又因情懷之博愛而生生不息。


    刹那之間,仿佛唱響了《地獄十八層》的殺戮戰歌:天地雄心兮,殺戮千萬載,浩然正氣兮,舉劍戰山河,朋友無別兮,杯酒敬天地……日月往複兮,歲月悠悠轉,血戰地獄兮,煞氣入蒼穹,友誼長青兮,一生待追憶……


    午時一過,一至九號台比武正好結束,共有九十六名弟子參加最後一輪角逐,雷天、烈火和地裂兄弟三人均在其列。


    毫不例外,凡是雷天評估的對手,均是各台的前列。


    眾弟子表情不一,有的狂熱,有的戰意凜然,有的臉色冷傲的可怕。


    “這最後的角逐仍然按首號對應尾號的方法實施,一至二十四號在一號台迎戰,二十四至四十八號在二號台迎戰。”祈天烈的聲音充滿了威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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