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到半山腰一塊巨石上坐下,雷天右手憑空一托,一個盛裝半斤左右的葫蘆便拿在手中,他把葫蘆拋給地裂:“平局,酒便隻有一半了。”


    祈天烈給的酒葫蘆一個裝好幾斤雲霧仙醉,雷天那舍得全給地裂,折半又折半再折半,這才找了一個小葫蘆裝了半斤。


    地裂接過葫蘆,拔開塞子,鼻孔輕輕一吸,眼裏閃出精芒說:“酒很有意思,人更有意思,我的酒隻能算作泔水了。”


    “幹了。”雷天舉著酒葫蘆,“那家夥嗜酒如命,今天就差他了。”


    “好,幹了。”地裂的話剛一落,一大口酒灌入嘴裏,眼睛眯了一下才說,“殷天家族可能有什麽秘而不傳的東西,有一次他明明離我很遠,可我感覺好像有一隻恐怖的眼睛在看著我。”


    “是不是陰冷嗜血那樣的?”


    “是,冷厲惡毒,好像餓狼的眼睛。”


    “他從小就這樣,不達目的誓不休,做事就像餓狼一樣,永遠沒個夠。”


    地裂笑了笑,手裏的葫蘆向上一拋,那葫蘆在空中旋轉幾圈又落在他手中。


    二人一邊喝酒一邊說話,酒不多話也不多,但兄弟感情卻越來越深。地裂明白雷天要表達的意思,他與殷天一樣都來自荒蕪,這是向兄弟說明來處。


    雷天心裏也明白,雲門暗中有很多大家族的影子,殷家、戰家和暮家等這些大家族,為何把子弟送入雲門修煉?雖然他們的途徑都很隱蔽,也經過了嚴格審查,但這種瞞天過海之計豈能蒙住長老們的眼睛,隻是不說穿罷了。地氏家族也很大,從地裂身上同樣看到了他們的影子。


    “有時候有些事有些人是無法選擇的,就像我、你,還有烈火。”雷天拍著地裂肩膀說,“放心吧!我有分寸。”說完邁步而去。


    地裂看著雷天離去時的背影,心裏有些憂慮,他並沒有完全告訴雷天,那隻眼睛有多麽恐怖,因為他不想雷天麵對殷天時,留下棄戰的陰影。


    修煉一道最忌心結,地裂和雷天都明白,有些事不宜多說。


    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他不得不小心應對,大家族的底蘊不是他能對抗的。


    兩輪對戰逐一淘汰之後,便剩下十二人再一次抽簽,雷天等大家抽完所有的號簽,才伸手拿出最後一根遞給案幾前的祈天烈唱誦。


    號簽是一號,前幾輪都是末號,臨到決戰了,竟然抽了一號簽。


    一號簽在一號戰台,組織一號戰台的裁判長老是龍向天,他聲音輕緩而不失威嚴:“一號雷天對戰十二號周飛天,二人不決生死,隻論輸贏。”


    這話語剛落,人群中的周飛天便高聲:“龍長老,我棄權。”


    “切!怕死鬼。”


    “孬種!如此注重勝敗,心境很差呀!”


    “你們胡說,老子的排位靠前,比你們強多了。”


    一眾弟子竊竊私語,雖故意壓低聲音,但陰陽怪氣的語調尤其刺人耳膜。


    周飛天不樂意,相互一擠兌就吵鬧開來。雷天隻好搖頭苦笑,有些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好在那三年的樵夫生活見多了人間冷暖,不會在意這些事。


    雷天走到一石台上盤坐下來,心神一動,意識便延伸到儲物袋裏。


    這個儲物袋是商冷芝的姐姐商冷媚送的,他不知二女是同一人。黃色儲物袋從外表看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裝飾袋,當他的意念一碰觸到袋子,眼睛頓時瞪得滾圓,好家夥,袋子裏金黃色刺的人眼睛生痛,數十丈大的空間擺滿了各類黃金鑄造的物品。


    洗漱用品、食宿器皿全都是黃金做的,這簡直就是一方大土豪呀!


    對於世俗來說,黃金還算珍貴,但在修士眼裏,這些都是身外之物了,隻是某些大宗交易還是需要黃金支付。


    “奇怪了,這裏怎麽會有草墊子?”雷天看到了三個草墊子。


    這個袋子裏的東西不會是凡品,尋常之物不會放進來,也不會送給他。


    三個草墊子顏色各異,一個青色,一個橙色,還有一個是金黃色,雷天好奇心重一一試坐。


    坐在第一個青色的草墊上,一股清涼感直入心神,在第二個橙色草墊上坐下來後,便發現自己的血脈循環快了幾倍,正陽和論陰靈氣以及其它氣俯裏的靈氣,運行速度也加快了不少,但是第三個金黃色草墊卻沒有什麽感覺。


    好東西啊!這三個草墊子絕對是無價之寶,雷天高興極了,意念仍在袋子裏搜索。


    一張古老的雲床映入眼簾,雷天拿起床榻上的錦被鴛鴦枕頭,輕輕嗅了一口,有些戀戀不舍:“這個香味好熟悉呀!”這個香味自然是商冷芝的,他這個年齡對事業有追求,對愛情有執念,對異性有好奇。


    男人是雄性,本能是一個矛盾體,有伴侶也渴望異性的青睞,在愛的執念中還渴望有其她女人帶來的不負責任的激情。


    一個男人的成長過程必定會經曆許多事,雷天自然也不少,更不會單一的走完他的人生曆程。精彩的男人絕不會隻有一個女人,因為“精彩”二字從一開始就注定了。


    雷天的眼睛賊亮,見到九口黃金鑄造的箱子,差點驚跳起來。


    每口箱子長寬約三尺,打開箱蓋,頓時見到各種各樣的靈丹妙藥,最多是幾種丹藥,有上品回元丹和回靈丹,有一口箱子他怎麽也打不開,那口箱子要小一號,但是很沉。箱子旁邊堆放著無數金幣、銀幣,還有一些古玩字畫等等。


    “啊!這是什麽?”雷天站在案幾前,抓著一把數寸長的血色短劍。


    這短劍血芒吞吐,散發著耀眼精芒。雷天好奇之餘,用拇指輕拭鋒刃,隻覺得指尖一痛,鋒刃就把拇指割開了一道口子,好在這是靈魂體,並沒有什麽精血損傷。


    現實和意念的感受是一樣,雷天並沒有在意指頭的疼痛,神念在儲物袋裏又搜索了一會就退了出來,在他神念退出儲物袋的一瞬間,血色短劍也不見了。


    也正好在這個時候,禪心子不經意扭頭看了一眼雷天,心裏莫名其妙頓生一絲懼意,好像頭頂懸著一把劍。禪心子又凝神細看,而先前的感覺卻沒有出現,難道我看錯了嗎?他疑惑地搖搖頭。


    殷天在一處靜室裏,雙手戰戰兢兢從懷裏拿出一隻眼珠來,那眼珠是人的眼珠,而且它還是活的,因為眼珠上的黑眼球還在轉動。


    “你為什麽要搶走屬於我的一切,我要殺了你,不要怪我,這是你逼我的。”殷天連連怒吼,滿是不甘和委屈,好像他才是這個世上最大的受害者。過了一會他才平靜下來,喃喃自語:“我不能這樣做,我們一起長大,是玩伴是兄弟是朋友,沒有人能體會我們的感情的。”


    殷天的麵色一會兒平緩,一會兒憤怒,他的心緒很亂,不知道該怎麽辦。雷天的樣子一一在他腦海裏浮現,好像在譏笑他,又似乎在鄙視他,陽炎也出現在他腦子裏,一臉的不屑和諷刺。最後是木靈珊的身影,她太美了,就像九天仙女下凡。殷天看癡了,當他看到木靈珊嫁給雷天後他狂暴了,眼睛倏的血紅,心一狠咬破手指向眼珠上滴下一滴血液。


    眼珠突然動了,好像活人的眼睛,張開一個小嘴巴,吧嘰吧嘰吸食著殷天的血液,過了一會,眼珠子飛快地旋轉起來,還有妖豔的紅光發出。


    在妖豔的紅光裏,一個高大威猛的光影老者飄浮在虛空中,暴烈的血腥氣撲麵而來,窗前數朵橙色的蘭花瞬間便枯死。光影老者看著殷天問:“你是殷家第七代子嗣?”


    “回老祖,我是殷家第十七代嫡親血脈。”


    “哎,你身上有荒蕪的氣息。”


    “荒蕪經曆了浩劫,雲仙門大長老前一天把我帶走,所有沒有波及。”


    “嗯,我感覺到了,你呼喚我有什麽事嗎?”


    碰!殷天一聲“老祖”便跪伏在地,連頭都不敢抬起。


    光影老者一指點向殷天的眉心,迅速讀取殷天頭腦中的記憶,當雷天的身影出現時,老者眼裏閃過數道亮光,爾後深深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殷天說:“做得好,祖已知曉一切了,去吧!”說完室內便寂靜下來。


    殷天起身,擦了一把臉上冷汗,殷邪老祖那是赫赫凶名,殺人如麻,從不在乎什麽親人子嗣。


    與此同時,威猛老者一出現,掌教別院靜室裏的雲仙林閉著的雙眼驀然睜開,隨即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掛在臉上,諷刺說:“殷邪!殷家之始祖,與師尊同時代的梟雄人物,可惜了啊!”


    再一輪對戰結束後,眾弟子沸騰起來了,雷天和地裂成為兩匹黑馬。


    雷天可是雜事之人,後來因禍得福煉體,他這一番爭戰,眾弟子看到了煉體術的強橫。


    地裂也讓人刮目相看,一個後起之秀戰勝了無數強大的師兄傲然於戰台上。


    另一個決戰之人是殷天,眾弟子裏他可能是折冠的不二人選。


    暗地裏有人開出了盤口,雷天與地裂的盤口既然是十個銀幣,而殷天的盤口卻很驚人,最大的彩頭是丹藥,一粒中品回元丹。


    這也太不值錢了,雲仙門誰還用銀幣啊!雷天與地裂相視苦笑。


    決戰開始,祈天烈氣勢驚人,聲音莊嚴:“依門規,最後決戰三人需人人對決一場,故每人一粒上品回氣丹和生肌斷續散。”上品回氣丹在戰後服下瞬間便可恢複元氣,這生肌斷續散有奇效,可續命生肌,隻要不是經絡和血脈受損,立即就可治愈。


    嘿嘿!地裂拿出號簽在雷天眼前一晃,冷笑說:“殷天的對手是我了,你先作壁上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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