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個掌教一個族長,論身份地位那是平起平坐。


    從他倆打招呼的語氣就能明白,二人不但有交際,而且關係還不一般,當然也有可能是死對頭。


    聽到掌教的介紹,雲仙門一眾弟子紛紛行禮拜見。晏盛長天微微點首,那半眯的老眼故意慢慢掃過一眾弟子,當看到雷天時眼眸神光一閃便繼續往看下去,待看完後又才向雲仙林感歎說:“雲仙林,可喜可賀呀!你仙門有三氣四氣血脈弟子領頭,這新生代必將執牛耳矣!”


    雲仙林笑著客氣道:“哈哈!老族長過獎了,本門雖有多氣血脈的弟子,但天賦都不是很高,我看你族中有個弟子就不簡單呀!”


    晏盛長天會心一笑,抱拳客氣一下。


    世間萬物皆有動情之時,唯有時間心腸如鐵,無論你怎樣追逐、索取或哀求,她也不會賜給你絲毫逝去的快樂。


    有時候,你想得到的往往離你很遠,你越是不想觸及的,卻離你越來越近。


    此時,如果你有這種心情,肯定是糟糕透了。


    雷天的心情無非就是這樣,俗話說“近鄉情怯”嘛!


    荒蕪是他最愛的地方,又是他最傷心的地方,所以越想越是煩惱。


    可殷天卻沒有雷天那樣的心情,他的心裏很平靜,荒蕪村落對他來說僅僅是一個長大的地方,就跟在驛站住了很長一段時間差不多,人走了就沒有什麽了,無所謂得到無所謂失去。


    陽炎的心情也不平靜,麵紗下可見貝齒緊緊咬住紅唇。


    她明白雷天的感受,就像雷天明白她一樣。


    二人雖有幾歲之差,但現在已經長大了。雷天是陽炎帶著長大的,非常依戀這個妻姐,陽炎覺得雷天越來越成熟,有了更多的好感。雷天奪了頭名,光明正大與陽炎見麵,昨天晚上就是第一次約會。二人說了很多話,雷天心裏得到安慰情緒也失控了,抱住陽炎舍不得放手。陽炎的心緒也起了變化,不知不覺把親情轉化成了朦朧的愛。


    東方溫露是一個敏感的女人,陽炎的變化逃不過她的眼睛。


    看到這二人的交流,殷天卻很無奈,雷天是他不能擺在桌麵上的老祖宗,說不好陽炎就是他未來的老祖娘了。


    荒蕪近了,雷天心髒“呯呯”猛跳,沉重讓他喘不過氣來,覺得快憋死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雷天的這種心情又被一個人深深地攪動了一下,同時也打斷了雲仙林與晏盛長天相互的吹捧。


    “雲仙門的朋友們,我們晏鼠族與你們可是近鄰啊!這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咱們晏鼠族的美女長得好看,仙門兒郎個個瀟灑不凡,要是結成親家,不正是親上加親嘛!”晏鼠族一位長相滑稽的青年,說了一通讓人倒胃口的話語。滑稽男子自得其樂,旁若無人,兩片薄薄的嘴唇上下翻飛,滔滔不絕地說,“我們晏鼠族美女不但容顏出眾,而且聰明賢淑,嘖嘖……”


    有人說,做事要適可而止,那麽這個人必定是懂分寸的人。


    還有人說了,這個人再不知進退的話,那麽他必定是長了一副欠揍的臉,滑稽男子無疑就是後麵這種人。


    雲仙林皺起了眉頭,雲仙門弟子一個個滿是厭惡之意。


    按說一個弟子出來攪和,掌教絕不會縱容,但晏盛長天似乎毫不在意,反而樂嗬嗬地看著。


    滑稽男子見自己一個人唱獨角戲,不但沒有停止,反而更來勁。一個騰移跳到雲仙門巨劍上,先找到烈火嘖嘖有聲地讚歎:“這身板,我們晏族美女老喜歡了,入贅為婿,必定是妻妾成群啊!”


    這個家夥臉皮不是一般的厚,雲門弟子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甚至還有幾個弟子向烈火眨著眼睛,好像在催促說,你快答應,機會難得,你快點答應呀!


    烈火氣惱不已,狠狠地瞪了回去。


    “劍眉星目,玉樹臨風,我們大長老的千金就喜歡這樣的英俊兒郎,小子,這可是天賜良緣啊!”滑稽男子又拍拍殷天的肩膀,眉飛色舞。


    這家夥完全不顧他人的感受,臉皮厚得不像話。


    可殷天就不一樣,眉頭緊皺,一臉厭惡的樣子。這滑稽男子也真是不注重形象,不僅穿著很隨意,而且一雙不太幹淨的手不是這裏摸摸,就是那裏拍拍。


    “哎,這小子,長相雖然平凡,但似乎與眾不同,不過呢,恰恰是我們公主喜歡的類型,要不你嫁過去?”滑稽男子轉到雷天麵前,又是一通自言自語。


    殷天、地裂與雷天一行年青人莫不胃裏發酸,真想狂嘔一番。


    真要是娶晏鼠族姑娘為妻,還讓人活不?半夜醒來,一個鼠麵人身的女人不嚇死你才怪!


    禪心子眼角一跳,這個大大咧咧的青年為何那麽熟悉?


    難道他修煉了魂術?晏鼠族公主,晏鼠族何時多了一位公主?雲仙林心頭一愣,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可是瞬間卻是大變,淡然地看著滑稽青年。最驚訝的人卻是雷天了,他在這青年身上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朦朧中似曾相識,不過這種念頭隻是在他心裏轉瞬即逝。


    雲仙林有萬舌林的稱為,當即笑了笑:“嗬嗬!這位小哥說笑了,晏鼠族血脈高貴,姑娘個個美若天仙,她們可看不上吾門弟子啊!”


    哼!晏盛長天傲然說:“算你還有自知之明,吾晏鼠族姑娘都是貴族出身,不是什麽阿貓阿狗可以娶的。”


    “是是是,晏族長這話在理,”雲仙林又往上抬了一扛,看了眼滑稽青年話鋒一轉問,“哎,晏族長,還未請教這位小哥是?”


    “哦!是我外族一位世子,叫晏賈茂,幾日前族內大比拔了頭籌。”


    晏賈茂!這名字不就是說俺假冒的,雲仙林一聽就明白了。


    看你是什麽真身?雲仙林心裏疑惑,暗地裏運起無妄天眼一瞧,隻見青年周圍三尺以內朦朧一片,神念無法靠近,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忖度:“晏鼠族什麽時候有了深不可測的弟子,看不透啊!天下萬族真是英傑輩出的年代了。”


    這老東西有點意思,晏賈茂知道雲仙林探察自己,他毫不在意繼續找樂子。


    時間一點點過去,距荒蕪還有千裏之遙時,空中各式各樣的飛行法器神器越來越多,地上還有人獸精怪在混戰,不時能看見地魂期心湖境高手在搏殺。


    遠處飛來一把金黃色的巨大權杖,在杖柄處有數十顆血色冰晶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妖嬈的紅光。


    近千餘個傲氣十足的青年男女迎風而立,其杖首一位體態婀娜的美豔女子,著實令人心神振顫。她身著奶白色拖地長裙,發髻高挽,迎麵望去,那份聖潔與高雅讓人不敢直視。


    “這是西洲神族年輕一代的青年才俊,”就在雲仙門與晏鼠族青年英傑看到權杖驚異之時,滑稽青年晏賈茂好像萬事通,兩片薄薄的嘴唇又開始自顧自地介紹,“據說,西洲神族出了一位亙古沒有的絕世天才,叫阿旺斯,短短幾年修煉三氣血脈突破至聚靈期第一層中級。”


    無數人吸了一口冷氣,那可是三氣血脈啊!雲仙門有很多弟子的眼神“唰唰”地向殷天望去,真的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呀!


    “不過,聽說在神族比武時,他輸給了一位年輕美貌女子。”


    眾人的目光隨著晏賈茂的話語,不由自主看向杖首俏立著的美豔女子,男子雙眼射出一束束狂熱的光芒,無數女子也投去崇拜的眼神。


    美貌女子也許感覺到空氣中的異樣,微微扭了一下臻首,順著空氣中的異樣凝望而來。


    雲仙林和禪心子當即就驚訝了,瞪著兩雙不大的眼睛看著美貌女子:“咦!西洲智慧女神雅典娜,怎麽會是她?”這的確讓他倆驚訝,雅典娜是十二主神之一,何時變成年輕弟子了。


    晏盛長天和其他長老師尊也看到了,二人同樣是奇怪的樣子。


    荒蕪浩劫東西洲爭奪戰,雅典娜是核心人物之一,也就是那一戰之後,人們對一向聖潔的她有了另外的看法,她暗戀的人曾是那震驚天下的天主。


    現在的西洲女神雅典娜,早已改名薛靜雅,隻是知道這個名字的人不多。


    哇!眾人似乎看到了空穀盛開的幽蘭,那份聖潔與寧靜能讓萬物瞬間靜下來,好美啊!真的是太美了!天下怎麽會有如此美豔的女子。


    天下男人為何總是一個神態,美貌女子一聲輕微的嬌歎,冷漠的眼神掃了一眼人群,最後在雷天身上微微一凝,便又冷冷地扭過頭去。這個時代那個少年兒郎不是意氣風發,美貌女子見慣了天下男子那炙熱的眼神,但恰恰沒有見過雷天看她時的神情漠然以及憂鬱的神情。


    看薛靜雅是雷天感覺到眾人異樣而本能的凝望,漠然表情不是裝的,而是長期如此,而心情憂鬱則是他一直以來的心態。


    這個青年有故事呀!薛靜雅的心思一閃而過,並沒有過多在意。


    “哈哈!終於追上你們了。”隻見一把巨大的十字架從遠處飛了過來,短短一會就到了眼前。


    十字架上同樣載著一些神俊異常的青年男女,其中一位身著皮草坎肩,背插一把金黃色巨劍的八尺壯漢,見到權杖上的眾人,大嘴一張嚷嚷說:“阿旺斯,我東征族東破天可未輸呢,待會接著打啊!”


    聽到他的話,權杖上一位秀美絕倫的青年,鼻孔一抽冷聲回應:“毫無興趣,我阿旺斯可不會與你這莽夫計較。”說話間,眼角有意無意掃了一眼杖首俏立著的倩影。


    雷天見到這數萬裏焦土,觸景生情,當然此情是一種愁緒。


    一開始,這種愁緒占滿了整個思緒,同時也使雷天對外界的靈敏度有所減弱,待他心情平緩下來後,這才感覺到心神傳來某些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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