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死莫問與雲劍天震驚之後,心中卻有更大的疑惑。


    尤其是枉死莫問,疑惑的背後有一些深深地不甘,他遺憾地顫聲道:“難道那真的是神域裏的文字?”


    “不是,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它真的是一首曲譜。”雷天肅穆。


    “哦!這個時候你沒必要騙我。”枉死莫問心中釋然了,心情好像也突然開朗起來,隨著一股強大的氣勢向四周彌漫的同時,眼神一凜說,“據說穿雲箭法第三式和第四式便是驚雷閃電,今天我很想看看此等箭法的威力?”


    雷天凝神靜氣,冷冷地回應:“放心,不會讓你失望!”


    枉死莫問與雲劍天的氣勢開始攀升,二人周圍的空氣猛然炸裂。


    元嬰入神魂大圓滿!僅僅差一小步便是地魂期,修煉地魂和修煉人魂就沒法比。原來這二人也隱藏了實力,眾人從他倆釋放的氣勢判斷,這兩個家夥絕對是站在此境界的強者,甚至有可能更高。


    彘獸族殘暴、嗜血,可是血氣旺盛,又因祖先乃是古老的巨獸,所以其智商比較滯後,雖然在後來對抗自然中有所進化和發展,但因先天性因素問題,讓他們還是存在很多缺陷和不足。


    這些缺陷和不足對雷天來說,正好是所需要的。


    作為將領,兵士的智慧是一把雙刃劍,用得好所向披靡無往不勝,反之則是作繭自縛。雷天帶領彘獸軍陣以弱勝強,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彘獸的頭腦簡單,便於掌控便於指揮。


    這是大軍團作戰,不是單對單論實力,以小屁孩的見識和經曆自然知道如何強化這股力量。


    箭雨射殺了近千名鬼修,黑血如墨,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彌漫在空氣中。


    彘獸軍陣在陽光下顯得更加陰森恐怖,每一名彘獸在嗅到空氣中的血腥氣之後,嘴裏吐著猩紅長舌,雙眼紅光閃閃。


    “拉吆!”雷天迅速調整好心態,把神念沉入到那一股無形的絲線之中,一聲暴喝仰天而發。


    一刹那,彘獸軍陣的上空突然多了一隻漆黑的長箭,那長箭若隱若現,好像天空中的閃電。


    “驚雷!是驚雷箭式,與雲中子大將軍的拉箭姿勢基本相同。”


    “好強大的氣勢,不對,這股氣勢還在飆升。”


    “遠退,再退千丈之外。”


    觀戰眾修呼呼啦啦退走了,雙方拚死一戰,不要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呀!


    轟隆……平地數聲驚雷,原本晴朗的天空,霎時烏雲密布,狂風大作。


    枉死莫問與雲劍天怎麽可能坐著讓人宰割呢!二人刀劍一震一抖,借著狂風之勢,淩空向大陣殺來。


    時機已至,雷天果敢地揮下手中長劍。


    眾人隻聽見弓弦輕輕一響,彘獸大陣中的漆黑長箭已經不見了。


    轟!漆黑長箭在高空中與刀劍撞擊在一起,兩聲震耳欲聾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接著便看見兩道人影向外翻飛。這兩人影正是枉死莫問和雲劍天,倆老鬼戰鬥經驗豐富,借撞擊的巨大反震之力向後飛退,所以身體並沒有受傷,隻虧損了部分氣血。


    哇哇……


    彘獸大軍卻遭受了重創,包括前方的將帥雷天,全都吐血搖搖欲墜。觀戰眾人也是一退再退,這才沒有被大戰的餘威所波及。


    錚!就在彘獸大軍在即將倒地之時,眾人感覺到空氣中又傳來一聲輕響,如果不仔細聽,還以為是誰在輕拔琴弦。


    彘獸大軍雖有二千,人數眾多,其修為大多是聚靈期第一層初級,極少數略高一些,隻有前排的幾名長老,有元嬰期的修為。枉死莫問與雲劍天,二人在元嬰入神魂大圓滿之境已有多年。等級的差別可不隻是一二級,而是十數級。這種越級挑戰,根本就不可能。


    “名不符實啊!”雲劍天在數裏外說出了自己的感慨。


    哈哈!枉死莫問爽朗地大笑:“天下蒼生,平賤之民何足慮啊!”


    這就敗了嗎?白彘聖君也搖頭歎息,月仟隴露出憂慮的神色,但小屁孩卻是安步當車,臉上的笑多了一些陰森恐怖之意。


    月仟隴見此想問,可是話到唇邊又咽了回去,難道他還有後手?


    雷天又吐了一口鮮血,手中長劍支地半跪而起,眼角餘光看向身後的彘獸軍陣,原本是站著的軍陣,現在變成躺著的了。即使如此,躺著的彘獸軍陣頭腳也在同一個方向,連姿勢幾乎都一樣。這才是一隻真正的軍隊,站著的姿勢一樣,即使是死了也同樣如此。


    這彘獸族可堪重用,雷天心裏很欣慰,嘴角勾勒殘忍的笑意。


    殺!數裏外傳來枉死莫問和雲劍天的殺意,一股陰寒,另一股凜冽。


    殺意越來越濃烈,加之天上烏雲密布,狂風未停,無數人感覺自己身處末世之日。枉死莫問的刀上覆蓋了一層彩色光芒,感覺陰寒無比。雲劍天的劍也有一道彩色光芒,那光芒凜冽無匹,仿佛要把這片虛空泯滅。


    “剛才驚天一擊,他倆似乎感悟到了某些東西。”白彘聖君仿佛是在自言自語,雙手也漸漸向胸前抬起。這就是大戰,雲劍天和枉死莫問不愧是煉獄的強者,戰鬥尚未結束便已感悟到地魂期的壁壘。


    小屁孩眼睛半眯,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烏雲,語重心長地說:“一個年輕人的成長,最好的洗禮就是鮮血,這一點你要向你的先祖學習。”


    月仟隴聽到劍靈的話沒有一點意外,小屁孩深沉著呢!他不是裝的,一直都這個熊樣。


    白彘聖君必競是地魂期心湖境初級的修為,天空中的異常現象還是能夠感覺得到,更何況小大人劍靈還在。白彘聖君有一種感覺,他在這個小大人麵前,就是小孩子打架鬧著玩呢!


    刀劍表麵上的彩色光芒越伸越長,枉死莫問和雲劍天的身影越來越近,當運足目力能看清人體表麵輪廓時,彩色光芒已近百丈。


    斬!刹那之間,兩個人影已到獸軍大陣正前方,二人幾乎是異口同聲,手擎刀劍如天神下凡,揮動著百丈厲芒已然是淩空斬下。


    空氣驟然緊張,厲芒乃是刀劍鋒芒,斬入大陣之中,絕對是修羅地獄。


    刀劍的鋒芒已經撕裂了虛空,瞬間離大陣隻有丈許距離,有人已經提前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完了,無數人閉上了眼睛,不忍看到這修羅地獄。


    也就正在這個時候,頭頂上方的烏雲突然裂開了一道口子,有兩道光箭閃電般射下,光箭實在是太快了,觀望的人隻感覺有光芒一閃,瞬間便平靜了,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刀劍的鋒芒在大陣頭頂上方半丈的距離陡然一頓,然後便轟然消散,因為光芒的源頭處枉死莫問和雲劍天倆人從半空中突然墜落下來。


    難道他們放棄了攻擊嗎?或是有強者阻止了這場決戰?無數人感到困惑。


    “啊!閃電,穿雲箭法第四箭式,驚雷前的閃電。”那個熟悉穿雲箭法的人,用戰場上獨有的敏銳和嗅覺,大聲地呼喊。


    他的話音未落,一聲悶雷從天而降,閃電在前雷聲在後。


    眾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擺在眼前事實就是,雲劍天死了,胸前一個破洞,枉死莫問尚有一口氣,也隻是一個將死之人。


    “雲大將軍曾說,穿雲箭法第四式的閃電,那是一隻無形之箭,恐怕難以出現在這個世上,沒想到今日現世了啊!”


    有人歎息,眾人這才回想起來,剛才烏雲中確實劃過一道亮光。


    寂靜的人群沸騰了,尤其是修煉者,無人敢做的事,這個平凡而普通的青年做到了,並且是很徹底。


    “你不直接殺了我,這是要折磨我嗎?”枉死莫問躺在地上,身不動口尚能言語,問了一個心有不甘的問題。


    “現在不殺你,是想讓你明白兩件事。”雷天說。


    唉!枉死莫問哀歎:“成王敗寇,我也不想做一個糊糊鬼魂,你說吧!”


    “平凡的人也有偉大的神性,這個道理很多人都不明白。”雷天解釋。他沒有得意的意思,相反心情還有些沉重,人的能力越大占有欲就越強,人是如此,鬼也亦然。


    眾人聽到雷天的話皆是一愣,以為他是在教訓枉死莫問,隻有少數人露出肅穆的神情。俗話說“將死之人,其言也善”。枉死莫問現在的心情就是如此,他慘然一笑問:“確實如此,為什麽明白一個道理總是很難啊!哎,那第二件呢?”他的問話有些口齒不清,也許是因為嘴裏有鮮血的緣故。


    “穿雲箭法共有九式,而《穿雲箭譜》隻記載了前四式,所以雲中子並不是此箭法的真正開創者。”


    “啊!難道此箭法真的來自神域?”枉死莫問一聲驚叫失去了最後的聲息。


    雷天悄聲回應:“也許是吧!”說完,一頭栽倒在地。


    大戰落幕,枉死城易主,一切太出乎意料了,無數人想看看那個真正的城主,在城主俯門前一日複一日的等待,連個人影也沒有見到。


    雷天英雄少年箭驚天下,各大勢力爭著結交,無數拜貼送入城主府都沒有音訊。幾日之後,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打開府主大門,並通告全城,城主閉關修煉,不見生客,即日起枉死城民一律平等,平民自由進出,任何官紳甚至於城主府不收一文稅銀,違令者死。


    枉死城沸騰了,新任城主一下子成了平民心中的神,同時也成了部分官紳的仇人,奪人錢財好比殺人父母,這筆帳自然是算在城主頭上。


    川家和忘家終日惶惶,最後等來一份勸諫,大意是不枉法不為惡。


    兩大家族恨得咬牙切齒,這就是過江龍鎮壓了地頭蛇,忘家明裏討好,主動獻上拍賣的古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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