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又一隻老鼠囂張地從牆角溜過。


    李甜甜噌地一聲從地上站起來,死死地盯著它,直到老鼠的身影消失在牆角的拐彎處。


    “夫人,你還好吧?”看著李甜甜駭人的目光,趙玉有些心疼地問道。


    “我沒事的,它跑了。”李甜甜目光不變。


    “一隻老鼠而已,能翻出什麽浪來。”


    趙玉直覺她意有所指,不過卻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麽意思。


    “好了,不說這個了。”良久,李甜甜收回目光,拉著趙玉重新坐在牢房裏的稻草上。


    “你說上官鴻會讓狗縣令怎麽處置我們?”李甜甜有些憂愁。


    常言道,民不與官鬥,如今上官鴻鴻勾結縣令將他們押入大牢。


    她縱然是有千般手段,此時也是什麽都使不出來。


    “來人,把趙玉給我壓出來。”突然,縣太爺出現在監牢裏,對著官差吩咐道。


    “敢問縣令大人,你不顧王朝律法將我等平民百姓無故收押,現在又想帶我夫君去哪?”李甜甜擋在趙玉麵前據理力爭。


    趙玉看著眼前人死命護著自己的模樣,不禁眼眶一熱,險些落下淚來。


    “不錯,大人你將我夫妻無端關押已是不講律法,此時難道還想動用私刑不成。”趙玉緩緩起身,走到李甜甜前麵,朗聲朝縣太爺說道。


    “誒……”李甜甜看著趙玉的動作,有些著急,想把他拉回來。


    趙玉反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


    “夫人對我真心實意,趙某感激不盡,不過,我也想保護夫人啊。”


    李甜甜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說話,卻是緩緩地放開了手。


    “哈哈哈,對付你們還需要動用私刑?”


    “就憑你們對本官對態度,本官便可以治你們一個大不敬之罪。”


    縣太爺冷哼一聲,朝著後麵一揮手。


    “來人,趙玉對本官言語不敬,拉下去,讓他在水牢裏好好冷靜一會。”


    身後的官差一窩蜂衝上來,將趙玉的雙手反剪至於身後。


    趙玉反應不及,被他們按住。


    “哼。”


    他悶哼一聲,掙紮幾下,卻被身後的官差一腳踢在膝蓋關節處,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你……”趙玉沒想到縣太爺竟然真的這麽不講道理,一時間又氣又急。


    “行了,不就是水牢嗎,趙玉對你不敬,我也對你不敬了。”


    “你幹脆也把我一起關進水牢算了。”李甜甜見狀,撲過去,將官差拉開。


    看到趙玉難受的樣子,李甜甜心疼不已,咬著唇將趙玉拉了起來。


    恨恨地瞪著縣太爺。


    “好啊,那正好成全你們這一對苦命鴛鴦。”


    縣太爺絲毫不懼李甜甜的目光,“將他們兩人帶下去。”


    官差們又想向前,李甜甜啐了一聲:“我們自己會走,你們在前麵帶路就行。”


    “趕緊跟上。”官差惡聲惡氣道。


    沒有禁止就是允許,而且依照縣太爺的性格。


    這兩人一直辱罵縣太爺竟然隻是在水牢泡幾天,看來自己還得對兩人恭敬些。


    本來就沒有幾縷亮光的監牢,越往深處走越是昏暗。


    “滴答……滴答。”


    水滴下的聲音從模糊到清楚,直到最後幾人到了水潭邊。


    除了官差手中的蠟燭外,再也看不見一絲光亮。


    “你們就在這水牢中待幾天吧。”


    官差見兩人都泡進了水潭裏,一絲不苟地用鐵鏈將兩人鎖好。


    腳步聲越走越遠,光線也逐漸消失。


    李甜甜又點撐不住了,她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隻是連累了趙玉。“你感覺怎麽樣啊?”


    “唉,這是寒潭之水,冰冷刺骨,你剛才不應該意氣用事陪我過來的。”


    趙玉歎了口氣說道。


    他想去抱抱李甜甜,但是由於鐵鏈的緣故什麽都做不了。


    “那我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一個人來受苦啊。”李甜甜委屈道。


    “別生氣別生氣。”


    趙玉安慰道,“此事因上官鴻鴻而起,待我入朝為官之後,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隨著氣溫越來越低,兩人隻感覺身上冰冷無比,一張口便是一嘴的寒氣。


    默契地不再開口,而是靠在一起,相互依偎取暖。


    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


    也許是過了一天,也許是過了一年,兩人終於支撐不住昏倒了。


    等趙玉醒過來,兩人已經是監牢的外麵了。


    他看著還在昏迷的李甜甜,有些憐惜地摟著她。


    “你沒事吧?還好嗎?”李甜甜感覺到身體的溫度也緩緩地醒來過來。


    “沒事。”兩人相互扶持著起身,“看來我們逃過這一劫了。”


    “即便如此,我也會記住此事之辱。”


    “嗯。此生不忘。”


    兩人對望一眼,相互攙著對方往家中走去。


    監牢中的事情不斷地在兩人的腦海中回蕩,不過兩人都沒有向對方提起自己的想法。


    突然李甜甜感覺手中一重,原來是趙玉終於堅持不住,跪倒在地上。


    “怎麽了?”李甜甜關切道。


    “想是受了寒潭的冷氣,腳傷複發了。”


    李甜甜眼睛一紅,攙著他,兩人緩慢地往家中走去。


    趙玉想要開口安慰她,卻感覺到腿部如同掙紮一樣的痛感,被痛的說不出話來。


    “哎呦,這是怎麽了?怎麽搞成這樣了?”


    一到家門口,便看到趙母在門口張望,見到兩人連忙走過去,將趙玉扶進屋。


    “沒事,就是回來時不小心,腳崴傷了。”


    李甜甜勉強一笑,“我待會給他施針通血脈就好了,你先出去吧。”


    “好好,那你忙,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我就在外麵守著。”


    趙母抹了抹眼淚,出去了。


    李甜甜將人放好,從藥箱裏取出了銀針,分別在他腿部的各處穴位緩緩地刺了進去。


    半響後,趙玉緩緩舒了一口氣,輕聲說道:“這次又得感謝夫人搭救之恩了。”


    “我們既然已經是夫妻,夫君有難,我自然會幫。”


    李甜甜鼻頭一酸,眨了眨眼,將眼淚逼了回去。


    “下次你千萬不要再這樣了。你不需要為了我搭上自己。”


    趙玉輕輕一笑,並沒有馬上答話,良久,他才緩緩說道。


    “為了你,我即使付出生命亦是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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