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內官的引領下,二人來到正殿前,內官入內通報,片刻後,內官回轉,請二人入殿。


    踏入殿內,滿眼金碧輝煌,寬闊的空間,讓人顯得矮小,一排排站列整齊的官員,都麵向大殿的最中心處。


    那裏有個九步台階的小高台,台上一張寬大的幾台和一把大到誇張的王座。


    一個頭戴王冠的男人,正霸氣的坐在那裏。


    “兒臣烈,叩見父王!”


    拓跋烈走到離台階兩三步的距離,單膝跪地,右手放在左胸,低頭行禮。


    初一跟隨在拓跋烈的身後,看著王座上的人,心頭努力的壓製著想要殺人的衝動。


    “臣,鐵甲軍先鋒營千夫長初一,叩見大王!”


    麵色保持平靜的初一在拓跋烈身後也單膝跪地行禮。


    一陣啞靜,拓跋烈和初一在沒得到丹遼王旨意之前一動不動的保持著行禮的動作。


    “你~就是初一?”


    王座上傳來雄厚的男人聲音,中氣十足。


    初一一愣,不是應該先問大王子話嗎?怎麽先問我!


    “臣下正是!”


    “你的膽子很大啊!剛才居然有殺氣泄露,怎麽?你想刺殺孤?”


    初一一驚,自己已經控製得很好了,怎麽會讓他發現的。


    “臣下不敢!”


    “不敢……?那就是心裏還是想的囉!?”


    “臣……沒有!”


    初一並沒有惶恐慌張,依然不卑不亢的保持著現前的動作。


    幾個呼吸的安靜,讓人感覺窒息。


    “哈哈哈,好……!不愧是震的孫子!有膽色!”


    “你起來吧!”


    “謝大王!”初一回完話沒有起身,因為拓跋烈還跪著。


    “怎麽?你要抗命!”


    丹遼王見初一依然跪著不動,語氣開始嚴厲起來。


    “回大王,臣下乃是大王子麾下千夫長,主帥尚且跪著,下屬安敢起身直立!”


    拓跋烈心頭一熱,很是感動。


    “嗯~!有點道理!”


    “烈兒,你也起來吧!”


    “謝父王!”


    拓跋烈起身,初一跟著也站起身來。


    “金吾衛報,你們在來王宮途中遇刺,烈兒可有損傷?”


    “回父王,初一等人護衛嚴密,兒臣並無損傷!”


    “真是膽大包天,在京都王城都敢刺殺孤的大王子,廷尉,上京尹何在?”


    丹遼王大吼一聲。


    “臣在!”“臣在!”


    兩名官員立即出列。


    “三日,給孤查清此事,嚴懲凶手,不管是誰,一查倒底!”


    “不然,你們就等著上菜市口吧!”


    “是,大王!”


    二人回完話,行完禮,退出大殿,頂著滿頭大汗,立即召集人馬開始查案。


    “初一……,護衛大王子有功,就賞賜上京府邸一座吧!”


    初一徹底被這丹遼王的操作給搞懵圈了。


    “給我一座在上京的府邸!這是要把我留在上京,不再去新野了嗎?”


    “謝大王賞賜!”不管心裏再怎麽考慮,初一還是保持著臉色平靜。


    拓跋烈心頭一緊,“難道父王要把初一從我身邊挖走不成?!”


    “好了,你二人退下吧,孤還要商議其他事情,你兩去偏殿等候吧。”


    丹遼王一揮手,內官上前,引領二人去往偏殿。


    拓跋烈心頭苦澀,身為丹遼大王子,居然連參政議政的權力都沒有。


    二人來到偏殿,有侍女端來兩個錦墩,坐下後,拓跋烈轉頭看向略後一點的初一。


    “在上京有個落腳點也好,很多事情也方便,就是不知道父王賞賜的府邸在哪裏。”


    “到時候,我派人幫你收拾收拾。”


    “大將軍,初一始終都是初一!”


    初一身體不動,嘴裏的聲音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


    拓跋烈聽到初一稱呼他為大將軍,頓時就明白了初一想要表達的意思,他始終都是鐵甲軍一員。


    …………………………


    “大哥~!”


    一個小腦袋從偏殿的門口探了進來,圓圓的臉蛋,氣色紅潤,很是可愛。


    “大哥,真的是你!”


    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兒從門口跑了進來。


    “顯~?”


    拓跋烈也很驚訝,“喲~!都長這麽高了啊!有三年沒見到你了,你還好吧!”


    “大哥,我很好,我天天都習武練刀,總有一天我長大了,也要像大哥一樣帶領鐵甲軍橫掃戰場,做個大英雄!”


    男孩兒跑到拓跋烈的跟前,驕傲的仰著頭。


    拓跋烈一把把他抱在懷裏,“好,我們顯以後長大了會是大英雄的!”


    “你是誰?”


    男孩兒又轉頭看向初一。


    初一早就猜到了,這來的男孩兒,就是現在的丹遼王後,達奚家嫡女,達奚格日的姐姐,達奚曼華生的小王子——拓拔顯。


    “見過小王子,我是初一。”


    “你就是初一?”


    拓拔顯興致一下就上來了,從拓跋烈懷裏掙脫出來,一下竄到初一麵前,一把抓住初一的手,沁兒送的手鏈出現在眼前。


    “你真是我的姐夫初一哥啊!”


    初一茫然的望向拓跋烈,拓跋烈也有點摸不著頭腦。


    “我去找姐姐!”


    拓拔顯丟開初一的手,一股風的跑出了偏殿。


    初一看到拓跋烈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曖昧,連忙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一下子,臉就通紅了。


    “別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


    拓跋烈忍著笑,強板著臉。


    初一想了半天,幹脆也不再說話,整個偏殿沉默了。


    急促的腳步聲遠遠的傳來,明顯是有人在向著這邊狂奔。


    一個窈窕多姿的宮裝小美女出現在了門口,她手撐著門框,大口的喘著氣,挺拔的雄偉急促的起伏著。


    “初~初一!”


    初一看著門口的沁兒,其實他心裏早在拓拔顯跑出去的那一刻就知道,沁兒會來的。


    但是,當他看到沁兒的時候,還是不自覺的心頭一顫,憐惜之情油然而生。


    “沁兒!”


    “嗚嗚嗚……!”


    恢複了少許力氣的拓拔沁,一下撲倒初一的懷裏,哭了起來。


    “你怎麽才來啊,你,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嗎?”


    沁兒說完,哭泣的更厲害了。


    “我,我這不是來了嘛!”


    初一有些手足無措,任由沁兒在他懷裏哭泣。


    “妹妹,大哥在這裏呢!你是不是要注意點形象啊!”


    沁兒根本沒有理會他,隻是抱著初一,在他懷裏哭泣,不過哭聲小了許多。


    “姐姐,你等等我啊!”


    拓拔顯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然後就被眼前的一幕給震驚到了。


    “顯,你過來,我問你,誰告訴你初一是你姐夫的?”


    拓跋烈看了一眼初一和沁兒。


    “我,我是聽到姐姐一個人的時候,在念叨一個叫初一的名字,瞎猜的。”


    “你敢偷聽我說話!”


    沁兒從初一的懷裏抬起頭,滿臉紅霞的斥責拓拔顯。


    “沒有,沒有,不是偷聽,是你說得太大聲了好吧!”


    “什麽初一你個壞蛋,還不來看我,什麽我都把我最珍愛的手鏈都給了你了,還有什麽,你就知道疼惜惜,對了,惜惜是誰啊?來了沒有啊?”


    “啊……!你閉嘴!”


    沁兒有點老羞成怒的感覺。


    “不是的,初一,我沒說惜惜,我,我,我就是……!”


    “好啦,我知道了!”初一習慣性的摸了摸沁兒的頭。


    “王後駕到……!”


    門外傳來內官的聲音。


    沁兒猶如驚弓之鳥,一下從初一的懷裏跳了起來,一邊擦拭眼淚,一邊整理衣裙。


    拓拔顯也是一個寒顫,站直了身體。


    拓跋烈眼中精光一閃,隻是坐直些許身體。


    步搖頭飾的響動聲中,一個雍容華貴的宮裝美人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裏。


    “顯,你又調皮,不在書院讀書,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一把非常悅耳的女聲響起,嬌柔中帶著威嚴。


    “母後,我,我是來看大哥的。”


    拓拔顯的聲音有些低,明顯是底氣不足。


    “哦~?烈兒回來了嗎?”


    宮裝美人隻是才看向拓跋烈和初一等人。


    拓跋烈起身行禮,沒有說話。


    初一跟著拓跋烈也行了一禮。


    “見過姨娘。”


    沁兒快速而又短促的行了一禮。


    “喲~沁兒也在啊!”


    “怎麽,都來看哥哥嗎?也是啊,從你回來以後也有許久沒見到烈兒了!”


    王後的氣場很大,有點漠視眾人的感覺。


    “這位小英雄又是誰啊?我怎麽沒見過啊?”


    “他是初一!”


    沁兒先出聲回答。


    王後略一沉吟,“初一?哦~就是醫烏震大人的孫子吧!”


    “初一,見過王後。”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初一也隻能回答。


    “嗯~不錯,大夏人有句話說得好,英雄出少年啊!”


    “都坐吧!烈兒,你也坐!”


    王後越過幾人,走到偏殿的王座上坐了下來。


    “沁兒,你是哭了嗎?怎麽眼睛那麽紅腫啊?”


    “沒有,我是剛才風沙進了眼,哥哥剛給我吹了出來。”


    “哦,沒事就好,我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欺負了我丹遼的大公主呢!”


    沁兒皺了一下鼻子,沒有說話。


    “你叫初一是吧?你爺爺身體可還康健啊?”


    初一心頭反感,但又不得不回話。


    “回王後,初一從軍,也有許久沒見到了爺爺了!”


    “是嘛?那就等你什麽時候見到醫烏震大人,給我帶個好啊!”


    “謝王後掛念,初一一定把話帶到。”


    “嗯!那就有勞了。”


    “烈兒,你最近身體可還康健?”


    拓跋烈牙關咬了幾下。


    “一起都好,能吃能喝的。”


    拓跋烈心中很是別扭,達奚曼華不比他大幾歲,一口一個“烈兒,烈兒的叫著。”


    “哎呀,今天可算是團聚了,等你們父王下了朝,咱們一家子好好的在一起聚一聚,很難得啊!”


    從達奚曼華進入視線的那一刻起,主場完全掌握在她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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