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真是個男人,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女人!”


    “我是女人,我去禍害男人去!”


    “哈哈哈,你這樣呃···特別的女人,跟男人做兄弟還差不多。”


    無晴回想起年歲僅比自己大了一歲就做了自己師姐的無瑕調侃自己的話,覺得無瑕的話真的是金玉良言。


    作為一個女人,無晴的樣貌英氣了點,身量高挑了點,胳膊粗了點,胸部嘛,稍稍平了點,總之絕不是個正規的美嬌娘,可她卻是個特別的女人,怎麽個特別法呢?用無瑕的話來講,就是特別有男子氣概。這也難怪,無晴的處事原則是能動手絕不動口,揍一頓就能解決了的事,她絕對身體力行不含糊,這一點深得她師尊清影散人的真傳。


    這麽個男子氣概十足的女子,在無瑕眼裏就是個禍害,因為每當她路見不平之時就總會有姑娘被他吸引,加上一身男裝的無晴實在是瀟灑倜儻光彩奪目,這就免不了總有姑娘對她投懷送抱了。


    當無晴換上男裝準備下山辦事時,無瑕就在一邊端著茶杯感歎:“禍害啊禍害,你出門辦個事為什麽非要穿男裝?”


    絕不承認穿男裝是為了好玩的無晴挽起自己的長發用一根木簪別住,整了整衣襟,走到無瑕身邊挑起無瑕的下巴,很是曖昧地瞅著無瑕:“當然是為了···方便啊。”


    無瑕很沒出息地紅了臉,一把推開無晴,無晴得逞地笑著,無瑕在心裏又罵了句“禍害”。


    每次下山辦事總會遇到姑娘對自己獻殷勤,無晴早已見怪不怪,可誰知,這次蒼天也不知道是有眼還是無眼,她遇到的姑娘卻是個與眾不同的。


    “公子,你等等我啊!”


    身後的女嬌娥身形蹁躚,一身淺黃色的衣裙飄搖輕舞,像一隻翩然飛舞的蝴蝶,沒幾步就追上了她,對著她笑得那叫一個天真爛漫。


    “公子你輕功好棒,我都快追不上你了。”


    無晴看她麵不紅氣不喘的樣子,心道這不還是給你追上了。


    “我說···呃···這位···”無晴一時忘記了女嬌娥的芳名,覺得有些迥然。


    “我叫霜妍,風霜的霜,妍媸的妍。”


    “哦,霜妍姑娘,你我不過萍水相逢,救你也是舉手之勞罷了,就算我不出手,姑娘也不見得會被那個屠夫怎麽樣,說白了我不過是多管了回閑事而已,我還有要事在身,姑娘這麽一個嬌滴滴的弱女子實在不適合跟著我餐風露宿,姑娘還是走吧。”


    無晴以為自己這一番話說得很是在理了,姑娘家麵子薄,被人這麽一說應該都會識相離開,以前對她獻殷勤的姑娘們聽了這些委婉拒絕的話也都很識相地走了,可是她忘記了,這位姑娘可不是普通的姑娘,她可是隻狐妖,還是個臉皮很厚的美貌狐妖。


    中原以北有北疆狐族,裏麵的狐五百年則會化為人形,看眼前這位霜妍姑娘不通世故的模樣,無晴推測她剛化成人形不久。


    想起二人的相遇,無晴覺得這就是老天硬塞給她的孽緣。


    那日無晴在客棧用餐,眼睛也不知道怎麽胡亂一瞟就瞟見一個賣肉的攤子上,屠夫一手拿著屠刀,一手倒提著一隻通身雪白的狐,那樣子是在琢磨怎麽把整張狐皮剝下來,無晴看著那白狐可憐兮兮的模樣,實在於心不忍,本著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原則,她從屠夫手中把白狐救下來放生了。至於怎麽個救法,她一個身無長物的習武之人,隻能是秉承她一貫的處事風格,她也知道這樣做很不好,所以她把屠夫揍得鼻青臉腫之後,特別鄭重地給人家道了個歉。她這麽做完全是有苦衷,那屠夫眼瞎逮了隻成了精的狐,要是他真的對那隻狐做了什麽,難保那隻狐不會反抗,到時候他怕可就不是鼻青臉腫這麽簡單了。


    但她怎麽也沒想到,那隻被她救了的白狐就此纏上了她,然後,二人就上演了一出白狐報恩以身相許的戲碼,隻可惜,這位狐妖姑娘的眼神實在不太好,她看上的恩公卻是個恩婆。


    這位狐妖姑娘不僅眼神不好使,性格也是一等一的古怪,無論無晴怎麽說,她就是死活要跟著無晴。


    “對了,我還不知道公子叫什麽名字,這樣公子公子的叫總覺得別扭,公子你叫什麽名字啊?”


    霜妍說著便靠到無晴肩頭,無晴閃身躲過,霜妍就又靠過去,無晴再躲,她就再換邊靠,樂此不疲。


    “公子這是害羞了?娘親說中原的男子都特別害羞,娘親還說中原的男子雖然害羞,但都很有男子氣概,就像公子這樣的。”


    “男···男子···氣概?你覺得我很有男子氣概?!”無晴無語凝噎,這位狐妖姑娘一定會跟無瑕很投緣


    霜妍眨著大眼睛看著無晴,再度特別強調了“男子氣概”這四個字。


    “對啊,公子是我見過最有男子氣概英俊瀟灑的男子,公子從那個拿刀的手上把我救下的時候我就決定要一輩子追隨公子,就是你們中原常說的···以···以身相殉!”


    “那啥,姑娘,你是想說以身相許吧。”


    “對對對,就是這個詞,我對中原的詞知道的不是很多,記不大清了,公子你以後要多教我啊!”


    無晴對皇天後土各路神明發誓,她真的不是存心的,不是她要禍害姑娘,而是姑娘上杆子追著她讓她禍害啊!


    霜妍在無晴耳邊嘰嘰喳喳,且總想借此跟無晴親近,無晴看她這麽天真爛漫的模樣,實在不想為了自己的玩樂之心而再瞞著她實情。


    “我說姑娘···”


    “我叫霜妍,不叫姑娘。”


    “霜妍,我想告訴你,其實我是個女···”


    “噓,有打鬥聲音。”


    無晴凝神細聽,果然聽到不遠處有打鬥聲響,她暗歎獸類的耳朵靈敏。


    雖聽到打鬥聲響,但無晴並不打算前去一觀究竟,她這次下山是為了找人,不想再為了其他事耽擱功夫,況且江湖上時常發生爭鬥,難道遇到就要管?她又不是關帝爺也不是土地公更不是那些人的誰誰,多管閑事會給自己招來麻煩,身邊的霜妍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鑒,這次她才不會傻傻地再去惹一個麻煩。


    無晴充耳不聞地繼續往前走。


    可是,萬一事態緊急呢?萬一是一群惡人欺負好人呢?萬一是某位大俠虎落平陽呢?萬一就是有人需要她路見不平呢?


    無晴是個很奇怪的人,一直都是,怎麽奇怪法呢?就是她可以腦中一邊想著事情,身體一邊卻先於腦子做出跟腦中想法完全相反的事。比如現在,在她腦中天人交戰之時,身體早已循著打鬥聲找到聲響所在。


    原來是一夥山賊正在打劫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男子身上雖有傷痕,但神情確是一派朗月清風。


    膀大腰圓的山賊頭頭看到無晴和霜妍的出現,立刻兩眼放光,心思馬上從書生轉到霜妍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那死算命的說老子今天會行大運,適宜出門,遇到個窮書生老子以為那死算命的糊弄老子,沒想到這麽快就有美嬌娥送上門來了。”


    旁邊一個山賊附和道:“老大,您今天行的是狗屎···呸,不對,是桃花運啊!您看這小娘子水嫩嫩的,滋味肯定···嘿嘿嘿嘿嘿···”


    “二位快走,這幫山賊我留下對付!”


    年輕的書生擋在無晴和霜妍的麵前,頗有幾分俠肝義膽。


    “走?今天你們三個誰都別想走!那個美嬌娘歸老子,剩下兩個男的嘛···嘿嘿嘿嘿嘿,兄弟們隨意,據說男人的滋味也不錯!”


    “嘿嘿嘿嘿,兄弟們還沒試過走後門的滋味呢,今天正好嚐嚐鮮,那個小白臉書生歸我,剩下那個嘛,看著不咋地,歸你了!”


    一群拎不清情勢的山賊就這麽在無晴三人的麵前商量著怎麽分贓。


    霜妍初來乍到,對他們說的聽不太懂,所以沒什麽反應,無晴和那位書生卻早已氣不打一處來,書生正想出手,無晴卻一把把他拉到身後,深吸一口氣,揚起一抹自認為算是和藹可親的笑對山賊說道。


    “哥幾個商量完怎麽分我們仨了?”


    “對,你們仨最好乖乖服侍我們兄弟,不然皮肉之苦可有你們受的!”


    “嗯嗯,好,很好,那敢問幾位可還有什麽要交代的?”


    一夥山賊看無晴這麽識時務,一時也有些愕然。


    “今天是撞了什麽大運,怎麽遇到這麽配合的肉票?”山賊頭頭疑惑道。


    “看來是都交代清楚了,那現在,輪到我了!”


    話音未落,無晴已拔劍出鞘,身影瞬間閃到山賊們的麵前,一眾山賊不及反應,無晴的身影已從每個山賊身前閃過,快得像陣風,讓人無跡可尋。


    瞬息之間,無晴已站回原位,長劍入鞘,一票山賊全傻愣著杵在原處。


    “完事兒了,走吧!”


    無晴拉著霜妍和那位書生背對著山賊們離開,剛走出三步,身後傳來幾聲壓抑的聲響,書生和霜妍回頭想看個究竟,無晴伸手將二人的頭掰回,她不想他們看到身後的山賊頸血四濺的情形。


    無晴的師門雖說不講究佛教那一套的不可妄造殺孽,但也是推崇凡事留有餘地點到即止的,可無晴不信這一套,她覺得惡人就該殺,如果對惡人仁慈,那對善人豈非殘忍?還好她這次下山都沒有用過本門的武功,就算被人看到屍體也沒人知道是何人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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