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羅齊亞的兩名重要的官員——塞薩雷伯爵和巴多格裏奧侯爵陪同著阿拉西姆一行人在王宮裏麵參觀和聊天,同時還有奧留略侯爵一起,雙方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因為此時此刻兩方的首領——姬尼婭女王和克羅齊國王陛下正在進行較高層次的對話,他們身邊分別是茜茜和戴貝托公爵,因此隊伍之中還饒有興致打量著王宮裏麵的布置和裝飾的便隻有阿拉西姆子爵本人了。


    “這些壁畫不錯啊!”阿拉西姆在一麵牆前站定,這是一個長長的走廊,走廊的兩邊的白牆上畫著無數的肖像畫,盡管繪畫的技巧不是特別高明,但是顯現著某種特質。對於阿拉西姆來說就好像看到金字塔內的簡單線條但是在那樣的背景下線條承載者曆史的記憶一樣有種不同於尋常的感覺。


    “這是肖像牆,”奧留略侯爵介紹說道,“這是裏海的米諾斯島上宮殿裏麵的複製品。”裏海是被歐多亞洲和費卡比多一北一南包夾的海域的名稱,米諾斯島早在亞曆山大大帝出現之前就已經是文明的發源地了,米諾斯的國王過著荒淫無恥的生活,他身邊有著上百上千的漂亮女子,她們青春永在,紅顏不老,直到有一天從天上落下了一隻巨龍,專門吞食美麗的女子,國王陛下把自己所有的女人都獻給了巨龍吞噬掉了,到了最後巨龍仍然不滿意,它摧毀了米諾斯島,直到有人企圖尋找寶藏的人們挖開了埋在地下的宮殿——這是了不起令人歎為觀止的文明奇觀——但是因為教皇對於異教徒文明的厭惡,米諾斯島上的遺跡被毀滅,米諾斯島也被重新遺棄——奧留略侯爵介紹的肖像牆說不定並非複製品,而是被帶來重新組裝的真品。


    “真是了不起的傑作啊!”阿拉西姆把臉都幾乎要湊在牆上了,這種東西隻有內行才能夠看懂價值,這就好比比利牛斯山岩壁畫一樣,在普通人看來是塗鴉,在曆史學家看來是文物,在藝術家看來是藝術傑作,在阿拉西姆先生看來是成捆的美鈔。


    “這是太可惜了啊,不能夠拿去換錢!”長歎了一口氣之後阿拉西姆才直起身子,旁邊的人都為他的癡迷而感到驚歎,但是馬普華耶的使者團裏麵也有和阿拉西姆先生同樣癡迷於藝術的人,最起碼奇耶娜和卡夫先生也都非常仔細地觀察著這些壁畫。


    “這下挺好的,省了不少事情,就讓他們在這裏看好了。”塞薩雷伯爵低聲說道,巴多格裏奧侯爵點了點頭,然後提高了聲音對感到無聊的卡西多和格裏菲斯說道,“兩位,有興趣參觀一下我們克羅齊亞的武器室嗎?”


    “女王陛下……”在小會客廳裏麵剛剛坐下,克羅齊就叫到。


    “請稱呼我的名字姬尼婭吧,”女王陛下禮貌地回應道,“您從年齡和身份上來說都算是我的長輩。”


    “那還真是不客氣了,姬尼婭,”克羅齊國王陛下炯炯的目光盯著姬尼婭,對方並不驚慌也不因此而刻意對抗自己的眼神,淡然地控製著自己的反應,“我很高興馬普華耶覺得克羅齊亞重要,好吧,原諒我的直率,我要說我非常高興你能夠來出訪克羅齊亞,這讓我覺得我們還被人需要。”


    “克羅齊亞很重要,陛下……”姬尼婭回應道。


    “哦,也請你不要這麽客氣,叫我克羅齊先生就行了。”克羅齊擺了擺手,同樣在稱呼上就開始表示親密。


    “好吧,先生,”姬尼婭眨了眨眼睛,“毫無疑問,我們一直認為克羅齊亞足夠重要,不然我們也不會因此選擇克羅齊亞作為我們和瑞多利亞的調停國,並且希望和貴國一直保持良好的友誼。”


    “這一點我當然明白,”克羅齊國王陛下笑了笑,然後不經意般地偏過臉去,“我想你一定對於瑞多利亞的王子殿下的提前出現感到非常不滿。”


    “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撒謊,但是先生,我不願意撒謊,盡管我能夠理解你們的態度。”姬尼婭誠懇地說道,她這番話讓坐在她身邊的茜茜牽動了一下嘴角。


    “女王陛下,”戴貝托開口說道,“即使您認為克羅齊亞做得不對,我們也不得不有理由這麽做,七個豐年之後是七個荒年,這個魔咒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雖然如此,我們還是堅信,克羅齊亞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國家之間的和平和友好,奧格王子是帶著善意來到克羅齊亞的,這一點已經毋庸質疑了。”


    “這可不是能夠隨便肯定的,也許瑞多利亞隻是想要維持和貴國之間的和平而已呢?”在姬尼婭沉默的時候茜茜開始代替她說話了,“盡管克羅齊亞作為一個強國可以同時保持和兩個敵對國家之間的友好關係就是了……”


    “茜茜……小姐嗎?”戴貝托皺了皺眉頭,“很顯然,克羅齊亞——我們是希望能夠實現三個國家之間的和平的,正如我們之前說到的那樣,克羅齊亞不希望戰爭繼續爆發,克羅齊亞現在已經在承受戰爭的痛苦了,因為你們之前和瑞多利亞的戰爭,克羅齊亞的米價已經上漲了十倍了!”


    “因此?”姬尼婭的語調升了一下。


    “瑞多利亞已經答應最近會向克羅齊亞出口已批糧食——用優惠的價格,也就是說比十倍的價格要少一點,不過這已經算是減輕了我們不少的負擔。”戴貝托目光灼灼地盯著姬尼婭,“我在貴方的禮單裏麵看到了糧食的存在,因此我覺得你們應該不是對於我們的境況一無所知。”


    “咳咳!”姬尼婭不得不用咳嗽來掩飾自己的表情,同時借著這個機會思考,茜茜拍著她的背說道,“這樣的意思就是你們已經從某種程度更加依賴和信任瑞多利亞了嗎?”


    “並非完全如此,”是克羅齊本人回應了茜茜的問話,“姬尼婭你也許應該回應一下奧格王子私下談談的請求,最起碼你要給與冀求和平的瑞多利亞王子一個說話交流的機會。”


    克羅齊偏向的說話讓馬普華耶名義上的統治者開始擔心克羅齊亞是否已經倒向瑞多利亞了。


    “並非如此,我們雖然接受了瑞多利亞的好意,但是這並不代表這我們就要因此而做出什麽回應對方的善意,如果那樣的話,這善意就是偽善。因此克羅齊亞還是會堅持自己的原則,正如當初我們兩國之間簽訂條約所說的那樣,克羅齊亞隻會貫徹自己的原則用自己的方式和周圍的國家相處。”


    “哦?是嗎?”茜茜上揚的嘴角和說話時帶著的升調的尾音都說明了這位女士自己的內心同樣有著某種堅持並不輕易為對方所說服。同樣姬尼婭女王陛下的表情也顯示了她自己正在獨立思考著。之前戰爭中瑞多利亞咄咄逼人的態度和馬普華耶內部驚慌失措雞飛狗跳的應對埋下了女王陛下內心中深深的陰影,當然更重要的是克倫斯的失蹤和父親的死亡,以及自己的臣民們在戰爭中的慘遇,更加讓姬尼婭女王陛下輕易地增加了仇恨,這也是馬普華耶的高級官員們在外交上企圖依靠克羅齊亞的直接原因,也是為什麽女王陛下居然也如此重視和克羅齊亞的關係,並且不拒絕莫倫特提出的出使的建議。


    王國麵臨著嚴重的壓力。


    “當然,女王陛下,茜茜小姐,雖然克羅齊亞勇敢的戰士並不懼怕戰爭,我們也做好了準備迎接死亡,但是就目前我國的情況來看,我們還是希求和平,特別是貴國和瑞多利亞之間,對於我們來說和平未到最後關頭絕不輕言放棄,犧牲未到最後關頭絕不輕言犧牲,更何況,”戴貝托昂了昂下巴,“這次瑞多利亞是帶著誠意來的。”


    畢竟還是沒有和瑞多利亞打過仗的國家!姬尼婭心中這樣感歎道,她注意到克羅齊聽了戴貝托的話露出了欣慰的目光來。


    “因此,我希望,”戴貝托公爵說道,“馬普華耶和克羅齊亞都能夠和瑞多利亞之間保持著和平的態勢,女王陛下,這不正是當初我們調停你們和瑞多利亞的戰爭的時候所期望的嗎?不同的是當時你們還是弱者,所以我們要站在你們的一邊,現在三個國家之後關係相對獨立,因此,再彼此之間相互對抗……”沉默了一下之後戴貝托公爵才接著說道,“消耗實在是太大了。”


    看到戴貝托公爵眨著眼睛欲言又止的樣子,茜茜幾乎能夠猜出對方擔心的是什麽——糧食,一旦戰爭開始,那麽儲備的糧食就會大量消耗,而新的糧食的生產必然也會受到影響,這對於正陷入災荒的克羅齊亞來說幾乎就是一個災難。盡管如此,克羅齊亞作為一個大國還是有著左右地區局勢的能力,瑞多利亞得和平不知道出於什麽考慮,但是最終大概都隻對他自己有利。本來姬尼婭的這次的任務就是在擔心克羅齊亞被瑞多利亞拉攏的考慮下布置的,現在看起來,克羅齊亞更像是一個為自己的事情煩惱得受不了無暇顧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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