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倫斯坦先生,你還記著這條路嗎?”阿拉西姆撩了撩簾子看了看窗外說道,“現在我們再一次走同樣的路了,我感覺仿如昨日。”


    “對,沒錯,覺醒——仿如昨日。”湯因比先生低著頭在搖晃的馬車上翻著一本小說,頭也不抬地回應著阿拉西姆先生的感慨,然後又翻了一頁,“千百年之前我們走過同樣的道路有著同樣的感慨,我當時生無所戀……”


    “湯因比先生最近怎麽了?”華倫斯坦男爵湊到了阿拉西姆的身邊問道,“怎麽他最近說的話我都不怎麽聽得懂。”


    “你當然聽不懂了,”阿拉西姆說道,“湯因比先生最近正試著讓自己保持一種潛意識的混沌的狀態,這樣一來他可以讓自己處於一種近乎神啟的模式之中。”


    “呃?”


    “換句話說他相當於一個全頻段的接收器,接收著任何超驗的情報和體驗。”


    “呃?”


    “他就好像一個玩碟仙尋求鬼神的指引又或者試圖用一種奇怪的數學公式來推算彩票號碼的人,就好像喜歡偵探的人模仿福爾摩斯,崇拜非主流的人試圖鼓著腮幫瞪大眼睛一樣,但是湯因比先生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他覺得這樣做很酷。”


    “我還是不明白。”


    “阿拉西姆子爵,您可以暫時收斂一下你的幽默感了,”湯因比並不抬頭地說道,“我之所以這樣回應你的笑話,是因為我正在看這本書,於是我的回應自然地跳到了這本書上……”湯因比說著揚起了自己手中的書本。


    華倫斯坦看著封麵上性感的異域女性的圖片感到很不自然,轉過頭去。


    “我當然知道你在看這本書。”阿拉西姆撇了撇嘴,“我痛恨這本書,不是因為開放式的結局,而是因為作者根本就沒有寫完!”


    “啊,你說晚了,我掉進去了。”湯因比先生顯得異常高興,似乎並不和他說話的內容相稱,“我非常喜歡這個作者,最起碼我覺得現在看起來很不錯。”


    “……我覺得我們的話題根本就不能夠停留在這個位置,你覺得呢?”阿拉西姆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在一旁裝作無所謂地華倫斯坦先生,“這樣下去就變成我們的獨角戲了,你應該考慮一下華倫斯坦男爵,他為女王陛下操心,人都瘦了。”


    “真是了不起的騎士呢!男爵!”湯因比說著已經把手中的書收了起來,放在一邊,然後打量著端坐的華倫斯坦說道,“你真的瘦了,不應該這麽辛苦,不然洛菲要擔心了。”


    “這是我的職責不是嗎?”華倫斯坦嘴角動了動,“不過像兩位先生這樣如此沉著冷靜,胸有成竹,我也很羨慕呢!看到你們或者聽到你們的對話不知不覺之間就覺得安心很多,仿佛所有事情都在你們的掌握之中一樣。”


    “不不,”阿拉西姆連忙揮了揮手說道,“並非如此,最起碼馬普華耶欠我五百萬金幣是我沒有想到的,這也是為什麽我們會在這裏的原因。”阿拉西姆抓了抓頭,華倫斯坦有些黯然——這家夥作為王子居然是一個這樣慳吝的人嗎?不過五百萬金幣並非是一個小數目。


    “湯米,你說說如果女王陛下真的給我們允諾的礦山怎麽辦?”阿拉西姆在談到了錢之後,自然在這個話題上跳躍地進行下去了。


    “子爵,請相信我,相信克拉克,相信科克,相信埃裏克森。”湯因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你會對女王陛下表示最誠摯的感謝的,在這個有色金屬礦石不斷漲價的世界裏。”


    “華倫斯坦男爵!”茜茜拉開了馬車的門坐了進來,“洛菲讓我順便來問問騎士先生您是否完成了自己的任務然後可以去看看她。”


    “哦,我這就去。”華倫斯坦說著已經站起身來,“湯因比先生,”他站起身來之後說道,“對於安全我還是很擔心。”


    “不用擔心,”湯因比擺了擺手,“我們最終會走向勝利的!”


    “但是您不準備告訴我勝利的原因是嗎?”華倫斯坦歪著頭問道。


    “這樣更有神秘感,更能夠讓我收獲成就感,曆史書上也能夠寫得更加漂亮一點。”湯因比毫無忌憚地說著自己的野心。


    “說你多智而近妖嗎?”阿拉西姆撇了撇嘴,華倫斯坦歪著腦袋帶著一臉思考的表情走出了這輛馬車。


    “啊哈,怎麽樣?”湯因比等到華倫斯坦一走就直截了當地詢問茜茜。


    “不怎麽樣,整個國家都沒有軍隊大規模調動的跡象,軍隊還是主要防衛在北方,當然,和克羅齊亞的邊境上的防衛也增強了不少。”茜茜簡潔地回答道,“而且我認為他們的認識大概也是對的,女王陛下加上我們不過十來個人,一個騎士團就足以將我們全部抓住了,根本不需要大規模調動軍隊刻意搜查女王陛下的行蹤,這樣反而造成社會不必要的****和猜疑。”


    “你的判斷很好啊!”湯因比摸了摸下巴,“這樣說來我們實際上可以很安全地到達伯倫希爾了?”


    “當然,”茜茜歪著頭說道,“這種控製力和動員力的國家,在我們的眼中,國家安全形同虛設。”


    “這是因為這個國家缺少像沙威先生一樣擁有敬業精神的人。”阿拉西姆在一旁冷冷說道。


    茜茜瞪大了眼睛,似乎在想阿拉西姆先生為什麽要這麽說。


    “臣有道於此,使人雖有勇,弗敢刺;雖有力,弗敢擊。夫弗敢,非無其誌也。臣有道於此,使人本無其誌也。”阿拉西姆念了一段古文,然後麵帶得意地看著湯因比和茜茜說道,“明白是什麽意思嗎?”


    “我好像抓住了一點什麽東西,不過又好像沒有抓住。”湯因比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說道。


    “嗬。”茜茜瞪了阿拉西姆一眼,不過她沒有說什麽,湯因比先生的反應讓阿拉西姆感到高興,哈哈大笑起來。


    “約翰洛克的《政府論》,”阿拉西姆繼續說道,“我曾經非常感興趣地準備拜讀一番,但是看到一開頭就用大量的篇幅駁斥無聊的神授王權,亞當擁有對世界統治的權力以及亞當的後裔繼承了這種權力,洛克先生精細地摳著聖經上麵的字眼讓我覺得難過,雖然我覺得他對手的言論實在是不值得駁斥,連存在的價值都沒有,但是要洗掉那些基督徒腦子裏麵的腐朽就不得不做一些在我們看來多少算是多餘的動作。”阿拉西姆輕飄飄地說道。


    “嗨嗨,我可以告你宗族歧視的!”湯因比不滿地拍手道。


    “我隻是提醒你,我們需要女王陛下神聖不可侵犯的觀念,讓它在馬普華耶紮住自己的根,讓姬尼婭女王陛下的地位就好像泰國那個叫做什麽我不知道幾世國王陛下一樣,維持住他的地位。”


    “呃,為什麽你突然開始熱心起來了?”湯因比疑惑地問道。


    “哦,我一直很熱心,你難道不知道嗎?”阿拉西姆偏過頭來說道,“我一直很在意女王陛下給我的礦山開采權……”


    “你突如其來的熱心看來又要讓我修改計劃了,”湯因比咬了咬自己的指頭說道,“這樣看來的話,我們就不得不為馬普華耶設定一個類似於五年發展計劃了,同時還要為姬尼婭女王陛下所代表的王室製定正麵的宣傳計劃,當然,如果在短時間內能夠普及廣播和電視的話,我就可以展開這個世界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洗腦工作了。”湯因比歎了一口氣,“不過對於一個神聖不可侵犯的女王陛下來說,誰娶她也是一個極大極大的問題呢!”湯因比說著用一種極為猥瑣的目光去瞥阿拉西姆先生。


    “咳咳!”茜茜適時地反應打破了馬車裏麵正在彌散的猥瑣的氣息,“”


    “所以我們已經確定要幫助姬尼婭女王陛下恢複王位了嗎?”她這個問題似乎有些明知故問,所以讓湯因比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番,似乎是為了揣摩她問這個問題的用意。


    “當然,”湯因比說道,“讓少女當上國王和讓好色的大叔當上國王,明顯是前者比較有愛一些,更加富有浪漫主義的色彩,阿拉西姆先生,您覺得呢?”湯因比把問題拋向了阿拉西姆,“如果你現在突然發現自己和伽利雷親王殿下更有共同語言的話,我們可以試著當一當呂布和馮玉祥。”


    “不,”阿拉西姆有些惱怒地看著湯因比叫道,“我當然選擇女王陛下,”隨即阿拉西姆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茜茜,“這這個設定讓我想起了其他的事情,也許少女女王陛下最後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金發騎士,然後憑借自身的力量成為英靈,在某個聖杯之戰之中被召喚出來……”


    這個設定讓湯因比先生撫掌大笑,隨即用一種調侃的語氣說道,“如果是那樣成為英靈的話,我想茜茜也許更加有資格,對了,茜茜你要不要準備好一把劍作為自己的寶具?”


    茜茜看著這兩個人突然有一種無力感。————————————————————————明天開始出差,星期六和星期天都在外麵,不知道能夠更新,我盡量,不過大家還是不要對星期五和星期六抱有期待……糾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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