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道阿拉西姆伯爵居然這麽邪惡。”茜茜在聽到了傳教士們咒罵的阿拉西姆伯爵作為惡魔奪去了埃達公主的貞操並且開始接著埃達公主的名號準備控製克羅齊亞之後感慨地說道。


    “我也不知道我居然這麽邪惡,不過相比之下,我更加驚訝於這些家夥現場編故事的能力。”阿拉西姆撓著自己的下巴出現在了茜茜的身後,“如果我不是因為太無聊一定會錯過這樣有趣的現場直播,然後在你們的轉述的時候得不到更多的滿足,啊,啊,這些家夥真的都是傳教士嗎?我怎麽懷疑他們是起點上麵寫小說的?”阿拉西姆伯爵本人也為自己的邪惡事跡和無恥的人品感到震驚了。


    “我覺得你大可不必擔心,因為對於有頭腦的人來說,這些都是可以辨別出來的假話,克羅齊國王陛下當然不可能在馬普華耶有求於克羅齊亞的時候還保持著某種弱勢甚至於在你寢取了公主殿下之後忍氣吞聲。”


    “你太高看廣大人民群眾的智商了,哦,錯了,人民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太過於高看本身屁股坐在反對我們一方的人的堅定的立場了,對於堅定的反對派來說,關於當權派的任何指責和流言都是他們接受並且以為證據作為抹殺抹黑對方存在的理由和證據的,現在他們已經超越起點作家的存在變成有良心的青年曆史學家了。”


    “啊?”茜茜對於阿拉西姆先生的黑話有些不了解,轉過頭來看著他,“需要我們馬上解決嗎?”


    “沒關係。”阿拉西姆揮了揮手,但是表情看上去還是顯得有些鬱悶,“我們可以再聽聽,我這個時候能夠體會競選州長的馬克·吐溫先生的心理,因為我現在和他同樣鬱悶,當然,雖然還比不過他,我以前也見識過這樣的情況,偉大的人地正確和錯誤都會配得上偉大這個詞,但是他們所能夠受到的汙蔑同樣能夠稱得上是偉大。”


    “你有具體的例子嗎?”茜茜看上去似乎非常感興趣。


    “抹黑一個人最快的方法是從男女關係入手,因此和我有關係的女人所遭受的一切苦難或者她們所犯的所有錯誤都會變成我的錯誤,這還僅僅是指責我的道德的一個方麵,緊接著我所有有著建樹的領域所取得的成就都會被質疑,如果我是一個詩人,我的詩作就會被懷疑抄襲或者是我的秘書寫的;如果我是一個哲學家,我的著作也會被懷疑是別人寫的;如果我是一個小說家,我的小說肯定是抄襲別人的,當然,小說家就算了,檔次太低,單單說前麵兩個,有目的的人自然能夠發現符合自己的目的的證據,很快懷疑就會被證實所取代,有良心的青年曆史學家會信誓旦旦地列出各種證據證明我的作品都不是我的作品……”


    “這樣有什麽用嗎?”茜茜看上去似乎有點迷惑不解。


    “會非常有用,那些也許並沒有讀過我的詩也沒有讀過任何我的哲學著作的人開始躁狂地大喊大叫說我是抄襲者,鄙視我的人品和人格,對於一個政治家和商人來說,這簡直是致命的,如果宣傳是這樣的的話,你想必讀過馬克·吐溫先生成為候選人之後遭遇的一切事情,總而言之,他們所要做的和吐溫先生的對手一樣,把壞印象灌輸給每一個認識我的人,並借此抵消掉一切我的正麵的東西,讓我無地自容,如果我死了的話,就更要這麽做了,因為曆史,絕不僅僅是“發生了什麽”和“為什麽這樣發生”,更是“你要講什麽給我聽”。曆史敘事的過程,就是一個民族記憶構建的過程和民族精神再武裝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吸取什麽養料,將直接決定在下一次鬥爭中雙方的狀態。(這段話引用於達雅:《勝利者不需要理解——記一次美國的朝鮮戰爭學術會議》這個帖子,有興趣的人可以去看看)”


    “我感覺你要說的東西似乎背景宏大,我有些不能夠理解。”茜茜眯了眯眼睛說道。


    “你要相信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做到尼采的超善惡和有著蘇格拉底那種辨別隱藏在普通陳述中的謬誤的能力的,如果那我們現在所麵臨的情況來舉例子的話,這些傳教士們似乎正在用普通人都具備的道德觀念來煽動他們對於明顯違背道德觀念的我們的不滿,然後我就可以引用我之前說的話來證明這些家夥正在企圖改變戰爭中我們雙方的狀態,他們在宣傳的同時自我催眠,認定自己是屬於正義的,這就是為什麽很多人喜歡真小人不喜歡偽君子的原因,因為和偽君子打交道比較累。”


    “但是他們說的不都是假話嗎?”茜茜眨了眨眼,“知道了是假話的話,假話不就不能夠產生煽動的效果了嗎?”


    “說到這個就要提到《Standalonecmplex》,這就是為什麽我們佩服日本人的原因了,雖然實際上戈培爾就已經教導我們說信息操作可以作為一種手段隻有有用和沒用兩種狀態,可以說信息操作早已經超越了真和假的狹隘的約束了,畢竟人類並非完全理性的邏輯門數字電路,但是戈培爾本人的意識還沒有達到這個層麵,日本的動漫人在這個問題上的思考更進一層,他們已經意識到了所謂的真相已經開始能夠被技術革命後的信息操縱所代替,更何況信息本身很多時候並不僅僅因為真或者假而起作用。”阿拉西姆伯爵繼續自己的長篇大論。


    “比如說為了詆毀一個依靠一場抵抗外族侵略戰爭獲取自己政治資本的勢力,就要刻意貶低對方在抵抗戰爭中所做出的貢獻,如果這場戰爭中不止一個抵抗勢力,就要刻意宣揚其他的抵抗勢力的貢獻把要貶低勢力的作用變成打醬油的甚至是刻意摧毀抵抗拖其他抵抗勢力的後腿。要大打悲情牌,宣揚某方在抵抗中傷亡了多少將領,列出一大堆將軍的名字,也不管主動投降的人是否比死掉的人更多;要宣揚某方的功績,刻意誇大他們的戰績,消滅敵人的人數,消滅敵人將領的人數,那怕所宣傳的數目已經超過了敵人的總人數;要嘲諷那些在敵占區反而能夠壯大力量的勢力說他們遊而不擊,說他們有七分發展、二分宣傳、一分抵抗的方針;要有鼻子有眼地宣揚政府承認為屬下但是對其不發餉的勢力為了發展賺錢大規模地種植鴉片,在政府軍的嚴密封鎖下神通廣大地用鴉片換取了各種物資殘害了老百姓,完全不理會當時的政府本身也是靠鴉片稅活著的……”


    “呃,還有嗎?”茜茜的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似乎看到了阿拉西姆先生本人頭上升起來的似乎叫作是怨念的東西。


    “豈止如此,要把這個勢力描繪成黑幫,要把這個勢力的領導者描繪成惡魔,正如這些家夥所描繪的我一樣,荒淫無恥,冷血惡毒,奸詐狡猾,於是所對應的我的敵人就是美貌與智慧並重,英雄與狹義的化身,他們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弘揚這個世界真正存在的普世價值,為了弘揚正義、民主、自由和保護人權。啊哈,就是這些傳教士所自我標榜的那樣,也需要加上一條,虔誠的對上帝的信仰,對幾千年的謬誤的僵化的崇拜也是一種理所當然的事情,於是不信仰上帝也就變成了無信者和他信者的原罪,我死了之後我的敵人會嘲笑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發型和身材,包括我兒子的發型和身材,我孫子的發型和身材,他們會用各種藝術性的比喻來表達對我的咒罵——是藝術性的表達而非事實的表達或者理性的表達,包括我的名字和我的死亡都將成為他們狂歡般的言語激動……”


    “那麽你對此感到非常氣憤,想要扼殺這種情況嗎?”茜茜揚了揚眉毛。


    “事實上我的敵人之所以有這樣的言論就是表明了我的存在,戰鬥正在激烈地進行著,敵人們並無信心去取得最後的勝利,因此采取著他們所謂的‘不擇手頓去實現至善’的做法,這就是我為什麽痛恨偽君子的原因,如果他們全麵勝利了,等待我的就是被遺忘,再也不會被人提起,就好像那些死光了的印加人或者是毛利人,誰還會去關心他們的領袖?造謠者總是高呼著言論自由、思想無罪的口號,幻想著言論自由思想無罪到無所拘束的境界,言論和思想本身並不是槍炮也並不可以直接可以殺人,它本身的抽象性質使它既不能夠規範也不能夠管理,於是無所拘禁的性質本身倡導出一種更加危險的輕浮和不用承擔責任的沉重來,沒有和這種自由相匹配的對於它的天然的約束,於是它越發地表現出一種任意的放縱和危險的自我毀滅來。”


    “那是什麽?”茜茜緊皺著眉頭問道。


    “就像是這些教士們現在所表現的一樣,”阿拉西姆歪了歪頭,看到騎士們正在準備又一次衝鋒,在教士們的勸導之下,那些克羅齊亞人的士氣似乎已經開始低落沮喪起來了。所幸T-800們的情緒是不受這個的影響的。


    “那麽,我們也準備開始吧,我覺得他們似乎已經罵足夠了。”阿拉西姆聳了聳肩膀說道。


    茜茜小姐一聲令下,T-800們都做好了準備,遠在其他地方的教堂圍困團也各自做好了準備,T-800拿出了準備好的結實的棒球棒,接下來這些家夥們將會被全部敲暈,以報複他們對阿拉西姆伯爵、埃達女王陛下以及姬尼婭女王陛下以及等等等等人的誹謗。


    這顯然不符合言論自由的原則。


    看到剛才還在奮力宣揚假醜惡和真善美對立的教士們和騎士們在T-800們揮舞的棒下一個個倒在地上,阿拉西姆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忘了吐槽一位宗教領袖宣揚他未改造以前的用人皮人頭骨祭祀的領地是美麗的世外桃源人間天堂香格裏拉了。”


    “這樣猛烈的攻擊會不會把他們打成腦殘?”茜茜翻了翻白眼問道。


    “什麽,他們難道不已經是了嗎?這種物理療法說不定可以改變腦殘無藥醫的結論。”阿拉西姆伯爵也翻了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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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我收到的是盛大蓋章之後返還的合同一份,並非退件。但是這份合同對現在這個作品也沒什麽用處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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